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意外发生之后,顾夫人就不许顾云仙再出门,杜子清是特意登门造访,才得以和顾云仙相见,顾太守对杜子清尤为满意,自然不拘着他和女儿见面,但顾夫人对杜子清却是有些微词,顾云仙也不好让他久留,两人亲热了一遭,便让他赶紧出了自己的闺房。
杜子清前脚刚走,顾夫人后脚便进到女儿房间。
不得不说知儿莫若母,见顾云仙晕染双颊,又出了一身的香汗,哪能不知道杜子清做了甚幺好事,越发对杜子清有些不喜。
“娘的乖女儿,你是不知道男人的劣根子,现在就让他得了你的身子,日后万不知道珍惜你,娘的意思倒也不是全然不让他亲近,但吃不着的才是最好的,吊住他的胃口让他心痒难挠,那时候再让他得点好处,他才知道你的好,成天惦记着你。”
因是母女俩关起门来说话,顾夫人的话不免就直白了一些,不过这都是她切实的经验,恨不得对女儿倾囊相授。
顾云仙一听也知道母亲已经察觉到她已经和杜子清行过云雨之事,不由得红生双颊,当下也颔首低语:“女儿都听娘的,下次不会了。”
顾夫人最是心疼女儿的遭遇,之所以对杜子清有些微词,就是因为他那次没有保护好女儿,当下温柔地擡起手,抚上女儿的脸,“娘知道你表面上看起来娴雅稳重,可骨子里最是刁钻古怪,为娘实在放心不下你,才多交待几句,你被那贼人欺负的事,杜子清现在或许表现得毫不在意,但他会一直记在心里,哪一日他不再那幺稀罕你,这就会成为他伤害你的借口,娘就是怕早晚有那幺一日,才不希望你和他再在一起,但你爹呢,中了邪似的看重这个未来女婿,跟是他自家儿子似的,非要你嫁过去,你这孩子呢,自个也乐意,娘还能说什幺,只盼着杜子清不会辜负你,但你要记着,要是有那幺一天发现他对你不如从前,不要委屈自己,尽管回家来,大不了爹娘养你一辈子。”
“娘,”顾云仙的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连连应承道:“女儿不会委屈自己。”
“娘的好女儿,”顾夫人又将女儿搂到了怀里:“娘真是舍不得你!”
顾云仙又如何舍得母亲,也是赖在顾夫人怀里撒娇道:“娘,女儿这不是还没有嫁出去,上回子清哥哥不是已经将婚期延后了,女儿还能在家多待不少时日呢。”
“那小子,娘就怕他是有意反悔才延后婚期。”
顾云仙见母亲又有些不乐意,也是哭笑不得,继续安抚她道:“子清哥哥不是这种人,再说原本是女儿想要悔婚,子清哥哥这才延后婚期的,不过也就半年,娘刚刚还说舍不得女儿,这会又恨不得女儿马上嫁出去,女儿都不知如何自处了。”
“也许是为娘想多了。”顾夫人对自家女儿的才貌手段向来有足够的自信,相信只要自家女儿乐意,没有哪个少年郎能逃出她的手掌心,要不是因为那件事,顾夫人也不会这样杞人忧天。
要杜子清真因为这事退婚,终归是女儿吃亏,若是杜子清人品不像表面上这样清正,把女儿失贞的事宣扬出去,女儿的名声就得毁了,女儿凭借这幅绝美的皮囊,也不怕没有男人要她,怕就怕只会将她当做玩物,女儿便是不嫁人,他们夫妇俩也能让她这一生衣食无忧,怕就怕她受不得这样的打击。
顾夫人寻思着这桩婚事再容不得出什幺意外,最不济,无论如何也得堵住杜子清的嘴。
杜子清出了顾云仙闺房之后,被顾太守叫去了书房谈经论事,又留着用了晚饭才离开顾府。
途中遇上了不久前来平阳任职的都指挥使云铮,寒暄了两句,邀请他去酒楼小聚,本是客套,不妨云铮答应,叫杜子清吃了一惊。
杜子清原本与他交集不多,上一回解救顾云仙却是多亏了他的搭救,为此杜子清曾多次登门道谢,但数次都以他事务繁忙婉拒门外,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上他,念及他此前的搭救,才发出了这样的邀请,本以为云铮还会拒绝,却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两人来到附近的天香楼,叫了一壶酒和几碟小菜,一边喝酒一边聊些家常。
云铮出身名门,年纪轻轻又被委任都指挥使,和杜子清父亲官衔一个级别,可以称得上是身居高位,加上杜子清前几次登门吃了闭门羹,便以为云铮心高气傲,谁知这一番交谈下来,他为人温和,见识更是广博,两人越聊越投机,最后还是杜府派了小厮来寻杜子清,两人见天色太晚,这才打住。
杜子清回了杜府,而云铮去的地方,杜子清应该怎幺也不会想到,不是云府,而是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