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当个女儿就几乎要了裴漾半条命,既然没有办法选择怎幺活,那就选择怎幺死。
月末考核,所有人都会在场。
广场的电子屏上记录着所有学员的各科成绩。
在确定了哪几位是中下等的学员后,这些人还可以有挣扎的机会,挑战一名等级排名较高的学员,只要能赢,就可以继续留在基地。
裴漾的名字不在排名内,像这样的热闹,她一般都会站在观众席的末尾,安静地看完,当个过客。
这次,她不打算这样做了。
面对着人生人海,像极了观看演唱会的现场,裴漾往舞台中央走去,在奥德罕询问有谁想要上场挑战时,她站了出来。
那个总是带头欺负裴漾的坏洋人,等级排名正数第八。
奥德罕见是裴漾,劝她别闹:“This is not Barbie\'s fairy tale castle.”(这可不是芭比的童话城堡)
裴漾走到他身旁,抢过话筒,“Sol,Are you afraid of me?”(索尔,你怕我?)
她的高喊,让全场的洋人沸腾起来。男权主义的洋人们会觉得被一个女人挑衅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
有人围在索尔的面前捧腹嘲讽,索尔整张脸挎着,张嘴说了话,但奈何他没有扩音,只能看到他的嘴皮子在动。
具体说了什幺,裴漾一猜猜个准:“Although I\'m not on the list, I think you\'re lame.”(我虽然不在名单内,但我觉得你逊毙了)
“Odham, I question the ranking of sol.”裴漾轻嗤:“The moisture is so high~”
(奥德罕,我质疑索尔的排名)
(水分好高~)
话毕,索尔怒气冲冲地推开人群,朝着擂台而来。他起码快要贴到裴漾的身体才堪堪停下脚步,瞪着眼夺过麦:
“I\'ll let you know that it\'s better to lick my dick than to challenge me, honey.”(我会让你知道,与其挑战我,不如舔我的老二,亲爱的)
裴漾皱眉。
嘴臭的洋鬼子!
索尔并不把裴漾放在眼里,撂下大话,指着倒数们说:“If I\'m defeated, I\'ll get out of here with you idiots today.”(如果我被打败了,今儿我就和你们这些白痴一起滚蛋)
“On the contrary, Miss Pei, dedicate the night to me.”索尔恶劣。
(相反,裴,把夜晚献给我)
口头条件已经下达,裴漾忍耐着咬牙:“I\'m looking forward to it.”(我很期待)
男女之间的比拼其实在基地内并不少见。
奥德罕见双方都没有意见,随意看向最高处,见待在阴影里的那位也没有多说什幺,比拼应允了。
擂台早已经摆好,只差双方就位。
观众席上一半的人全部都在为索尔助威,无人看好裴漾。
其实,裴漾也不看好自己。
但她,必须这样做。
再无人能帮助她时,她需要站出来,做那个人。
赤手搏击,这是决定下来的比拼方式。以裴漾的三脚猫功夫,刚上场只能和索尔相互盘旋。
她不敢出手,可是索尔敢啊。他就像逗弄一只猫一样,一团组合拳打下来对裴漾就是一顿骚扰。
在一瞬间,拉住裴漾的手腕极速翻转,臂膀蕴着力气猛地一肘向下,撞击裴漾的腹部。
裴漾没有反应过来,生生挨下一击,随即奋力躲避起来。
她的力气始终抵不过索尔,一直是被打的那一方,眼见着她痛得拧起一张脸,索尔骚话连篇:“Please, at least I will really let you go.”(求求我,起码我会真的放了你)
“You are the most beautiful oriental girl I have ever seen.”(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位东方美人)
“It really ruined your face. I will be heartbroken.”(真把你打毁容,我会心碎)
裴漾观察索尔出拳的节奏,寻找可以反击的那一刻。她始终无法找到破绽,被索尔一个回旋,单腿横扫,踹翻在地。
真痛啊,他的力量凶猛彪悍,打在身上就如同身处在密闭的空间被烈火焚身,无法逃离,只剩绝望。
裴漾只能咬牙坚持,从地上站起,还不等她反击,又是一拳,猛然攻击着她的要害。
早已经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裴漾是在用自己的命搏击出一条路来,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皮外伤而已,左不过比洗不干净要好太多太多。
裴漾踉跄着后退,在他离她越发近时,扯拽住他的头发,为自己勉强出一口气。
打,打不过。
裴漾只能像条蛇一样,缠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伸手锤她。也给自己一些喘息时间,想着办法。
索尔的臂力实在太强,不过用力一掰,就把裴漾按在地上,他的头贴的她特别的近,嘴巴似有似无地蹭着她脖上。
这架势,仿佛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凌辱于她。
裴漾抗拒起来,用脚踹他,又嘴咬他。
只听台下哗然、撺掇声不断。
裴漾气急,他们好像并不觉得这是多幺可耻的一件事!
眼神中的兴奋,撕裂出的不是羞怒,而是高呼这是艺术。
在这几番侮辱里,裴漾想剁了索尔的心都有了。她紧紧攥住他的胳膊,犹如一把钳子让尖利的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肤里。
索尔感觉到疼痛,单身撑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想让她松开。
裴漾突然看着索尔露出一抹笑容,从绑起的头发后面掏出一根撞针,裹挟着阵阵劲风猛得插进索尔的胸口里。
这撞针,是裴漾从偷来的枪里卸下来的。
她的手法奇准,刚察觉到索尔在恍惚,下一瞬就当胸补了一脚,索尔轰然倒地。
要不了命,但是三分钟内不拔出撞针,索尔会窒息而亡。
裴漾紧抓着机会,将身上的疼痛全数奉还给他!
劈头盖脸地一顿输出,然后拳头以爆炸性的姿态招呼在索尔的脸上。
她眼神坚定,把受到的侮辱幻化成怒火融入战斗。从没有出现过的泼辣一面,犹如一条猛虎,攻击他的腹部。
直至所有的力气全部耗尽,方才停止发疯。裴漾疲累地摸上索尔的胸口,把撞针拔出。
她作弊作的光明正大,但全场的洋人好像更在意的是,索尔被一个女人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画面雀跃了他们。
裴漾平复情绪,从地上站起,走到围栏边靠着,凝视起观众席。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多是耍笑、嘲弄和调侃。
奥德罕指挥几个人把擂台上不省人事的索尔擡走,走到话筒旁,赞美了几句裴漾,继续询问起排名倒数的学员要不要挑战。
裴漾轻呼一口气,再次抢过奥德罕的话筒,咬牙讥笑:“Sol\'s ability is as soft as his dick. ”(索尔的能力就和他的老二一样疲软)
她唇角扬起,看向倒数的学员:“Next, have a good time~”(接下来,玩得开心~)
裴漾故作轻松,稳着步子从擂台上走下去。
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从原先的不屑演变成疑惑和点头,这些变化,使得裴漾知道,她的目标达成了。
再往后的日子里,能安生很久。不等裴漾开心太久,一瞬光突然罩在她的身上,使得她停下脚步。
全场齐齐转头看向变故,场内的喧哗声也跟着按下暂停键。
只见最高处的瞭望台上,站着一人。
拿着的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响彻整个内场:“It\'s wonderful, If I don\'t do something?Isn\'t it a waste of this scene?”(真是精彩,我不做点什幺岂不是辜负了这场表演?)
此人的出现引起洋人们的讨论,离裴漾最近的一位洋人小声嘀咕:“This VIP is also here, it was six months ago when he last came.”(这位贵宾竟然也在,距离他上次来还是半年前)
“Odehan cares about him very much. I always feel like he\'s a big shot.”(奥德罕很在意他,我总觉得他是为大人物)
“Didn\'t you see that Odehan was always cautious by his side?”有人接话道:“Do you still need to guess?”
(你没看见奥德罕在他身边总是很谨慎吗?)
(这还用猜?)
裴漾擡起头,顺着强光向最高点望去。那人站在黑暗中,剪影映照出的轮廓神秘而又赋予着美态。
她慢慢猜出他是谁,心中升起不安。
“Odehan, We will add Pei Yang\'s name to the list, How do you feel?”那人说。
(奥德罕,不如把裴漾的名字加入到名单内,如何?)
奥德罕闻言,笑道:“Everything is up to you.”(一切您做主)
“Then add it in. ”那人决定:“I\'m looking forward to your performance next time,裴漾。”
(那就加进去)
(我很期待下次你的表现,裴漾)
裴漾一字不差地听完,紧紧握起拳头。她真是刚从泥潭中挣扎出来,顷刻就被拽了回去!
遇到他,真是晦气!
裴漾咬住口腔里的息肉,愤愤不平:我用得着让你期待吗?什幺东西!
刚这样想完,她红了眼睛,千言万语汇成了无助。
裴漾松开拳头,未发一言地走出那束光,径直朝着昏暗处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