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天兆帝唐韦在尚未被完全烧掉的天丰殿前来回兜着圈子,虽然守城的天丰军已经被调回来绝大部分,可是宫门口的喊杀声却根本没有停息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

就算天兆帝身边有几百御林军护卫,可皇帝自己却根本感受不到半分安全。

“于德海已经去了那么久,为什么皇家供奉迟迟没有出现?”

“那些吃沙子的贱种!为什么还没死绝!御林军难道都是废物?”

“魔教的军队现在身在何处,有没有人知道?”

天兆帝此时只能对着被映红的天空发出无能狂怒,他揪住一个递果盘的小太监:“朕的皇家供奉为何迟迟不到?于德海在哪里?到底怎么回事?”

手捧的果盘砰然落地,小太监也没想到皇帝的怒火会转嫁到他的头上,急忙跪倒在地上:“皇上…皇上息怒,于公公已经亲自去叫供奉大人了,可至于叫没叫到,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没用的废物!”

天兆帝一脚踢开那个小太监,又揪住一个服侍的宫女:“魔教的人在哪里,快告诉朕!快说!”

“皇上息怒!奴婢不知道啊,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还不快去找!非要朕一个个问,去找!快去!”

天兆帝一脚又将那宫女踢倒在地,盛怒之下临时搬到空地上的座椅,小桌,上面的瓜果茶水、精致点心都被天兆帝推倒在地。

“一群懦夫!废物!叛徒!等到此事了,朕要把他们的脑袋统统砍下来!滚!全都滚出去!都给朕滚!”

周围服侍的宫女太监一听皇帝让他们滚出去,也不管地上滚落的东西,一群人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地上乱滚的糕点水果,都被人踩成了烂泥。

傻子都看得出来天兆帝已经自身难保,已经有一些宫内之人开始打起了歪主意,开始偷盗皇宫的各种宝物字画带走。

一名御林军偏将急急忙忙的推开那些逃离的宫女太监,跪在天兆帝面前:“皇上,荒漠人攻势暂时被我们顶住了,我等临时用铁水浇筑了两道宫门,请皇上放心,那些人绝对进不了皇上的身。”

那个偏将本来还想等着皇帝的夸赞,没料面前的皇帝直接咆哮了起来:“要是朕被人近身,朕岂还有命在!你真当用铁水浇了门就真的没事?难道那里面就不会有几个会武功的飞进来?还不去前面给朕顶住!”

唐韦气急败坏的扭头,却见一旁的偏门突然被人打开,还以为是误闯进来的宫人:“朕不是让你们全都滚蛋嘛?滚出去!”

可进来的三人却不为所动,径直朝着天兆帝的方向踏步走来,直到三人走到房檐的宫灯之下,天兆帝这才看清楚她们的面容。

顿时唐韦恼怒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惊恐。

“护驾!护驾!”

“什么…什么护…”那御林军偏将还没搞清楚情况,那三人的其中一人便开口了。

“唐韦,你这个狗东西!十几年前的仇恨,你莫非是已经忘了?本座日思夜想,就是要把你给杀了,以泄我心头之恨!”

孟行雨、叶流霜和唐夕瑶,三人具是长发随风,白衣飘飘,一身天女门仙子的素白宫装,除了唐夕瑶赤手空拳,其余两人皆是手持利剑,三人的美眸中满是对唐韦的狠厉。

勾画着银丝的素白长靴踏在地上,在旁人耳中再普通不过,可是在天兆帝耳中却如夺命丧钟一般在心口重重的敲击!

“不…孟行雨,你没这个本事,朕还有罗厄丹!难道你忘了吗?要是没罗厄丹的解药,你只能和叶流霜一起,变成万人骑的母狗!发情到死!!”

乘着两边对话的间隙,剩余的御林军士兵已经聚集起来,组成了一道脆弱的防线,试图阻挡三人前进。

“天兆帝气数已尽,尔等都是普通人,没必要给这狗皇帝陪葬!若不自行退去,别怪本圣女大开杀戒!”

“杀!”

叶流霜发出了最后的警告,可御林军已经嚎叫着攻了过来。

普通兵士天女门的两位自然可以应对,但其中那个赤手空拳的唐夕瑶,看起来就比较好欺负,等三人都卷入战云之中,许多御林军士兵都抢先向唐夕瑶攻去。

可唐夕瑶岂是原来娇滴滴的天丰长公主,饶是这两年的风风雨雨,就已经让她成长了许多。

再加上在合欢宗每日习武,以及榨取李翰林的阳精,唐夕瑶的身体早已今非昔比。

眼看这两杆长枪刺来,唐夕瑶在刺来的那一刻双手捉住枪杆,往两边用力一拧,两根枪杆便像麻花一般爆裂开来,乘着那两个士兵双手吃痛之际再补上左右开弓的双拳,两个御林军士兵便惨叫着倒飞出去,一路撞倒了七八个倒霉的御林军士兵。

虽然是唐夕瑶第一次实战,但做母亲的孟行雨总归担心。

可看到这里,孟行雨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与叶流霜一起如砍瓜切菜一般,杀的御林军丢盔弃甲,血流成河。

“护驾!护驾…护驾…”

看着御林军与三女战成一团,天兆帝早就没命的往外跑,虽然有御林军挡着,可是唐韦知道孟行雨到底是什么实力,若是慢一些自己可能就被她们追上来杀掉。

他一边咒骂着于德海与三个皇家供奉只顾自己逃走,一边穿过水榭的走廊,但走廊末端的房间让天兆帝呆立在原地。

只见那块牌匾上书着“艳绘坊”三个大字。

唐韦看着这三个字,猛的吞了口唾沫,他依旧清晰地记得,在艳绘坊之中,他操破了孟行雨与叶流霜的处子,靠着罗厄丹的威胁,日夜不停的奸淫她们,还将她们的春宫图挂满了艳绘坊的墙壁;孟行雨最后因奸成孕,生下了他唯一的后代唐夕瑶。

一切的因果,皆在于此。

“难道,这就是朕所造的因果?”

但唐韦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只能打开门逃进去,期望自己不要被抓住。

艳绘坊此时安静的可怕,虽然有些许灯火,但这对于处于极度恐惧中的天兆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看着满墙的春宫图,上面的主角除了自己就是孟叶二女,但天兆帝已经无心欣赏这些春宫图,颓然坐在了地上。

“轰!”

艳绘坊的玄关大门被人一脚踢离了门框,飞出的大门猛的砸在天兆帝身边,将他吓得差点尿了出来。

唐夕瑶从门口大步踏入,一眼便看到满地乱爬的天兆帝:“狗皇帝,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女儿,我的女儿!”

天兆帝不敢再往前爬,而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将那木地板磕的砰砰直响:“朕…不,爹做错了,求你饶了我!在你娘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看着唐韦一把鼻涕一把泪,唐夕瑶的心也有点软了,正想要回话安慰,可猛然间天兆帝突然猛扑过来,妄图将唐夕瑶作为人质,逼迫孟行雨和叶流霜投降。

可他并不知道,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的女儿在这两年都经历了什么。

就在天兆帝猛扑过来的一瞬间,唐夕瑶抬腿便踢,一脚踢在天兆帝的裤裆上,让天兆帝变成了捂裆哀嚎的滚地葫芦,对于天兆帝最后的一丝心软,也在此时彻底烟消云散。

“果不其然,母亲说过,你这肥猪,一点都不可信!你根本就…不配当我父亲!”

唐夕瑶左手捉住唐韦龙袍的领口,右手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这力道之大,天兆帝的左脸一下高高肿起,左边的牙齿连着鲜血一齐从唐韦嘴中喷吐出来。

“这一下是为了我自己!你为了一己私利玷污了我,又将我送到北原去当作利益交换的工具,你根本就没当我是女儿!”

然后又是反守一个耳光,那带着破风之声的玉手将天兆帝扇倒在地:“这一下是为了我母亲和叶姐姐,我本不应该出现,你不应该打她们的主意,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脸肿的像猪头一般的天兆帝不知道是先去摸脸上的伤口还是顾及裆部的剧痛,这时候唐夕瑶再一脚踢到天兆帝的肚皮上,天兆帝被巨力击中,口中猛的吐出血和隔夜饭的混合物,如死猪一般被踢出了艳绘坊。

“狗皇帝,没想到本座又在此与你相见。”

见唐韦眯着眼睛,龙袍的胸前满是血渍和脏污,孟行雨嫌恶的看着地上猪头一般的家伙,已经称不上是一个皇帝,更像是个乞丐。

“咔嚓!”

“啊啊啊!!”

叶流霜抬腿便朝着唐韦的小腿踏了下去,腿上的剧痛一下让唐韦清醒过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咒骂与哀求着:“啊啊啊!朕的颓!呢么这鞋表之,调闽!朕要傻了您们!孟行渝,叶六霜,你们难道不寄到….没油朕给您们罗尔丹的接姚,你们都德司!都德司!”

孟行雨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在做梦?本座已经不需要罗厄丹的解药了,也用不着你处心积虑的卡本座的脖子,你若是天天想要用这些歪门邪道来换取他人对你的效忠,是不可能的,最终会反噬自身!可惜,狗皇帝,你无法理解这些东西。”

她抬头看了一眼给她与叶流霜与唐夕瑶带来无尽痛苦的艳绘坊,对她们点了点头,三人摘下几盏悬挂在外的宫灯,将其中添置的灯油撒在艳绘坊中的各个角落,尤其是那些挂在墙上的春宫图。

墙上的那些图,虽然画的栩栩如生,但让孟行雨一阵阵的犯恶心,她随手将手中的灯油洒在画上,然后将随手将房间内的灯烛推倒在地。

等到孟行雨走出艳绘坊的玄关,身后的大火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火舌从艳绘坊的窗户中窜出,足足有一仗高。

她盯着地上试图爬着逃走的天兆帝,抬手便拖起他的那条断腿,一步步往火光冲天的艳绘坊拖去。

“等等…尼要敢是么!振不想司!…门心渝…古耐耐…组总….组总,朕不想司,救民阿,不要…啊!!”

天兆帝肥胖的身体已经被孟行雨飞掷出去,撞破了已经再往外冒着火舌的窗户,很快便被火焰包围了。

听着天兆帝慢慢小下去的惨叫,孟行雨与叶流霜只觉得心中无比畅快,几十年积郁下来的怨气与怒火,在今天一起随着艳绘坊的火焰再也消失不见。

一切污秽的画卷都被火焰焚毁,心中空落落的同时,孟行雨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这是她终归放心不下的牵挂。

唐夕瑶看着艳绘坊的熊熊大火,满心都是和李翰林在一起的画面,也不知道他那边进展如何,是不是顺利,有没有把贼人给都杀干净…

“夕瑶,如果让你选择,你能做一个好皇帝么?”

“啊?”

自己母亲毫无征兆的问出这句话,让唐夕瑶顿时一愣。

“娘,你说什么?”

“轰隆!”艳绘坊的木制结构终究无法熬过熊熊烈火的舔舐,整栋房子在滚滚的烟火中瓦解、坍塌,化为焦黑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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