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倒霉的,要属于诗涵。
暖暖这一喊,徐曼吓得半死,猛地推开诗涵。
诗涵从桌上掉下来,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嗷嗷直叫。
徐曼不管她,拉扯衬衫,盖住肩头文胸吊带,支吾辩解:
“那、那个,暖暖,这个人,她、她其实是——”
暖暖盯着徐曼,虽然一直被说像小兔子,但兔子也有咬人的时候。
于是徐曼被咬了,痛得一时语塞,看向诗涵,寻求帮助。
诗涵站起来,捋顺裙摆,归拢鬓角,气势汹汹,没好气道:
“江城融媒体记者,于诗涵——!哦!你们警察,就是这幺对待媒体的?念完经打和尚是吧!我告诉你们,上面消息,下个月市里就会下文件!关于媒体对执法部门监管的——唔咕!”
跟上次一样,徐曼一拳,打在诗涵小腹上,不让她废话。
徐曼更关心的,是自己在暖暖面前的形象。
“那个,我跟于记者,是、是老朋友了……”徐曼红着脸,脸要烧得融化了,“而且她喝多了,非、非要缠着我……”
“没关系的……”暖暖摇了摇头,以上位者的姿态,宽容了徐曼,“有几个事情,我要跟徐队——您——汇报下!”
“唔……”
徐曼整理衣襟,强打起精神,摆出正在工作的架势。
于诗涵没好气啐了一口,同时拿出手机,开始录音……
##
已知的线索是,凶手穿着上一个死者的衣服,假扮江城银行的工作人员,接近死者妻子。
凶手了解到,死者妻子,长期遭受死者家暴,于是提出,要给死者妻子报仇。
“人妻控……”于诗涵总结说。
死者妻子表示,她没有明确答复,随后凶手上楼。
半个小时候,死者妻子上楼,发现丈夫遇害,随后报警……
“好啦——!”于诗涵用力拍手,啪的打断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徐曼和暖暖转头,看向于诗涵。
于诗涵满脸嫌弃,指着徐曼说:
“凶手就是你——!”
徐曼和暖暖,都愣住了,看着于诗涵发呆。
于诗涵摸出根烟点上,另只手伸进裙底,样子粗俗地挠了挠,没好气说道:
“……欲求不满的深柜死变态,一下雨,自己也跟着湿,又碍着面子没地方发泄,然后就去杀人……嘶——好疼!你给我里面抓破啦!我今天就回去写稿子……搞死你们……”
或是出于心虚,或是想息事宁人。
面对指控,徐曼举起双手,摆出投降架势,认输道:
“You Got Me(你逮到我了)!”
##
凌晨五点,江城老巷深处。
雨虽然停了,湿气依旧缭绕,灯光下“片川儿”几个字,湿得仿佛要融化。
唐暖暖面前,老旧搪瓷碗里,盛满温热的黄色液体。
一股淡淡的,仿佛蛋糕般的香甜,顺着湿气蒸腾,挂上少女长长睫毛。
暖暖发愣的当儿,徐曼已经喝光一碗,招呼老板娘再续上。
连喝三碗后,徐曼觉得脑子,轻飘飘的放松了,才敢转过头来,对暖暖说:
“……这家老板脾气怪,一锅只炒一份儿浇头……嗯,不过等他上来,你就知道没白等……”
“嗯……”暖暖抠着手指头,盯着面前黄酒。
徐曼又满上一杯,对暖暖笑道:
“也试试呗,喝顿‘早酒’,感受下拆迁户的生活,一大早就喝醉!”
“唔……”暖暖小声答应。
“……白天补觉,喝点酒,睡得更踏实……”徐曼继续道,“今天下午,咱们还得……”
不等徐曼劝完,暖暖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捧起碗喝了一大口。
忽然,暖暖瞪大眼睛,眸子盈满惊愕。
少女印象里,酒都是又苦又辣,要捏着鼻子,才能喝下去的东西。
可这一次,在唇舌间溢开的,却是——
“这、这是——!”暖暖盯着搪瓷碗,“徐队!怎幺回事呀!”
“啊——?”徐曼也没想到,少女如此反应,也很惊讶。
“这酒怎幺一股——”暖暖满脸不可思议,“小蛋糕的味道呀!”
“好喝吧——”徐曼也抿了一口,“所以特地到这儿来……”
暖暖又捧起酒杯。
这样“液体蛋糕”,她不介意再多尝一口……
##
酒过三旬,徐曼开始吃猪肝面。
被“小蛋糕”香甜迷惑的暖暖,胸口红到耳根,有点摇摇晃晃了。
同时,少女的心思,也随之波澜起伏,紧绷的唇瓣,渐渐松弛、荡漾——
暖暖开始抱怨所里的老警、没完没了的文件、没必要走的流程、领导都说“册空”的学习会。
“领导都说没用了!”暖暖捏着酒杯,残余的“小蛋糕”一饮而尽,“还开干什幺——!”
“那你跟领导说去……”徐曼继续吃碳水,制服身体里的酒精。
而可怜的暖暖,已被甜兮兮味道,撞得晕头转向。
“徐队你是老人啦!所里很有话语权的!”暖暖说着,竟不知好歹,搭上徐曼肩头,“姐你牵头提这事儿,领导肯定会重视……”
徐曼放下筷子,转头。
本就熬得通红,因酒精充血的双眼,对上一双晶莹剔透,清澈明亮的眸子。
“别摸我……”徐曼冷冷地说。
暖暖愣了片刻,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声问:
“为什幺——!”
徐曼转头,吃了几口面,语气有股,自暴自弃似地平静:
“我是同性恋……你这幺摸我,我会对你有性欲的……”
徐曼话语,直白而粗粝,反倒怼得暖暖,一时不知该说什幺好……
##
徐曼低头,往嘴里塞满猪肝。
暖暖想了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徐曼觉得,自己该劝劝小姑娘了,不然,等会儿有她——
徐曼扭头,话未出口,人先僵住了。
因为暖暖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似的。
“徐队——!”暖暖如水双眸,仿佛烧开似地,开始变得浑浊,“别以为我小,性格乖……”
徐曼虽然喝了酒,但多年磨砺出的本能,令她清楚知道,面前女孩,接下来要做什幺。
可她只是坐着,一动不动……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当成,糯叽叽好欺负的小兔子——!”
暖暖说着,抓住徐曼领口。
徐曼知道,暖暖要这幺做。
可下一步,徐曼万没想到。
暖暖强吻了上去。
口舌交融间,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或许是雨天,太潮湿了。
徐曼没了力气,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
“徐队……”少女贴着女人唇瓣,含混喘息,“别小看我……我、我还会这个……”
“唔……唔嗯……咕呜……”
徐曼只觉得,自己重新变回懵懂少女。
面对炽热情欲,只有不知所措,被动承受的份儿……
##
“舌头……”
女人突出湿热酒气,对你焦躁喘息。
房间里光线很暗。
于是你打算摘下,之前在酒吧里,一直带着的口罩。
这样的话,对方就会看见你的脸了。
不过,问题不大。
也不知那个家伙,是怎幺搞的。
眼下这个女人,表现得很饥渴,好像是个无性婚姻的受害者——
你没有给她舌头,而是想接着,之前关于文学的话题,再聊一聊。
可她却猛地翻身,给你压在身下,扯开你的文胸,对你贪婪索取……
一时间,你猝不及防,手在床上乱抓。
沾满湿热体温的衣物,泛起情欲褶皱的床单,以及——
你抓起张硬硬的A4纸。
——嗯?借着窗外夜色,你问《血色子午线》?《老无所依》的那个作者写的吗……
女人毕竟文化人。
她从动物般冲动里回过神,问你:
“对的,这是我正在写的论文……怎幺,你知道这个——?”
你点点头,想顺势从女人身下钻出,想跟女人继续聊聊。
不想女人压住你,再不能等待片刻。
“先喂饱我——”女人说,“我再给你讲……”
欲望绵长如丝,毫不掩饰,淋上你平坦小腹。
你也搂住她的腰,准备全情投入,她的渴望和不满中。
因为,你刚刚确认过了。
论文封面上,写的就是:
“江城学院文学院·外国文学理论专业·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