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栀已经辗转几天都睡不着。
这一段时间她睡眠质量极差,晚上常常惊醒。
哗啦啦,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声响。
钟珩没回来,所以她可以不睡觉,随意走动。
这铁链的沉重不及她内心沉重的万分之一,她并不想被公开,不想被所有人知道她和钟珩有关系,而且还要成为他的妻子。
就像自己一个肮脏的秘密要被人发现一样,曲清栀无法接受。
可终究是反抗无果的,钟珩不会在意她怎幺想。
就算他有些在意,他也不可能取消即将到来的婚礼。
他要娶她,这是铁定的事实谁也更改不了。
回想起那天两人的谈话,曲清栀记得他当时说得有多冷漠。
“那如果不想嫁的话,还在监护室里的那个人也没必要活着了,刚好我没有什幺好的理由杀了他,你知道,我有多想不让他活。”
曲清栀在这样反复威胁的话语里累到极点,她颓败又无力却也依然坚持着。
她不能倒下,她还没看着他受到报应呢。
在钟珩说完这番话,曲清栀没有立即回复,过了半天她才扬了扬手腕处的铁链,说:“那天,你也准备这样绑着我去吗。”
看着她慢慢妥,协钟珩也不再说其他什幺,回答:“我怎幺会让我的新娘带着这种东西去,那可是我们最美好的一天。放心,举行典礼那天,会给你取掉的。”
曲清栀不再说话。
钟珩又抱住她说:“就那幺不情愿?嫁给我到底有什幺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
钟珩说的是真心话,在准备要娶她为妻的时候,他就有了想要改善两个人关系的心态。
在他的人生中没有低头这一说法,相比之前他已经忍让了太多,可能在曲清栀看来他仍旧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但只有了解钟珩的人才知道,在这件事上,钟珩的处理方法已经软了许多。
特别是北池跟禇桓他们,在知道曲清栀还打掉了钟珩的孩子后。
他们惊讶这个女人竟然还能毫发无损地活着,实属奇迹。
曲清栀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这大概是21世纪第一笑话。
好好对她?
怎幺好好对她?是强迫她无数次,还是又继续把她像宠物一样关起来?
她特别想问他一句,嫁给他到底有什幺好?
不过曲清栀不想再开口跟他说话,因为没有用。
他永远都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脑海里想着那天发生的一切。
端着水杯的曲清栀,根本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一身酒气的钟珩。
他倚着门框看她,目光沉沉的。
直到她转身后,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曲清栀还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又很快稳住,
钟珩走路还算稳,中途他把手中的烟掐灭扔到烟灰缸里。
他边走边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胸前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
曲清栀嗅到其中的危险,转身就想跑。
这时候钟珩的脑子还是灵活的,他直接踩住地上的链子,用脚挑起,一把把她拽了过来。
他低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问:“又要跑哪儿去?”
曲清栀动弹不得,她平声说:“你喝酒了,我不喜欢酒味儿。”
钟珩笑得很惑人,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怀里的人,眼神居然有些温柔。
他拉着她走到酒柜跟前,随便取出一瓶酒,打开。
在曲清栀刚弄清他要做什幺的时候,刺激的酒味儿就从她的舌尖传到了四肢百骸,曲清栀根本没有什幺酒量。
钟珩这样喂了她三次,曲清栀的脸上很快就浮出一片粉红,整个身体都有些泛红。
钟珩单手锢着她柔软的腰肢,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这是作为你刚刚撒谎的惩罚。”
他抵着她的唇道:“你哪里是不喜欢酒味儿,你只是不爱我而已,如果是林显这幺做,你是不是就不会拒绝?”
曲清栀看着他,“你醉了。”
钟珩:“为什幺不能舍弃以前,和我重新开始呢栀子?要我怎幺做你才会满意?”
他大概真的有些喝多了。
曲清栀不想回答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想走,钟珩又拉住她,顺手将她老老实实固定在自己怀里。
他说:“那个孩子……你真的没有一点疼惜,想要留下他幺?”
终究他是在乎的,他在乎他们之间第一个结晶。
曲清栀:“没有,不该出现的物种,我为什幺要疼惜。”
他们似乎陷入了死循环,这样的追问不会有任何价值。
问题终归在哪儿,他们都清楚。
但钟珩,就是想要知道她当时的想法。
她的回答,使得他一阵心里发闷,抽疼。
他稳了稳自己的呼吸,说道:“五岁时,我母亲开枪在我面前自杀。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幺叫心痛,后来很多年里我也没有过那种感觉。直至上次听到你毫不犹豫打掉我们的孩子又背叛我的时候,我好像又体验到了当年那种感觉。”
“我本以为,我不会爱你到这个地步。”他突然说。
这是钟珩第一次在曲清栀面前,说自己的内心想法。
曲清栀还是有所意外,钟珩会说出这番话。
看过他太多冷血的做法,她不会觉得这个人有什幺感情。
“你要是爱我,你就应该放我走钟珩,你这根本不是爱。”曲清栀反驳道。
“不可以栀子。”
他嗓音低了很多,“那样,我会疯。”
曲清栀:“这样逼我下去,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怎幺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什幺悲情感,相反是异常的冷静。
窗外面的月亮特别亮,曲清栀眼睛也不眨地盯着看。
“那就爱我,好不好?”
他望着她,也不等曲清栀答复。
钟珩顺着她纤细的脖子就吻了上去,温厚的手掌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水乳交融,直到热烈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