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姜云想深吸一口气,迅速打开手电筒,猛地转身。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悄悄摸向口袋,指尖触到一把小巧的美工刀。她不动声色地将刀藏在衣袖下,大拇指紧紧按着刀柄的旋钮,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手电筒的强光直射而出,刺得对面那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嘶——”那人擡起胳膊,修长的手指挡在眼前,遮住了刺眼的光线。

姜云想这才意识到,对方其实一直站在她的右侧,与她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或许是黑暗中的极度紧张让她误判了方向。

她将手电筒的光线稍稍下移,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他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另一只胳膊收起,被光刺痛的双眼微微眯起,手电筒的灯光打在他的下颚,皮肤白皙。简单的黑色短袖和复古牛仔裤,衬得人肩宽腰窄。远处昏暗的路灯从后方打在他身后,连带着头发丝都像在发光。虽然黑暗中的面孔模糊难辨,但不难看出是个非常英俊的少年。

姜云想仰起头,这才发现对方身形高大,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她按下手机,手电筒的光随之熄灭,低声说道:“抱歉,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将美工刀收回衣袖。

男生半眯着眼睛,似乎还在适应突然的黑暗,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以为我要劫色?”

“别紧张,我只是去丢个垃圾。看见那边了吗?楼下的垃圾箱满了,只能去附近找别的垃圾箱。”借着模糊的灯光,姜云想看见他轻轻扬了扬下巴,语气平淡地解释道。

姜云想没再多说什幺,只是再次低声道了句“抱歉”,随后转身朝单元楼走去。

男生站在原地,特意等了两分钟,直到姜云想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消失在黑暗中,他才迈开步子,朝着与她相同的方向走去。

姜云想的家位于五楼,老旧的小区没有电梯,爬楼梯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刚走到三楼,姜云想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心里暗自感叹,果然宅在家里太久,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她停下脚步,靠在墙边稍作休息,深吸了几口气,才重新打起精神,一鼓作气爬上了五楼。从门口的地毯下摸出钥匙,她熟练地插入锁孔,轻轻一转,房门应声而开。

男生腿长步阔,三两步便跨上了四楼的楼梯拐角。刚转过弯,他的目光便被一抹纤细的身影吸引——那正是刚才一个劲儿向他道歉的小姑娘。她正嵌入门后的黑暗中,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他饶有兴致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扇门轻轻合上,才收回视线。随后,转身走向对门,掏出钥匙,利落地打开了姜云想家对面的房门。

辽城,这座位于北方的小县城,平凡而宁静。这里的夜晚几乎没有什幺喧嚣,夜生活在这里显得格外稀缺。午夜时分,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已紧闭门户,路灯下,偶尔有几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往家赶。他们挺着滚圆的肚子,面颊泛红,满身酒气,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仿佛在诉说着白日的辛劳或是夜晚的放纵。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这座小城的夜晚,就这样在酒意和睡意中缓缓流淌。

罗玉兰这天半夜十二点才下班,她在一家食品厂上班,食品厂坐落于距离辽城不远的临马村。考虑到本地员工的通勤问题,公司老板大手一挥,包了几辆车专门接送员工上下班。

罗玉兰是一名化验员,由于经常需要倒班,很多时候下班已经到了深夜,大多数本地人都不愿意做这个工作。罗玉兰却乐在其中,她经常性换工作,年轻的时候在发廊给客人洗头,后来觉得工作枯燥无聊,又在美容院上班,甚至还心血来潮开过超市,没过几年又在商场里卖衣服。她说人生短短几十年,就要体验无限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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