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什么神经

黎蔓脚步有些快,找到洗手间,推开门。

洗手间里已经有人。

一穿着碧绿色旗袍的美艳妇女,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正弯着腰洗手,举手投足间都是得体。

听到动静擡起眼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又垂下眼睛不去看她。

黎蔓下意识地顿了一下脚步,然后低着头走到她旁边的洗手台,急促的水流冲刷着她的手指,盖住她微颤的指尖。

那女人已经洗完手,拿着纸巾擦手,透过镜子看黎蔓低着的头。

她突然调侃似的出声:“党长夫人做的还可以伐?”

黎蔓咬了咬嘴唇,没有回答她。

她又笑着说:“乡下丫头,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随时来问我,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亲戚呢。你可是党长夫人,在外面,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呢,可不能什么都不懂,丢了仇铭的面儿。小心人家笑话他,娶了个乡下毛屋头做夫人。”

纸巾团成团进了垃圾桶,那人捋了捋烫的精致的头发,不屑的扫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黎蔓没在洗手间呆多久,稍微缓了缓神就出去了。

仇铭带她来这宴会,是让她好好玩一玩,换个心情,这下反而更不爽快了。

刚才那个女人,还有仇泽……

都让她不爽快。

服务生端着盘子路过她身边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点头哈腰地道歉。

黎蔓摆了摆手,没放在心上,服务生拿起一个酒杯递给她,黎蔓顺手接过,心里烦躁得厉害,又直接拿了旁边桌上整个墨绿色的酒瓶子独自往后花园走。

找了处安静的地儿坐下,看着杯子里的酒水,淡黄色的液体,咕噜咕噜冒着泡。

黎蔓知道这个,洋人喝的香槟,哼笑一声,仰着头两口干了一杯。

你别说,这玩意儿喝起来确实不错,甜的,唇齿留香,只有些淡淡的酒味。

她也喝过另外一种洋酒,党长和仇泽都爱喝那个,棕褐色的液体,喝下去,一路到胃都是火辣辣的,味道还不如咱地方上的老白酒。

拿着酒瓶又往杯子里倒了些,独自坐在这长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喝起来,也没控着量,她不担心自己喝醉了,她的仇铭,一定会来找她,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

只有仇铭会带她回家,只有仇铭真的把她当家人了。

其他人,都看不起她,算什么家人,根本没把她当家人。

不知几杯下肚了,她一只手撑着长椅,一手举着酒杯,一阵眩晕感使她垂下了头。

这酒喝起来没什么劲儿,只是黎蔓带着情绪喝,就上头的特别快,心里堵着一口气,又热又烦。

眼前出现了一双蹭亮的皮鞋,黎蔓慢慢擡起头,仇泽正皱着眉看她,他举起一旁的酒瓶,酒水早已没了大半。

“你喝了这大整瓶?”他问。

黎蔓仰头将杯子里剩余的酒喝了,晃着酒杯,慢悠悠地开口:“仇铭呢?”

仇泽没来由一阵烦,夺了她手里的杯子对她说:“走,回家。”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仇铭。”她带着些醉意,脸颊上捎上了粉色,连眼尾都红了,眼里闪着水光,看着可怜。

“临时来了消息,父亲有公事赶去海口了。”他说。

“为什么不和我说。”黎蔓擡头看着他。

“你掩在这,谁能找得到你?”仇泽拉起她的手腕说“走了,你喝多了。”

黎蔓晃晃悠悠站起身,甩开他的手:“我没喝多,我就要仇铭来接我,接我回家!”

眼泪不知何时落的满脸都是,黎蔓擡手指着他说:“你们,不会带我回家的。你们都瞧不起我!都瞧不起我!”似是有道不尽的心酸,她蹲下身子,哭的委屈。

仇泽轻叹口气,蹲下身子欲将她抱起来,黎蔓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想起刚才缩在他怀里的女人。

只有那种发了情的骚狐狸才用这样的香水,甜腻的要死了。

她猛地伸手推了他一把,没推动他自己险些摔着了,好在仇泽及时长臂一捞接住了她。

“你别碰我!别碰我!你身上有她们的味道,恶心死了,恶心!”

仇泽的好脾气都被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磨没了,朝她吼了一声:“你发什么神经!”

黎蔓被他吓住,眼圈更红了,擡起手捂着眼睛哭地更伤心。

仇泽顺了顺气,倾身抱起泪人,沉声道:“谁敢瞧不起你,小伍,就你这脾气,谁敢瞧不起你。”

黎蔓放下手,仰着头看他硬朗的下巴,他抱着她,身上那香水味更是浓了,她心一狠张嘴一口咬在他下巴上,用了劲儿的,留下一个很深的牙印和些许口水。

仇泽嘶了一声,低下头瞪了她一眼,没再凶她。

黎蔓缩在他怀里,还是哭,哭个没停。

后院离他的车子有些距离,为了避开宾客他又抱着她绕了些路,不知什么时候怀里人停止了哭泣,刚才哭得猛了,还在一下一下抽泣。

只是这会不知怎得脸愈发的红了,透着些不正常的绯色,黎蔓只觉得热,是从内里自外而发的热,气息也有些沉,摸摸额头,竟是一滴汗也没出。

“仇泽,我热。”她全程被抱着,没走一步路,居然有些喘。

仇泽以为她是酒气上了头的热:“那我放你下来自己走。”

“不要!”黎蔓擡手环上他的脖子,窝在他颈间,仇泽身上清冷的气息让她觉得舒服。

走到自家车旁,司机车门开了半天,黎蔓就是不肯松手,如救命稻草般死死抱着仇泽,滚烫的脸在他颈间蹭,仇泽这才发现了不对。

观望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可疑的人,让司机在车旁守着,抱着她坐上了后座。

“怎么了?我看看。”仇泽顺着她的背,身上的人却一刻也分不得,只是贴在他身上“仇泽,仇泽”的唤。

觉得不够,她跨坐在他身上,手忙脚乱地去解他的衬衫扣子,仇泽捧着她的脸问:“谁给你的酒?”

黎蔓呜咽着不说话,急不可耐地凑近,去舔刚才被她咬出来的牙印,去舔他的唇。

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她自己扯的半开,露出一边的香肩,白馥馥的身体透着粉色。

晓得她是被人下了那下叁流的东西,仇泽也沉了呼吸,只好一手摁着她的头隔在颈间,一手顺着她的背安抚:“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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