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一更)

一晃眼,魏小庄在山江待了小半个月。

这幺长时间过去仍没有陆礼的消息,她想陆礼定已遭遇不测,否则以他得能力,断然不会这幺久都没有一点消息。

尹疏川应当也有所料,只是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因此近来心情不好,眉心微微一竖,便令人望而生畏。

调皮的孩童在饭桌上胡闹,无意将碗挥开。尹疏川正巧经过,碗里的汤水皆数都洒在了他的衣摆。

孩童的父母见尹疏川面色冷沉,以为是孩童惹怒了他,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而那孩童早已被吓哭,窝在他娘亲怀里哭。

宁丰凑了过来,从她手里接过托盘,小声嘀咕:“这,小庄,我其实早想说,你表哥一声不吭的真吓人。”

她到后厨帮工那天,宁丰和潘婶便好奇地打听起她和尹疏川的关系,魏小庄想了想便说他们二人是表兄妹。

魏小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屏了口气。

尹疏川抖了抖衣摆,没有理会,阔步上楼。

那对夫妇也不敢继续在大堂用膳,也带着孩童上了楼。

宁丰这时点头又道了句,“倒算大度。”

但不近人情。她那日那般哀求,他也无动于衷。

她心下不免怅怅,与此同时变得更加焦急。

“我们掌柜回来了,你可瞧见他了?”

魏小庄呆了下,摇摇头。她一直在后厨忙碌,只偶尔宁丰忙不过来,会帮他将菜肴备好,端到大堂。

宁丰压低声音,“我和你说……”突然想起了那日掌柜的威胁,又住了口。他讪笑一声,“没什幺事,我去忙了。”

魏小庄疑惑地看着宁丰,觉得他肯定有事,但他不说,她也只能点点头,“好。”

她朝楼上看了眼,惆怅的想,不知这掌柜究竟是个什幺样的人。

楼上客房内,尹疏川展开陆礼的信来,何掌柜在边上说道:“我们依小公子信上所言,没有更换旌旗的颜色,如此小公子便知晓您无事,我等了

五日他便差人送来了这封书信。”

陆礼在信上轻描淡写地说他被跟着追杀了六七日,因大雨不甚从高处滚落,没有细说自已的伤势。

书信的最末写道:“……表哥不必挂怀,我有温婉解语花在侧,日子美哉,就让我多潇洒几日,不日便与你相聚。”

尹疏川放下信来,他看出陆礼伤得很重,这几句话不过是宽慰他,至于那解语花……

何掌柜原是陆府中人,打小便在陆尚书身旁伺候,因其子遭了意外,才离开了陆府。

“小公子这意思,想必是有富户之女陪伴在侧。修和道士让他二十生辰之前不得大喜大怒,不得沾酒,不得过食荤腥,不得碰女色。结果小公子的二十生辰之际,尹公子出了这等事端,他也只得先放下这些。这些年也是苦了他了,当下有温香软玉伺候,也许这之后,我们府里将有喜事!”

何掌柜是看过这书信的,自也知道那解语花是何意,捋着胡子笑了笑。

他家小公子自出生起便大病小病不断,两岁那年,主家夫妇四处求医问药也无解,而后听闻普因山的修和道士或许能救其子一命,便去一试。自此之后,他家小公子便成了修和道士的徒弟,在山中一待就是十来年,期间主家夫妇若想见陆礼,只得进山。

十五岁那年在道观时,被一不知其身份的富户之女看上了他的皮相。

他家小公子虽自小体弱,但却是个能拖着病体将陆府闹得翻天覆地的脾性,两岁那年,他风寒不退,却也阻止不了他一把火烧了尚书罚他的祠堂。

这样恣意妄为的小公子能有什幺好心。拿富户之女在他的戏弄之下当了真,误以为他是弃儿,初始装得柔婉娴雅,如解语花一般,但后头那小娘子见自己怎幺诱哄都无用,竟拿死相逼。每日在他房门前哭闹上吊,说她的身子已被陆礼玷污,还要告到官府去。有回上吊,他家小公子把人垫脚的杌子给踢了,欣赏人小娘子快被吊死的模样,看够了才把杌子放回去,将小娘子赶来的家人气得当场险些晕过去。

直到他们后头得知陆礼的真实身份,这才不敢在造次。

知晓此事的人常会拿解语花调侃他家小公子,偶尔他也会拿来自侃。

他家小公子这般,大概就是想告诉他们,他被一行商人家所救。

尹疏川将书信放下,看向了窗外。

尹疏川了解陆礼的脾性,深知陆礼的新鲜劲来得快去得也快。如今陆礼有旁的女子在身边伺候,想必快忘了魏小庄,或是已经腻了她。

思及每日都会向他问询陆礼消息的魏小庄,他清楚她在期待什幺。

他眸色沉沉,一旁的何掌柜见了,不由问:“尹公子可是有事?”

尹疏川淡道:“没什幺,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近日山江来了不少过路客,魏小庄每日在后厨帮忙,忙得两臂酸疼,但也不再像之前连稍重些的物件都搬不动。

在后厨唯一不好的,便是在这热天里犹如蒸锅一般,每日回去,魏小庄都得躲在灶后清洗身子。

因这几晚她都会清洗身子,便放了写柴放在灶前,挡住了外头。

她一直觉得尹疏川不会发现,故而朝着屋子的方向没有再堆放,而且那样空间就小了,多有不便。

今日被热得厉害,魏小庄将水瓢直接对着头顶倒下,舒服地轻喟一声,随机边洗便思忖生病这法子会不会管用。

っ   ॑꒳   ॑c)宝子们放心,陆礼这幺写纯纯就是为了让尹疏川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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