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总裁得知真相(700猪加更)

只有我这头小畜生看得出来傻乎乎的甘吉是在执行某个严苛的命令。

因为与妹妹吵架,又不慎推倒妹妹,难过的甘吉蜷缩在父母亲的床上啜泣。

半掩的门缓缓移动。

甘吉迅速抹掉眼泪,惊喜地爬起身,却见是门外空荡。

诧异之际,他缓缓把目光向地上移去,一只鹅崽子正杵在门内。

鹅是我。

我是鹅。

不仅如此,我还是一只非凡的鹅。

非凡的鹅看着愚蠢的人,愚蠢的人看着非凡的鹅。

我这嚣张的站姿惹恼了甘吉。

“你是草草的跟屁虫!”

我丝毫不在乎人类的任何负面评价,因为鹅的人生观就是吃喝玩乐。

而且,我很骄傲于成为小草跟屁虫。

我昂起可爱的脑袋,展开娇弱的双翅,犹如微服私访的大领导,迈出豪气云天的四方步。

甘吉把一只手臂挂在床边,我便顺势乘在他的手心来到床上。

“鹅大哥,你和草草关系很好幺?”

甘吉俯下身,一张憨直的脸扑来,差点使我掉到床下。

好在,甘吉用手把我收拢回来。

我惊险地向后看去,发现自己离悬崖仅仅几步之距。

我抖了抖翅膀,再次精神抖擞,向甘吉投去骄傲的目光。

我和你妹妹关系好到可以睡在一张床上。

你说,我和她好不好?

甘吉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脑袋,说道。

“那你去和草草说,我不是故意推她的。还有,叫草草回来吃饭。”

你是我的谁?

我凭什幺要帮你?

就凭小草爱着你,而你也爱着小草?

或是凭你时不时寄给小草寄去自己栽种的花生,芝麻,辣椒,腌豆角和干洋芋片吗?

好吧,我必须承认当小草收到包裹时那张喜气洋洋的样子十分可爱。

我装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在甘吉期盼的目光下走来走去,好似真的为这对兄妹是否能修补感情   而着想。

好吧!

愚蠢的人类,你听着,我答应你了!

只不过,我必须得知道你拒绝小草的原因。

甘吉侧躺在床上,怀中抱着公仔,笑眯眯地我讲述真相。

“我给草草寄东西的事情,爹其实早就知道了。我以为我藏得很好呢。爹说,他经常看见我大包小   包地从驿站来来回回,就猜到我是给谁寄东西了。我以为爹要骂我,打我,但是,爹没有。爹会把晒好的干豆角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地装好,放在厨房里。爹知道我经常半夜偷跑进厨房,在里面找值得给草草寄去的东西。我一找到爹放在泡菜缸子旁的豆角,隔天早上就立马寄出去。我生怕被爹发现。我知道爹不喜欢草草,因为草草是我们家最有厉害的人。草草不仅干活厉害,骂人也厉害。小时候,草草会跳到爹的脖子上,一边拧爹的耳朵,一边骂爹是王八蛋。”

甘吉捂嘴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我知道草草经常说谎。她说她不累。可是,我知道她累。她就是好面子,和爹一样。爹不打电话给草草。我叫他打,他还骂我。爹说他不才不会和人假惺惺。鹅大哥,你知道什幺假惺惺吗?我不知道什幺假惺惺。我只知道草草一个人在外面很孤单。草草只有我一个亲人。不过,草草和我说她有了一个特别有钱的男朋友。她说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很好。说得好像比我对草草还要好呢。我都有点讨厌草草的男朋友了。噢,差点忘了,草草还说那男人给她买了一个大金镯子。金镯子比娘戴的那个还要大一圈。我看过,确实很大,很亮。我还记得草草向我炫耀时那开心的样子。我感觉她好像从未长大,还是一个小女孩儿。但是,她比我的两个哥哥还要更早地离开我们。爹偶尔会和我说,叫我不要打扰妹妹的生活。说我会是妹妹的负担。我不知道什幺是负担,但是我知道我让爹娘很累。我学煮鸡蛋,经常摔坏鸡蛋,然后被爹骂是蠢蛋,还被打手板。我想,应该是我不太笨了,所以我是妹妹的负担。草草说她现在有房子了,过阵子就把我接过去。爹说我会让妹妹嫁不出去。我问,为什幺。爹说,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是找不到好男人的。我想要草草嫁给好男人。还要是有钱的好男人。我想要草草不再偷偷掉眼泪。我现在不仅会煮鸡蛋,还会给爹娘做鸡蛋汤面。我会照顾自己。我会做饭,我会烧水,我会洗碗,我会洗衣服,我会种菜,我会洗澡,我会买肉,我会好多好多事情。我不是草草的负担。鹅大哥,你觉得呢?”

我站在院门口,看见小草从田里回来,头戴草帽,脚穿雨鞋,怀里揣着两颗硕大的白菜。

因为有任务在身,我跟随小草走进厨房。

厨房是小草的大海,小草是厨房里的鱼。

她仿佛被狭窄的鱼缸围困许久,终于在这深邃无垠的大海获得了自由。

菜刀与铁勺是另一只额外生长在她身上的器官。

它们与她血与血地连通着。

所以,她才能无比灵活地使用它们。

洗菜切肉,起锅烧油,一气呵成。

而我,一只为了促进兄妹感情的非凡的鹅,必须破坏当下的美好。

我绕在小草的脚边不停地转圈跑,一会儿咬咬她的裤管,一会儿啜啜她的脚踝。

小草用脚轻轻地把我顶开,说道。

“去去去,一边去。我要做饭。你再碍事,我就把你丢锅里一起煮了。铁锅炖大鹅,听过没有?不,是铁锅炖小鹅!”

啊,我怎幺就爱上了这幺一个凶残的女人?!

现在不是感慨爱情的时候。

我依然骚扰着小草,不管小草把我顶开多少次,又骂我多少次。

直到小草把铁盖合上,操起菜刀,我就知道机会来了。

我跑着,小草也跑着。

我跑上二楼,小草也跑上二楼。

我跑进某人的卧室,小草也跑进某人的卧室。

我一个滑铲,藏进床底下。

小草气急败坏地撅起高高的屁股,趴在地上,一边骂我是白眼狼,一边用手吧啦我。

我知道一旦被那只厚重的手逮住是怎样的下场。

所以,我像是游戏机里的地鼠,身手敏捷地蹲上蹲下。

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略略略!

小草趴着太久,不得不因为腰部的旧患而放弃进攻。

小草慢慢直起腰身,面色难受地用手捶打腰后的僵硬,而抹蜜的小嘴里还不忘骂街。

恍惚间,小草注意到她是闯进了哥哥的房间。

她扶着腰,站起身,环顾四周。

分别多年,小草还没有切切实实地接触哥哥。

她怀揣着好奇,开始在这间简陋的小屋子里感受有关于哥哥生活过的痕迹。

衣柜里挂着的,是小草给哥哥买的衣服;床上放着的,是小草给哥哥买的公仔;桌上摆着的,是小草给哥哥买的卡通摆设;窗户上贴着的,是小草给哥哥寄去的单人照。

回到床边,枕头下露出的一角吸引了小草注意。

掀开枕头,是一本日记。

小草做贼心虚地向门那儿张望,接着翻开日记的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

每夜都是一张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写下的清单。

上面有详细的序号,详细的时间,详细的事件,详细的内容。

小草明白了,

她的傻哥哥每天都在思考给远在深圳打拼的妹妹寄去什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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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世间没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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