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总裁投胎做猫

我对于死亡没有太多的触动。

这不仅是因为我已经死了两回,还因为我莫名其妙地坚信自己会重新回到小草的身边。

我属于小草的这个真理是无法动摇。

从人变成狗,我明白生命的结尾是死亡,而死亡不过是生命的开端。

无论我是将成为谁,我始终会本能地寻着小草的所在之处而去。

她的灵魂在召唤我地灵魂。

再次嗅到小草的味道的时候,我正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

二次重生,我缺乏一点运气。

我出生在居民楼那幽暗且寒冷的楼道里。

我的三花亲娘嗷嗷哭诉着生产的痛苦。

因为冬季严寒,我的兄弟姐妹都被冻死。

三胎之中只有我存活下来。

我的亲娘比我大不了多少。

亲娘在第一次发情时犯下了所有母猫都会犯下的错误。

所以说,她是孩子生孩子。

我的亲娘天生有着光滑的毛色与娇柔的嗓音,而我的亲娘也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向人类讨食。

所以说,我的亲娘为了养活我不得不去卖笑。

我很听话。

亲娘捡到什幺,我就吃什幺。

像是后厨捡来的鱼骨头,排水沟里的猪肉,人类扔到地上的面条,以及垃圾袋里的炸鸡,我的亲娘都会高兴地猫在一块大快朵颐。

亲娘把我得肥肥胖胖,便不得已含泪把我驱赶。

这个时候,我已经半岁了,块头大得像是成年猫。

我没有依恋亲娘的爱,因为我从一出生就做好了寻找小草的准备。

翻越山川,横跨河流,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我根据猫儿的直觉徒步寻找着那一株风雨飘摇的小草。

说实话,作为一只畜生,生存实在艰难。

随便一只突然冲出来的野狗和一次冬季里的强降暴雨都能把我杀死。

这几百公里的寻草之路啊,我竟然没有生出一丝后悔。

我尝试过停下脚步,放弃这种浪费猫生的遥遥无期的找寻。

只是,这种自救的想法最多维持五分钟。

我越是逼迫自己放弃,便越是急躁地想要赶快上路,好似现在浪费一丁点时间,以后就得花上成倍的时间去弥补。

我惊叹于这远远超乎自己想象的爱。

这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小草爱得我多一些,还是我爱得小草多一些。

小草的气味像是一个安装在我心中多年的、却总是失灵的开关。

它猝然的开启使我开始质疑真实性。

我惊愕地张开下巴,连叼在嘴边的鱼头掉在地上,而后被老鼠突然捡走,我也没有回过神。

我迈开高雅的步伐走着。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最终,我抛下装腔作势的猫步,犹如平原上的猎豹,矫健且迅猛地飞奔。

我心心念念的小草啊。

我来啦。

红色的塑胶雨棚压在人们的头顶,使他们好似坐落在那充满甲烷与乙烷的火星上。

热热闹闹的厨房就在食客所在的雨棚旁边开展。

特大的火气在大铁锅下发出蒸汽火车类似的低鸣声。

一围围坐满的客人似乎没有因为冬天寒冷的缘故而拒绝参与这场露天婚宴。

不仅如此,还有陆陆续续的与新人毫无关系的、浑水摸鱼的路人也顶着寒风来吃白食。

小草作为婚宴的豆腐提供商,因此有幸获得一席之位。

凛冽的寒风把铺设在圆桌上的一次性塑胶透明餐桌罩吹得哗啦啦得响亮。

小草穿着过时的暗紫色的薄羽绒服和黑色的臃肿的棉裤。

她把双手插进并拢的大腿之间,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抖着双脚。

我知道这是她在焦急地等待上菜的习惯性动作。

一煲冬瓜排骨汤端上餐桌。

小草飞快地逮住铁勺,成为第一位享用热汤的人。

这下,小草再也不用担心寒风会把她的一次性塑料碗给吹跑了。

她定会把碗装得满满当当。

掰开一次性竹筷子,左筷子摩擦着右筷子,反复且利落地划去上边的倒刺。

小草拿起筷子,吃得很是欣喜。

把白米饭吃得香,也是一门功夫。

小草似乎有种特殊的能力可以把每道并不出众的菜给吃出由特级厨师制作的满汉全席。

小草把饭吃得专注又负责。

她无视耳边那些恭祝新人时那噪杂的欢闹声,一边准确且迅速地把成本较高的荤菜夹进碗里,一边把不慎掉在桌上的米粒给捡进嘴里吃。

我喜欢小草这幅饿鬼投胎的积极模样。

这是一种什幺感觉呢?

唔,好似看着她吃每一口饭,就会让人觉得生活不论再苦再难也都是充满希望的。

吃到散席,人流淡去,盘里还有一些剩菜。

小草给这场婚宴做了最后的收尾。

小草拎着一袋梅菜炖猪手,嘴里吃着炼奶小馒头,慢慢悠悠地回家的路上晃荡。

突然间,小草猛地转身,朝那只鬼鬼祟祟的跟踪狂喊道。

“小子,你跟着我干什幺?!”

没错啦。

跟踪狂就是我。

我望着小草,小草望着我。

渐渐地,小草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我的娘耶,你怎幺对我发情呀?”

我的小口红也像前世那样支出来。

它是一种信号,好似在说:

你瞧,你瞧,我就是那个总爱蹭女主人的脚的公狗蘑古力呀!

这是无可厚非的现象。

我已懒得为自己解释。

小草蹲下来,我便慢慢朝她走去。

我用脑袋蹭弄她的掌心,她用手抚摸我的肋骨。

对不起,小草。

我知道自己着骨瘦嶙峋的鬼样子会让你感到恐惧。

我本应用着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你。

但是,我找不到吃的。

我已经饿了好几天。

我擡头望见小草那凝重的目光,听到小草残酷地嘀咕道。

“你长得像我爹,一副刻薄样儿。”

我瘦得脸呈现出一个三角形,看上去像只杀人不眨眼的刻薄猫。

事实上,我确实也挺刻薄的。

因为流浪的关系,我必须和猫狗老鼠一同抢食。

我为此还破相了。

小小的粉嫩的鼻头上有一道两公分的伤疤。

我必须提起一嘴:

这是我战胜黄大仙所获的荣耀。

小草掐住我的嘎吱窝,把我举在眼前,问道。

“你有家没家?”

我失落地喵了一声。

“噢,没家的孩子像根草。我也是根草。我们都是草。行吧,你以后,就跟着我。咱们有粥吃粥,有饭吃饭。给你取什幺名字呢?唔,我想想,我想想。咪咪!以后就叫你咪咪!什幺是咪咪?这就是咪咪。”

小草指着自己那两团粮食仓库如是说道。

随即,小草无拘无束地哈哈大笑起来,是被自己这个无趣的笑话给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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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写得够快,加更就追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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