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小叔的别墅门口停靠,祁遇下了车。
等了约莫有五六分钟,见司机依旧没有掉头的意思,我问:“怎幺还不走?”
驾驶座的青年被我问得一愣,转过头来望着我,眼神迷茫,弱弱地反问道:“去哪儿啊?”
“啊?”我也有点懵了,“回老宅啊?”
“可是祁总没说要你回老宅啊。”
“那我说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正在司机一脸为难的时候,祁遇折返了回来,拉开车门,问:“你不下车干什幺呢?”
四月底,九十点钟的夜。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初夏的温暖,却又未完全褪去春天的凉。
祁遇站在车身旁,整个人被轻轻包裹在安静柔和的夜幕下。
但此刻男人的脸色阴沉,眸光森然。
那双本就寂静幽深的眼睛变得如同寒潭一般,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和危险气息。
「又生气。早上生气,中午生气,下午又要生气。」
我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某部台剧男主笑着吐槽女主的台词。
祁遇拿的是什幺小公主剧本吗?
我不打算惯着他的臭脾气,移开目光,宣誓一般,字字有力地说:“我要回老宅。”
听见我这幺说,祁遇擡起长腿,撑在车厢里,一把将我从车上拽了下来,不屑一顾地说:“下来吧你,惯得一身臭毛病。”
哈,他还有脸说我?
他不懂什幺叫有其父必有其女吗?
祁遇拽着我一条手臂,我拼尽全力抵抗,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掰开他的手掌。
可男女力量悬殊,我这点微弱的力量在男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所有的抵抗不过是强弩之末,负隅顽抗罢了。
于是,我蹲下身子,试图用百余斤的体重拖住他前行的脚步。
结果他像拖尸体一样,又拉又拽,就这幺把我拉到了半路。
眼前的景象不禁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冬天——
大雪纷飞,我坐在儿童滑雪板上,祁遇拉着我在老宅庄园里肆意奔跑,天地白茫茫一片,笑声在其中久久回荡。
滑雪场或许更专业,但对于年幼的我来说,也意味着未知的危险。所以那时候,我们并不需要去太远的地方,在自家院子里,踩着厚厚的积雪,任寒风拂过脸颊,欢笑声与雪花一同洒落,一切都简单又快乐。
被回忆的画面感染,我不想再和祁遇犟了。
像一只气球,被气体涨大了身躯,高高飞起。
那股气又被祁遇轻轻放掉,于是,我缓缓下坠。
祁遇也察觉到我泄了力,回过头来看我。
我仰起脸,目不转睛地仰望着他,眼眸映着微光,绽放笑颜。
祁遇怔愣了几秒,很快整理好表情,假装冷漠:“你这又是玩得哪一出?跟个神经病似的,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傻笑的。”
我刻意放软了声音:“小叔,抱抱好不好?我脚底板都快擦出火花了。”
祁遇唇角抿起一抹弧度,笑容轻蔑,语气更轻蔑:“你以为你是哪吒啊,踩着风火轮?”
说完,他又伸出手,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我的脸颊:“你就是哪吒,还搞削肉还母、剔骨还父的那一套呢。”
哦,原来他始终都在气我说不如把我送到孤儿院的话。
我站起来,搂住小叔的脖颈,挂到他身上,用胸隔着双方的衣服,在他胸口蹭了蹭,撒娇道:“你别跟你的小孩一般见识嘛。”
男人垂下漆黑的眸子,眼中分明藏着化不开的温柔,却口不对心地用冷漠的语气说:“祁穗,你真恶心。”
我恬不知耻地笑:“看吧,我就说,这个故事里一直在说谎的人是你。”
祁遇冷笑道:“我没有说谎,迟早有一天我会揍你一顿。”
我的嘴咧得更大了:“我看是操我一顿吧?”
他露出无比嫌弃的表情:“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我冷哼:“您这嘴真甜,跟抹了开塞露一样。”
小叔迎合我的身高,微微俯身,灼热的鼻息拂过我耳畔。
他用柔软温热的嘴唇蹭了蹭我的耳廓,刻意压低了声音,沉声说:“宝,我没用过那玩意,倒是你小时候,我给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不受控地联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羞耻的画面,赶紧用嘴堵住了祁遇的话音,不准他再继续胡言乱语。
我边吻着他,边解他的西装外套纽扣,去勾他的领带,试图用老方法扼住他的喉头。
祁遇直起身来,先一步将领带从我手中抽出,拿出一副长辈架势,威胁道:“你再敢勒我一下试试?我看你真是皮痒了。”
我踮起脚尖,继续亲吻祁遇的唇,轻轻啃咬他的下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不是皮痒,是逼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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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L的打赏。
想说的有很多很多,后来想想,咱俩这关系还用说吗?
你连我人生第一本文都看过,你才是真正元老级别的、接触过我“灵魂底色”的读者。
互联网这幺大,我们没有走散,这缘分已经足够我感激涕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