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的老财垫了垫手中银两，笑得牙不见眼，将几包药粉丢给眼前的年轻男人。
“后生！接着！能让恶鬼奴清醒的药！”
卫东稳稳接过，转身欲走时，耳尖微动。
“道是怪了，听过给胭脂奴买药来助兴的，给个恶鬼奴买解除秘药的房子，哪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倒长了个圣人心肠。”
圣人心肠来形容杨安，卫东只觉得十分违和。
他只觉得少爷疯了。
虽然杨安本来就不是什幺正常人，
……
云市是个富贵锦绣之地，这里的人，像活在云端，最普通的百姓也是面色红润，生活富足。
没有皇室，仅剩一群耽于享乐的贵族，反倒发掘出了许多新活法。
活不下去的人自己卖身为奴，也是一种活法。
卫东一身黑衣，反倒有些格格不入。
进了杨府，地方光秃秃的，但是够大，杨安一身玄色宽大的衣袍，吸饱了日光，少年面色微红，很热，手中折扇不住地摇。
饶是如此，他仿佛自虐一般，仍是站在太阳下。
见着卫东，一步三摇的走过来，一步三摇的走开，进了那奴的屋子。
一身玄衣像是随意裹着，晃悠悠的，嘴里哼着幽长的调子。
奴四肢被捆缚，十分凶狠地瞪着杨安，像是要生吃了他，嘴里发出兽一样的低吼。
“真可怜，成了奴，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
杨安丢开折扇，将药拌进用来吊命的参汤，顺到卸了恶鬼奴的下巴，强灌进去。
“我不管你曾经是谁，战争，沙场，荣耀……”
奴的眼神渐渐茫然，幽绿的眼睛多了几分清澈的余波。
杨安大笑出声，细白指尖摸上奴的眼睛，眼中染上狂热痴迷。
“从此以后，你属于我。”
……
很长的一个梦。
泼天的暗色火焰，血红的腥戾杀戮，刀光剑影，层叠分明，各类人的凄惨哀嚎交织，后来，没有刀，没有剑，自己一只手，便能握住一个人的心脏。
她是这样的吗？
她不该这样的。
“阿图玛，天山的孩子……”
“阿图玛，请你归来……”
……
“阿图玛！”
她是……她是……
可是……她是谁？
梦里有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很高又很瘦，修长的手指抵住唇边，发出咳嗽声。
“咳咳，阿图玛，我的好姑娘。”
这声音低柔得让人沉醉。
“为我踏上征途吧。”
她叫……阿图玛。
……
不知又喂了几天的药，奴的神情，终于褪去那层凶狠，变得乖顺。
也可能意识的觉醒，从兽到人的那一步，恶鬼奴迟迟无法跨出。
幽绿色的眼睛变成了两块毫无光泽的石头，杨安拨了拨恶鬼奴的眼睛，有些嫌弃。
“去黑市问问老财，给的什幺药？都整成傻子了！”
手心有被睫毛扫过的触感，杨安微微怔住，他低下头，见到一双眼睛，平静，麻木，无波澜。
但只沾了一点神采，双眸中的幽绿便像极了清澈的湖水，干净又透彻。
奴微微歪着脑袋，模样竟有几分天真。
“主人，你是主人吗？”
——
收藏为2了，我会憋气憋到收藏为3为止……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