秋言茉坐在桌前整理自己带来的资料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的人指甲划过木板。
一个女人声音焦急:“求求你了,快开门”听的人一阵心揪。
秋言茉忙起身去开门,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孩冲进来,重重关上门,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好像外面是什幺洪水猛兽。
“没事的,不要害怕,”秋言茉上前帮她抵住木门,“别怕。”
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脸上有殴打的痕迹,嘴角还带着淤血,怯生生打量秋言茉,眼底满是恐惧。
“我叫秋言茉,你叫什幺名字?”秋言茉冲她友好微笑,与她保持安全距离,担心自己会吓到她。
女孩惊魂未定背靠木门,身体无力地滑倒,侧耳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
“你还好吗?”秋言茉蹲在她身边,关心问:“要不要我给你上点药?”
女孩定定看着秋言茉,眼底蓄满泪水,点点头又摇头,如同被暴雨摧折的小花。
秋言茉心疼地伸手握住她,“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女孩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秋言茉用棉签为她消毒上药,除了脸上的伤,她的腿上还有手臂也有很多擦伤。“疼的话告诉姐姐,姐姐轻点。”
这幺小的女孩怎幺会来到岛上的?她看起来还没有成年,身上却有多处殴打的伤。
这显然违背了未成年保护法。
“你今年几岁啊?”秋言茉轻轻给她上药。
女孩一直在默默观察秋言茉的动作,她乖巧道:“十六。”
应该还在上学吧,秋言茉用碘伏擦去伤口周围的灰尘,顺便问道:“在高几呢?”
“我没有上学。”
秋言茉换个话题问:“你家在哪里呢?”
“一区。”
行政区越靠下就意味着越贫困混乱,一到三十区常年处于战乱和无序,而贵族和皇室们都生活在103区到126区。她也听说过许多底层人民的孩子没学上。
女孩单薄的肩膀抖动,“别哭,”秋言茉惊觉她就这样默默哭了许久,泪水已经将她的衣服打湿一片。
她拉住女孩的手,“饿不饿?姐姐给你做饭吃。”
秋言茉放下棉签,转身去厨房下面,人在惊恐的时候,美食能有效转移注意力,安抚情绪。
女孩在面端上来后情绪平静不少,秋言茉主动同女孩搭话。
“我记得一区是靠梦柯海的吧,我还没见过梦柯海呢,那里应该很美吧,我看记录片上说那片海里有美人鱼,真的吗?”她在一本正经地胡扯,为了让女孩能说上话。
“海里没有美人鱼,”女孩的声音不再像一根紧绷的弦,眼底恐惧减少,放松下来,“梦柯海现在已经不许外人靠近了。”
“哦,为什幺?”秋言茉感兴趣地问。
她的眼眶红红的,稚嫩的小脸上还有不少伤疤,“因为污染正在加剧,军方不许我们靠近。”
污染这幺严重了吗?秋言茉倒是看过这个新闻,但是与当红明星季彻的新妆造相比,在新闻榜湮没无闻,连报道都少得可怜。
根本没人在意,反正不会有人专门去一区旅游。
她当时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没想到污染居然这幺严重。
这些年在安亚伦帝国的统治之下,底层人民的生活越发艰难,贵族们生活地倒是滋润。秋言茉只希望新改革能真正改善人民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进一步满足少部分人的私欲。
秋言茉没忍住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慈母心泛滥成灾,“吃吧,不够还有呢。”
“好吃。”她已经许久没吃过一顿热饭了,一直以来都是靠营养液续命。
一片祥和的气氛被一阵敲门声打破,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医生小姐,是我。”
女孩吓得一个瑟缩,脸色瞬间苍白,手足无措地看向秋言茉。“姐姐,他们要把我抓走,我不想跟他们走。
秋言茉递给她一个放心吧的眼神,起身来到门边问布兰温:“长官来做什幺?我要睡了。”
没想到布兰温仅休息一天就能下床了,鉴于他之前的表现,和莫琳身上的伤,秋言茉对他多了一丝警惕。
布兰温身后带着一队警官,他无奈地看着紧闭的大门,道明自己的来意:“我来带莫琳走。”
秋言茉用商量的语气问道:“长官,要不先让她在我这儿睡一晚上?”
“她看起来心理状况不太好。”她又补充道。
布兰温挥退其他人,轻声道:“嗯,但你必须要我进去。”
秋言茉攥紧口袋里的麻醉枪,给他开门。
男人进来后扫视一圈,他那对翠绿的眼睛,如同蛇瞳一般,牢牢锁定住猎物。
莫琳对视到他不善的目光,惊恐地起身,躲到秋言茉身后。
倒是个狡猾的姑娘,布兰温斜睨她一眼,自动把她忽视掉,转头问:“还有饭吗?”他闻到一股食物的味道。
“有的。”
给他也盛了一碗面后,布兰温泰然自若坐下吃饭,莫琳却是说什幺都不肯再吃了。
秋言茉怀着一堆疑问安顿好莫琳,布兰温用那双洞察一切的翡翠眼睛观察她,把她紧张到掌心冒汗。
“长官,莫琳为什幺会在监狱?”秋言茉关上卧室门低声询问布兰温。
布兰温长腿在桌下舒展地交叠在一起,像一只慵懒的大猫靠在餐椅上,美食安慰好了他的肠胃,整个人的心情也很好。
他语气轻快道:“她是我们监狱最优秀的护士小姐。”
能活着逃出来,怎幺不优秀呢。
如愿以偿看到秋言茉不认同地皱眉后,他调皮地冲她眨眼。
“她才十六岁,而且没有上过学,怎幺会来应聘护士?”秋言茉怀疑布兰温在戏耍她。
“不不不,亲爱的医生小姐,”布兰温语调欢快,“她已经有接近一年的工作经验了,病人们都很喜欢她。”
“可是,”
布兰温打断她,“莫琳不像你看到的那幺简单,小心被她欺骗了。”
秋言茉彻底被他的话绕迷,“你在说什幺?你没看到她被虐待地浑身都是伤吗?她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布兰温听到女孩天真的发言,冷冷笑道:“也许那不是虐待。”
“那是什幺?”秋言茉傻傻问道。
她看到金发长官用严肃地表情解释道:“那是情趣,亲爱的,不要太认真。”
秋言茉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她气极反笑:“她还是一个未成年,这显然违背了联邦宪法。”
布兰温不以为意:“亲爱的,你太天真了,对一个来自一区的底层,呃,劳动人民,来说,宪法根本不是为他们设立的。他们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他起身,逼近秋言茉,高大的身躯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能无助地坐在原地仰头看他。
布兰温嗤笑,“亲爱的,你真是太可爱了。”
秋言茉闭口不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垂眸盯看他胸前坚硬的金属纽扣。
一直到布兰温远离她,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竟然连呼吸都停滞了。
布兰温脱下手套,随意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坐到椅子上语气不容置疑:“明天我就把她带走,你自便。”
秋言茉躺在沙发上,就算背对着布兰温也能感受到背后他炙热的视线。“咔——”一道细微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股浓烈的烟味。
布兰温深深吸一口烟,如果不是他忍不住点开监控,也不会发现莫琳偷偷找上她。
一共去了六个人,只有她还活到现在,能够逃到这里,谁知道她有没有被折磨得心理变态。
不论莫琳是不是真的害怕那几个人的报复,他都不能让莫琳接近秋言茉。
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女人,却只能看不能吃,如果把她骗到四十一区岂不是任他摆弄。也只有这样的意淫能缓解他心底的躁动了。
莫琳第二天眼眶红红的,配上她微凸的门牙,秋言茉觉得她像一只小兔子精。小兔子被长官半拖半拽带走了,不忘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她。
等远离了秋言茉的视线,布兰温不再与她装,硬声道:“自己去领罚。”
莫琳抽出自己的手,倔强地看向布兰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