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躺在已经清理干净的沙发上,换了条连衣裙,裙摆长度刚好能遮住膝盖,裙子下没有一丝布料,被蹂躏最严重的胸乳和小穴直接和带有寒意的空气接触。
昏昏沉沉睁开眼醒来,最先感受到的便是彻骨的冷,浸透寒气的空气像钻进了骨头缝里,与周身寒冷不同的只有额头上的温暖的热源。
但那股热源很快又离开了,她想擡头去够,大脑却指挥不动灌了水泥一样沉重的身子。
泄气间,她听到温柔的女声:
“你又发烧了。”
迟缓的大脑认出了这熟悉的声音,记忆中的模样与眼前的人影渐渐重叠。
她虚弱喊了声,“芳姐。”
王芳手背贴着陈巧滚烫的额头,见她醒了,收回手,声音平淡,向来风情的眼里带有关怀神色道,“摸起来烧得厉害,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去医院。”
陈巧低声喃喃,虚弱擡起手。
她才从医院出来就碰上那场车祸,不想再回到那里。
王芳反握住她的手,像块冰。
她听到陈巧拒绝,也没多劝,“不去医院也行,但烧成这样还是得吃片退烧药才放心,附近有家药店,你先在这休息,我去给你买药。”
陈巧的手被暖和握住,靠近暖源的本能让她颇为不舍,“芳姐,我冷。”
王芳于是寻了件未拆封的毛毯盖在她身上,然后关上门出去买药。
毯子比较薄,难以抵抗身体里透出的寒意,但是好过没有,她只好尽量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取暖。
双手环抱的姿势让她右手上臂的某处被压住,钝痛得像被虫子叮了一口。
针管上尖锐泛着冷光的针头又浮现在眼前,陈巧被烧迷糊的大脑霎时沉入了冰湖里,清醒许多。
那些混乱不堪的记忆,带着压抑,绝望,以及极致的快乐,齐齐涌了上来。
她似乎更冷,哆嗦着缩得更紧了一些。
当时奋力挣扎却逃不过被注射毒品的无力让她生出了寻死的念头,但后面大脑全然被药物影响,那点悲伤的情绪就像汇入海里的一滴雨,瞬时间无影无踪。
毒品刺激分泌大量的多巴胺让大脑兴奋,那种程度,是正常生活体验完全无法体会到的快乐。
所以才会有那幺多人体验过那种飘飘欲仙的快感后,甘愿把灵魂出卖给白粉。
即使有意志坚定戒掉毒瘾的人,绝大多数依然忘不了那种快感,最后选择复吸。
与吸食毒品时欲仙欲死的快感相比,兴奋过去后的麻木,淡漠,似乎任何事物都比不上毒品,取悦不了大脑的虚无感显得尤为折磨。
此时的陈巧就是如此。
没有悲伤,恐惧,快乐或者多余情绪,只有发烧后生理上的寒冷和难受。
但这却让她摒弃了情绪的影响,冷静思考起来。
染上毒瘾的结局只有在毒品摧残下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样凄惨死去,如果是这样,她宁可在皮肤溃烂身体消瘦前自行了断。
求死再简单不过。
但既然连死都不在乎了,一条生命简单结束在自己手里显得有些随意轻巧。
至少,该带来变化,产生些影响,让人付出什幺代价。
最差也只不过是,一命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