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爹卖了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傍晚,放学铃声响起,林诗韵收好书本,卡在同桌离开后的不久便提起书包追随了出去。

春季的暖风吹拂过少女的脸庞,将她的笑容吹起,她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追随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独自心潮澎湃。

可幸福不过转瞬即逝,就在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她笑不出来了。

人来人往的家长区中,正站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黑色身影,相当有杀气的一张脸,可却身形佝偻,浑浊的混黄眼球底是对她满满的憎恨。

父亲,林宏。

只是一秒的停顿,他便已经捏紧了拳头朝着她跑来。

一股嗜血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窜上林诗韵的大脑,她心底“咯噔”一下,转身就跑,可还没走出几步,后脑勺便一紧——她被林宏抓住了头发。

“死贱人!我真的忍你忍够了!终于特幺的等到你18岁,你赶紧滚出我的生活!”

发丝间的疼痛刺骨,少女漂亮的杏眼尾几乎是瞬间就溢出了泪,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人群中那个停顿的白色身影,绝望地摇着头。

“爸,我求你不要在这里……你放开我……”

“不要什幺不要!我特幺看你就是一副婊子样!欠打!”

重重一拳落在了她的脸上,林诗韵本就缺乏营养的身体哪经受的住这些?鼻尖鲜血几乎是飞溅出来的,混着泪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流淌着,狼狈到几乎让她跌入尘埃。

“爸……你回家打好不好?真的不要在这里,太丢人了……”她无助地捂着脸,将血迹在脸上胡乱的擦去,转头对着林宏崩溃地哀求道。

这样的殴打已经持续了快7年了,她其实早就习惯了,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学校……在他的面前,他会怎幺看她?是不是觉得她特别恶心、特别下贱?

身旁,老师和家长逐渐聚拢了过来,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

林宏却是丝毫不怵的模样。

“小贱人!”又是一拳落在了少女的脸上,直接将人重重锤在了地上,如风筝般摔落在地,灰尘飞舞,发出剧烈的“啪嗒——”一声。

剧烈的疼痛从肩侧传来,像是生生将她从中间撕裂开,疼的她连嘶吼都没了力气。

可这一次林诗韵没有求饶,只是与这7年一样静静地伏在地上,任由灰尘与脏污染指她的脸,呼吸变得好重,血腥味在鼻腔游荡,呛得她胃狠狠地紧缩起来,干呕当场。

她吐不出东西,常年缺乏营养,她又能吐出什幺呢?

撕心裂肺的疼痛中,林诗韵固执一般,死死地瞪着双眼,透过层层叠叠的腿缝看去,模糊的视线里,那抹白色的身影也不例外,正回身在远处静静地驻足观望着自己。

怎样剧烈的疼痛她都没有哭,可仅仅只是知道他看着,她便再也忍不住肆虐的泪水,痛哭了起来。

“又特幺装死!”

林宏一把掐住她的头发,将人生生提了起来,顺着她的视线朝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看去,俯身在她耳侧低语。

“听着,厉总看上你了,呆会好好去服侍他,你特幺还是处吧?别让老子知道你跟什幺人已经苟合过了!死婊子!”

“我没有、没有……不要……”

厉总?她要去服侍谁?他会不会听到?……

窒息、黑暗、破碎,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一次一次席卷着她的心,林诗韵再也克制不住心里近乎痛不欲生的绝望,缓缓闭上了眼眸,晕了过去。

*

再次苏醒的时候,她是在一张绵软的大床上,不……更具体一点——是在一个人的怀里。

眼前是一张俊逸到不可思议的脸,墨黑的发丝在男人额前垂落,半遮住一双狭长的瑞凤眼,其中一只竟还有个贯穿的刀疤,深邃立体的眉眼间,凛冽的气质决然。

“你是谁?!”林诗韵一把推开他,从男人的怀里滚了下来。

厉釜淡淡叹了口气,薄唇紧抿:“你果然还是忘了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音波划过寂静的空气落入她的心底,少女心间一荡。

什幺叫忘了他?

“我们以前见过的。”他蓦地苦笑一声:“7年前,你父亲的那个旅馆,你给我分享了一个秘密,还有印象吗?”

“7年前?”   她今年18岁,读高三,7年前也就是她11岁……

林诗韵跌下床,恐惧地靠在了墙根,伤口应该是已经被处理过了,但疼痛还在丝丝缕缕的作祟,让她的大脑根本无法及时调取到关键信息。

“想不起来。”她摇头:“不管怎幺样,你放我走!我求你了……我还要上学!”

她要走,她要去见他。

厉釜狭长的眸子一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确实,7年也久了,她不记得自己也正常,但那并不重要,以后一点点说给她听就好了。

离得远了,林诗韵这才发现他竟然没有穿上衣,倒三角的身形在酒店的黄光中影影绰绰,被勾勒的极好,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线条分明,体型似乎比常人都要大些。

而贯穿肩部与腰腹的……是只奇异的狮咬蛇纹身,蛇尾盘踞在右半边胳膊,实在适合他一身狠戾的气质,却又蛊惑的要命。

恐惧在少女的心底升起,她飞快计算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能在他手里活下多久。

但显然,比起打过他逃跑应该是更合适的选择。

趁着他独自黯然神伤的时候,林诗韵飞快打量着出口的位置,夺步而去。

可注定要让她失望了,把手掰动了无数次门也没开——是锁着的。

身后,厉釜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随意从衣架上捞过一件浴袍套在身上,脚步平缓朝着她靠近。

“你不需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如果不想伤害她又为什幺不穿上衣将她抱在怀里?!林诗韵连他的一句鬼话都不信,回过身靠在门上双手抱胸呈防御姿势死死瞪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幺!”

厉釜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将自己缩成一团,他再欺身而上,一步一步压迫两人之间的距离,淡薄的唇角尽是玩味的笑。

“喂!你……”

林诗韵不可置信地仰着头,小兽般瞪着他,相当倔强的模样。

有病啊!又不说话!

就在她即将暴走之时,一只结实的胳膊突然从她的腰后霸道穿过,她被强制揽入他温暖的怀抱中,男人周身好闻的薄荷味传来,林诗韵只觉得大脑轰然炸开,完全乱成了一团。

“你!你……”她抵死反抗。

后腰上揽着她腰肢的手骤然收紧,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供她反抗的缝隙给吞并,她彻底动弹不得。

他的身体好热……心跳也好快……

“别‘你’了。”男人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有名字,叫‘厉釜’,雷厉风行的厉,釜底抽薪的釜。”

“厉釜?”林诗韵窝在他的怀里,小声复述着这个名字。

好像是有一些熟悉。

“那……厉釜,你想做什幺?”她仰头去看他的眼睛。

他想做什幺?

厉釜的身子一顿,他低下头,直直望向她纯净的眸子,心底某处的情感开始疯涨,酥麻传遍全身,开口的嗓音都带着一份不自觉的哑。

“你父亲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来养你,我很有钱,是京都的……”

他在说什幺?

他……养她?

“滚!”林诗韵嘶吼着,浑身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

她已经18岁了,有些东西已经很明白。

他要包养她!!

就算林宏天天打她又怎幺样?她又不缺胳膊断腿,而且高考即将到来,她完全能凭着自己的力量逃过林宏的魔爪!她不要被包养!他还在等她!

少女气得不轻,漆黑的视线颤抖着,喘着粗气恶狠狠地望向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动。

直到……林诗韵的视线一点点移到了厉釜浴袍的口袋——那里,一张黑色的卡片在白色布料间晃荡,父亲开旅馆的,她对这种卡片再了解不过。

房卡。

她瞳孔一缩,有了逃出去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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