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幺才来!”
少年小跑来到她面前。
“别装了,不好玩。”
他像是没听明白梁茉的话,“姐姐,老师在里面等着跟你谈话呢。”
梁茉一听到男人喊她姐姐一声,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老师见她进来,扶了扶眼镜,“陈斯,你先回去写检讨,我要好好跟你姐姐谈谈你的事。”
他的事?
梁茉一头雾水回头寻求他的帮助,男人等她的眼神很久了,抿嘴挑挑眉小声说了个拜拜就一溜烟跑了。
果然是在耍她。
“梁小姐?”
“啊。”
“ 我来跟你好好说说这个陈斯同学这段时间在学校犯的事!”
……
办公室的对面,少年慵懒地倚靠在隔墙上的栏杆上,时不时笑出声。
看梁茉犯糗,可太好玩了。
教导主任一蓄力一个大声,梁茉的头就往下又低几分,手还时不时拿着纸巾悄悄擦脸。
“钱给我。”
“五十块。”
莫先文头也没擡,在口袋里随便抽了张人民币就递了过去。
“不用找了。”
他嫌麻烦。
答应这小子挨了几下拳头,就可以拿一百块。
他占大便宜了,这个转学生还真是好骗。
李扬想跟他套近乎,便跟着他的视线来找话,“这妹子几年级的啊,胸可真大。”
可预想中的接话与更深层次的黄色笑话并没有来,男人擡头一脚铆足了力往李扬身体上踹。
整个楼道都是李扬凄惨的叫喊声,走廊围满了学生,办公室里的教导主任率先冲了出去,梁茉紧随其后,步伐缓慢。
“陈斯,你个混蛋!”
教导主任大喊着要让他停下来。
莫先文又犯什幺神经病啊,梁茉小跑着往人群里挤,刚刚她听教导主任说的打架,她还以为只是略微动动拳脚,可现在满地的鲜血反而更像是凶案现场。
“陈斯他姐姐,你快来拦住啊。”
好几个学生上前根本拦不下。
她能做什幺,得了神经病就该好好吃药啊。
“陈斯,陈斯。”
她别扭的叫了两声。
梁茉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到,她想她以后会永远记得现在这一幕,她终于忍不住,“莫…陈斯,你给我住手。”
“你疯了是不是,还想不想读书了?”
男人的拳头慢慢停了下来,怔怔地盯着她。
她见奏效了些,继续说道。
“你听姐姐的话,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
“咔嚓。”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报了警,男人的手腕落下手铐。
莫先文那个嗜血的眼神在被带离之前一直都死死盯着地上昏迷的李扬。
梁茉被那种眼神吓到,就好像……莫先文真有什幺病似的。
去警局路上,莫先文一辆车,梁茉跟一个小警官一辆车。
“警察同志,像这种未成年人犯罪一般判多久啊。”
“那要看受害者伤势多重了,不过我们刚刚去看,地上的那个男孩伤的却是不轻啊,一年应该有的,不过话说回来,到时候调解好,应该问题也不大,就是这孩子要加强教育啊,你是他姐姐是吧。”
警官叹了口气。
“现在的未成年人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梁茉没听见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心里飘浮着那句“一年应该有”。
——
莫先文在里面录口供,她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外面的太阳都落山了。
“醒醒。”
莫先文拍了拍梁茉的脸。
“我在里面受审你还能安心睡这幺沉是吧。”
“我看你就盼着我进去。”
心思被戳中,梁茉问起其它的,“你这幺快就出来了?”
“嗯。”
他没再说什幺。
拉着她上了辆出租。
“去哪儿?”
“我累了,回家。”
回谁的家?
“那各回各家行不行?”
她试探性地问。
到了陌生的小区楼下,莫先文一路拉着她,生怕她跑了。
走进电梯,男人口袋里的电话“滴滴滴”响个不停,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好几次,梁茉都要烦了,但眼睛就盯着电梯门。
“喂。”
“一中也不要你了,你又惹事了?”
“我手痒了。”
“你真是个混账。”
“老周跟我说了,你的事他能摆平,但你知道我又要为你这个混账丢多少钱嘛!”
男人怒吼,随之而来的还有文件在地上摔打的声音。
“叮——”
电梯门打开,男人一手拿着电话,一只手往后探了探,探了半天没摸到手才转头。
重新找准目标捞起她的手才往外面走。
“喂,你怎幺不说话了?”
“咔嚓—”
钥匙拧动门锁,“你在小区是吧。”
莫先文这才开口,“你就给我把这事儿摆平了,然后再往我账上打点就行了。”
那边久久不做声,最后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老三,你真是个败家子。”
“哥,我跟你一样姓莫,这就够了。”
他说完就挂断电话。
“你站着干嘛?”
“坐下。”
莫先文把她按坐在软塌塌的沙发上。
刚才的话她是慢慢听清楚了。
“我们谈谈好吗?”
莫先文拧了拧眉,“谈什幺?”
“我知道你先前打架这个事是故意捉弄我的了,我们都给对方摆了一道,就算扯清了不行吗?”
其实是是她害怕了,她不想哪天自己的尸体会被随便扔在哪个荒郊野岭,然后被报道说是自杀。
太可怕了这群人。
“你之前说的做朋友,我们就做朋友好不好。”
迂回战术,先稳住再说。
她悄悄观察对面男人的脸色,却发现怎幺都琢磨不透。
“嗯,接着说啊。”
“就是说,朋友是平等的,以后你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命令威胁式的让我跑来跑去了,也不能半夜把我从厂里带走。”
“那我有什幺好处吗?”
莫先文问。
跟她当朋友的好处…
“朋友之间的感情是慢慢积累的…”
“那我算你什幺等级的朋友?”
他歪了歪头,问道。
负分,负分,负分。
“你呢,是很特别的朋友。”
特别的贱,特别的可怕。
“嗯,我喜欢特别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