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舒楠和往常一样，准时来到公司，打卡后走向自己的工位。只是这一次，她的桌上多了一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整齐地摆在键盘旁。咖啡杯侧面的绿色美人鱼标志格外醒目，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的。
廖远止提着刚接的热水，迈着闲散的步子走回座位。看到徐舒楠已经来了，他嘴角微扬，笑着道：“昨晚的车费。”
徐舒楠擡头，正想说“不用了”，但廖远止却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似的，直接出声打断了她：“我给你买的，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他语气轻松，甚至还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态度，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徐舒楠愣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下了，轻声说：“谢谢。”
这一幕落入盈姐眼里，眼神里透着八卦的光。她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几下，嘴角扬起了点玩味的笑意。
很快，徐舒楠的手机震了一下，盈姐发来了一条信息：【老实交代，坦白从宽。】
徐舒楠低头看着消息，被她这语气整得像是做了什幺亏心事似的。她无奈地回过去——
【他昨晚让我送他回家，我就顺路捎了他一程，然后今天就给我带了早餐。你要吗？我已经买了早餐了。】
盈姐秒回：【别，人家好心送你的，被他看到在我这，得多伤心。不过你可以啊，得吃了别忘了我。对了，叫他介绍几个大学生给我认识认识。】
看到这句话，徐舒楠终于没忍住，低头轻轻笑了出来，肩膀还微微抖了一下。
廖远止见状好奇地瞥了她一眼，挑眉问道：“笑什幺？”
徐舒楠连忙收敛了笑意，摇头道：“没什幺。”
但她垂在桌下的手指，仍在屏幕上迅速地敲着字——
【你收敛点。】
之后的日子里，徐舒楠发现，她的桌上时不时会多出一些小东西。
有时是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有时是一块下午茶蛋糕，廖远止下午点奶茶还会叫上她的那份。徐舒楠刚开始也不好意思，在微信上转回钱给他，可廖远止一次都没收过，渐渐的，她也习惯了他的投喂。
他的投喂从不刻意张扬，哪怕在办公室里，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盈姐每次都能精准捕捉到这一幕，时不时给徐舒楠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相比起他在现实中的行动，他在微信上的表现则更为直白。
他开始频繁地和她分享自己的日常，偶尔是他家猫的照片，偶尔是他加班到深夜的自嘲，偶尔是他在健身房的汗水自拍。
徐舒楠最开始还只是敷衍地回几句，后来却渐渐习惯了他的消息，甚至开始期待。她会认真回复，偶尔还会跟他拌嘴，每当看到他发的信息时，嘴角也会不自觉地带上笑意。
她明明没有主动做什幺，却好像被这场暧昧的情绪慢慢包围了。
今天是廖远止转正的日子，经理还在晨会时特意夸了他几句，惹得不少同事调侃他“后生可畏”。
中午休息时，廖远止走到徐舒楠的工位旁，俯身敲了敲她桌角，语气随意又带点期待地问：“晚上我请吃饭，你想吃什幺？”
“海底捞吧。”徐舒楠说。
廖远止点了点头，应道：“好。”
只要她喜欢。
“叫上盈姐一起吧，我还叫了小张和小李。”小张和小李是他在公司里比较熟的。
“行。”徐舒楠点头答应。
吃完饭后，徐舒楠看了眼手机，才八点多，时间还早，她忽然有了个主意。
她收起手机，轻轻勾起唇角，语气随意却带着几分蛊惑地开口：“还早呢，不如我请大家喝一杯吧，就当庆祝廖远止顺利转正。”
盈姐第一个响应，故意起哄道：“哎呦，这幺大方？可以啊，我没意见！”
小张和小李也纷纷附和，气氛再次被调动起来。廖远止站在她旁边，闻言微微侧头看她，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确定请客？要不我来？”
“都说了是我请。”徐舒楠毫不犹豫地挑眉，直接在手机上订了个包厢，随即在群里甩出定位，“行了，别废话，走吧。”
一行人边说边笑地往酒吧的方向走去。
路上，徐舒楠故意落后两步，悄悄靠近盈姐，压低声音道：“盈姐，帮我。”
盈姐挑了挑眉，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回道：“放心吧，交给我。”
包厢里灯光暧昧流转，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萦绕，酒杯叮当碰撞，微醺的气息逐渐弥漫开来。大家围坐在桌旁，谈笑间已经喝了不少，气氛比饭局时更加热络。
盈姐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忽然眼神一转，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们玩个游戏吧，‘抓手指’，输的人喝一杯。”
徐舒楠正端着酒杯轻轻晃动，闻言不由得擡眼看向盈姐，眼神里透着一丝了然的笑意。这人，真的太懂她了。
“怎幺玩啊？”小张问道。
盈姐耐心解释道：“很简单，一方伸出一根手指，另一方用手轻轻圈住，但不能完全握紧。伸手的人要趁对方不注意迅速抽走，如果成功就赢了，如果被抓住就输，输的人喝酒。”
大家纷纷表示没问题，一圈人围坐成半圆，每两人一组开始玩起来。酒精的作用让人们的动作更显得随意轻松，包厢里不时传来笑声和惋惜声。
等轮到徐舒楠时，她随意地伸出手指，挑了个对手随便玩了两局，成功逃脱一次，也被抓住了一次，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酒。正当她准备退到旁观者的角色时，盈姐忽然笑眯眯地看向她：“舒楠，来，你跟廖远止玩一局。”
徐舒楠微微一怔，眼神不由得扫向坐在对面的廖远止，而对方早已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目光沉稳带笑，像是早就等着她。
“行啊。”她扬了扬下巴，语气淡然地应下。
廖远止唇角一勾，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示意她来。
徐舒楠微微吸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他的掌心上，指尖与他的皮肤接触的一瞬间，一股细微的触感从指腹传来，温暖而干燥，带着酒精的余温。
廖远止缓缓地收拢手掌，动作看似随意，实则精准地圈住了她的手指，但又留了一丝空隙，不至于让她感到完全被困住。两人之间的气氛悄然发生变化，周围人的声音仿佛都变得遥远，只有彼此的存在被无限放大。
徐舒楠盯着他的手掌，轻轻地动了动手指，试探性地想要抽离，但廖远止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手微微一紧，却又不过分用力，像是在逗弄她。
她微微眯起眼睛，忽然假装往右抽，但在最后一刻骤然变向，向左猛地一甩——
然而廖远止的反应更快，手掌几乎是同时合拢，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她的指尖。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徐舒楠的指尖被他的手掌包裹，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廖远止不慌不忙地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动作。
盈姐在旁边大笑着起哄：“哎呀，输了输了，喝酒喝酒！”
徐舒楠微微皱眉，假装不服气地轻哼了一声，抽回手指，端起酒杯一口饮下。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一丝微热，和掌心残留的温度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再来一局？”廖远止低声问，语气带着几分蛊惑。
徐舒楠擡眼看他，发现这人眼里含着一点揶揄，仿佛在等她自投罗网。
她轻轻舔了舔嘴唇，挑眉道：“谁怕谁？”
两人又伸出手，指尖再次相触，暧昧的气息在指间流转，随着游戏的进行，彼此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近了。
包厢里的空气逐渐升温，酒精的味道弥漫在每个人的呼吸里。徐舒楠靠在椅背上，眼神微微迷离，但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故意不断失误，每次手指都被廖远止稳稳地扣住，然后装作不服气地仰头喝酒。
盈姐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她怎幺会不知道徐舒楠的酒量？这姑娘喝趴下一屋子人都没问题，可盈姐也没拆穿，只是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戏。
到了后面，廖远止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伸手按住徐舒楠的酒杯，声音低沉道：“别喝了。”
徐舒楠迷迷糊糊地擡眼看着他，嘴角带着点醉意的笑，眼神湿漉漉的，“可我输了啊……”声音软得不像她平常的样子，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廖远止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移开视线，语气坚定：“不许喝。”
徐舒楠眨了眨眼，故作委屈地瘪瘪嘴，然后顺势一头倒在他身上，像是彻底醉了一样。廖远止的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孩，耳朵悄悄地红了。盈姐看着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先送她回去，你们继续吧。”廖远止低声说道，嗓音有些无奈，但动作却极其自然地扶住了徐舒楠，像是早就习惯了她的存在。
“行，走吧。”盈姐挥了挥手，笑得意味深长。
夜晚的空气带着微微的凉意，廖远止扶着徐舒楠站在酒吧门口，在手机上叫了代驾。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她安静地靠着他，长睫毛微微颤动，唇角还带着一点笑意，像是在做什幺甜美的梦。
“你家在哪？”他低声问。
徐舒楠闭着眼，软软地呢喃出一串地址，声音含糊不清，却还是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上车后，她依旧靠在他肩膀上，呼吸绵长，像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廖远止任由她靠着，直到车子缓缓停在她的小区楼下。
到了小区门口，廖远止扶着她下车，一路把她搀扶到家门口。徐舒楠迷迷糊糊地擡起手，熟练地按下指纹锁，门“滴”地一声解锁，她顺势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屋里拽。
可廖远止却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前一步。
他盯着她，黑眸里带着一丝克制，像是有一道理智的防线牢牢困住了自己。他想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不想趁着她醉酒的时候做什幺让她后悔的事情。
“进来呀。”徐舒楠回头，眼神清澈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
廖远止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做什幺艰难的决定。酒精的作用让他的理智变得摇摇欲坠，他擡起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嗓音低哑而认真：“我……我喜欢你。”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徐舒楠一怔，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神顿时变得清亮起来，她原本想着待会把他拉进屋里表白的，没想到却被他先一步开了口。
她睁着一双圆润的杏眼望着他，没有说话，仿佛在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廖远止紧张得喉结滚动了一下，脸涨得通红，像是豁出去了般低声说道：“我……我想亲你，可以吗？”
话音刚落，他缓缓地俯身，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唇。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像是在试探她的态度。
可下一秒，徐舒楠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将他拽向自己，主动吻了上去。
廖远止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手臂一收，牢牢地扣住她的腰，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原本轻浅的吻变得缠绵而热烈。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唇齿间的酒味弥漫，暧昧的气息瞬间攀升。
唾液交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廖远止的手掌微微收紧，指腹摩挲着她的后背，唇舌探入她的口中，一点点加深这个吻。
徐舒楠被他的吻逼得呼吸紊乱，胸口起伏不定，她猛地咬住了他的舌头，轻轻一用力，才终于让这场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