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期待的露营总算到了,除了可以看到同学们有别于平时的一面,想到可以和穿着便服的李法度过三天两夜,晚上还可以找机会“夜袭”,我不得不禁欲几天,希望能给李法和女同学们又香又浓的一发!

起了个一大早,虽然这次参加的是只有贝德补习班的学生,但因为补习班离民雄国中很近,我们便在相对好停车的民中校门口集合后,一一走上游览车。

这次的行程因为兼含英文、数学、理化和公民的课程,于是只有三科都补的同学才有资格参加,而一般会补理化这个科目的往往也会补数学和英文,所以其实参加的成员也就是我们理化班的40位同学,单补数学或英文的就没有资格了;既然都是理化班的同学,那已经习惯上课方式的我们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在野外进行一些色色的课程!?

牛批666我的宝贝!

虽然说李祯真老师的小穴我是永远都干不腻的,但还没试过在野外啊,之前在李法家让她阿姨配合我走出大门小小玩了一下野外露出就已经回味无穷了,如果能再试试看和李法或其他女同学在野外进行有机化合物的复杂“结合”,那不是爽爆了!?

没机会和老师或李法的话,瑜姐或Stella老师也很棒啊,尤其是Stella老师和江主任交往后我多想找机会绿江主任一次啊!

我的浓精已经迫不及待要射进Stella老师的小穴了。

这次和我们一起出行的,是瑜姐、教英文的Stella老师、数学的麦老师、理化的李祯真老师,一共有4位师长,讨人厌的江主任和其他老师则要坐镇补习班负责班务,能不看见他真是太棒了。

出行的师生总共有44位,一辆游览车是坐不下的,于是我们分成两辆游览车,我坐的是由瑜姐和李祯真老师担任车长的那一辆,上车看到李法已经和杨思妤坐在一起,便“批滋、批滋”的向靠着走道一侧的杨思妤使着眼色,希望她识相一点坐到别的位置,杨思妤也顾作生气貌瞪了我一眼,随即笑着换了位置去和闺密范怡妗坐一起。

点完名确定人都到齐后,游览车就出发了。

“法法,今天身体状况好吗?”我想到一周前她刚来月经,便关心地问一下。

今天的李法穿着黄色的圆领泡泡袖上衣,蓝色牛仔裤,看起来相当俏丽。

“很平常啊。”李法回答道,斜眼瞟着我一副提防坏人的表情,随即在我耳边悄悄补充道:“是可以做坏事的状况。”

虽然她的脸色还有稍显苍白,但看到她有心情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可以确定她身心都没问题,便兴致勃勃的做起夜袭计画!

“等一下到了新竹,我们会先和对岸的交流团会合,然后先去小叮当科学主题乐园,让你们一边玩一边先吃饱,下午再到露营的场地。”瑜姐拿着麦克风简单介绍着行程。

“是多啦A梦科学主题乐园啦。”黄若立纠正道。

哈哈,哆啦A梦漫画以前刚引进台湾时是叫做“小叮当”,之后正名为哆啦A梦,可是当初因为要彰显园区内各种科学趣味游乐设施而命名为“小叮当”科学主题乐园的游乐园,却没跟着改名字,可是我们私底下都会自己帮它改名,算是国中生屁孩的恶趣味。

“若立闭嘴,你很无聊。”瑜姐憋着笑瞪了他一眼,眼神非常妩媚,看来上周汤主任回来后作业交得很勤,瑜姐的女人味更浓了。

“路上我们来唱歌吧,宸玮你带头。”瑜姐把点歌本传了下来,汤宸玮连点歌本都没看,就请李祯真老师输入了几个号码,熟悉的前奏响起,汤宸玮和陈昱豪就开始合唱小学生对暗号之歌─“孤勇者”。

我趁这个机会也打开手机跟她分享这首歌的一些网路梗,她看到有UP主玩梗说现在诱拐小孩只要在车上放孤勇者就可以拐跑,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看着我无法抓到笑点,我便又想到“我不李姐”的梗,哈哈,李法刚好就是李姐啊,我又一个劲儿向她解释“李姐”的双关梗,“你不就是李姐吗?啊哈哈哈哈……”

“李祯真老师不是更适合当李姐吗?”李法不解地问。

“对捏吼,只是她年龄大了一丢丢,不然她当我们姐姐还真的刚好。”我望向忙着帮同学点歌的李祯真老师,李法则突然中断话题,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被同学的歌声搞得心情很High,又接连跟李法介绍什么“九转大肠”、“高级特工穿山甲”、雍正王朝中的“难说”梗,直到看到“皇阿玛是我大清第一猞猁狲”,她的嘴角这才稍微有点扬起,不过她更有兴趣的是那些创作创意短片的UP主当时的心理状态。

“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法幽幽道。

“就想逗人笑而已吧,像我现在这样努力跟你分享梗,就是想要你笑啊。”李法还没笑,我自己就快被手机上的短片笑死了。

“嘻……”李法看着我笑了笑,看起来好美好可爱,要不是旁边有人,林北早就喂给她一顿粗饱了!

虽然不能把李法就地正法,但牵着李法的小手享受着同学们的歌声,还是让我很满足的。

在差不多经过台中的中港系统交流道时,瑜姐突然指名:“陈嘉年怎么都不唱歌,点一首来唱啊?”

耶~~~可是流行于屁孩之间制造气氛的那些歌,什么“告五人”、告六人都差不多被唱过了啊……

我右手接过麦克风,看着左手牵着的李法小手,想起李法唱过的那首歌,便大胆地点了下去。

听到前奏,李法一边微笑一边皱了皱眉,我则自作主张在唱完男生的部分后把麦克风塞给了她。

本来以为她会不知道在哪边进歌,没想到李法很上道,完美地接上了我唱完的部分。

“只想让你知道 我真的很好 爱一生 恋一世 我也会等你到老”有了歌词,李法没再唱成什么“我屁屁很好”,甜美的声音引得同学们鼓掌欢呼,而身为李法官方认证唯一男友,我也很是骄傲,李祯真老师也微笑着看着李法和我的表演,露出就像呵护自己小孩般的宠溺眼神。

就这样,在歌声还有瑜姐的单人脱口秀中,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我们到达了目的地,瑜姐和汤主任电话联络后,我们和一星期不见的对岸参访团在停车场会师了!

“老铁~~~”我远远就向贺锋招着手,“俺拿你呗儿没辙~~~”贺锋也用方言回应。

“小萌、剑飞。”我也和相爱相杀的这两位打招呼。

“你还是连姓一起叫我会比较习惯。”聂剑飞苦笑着道。

就在两边人马会合后,我们就在汤主任的带领下走进了园区,里面关于科学主题的游乐项目很多,大部分运用的概念难度都介于小学和国中之间,例如有一个利用凹面镜反射会将讯号集中在焦点位置的设施叫做“ET飞碟屋”,只要你站在焦点上,不管周围的声音多嘈杂都还是可以清楚听见对方说话;还有一个“透视屋”,是利用视角差异造成物体体型放大或缩小,本来身高就有170cm的李法走进去和身高只有155cm不到的罗小萌各自站在一端拍了张合照,在手机中看起来李法身高都快要有罗小萌的两倍了,很搞笑。

走走玩玩感觉就像复习了一遍国中理化,其实这个乐园真的很不错,比单纯瞎玩的大部分其他乐园来说真的是寓教于乐。

园区内竟然还有一个室内滑雪场,我们没有时间好好体验滑雪的乐趣,只感受了一下里面的温度,没有想像中冷,可是人真的是爆干多,学滑雪的和享受滑雪的都挤在同一区,但在台湾能看见滑雪的场景已经很令人大开眼界了。

欢乐的时光一下子就过去了,吃饱喝足后,我们继续往桃园市出发,目的地是这次要露营的场地,因为我们将在下午两点左右到达,所以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搭好帐篷和准备晚餐的野炊,考量到我们已经玩了半天,营火晚会则是隔天晚上才会进行。

游览车进了桃园市之后就一直往市郊开去,直到进入山区,从市郊到露营的场地还要足足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肉眼可见的杳无人烟,路况也愈来愈差,甚至连小轿车都难以会车的程度。

终于在我怀疑游览车都要开不进去的时候,终于到了露营的场地,没想到的是,进了园区还要再走半小时左右的小径,穿越一大片几乎是原生的树林之后,才终于到了一个看起来有点荒凉的广场。

“不要慢吞吞的,后面还很多行程!”一个女性的声音大声嚷嚷着;刚放好背包,汤主任、瑜姐、麦老师、Stella老师、李祯真老师竟都换好了迷彩服,收敛起刚刚还和蔼可亲的表情,一副野外生存教官的模样,呵,又是这套,我看透一切,一脸“无”的表情开始配合他们。

只见除了师长们,场地中还冒出一男一女两位身着迷彩服看起来也是教官装扮的成年人,刚刚的督促声音就是由其中的女性发出来的。

“看什么看,又是你,你最烂!”

咦?这鸡掰的说话方式和略嫌熟悉的声音?

靠北,竟然是去年国中隔宿露营时也带过我们的诗婷教官啊!

“教官你的兔兔还好吗?”我一时有点兴奋和激动,主动过去搭话。

“咦?你不是那个鼻子一直动来动去,后来还拉肚子的家伙吗?”诗婷教官也认出了我,毕竟在露营时“挫塞”的人可不多啊。

听到拉肚子,汤宸玮一脸歉意的笑了出来,对岸的同学更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其实当时我没有拉肚子,只是汤宸玮和何孟贤为了捉弄我还有制造机会脱队偷窥诗婷教官,这才硬要我把巧克力放在裤子里面制造失禁拉屎的假象。

“对啊,教官你怎么又来了?”我不在意她在大家面前提这回事,反正等一下再向不知道原委的同学解释就好,毕竟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去年那个饱受欺凌的我了。

“什么又来了,我跟你很熟吗?小兔兔,赶快归队!”诗婷教官马上板起了脸,要我依照抽签的结果进入我所属的队伍。

靠北,我的绰号竟然变成了“小兔兔”?

马的,文在寅,又在演…看着几个月不见的她,还是像之前我的印象中漂亮,只是妆有点浓,身材也很好,有别于我国中女同学们发育中的纤瘦,她的屁股体现了什么叫做前凸后翘;我当时经验还不算多,总觉得她的胸部不小,在浴室利用针孔成像偷窥她洗澡也看得不够清楚,现在我已经身经百战,随便一看就知道她的罩杯,大概是快乐杯的D,比李法大一点点,但和瑜姐或李祯真老师就不能比了,甚至学生中的林依瑄或罗小萌都明显比她大,严格来说就是标准的C罩杯。

为什么这次又遇到她,我推测她大概平常就是旅行社的员工,有出学生露营团的话就兼任教官这样,而嘉义这小地方,好的旅行社就那几家,这几年因为疫情又倒了一大半,他们办活动的口碑应该也不错,才会公立学校也找他们,私人的补习班也找他们。

由于两岸的学生一共有60位,这60位学生便分成六个小队,因为对岸的同学有20位,所以有些小队中是包含三位的对岸同学、有些则是四位,六个小队由四位师长和两位教官一人各带一队,汤主任要负责联络和主掌全局,就没当小队长;我很倒楣的竟然就被划在诗婷教官那一队,不过幸运的是我和李法抽签时没被拆开,我的队友则还有范怡妗、林依瑄、颜睿宏、何孟贤、国一跳级的学弟程谊欣,以及对岸的傅瑶、贺锋、周骞。

看了看我们小队的战力,实在令人担心,聂剑飞、刘昊、陈昱豪、汤宸玮、叶冠麟这些可靠的男学生都不在我这一队,女生的话,杨思妤和谢旻桂算是个性比较冷静、沉稳的,也不在,力气大的胖妹陈佩如也没有,男生几乎都是个头较小的,唯一能仰仗的只有我和颜睿宏的友情以及我和李法的奸情,我是说坚定的爱情;如果有对抗的环节,应该是六个小队中的最后一名吧。

分好队后,为了不让我们偷玩手机蹧蹋了这难得的野外活动,汤主任把我们的手机全部收了起来,接着由平常在补习班教数学的麦老师负责指导我们搭建帐篷,还搭配国中的几何概念说明帐篷结构的设计,这个时候又加入了一男一女的外国人,都是白种人的脸孔,趁着活动的间隙和我们闲聊,锻链我们的口语能力。

“啊!”林依瑄惊呼一声,原来是不知何时掉了一支小虫在她肩膀上,看起来像蚯蚓这样光滑,但颜色却是绿色的。

“Snack。”外国人中的女性用指尖帮她挑了起来,拿到我眼前重复一次:“Snack。”

我想说这小虫怎么看也不像蛇“snake”啊,一脸问号盯着她。

“她是说零食啦。”英文吓吓叫的李法在我耳边说。

靠夭,原来是这样,英文中snack的a发的是蝴蝶音,我一时紧张没听出之间的差异,再加上那条小虫长成这样的长条状,才会让我往蛇的方向误解了。

后来这两位口语老师一直穿插在队伍中确保和每个人都能聊上几句,我还被男老师问到“你们国家最高的山是哪座?”

本来脱口而出想回答“玉山”,但看到站在我身边的贺锋正皱着眉头看着我,靠北啊,这是政治送命题,难以回答,不过远来是客,为了我和贺锋的友情,还是让他爽一下吧,于是我回答“Mount Everest”。

贺锋微笑着向我挑了挑眉,为我的上道感到开心,不过何孟贤和程谊欣的脸色就很难看了,程谊欣和我比较有话聊,找机会私底下问我:“为什么不回答『玉山』?”

“咦?不是问世界上最高的山吗?”

“是问你全国最高的山。”

“啊,我没听清楚,抱歉。”多亏我的英文不算是顶尖,这次总算被我用装傻混了过去,大人的事搞得我这国中屁孩很累啊…

稍稍整理心情,李祯真老师又在全体成员面前叮咛生火和保暖的要领,随即让我们各个小队带开,除了从市区采买的野炊材料之外,还要我们采集一些野外的食材,计入小队对抗的评分!

种类愈多愈高分。

我记得上山时在不断拐弯的山路上不时在路边或稍远的山上看见野溪和小河,便询问诗婷教官能否去尝试着采集溪虾或小鱼,诗婷教官表示可以,其他同学也想玩水,便由她带队往附近有水的地方前进,到了现场发现已经有其他两个小队在抓溪虾了,便再带我们往更远离人群的地方搜寻。

“再不济,砍砍竹子做竹筒饭也不算空军啊。”周骞提议道。

“空军?”我好奇问。

“就是没抓到鱼的意思啦。”他解释道。

对捏吼,想到每个小队都有一把柴刀,这样应该也算得一分吧,虽然说竹筒本身不能吃。

我拿着木棍、颜睿宏拿着柴刀,踩着简陋到只有不到50公分宽的柏油路,在草丛和低矮的灌木中开路,虽然大家都穿了长筒雨鞋避免被蛇咬,但突然踩到还是会吓死人的,所以我们一边打草惊蛇一边前进。

“这个是桃园太攀蛇,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七倍,掐去头部就可以吃,鸡肉味、嘎蹦脆!”我一边四处戳着草丛,一边玩起了贝爷的梗。

贝爷是“贝尔‧格里尔斯”的尊称,号称万物去头皆可吃的野外生存专家,就算没看过他的节目,应该也听过什么蛋白质是牛肉几倍的梗,果然除了李法之外其他人都在笑。

路上每隔一两百公尺就会看见指引露营区的路牌,虽然陈旧,但有它们作为辨别方向的依据,我们倒也不怕迷路,就这样一直往小溪的方向前进,直到林依瑄开始感觉害怕,毕竟四周已经没有其他人的声音或身影,而且所谓的小路也已经湮没在荒烟漫草中,我们现在走的已经不是柏油路,反倒比较像是兽径。

正当连我自己都觉得离营地太远时,终于在一个紧贴着山壁的拐角处看见了一个瀑布,瀑布底下还有个水潭,水潭溢流出一道小溪,溪床周围则都是巨石,而且完全没有人类遗留下的垃圾,俨然一个原始的户外仙境!

男生们赶紧翻起溪边的石块寻找有没有躲在石缝的溪虾或螃蟹,台湾的淡水蟹多半不能食用,意思意思抓一支说是找来的食材,煮熟后拿完分数别吃就是了。

至于女生则在较浅的河滩边尝试着抓鱼或溪虾,天真烂漫的模样让我感觉不虚此行,喜欢和她们在假日出来玩就是想看看她们有别于平常上课时的面貌,喜欢小动物却没太多机会接触的李法一下子就抓到两支尺寸在五公分左右的沼虾,一手一个向我举高炫耀,笑得好开心。

我留意到溪边的死水区有一些蝌蚪,但就是不见牠们的成体,还有不少一条条恶心的管状物,中间镶嵌着未孵化的卵,原来这些蝌蚪的老妈不是青蛙,是蟾蜍啊……那些管状物中间的蟾蜍卵好像珍珠奶茶中的珍珠,可是我再饿也不可能吃蟾蜍的,便放弃了搜寻,饶过牠们老妈一命。

“小兔兔,离那些蝌蚪远点,那是蟾蜍的幼体,恶心死了!”诗婷教官一脸厌恶地看着溪边的蝌蚪,我也是看到卵串才知道是蟾蜍的啊……

“这是什么鱼呢?长得好像我们四川的趴趴鱼。”周骞双手捧着我只知道大概叫做什么吸鳅的小鱼,走向诗婷教官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毒吧。”诗婷教官也和女生们踩着雨鞋在浅滩处观察小溪的生态。

我记得以前很小的时候在嘉义东石的海边到处可以看见大量的招潮蟹和弹涂鱼,去年暑假时老爸再带我去,已经只能看见一两支很小的个体,海洋污染的问题真的太严重了;河川也不遑多让,只有在那么远离人烟的地方才能在溪流中看见这些可爱的生物,真的很令人慨叹。

李法和周骞把抓到的鱼虾放到刚刚路上捡的宝特瓶中,“理发妹你看,这是什么?”范怡妗突然捧起双手,好像抓到了什么,招呼着李法过去。

等到李法一过去,范怡妗就把手中的溪水往李法身上泼去,“哈哈”李法也瞬间明白上当了,一边转头过去背对着范怡妗一边把溪水往自以为正确的方向泼了过去,结果不但没泼到范怡妗,还把自己弄湿了,加上范怡妗还持续在做泼水攻击,李法一下子就整个上半身都湿了,浅蓝色的胸罩也透了出来。

“喂!感冒怎么办!”诗婷教官出声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李法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牛仔裤也稍微被溅湿。

“好了好了,别玩了,应该够了。”诗婷教官身为领薪水的打工人,没有我们这么在意胜负,她主要只是负责我们的安全,看我们也玩够了,便要我们整队往营地回去,而我们除了真的想尝试吃看看的溪虾之外,螃蟹和小鱼都只抓了一支交差。

从溪床往我们来时的方向看过去,几乎看不见所谓的“路”,我们只大约抓了个方向便离开溪床走入草丛和灌木中,感觉和来的时候不太一样。

“教官,这个方向对吗?”颜睿宏没有停下手中的柴刀,一边开路一边问道。

“绝对正确,和小溪垂直就对了。”诗婷教官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不过她马上就被打脸了,因为面前的灌木即将变成乔木,颜睿宏的柴刀也挥不动了,交给贺锋继续开路,不过我们很快就放弃了,因为我们正朝向一片茂密的丛林前进,怎么看都不像能回到营地的方向。

“先往回折返到小溪。”诗婷教官故作镇静地让我们往回走,往回的路径比来时好走多了,十分钟不到就回到了溪床之上。

这时候我的心中已经深觉不妙,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才刚下午三点半左右,夏天的天气还让我们觉得炎热,大家都穿着短袖,甚至女生还玩起了水,可是现在已经接近五点,不但太阳比在嘉义或平地时都还要早下山,气温更明显降低了不少,弄湿上身的李法已经开始不停打着喷嚏!

最惨的是,现在就算百分百知道回去营区的路,也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四周更没有路灯,我们很有可能要就地扎营等待援救了!

“教官,打电话叫人家来救援吧。”何孟贤不安地提议道。

“嗯,有点不妙,我马上打。”诗婷教官拿出手机拨号,但尝试了几下都没有拨通,这个地方显然没有讯号。

我焦急地看着李法,范怡妗则感到愧疚,要不是她刚刚玩水玩过火,李法也不会着凉,而且李法的那个刚走,现在身体比平常虚弱,能不能真的等到人来救都是问题!

“教官,我看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必须就地扎营。”平常喜欢出风头、耍小聪明的何孟贤提议,诗婷教官则因为出了那么大的岔子,一时之间不置可否。

“刚刚主任发的打火石和火刀有带吗?”我问道,再怎么样,现在必须先将篝火升起来,一方面李法可以取暖、把衣服烤干,我们也可以把水煮沸饮用,毕竟不知道要在这里被困多久,最好是做最坏的打算。

“没有啊,想说出来一下就回去了。”傅瑶道。

“那大家有带能拆下电池的电器什么的吗?”如果能在附近找到铝箔、锡箔纸之类的,将电池两极接上金属丝,也还可以利用电阻生热的概念产生高热点燃草屑。

“没有…”现在手机电池都改成不能简易拆卸,要诗婷教官砸掉她的手机取出电池也不可行,毕竟现在没有讯号,不代表等一下没有讯号,我们还是要间隔一段时间就试试看能不能拨出求救电话。

“我是远视,我有带眼镜,眼镜是凸透镜!”林依瑄开心地翻找着背包。

“现在太阳的强度太弱了,没办法聚光生火,如果是正午还有机会…”不过要是现在不赶快生起篝火,我看李法连今晚都撑不过去,还等明天中午咧…

“那大家听我说,现在我们要先确保晚上能保暖,有带额外衣服的先让李法换上,如果有带食物的也先拿出来大家省着吃。”我看着正在发抖的李法,要大家配合我说的做。

可惜的是因为大家都以为只是暂离一下,食材、衣物之类的都一概缺乏。

“我有洋芋片和香蕉。”

“我有一条巧克力。”多亏林依瑄随身背着背包,傅瑶也带了个小包包,这才聚集了这么一点食物。

“可以拜托你们把食物均分给大家应急吗?”我低下头来拜托着,甚至让我下跪都不是问题;她们倒是很爽快地表示若是不嫌少的话,大家可以一起吃。

食物先由诗婷教官保管,等到晚上开饭再一起拿出来。

我虽然很感谢林依瑄和傅瑶的慷慨,但那是现在,若是让她们再饿两天肚子,她们一定会后悔现在的大器和善意。

大家主要的行李都放在营地,只有傅瑶的包包中带了一件薄外套,不过看这态势,到了真正夜幕降临时,我也没立场要求她把唯一的一件外套给她以外的人穿,除非她自愿。

“法法,湿的衣服先别穿了。”我走向李法,温柔又爱怜的看着她手上的鸡皮疙瘩要她脱掉上衣,毕竟液态水蒸发时,每蒸发1克的水就带走近540卡路里,也就是0.54大卡,这对于保暖来说是致命的伤害,她听话脱掉上衣之后,我发现她的胸罩也湿了,只好让她连胸罩都脱下,没想到她冷到连乳头都立了起来,乳晕上的鸡皮疙瘩更是清晰可见,虽然她的身体还是那么美丽,但我再不做些什么的话,这美丽胴体的主人在大自然的威力下很快就会和我永别。

李法颤抖着脱掉胸罩后,男生们也很自觉地转过身去不看,范怡妗和林依瑄则过去从两侧紧紧抱住李法,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石块坐下,再用傅瑶的外套盖住身体保暖。

石头的比热极小,容易升温也容易降温,我看着她们坐的地方,深知现在还是白天,到了晚上石头就会冰冷到让人坐不住,便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让不只是李法,而是让大家都能尽量保暖,等待救援或是明天白天靠自己走出去。

“现在听我说,睿宏、何孟贤,你们帮我到河床上找白色的石头,找到两块后互相敲看看,看有没有产生火花和烧焦的臭味,没有就再找,等确定找到两块再回来,最好是单手握得住的大小,但不要太小,不好抓。”现在大家一团乱,我虽然很担心被人家说我臭屁、管太多,但为了李法和大家的生命安全,我只好抢过诗婷教官的指挥权了,而且诗婷教官就像“诺曼第大空降”中美军101空降师506团2营E连的索伯上尉,方向感差还没战力,再让她主导团队我看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

“程谊欣、周骞,帮我收集枯树枝、干草,就算是草屑也没关系,愈多愈好。”除了可以燃烧之外,我们今晚也需要可以隔绝热量的材料避免失温,所以我才让他们去找草屑。

“贺锋,帮我砍一些竹子或笔直的树枝,注意安全,不要砍到手了,愈长愈好,我们简单搭个三角的棚子避免山区飘雨大家都淋湿。”

“瑶瑶姐、诗婷教官,帮我用宝特瓶再多装一些干净一点的溪水,如果能抓到更多虾子更好,我们如果能生起火,起码有水喝、有虾子吃。”

明明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可是我几乎都是用祈求的语气,而且每个指示都加上了“帮我”让大家感觉我们是彼此需要的,不是我在命令他们,而是我也需要他们的帮忙,彼此都必须坚强起来;我虽然不是最有能力的,但在这关头愿意挺身而出,大家便都对我的指挥没有意见,特别是台湾的同学知道我的理化成绩是最好的,便听从我的指示四处搜集着紧急物资。

时间不多了,我赶紧搜寻着看周围有没有干燥的木块可以用来摩擦生火,但捡到的木头都太过潮湿,不然就是形状不对,我只好把这些木头先堆在临时营地身边,希望最后的生火方式能成功,这些就充当燃烧物。

“林依瑄,你有带理化课的炭布吗?”我看着周骞抱回来的草屑,想要找一些纤维比较细小方便生火的,这才想到之前课堂上制造的炭布,赶紧询问林依瑄有没有把干馏后的碎布带在背包里。

“没有…”紧抱着李法还不时用手摩擦着李法身体帮她取暖的林依瑄回答道。

肏!这样就算颜睿宏他们找到打火石,我也还是需要找些绒毛之类的才能起火。

最后的希望只剩傅瑶了,她装满了两个600mL宝特瓶的干净溪水往回走,其中一个还养着刚刚我们抓到的溪虾。

“瑶瑶姐,你有带炭布吗?”

“有啊,我用面纸包住放在包包里。”傅瑶回答道,把手中的宝特瓶放在食物堆中,转身去搜索包包中的炭布,总算是没让我失望,不但有两块,还妥善地包裹在面纸中维持干燥,而且她也把削得非常漂亮的火媒棒带在包包里面。

这时候颜睿宏和何孟贤已经找到打火石回来了,我迫不及待拿起这两个比鸡蛋大一些的白色石头互相敲击,不负众望地敲出了火星,范怡妗也开心地叫着好棒好棒,但那只是看起来好看,其实要真的敲出足以点燃火绒的火花还是难度相当高的,要是有贝爷用的那种打火石或火刀,分分钟就可以升火。

我先把枯树枝、干草都堆好做准备,这时候贺锋也抱了一小捆砍下的竹子、树枝回来,我赶紧要颜睿宏和何孟贤跟着贺锋再去砍更多的竹子回来,也让傅瑶回去帮诗婷教官多抓一些能吃的生物。

至于程谊欣和周骞,在收集到足够取暖的木头之后,我又让他们去采集溪边常见的姑婆芋叶子,毕竟那是目前为止能看到最大的叶片,用来舖在头顶挡雨还是可以的,如刚刚说的,1公克的水在身上蒸发带走0.54大卡,在等待救援时淋到雨基本就可以先登出人生了。

“陈嘉年,我挖到芋头了!今晚不用饿肚子了!”采集叶子的何孟贤兴奋地大叫,多此一举地带回来几颗新鲜的姑婆芋,看起来外型和普通的芋头差不多,可是它的植物硷却足以灼伤口腔,是不能食用的。

“我刚刚去采集叶片的时候,发现它的根部好像山药,没想到挖出来是这么大颗的芋头!”何孟贤一副“来夸夸我”的表情,炫耀地和我们分享他发现“芋头”的经过。

“这是姑婆芋啊,不能吃的。”我不想伤害他的感情,毕竟他也很努力了。

“疴…真的完全都不能吃?”他问道。

“吃是不能吃,但不是没用处,晚上可能会有一些有害的小动物什么的,我们可以把它捣碎沿着我们的临时营地围成一个圆,如果有蛇还是哈蟆、蜈蚣什么的,碰到它的植物硷应该会知难而退。”说完我就让他们先把姑婆芋捣碎备用,之后再到稍远的地方挖个坑做临时厕所,并且交代大家上完厕所要用沙子掩盖排泄物隔绝味道,避免吸引到其他动物,虽然说台湾应该已经没什么能危害人类的掠食性动物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不只是李法持续在发抖,连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山里面的低温,一边敲打着手中的打火石,一边急得直冒冷汗,深怕要是生火失败了,我们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夜。

又敲了几十下,我的双手都肿了,而负责采集任务的众人为了安全起见都已经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大家聚集在一起关心着我的生火进度,打破了男女之间的界限,靠在彼此的身上取暖,也避免热量的散失。

在我生起篝火之前,李法和范怡妗、林依瑄开始感觉到石头愈来愈难坐,又硬又冰冷,她们往一个巨大的石块移动,先舖上大量干草隔绝和地面的直接接触,这才坐在上面,依靠着那块巨石遮蔽一个方向的风吹,其他人也移动了过去,这时候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我甚至看不见李法和范怡妗她们的身影,但耳边蚊子的声音却益发清晰,在打火石碰撞的间断火光中,我看见成千上万支蚊子在我身边徘徊,但我没空去驱赶,因为赶了也没用,只有打火石的撞击提醒着我不能放弃。

我原本是把干草捏碎混合一些植物的纤维和干燥绒毛作为盛接火星的载体,但怎么敲都不像能点燃的样子,我决定豁出去了,把炭布也捏碎混在那些草屑里面,这才把火星敲进了那团混合物中,而且看着火星往周围的草屑、纤维扩展,似乎就要变成明火了!

可惜一阵微风吹了过来,不只火苗熄灭了,连捏碎的炭布都被吹走,“干!”我懊恼的呼喊响彻天际。

虽然懊恼,但我知道这个方法可行,便要颜睿宏和贺锋过来用身体帮我挡风,身体纤瘦的贺锋和颜睿宏虽然只穿着短袖,但贺锋毕竟是天津人,早就习惯冷天气,抗寒能力远超颜睿宏,颜睿宏都已经在发抖了,他却还像没事人一样。

终于在不到十次的敲击后,火星引燃了那些绒毛和炭布,第二次的火苗出现了,我赶紧把火苗转移到火媒棒上,然后是草堆、枯木枝,直到熊熊烈火伴随着我们三个的欢呼声升起,树枝燃烧的噼哩啪啦声响才让我觉得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傅瑶和诗婷教官朝着火光跑了过来,看到我生火成功,一脸不可置信,傅瑶更直接抱着我欢呼着。

刚刚只想着生火,现在才发现李法他们所在的位置比我这边更适合扎营,我赶紧借着这边火堆的映照,把用来燃烧取暖的木头都搬到李法那边,在颜睿宏和贺锋的帮忙下转移了火种过去,那边一下子也点燃了篝火,并把李法湿掉的上衣和胸罩挂在竹枝上,插在篝火边加热好让衣物早点烤干。

而随着篝火升起,在烟雾的驱赶下,本来猖狂的蚊子也所剩不多,要是能整晚都维持篝火不灭,大家要睡个好觉就不难了。

我们赶紧利用火光的照明搭起简单的三角庇护所,我们将竹子的一端斜插在河床的沙地中,若是沙地太硬插不进去,也可以用鹅卵石堆叠架住,另一端则依靠在李法她们背对的那颗巨石上,变成一个简陋的三角庇护所雏形,在大家齐心努力下,终于是零零落落地平行着架起了几十根竹子,上面再交错舖上周骞他们采来的姑婆芋叶子,利用竹节或枝叶稍微突出的部分卡住姑婆芋叶,便不致因为一些小震动就滑落,足以挡住毛毛雨,当然如果不要下雨的话,光是躺在篝火旁就足以舒服地睡个好觉。

我在相对于庇护所的上风处再点起一堆篝火,这样即使风吹,也只会把热空气往庇护所里面带,这是利用热空气的对流增加了保暖的效果,但我不敢把火势点得太大,因为没经过干馏的木头烧起来还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有毒气体,这堆篝火主要的效果只是辅助照明和保暖,可不能用毒气熏死大家啊。

“可以做饭了吗?”范怡妗抱着肚子缩成一团,身体紧紧依偎着李法,她一直用身体帮李法取暖,但自己瘦弱的身体什么都没吃,也到了体力的临界点。

“我想吃烤虾…”范怡妗道。

“没办法,这些木头释放出的有毒气体会让我们吃坏肚子的,只能隔着容器用煮的。”我回答道。

“随便啦,赶快煮饭啦…”范怡妗委屈地道。

“我们没有锅子啊…”周骞道。

“可是我们有纸。”我说。

“纸?”颜睿宏惊讶道。

我看见林依瑄的背包里有本笔记本,撕下一页后,简单折成一个小型的纸容器,补充道:“只要里面的水还没完全消失,顶多就只维持在水的沸点,也就是摄氏100度,可是纸的燃点远超过100度,所以可以用纸当火锅。”说完就用鹅卵石搭了个小型的灶台,示范给他们看,因为纸容器装的水只有一点点,里面的水很快就沸腾了,但看得出水沸腾归沸腾,只要火源不接触到纸张干燥的地方,只在下方加热的话,纸火锅的想法是可行的。

于是我们分成两个灶台煮着分成两份的溪虾,很快就收获了20多条连塞牙缝都不够的水煮虾,依照大小,每个人可以吃两条大的或三条小的,但无论是哪一种,剥完壳后都所剩无几,因为溪虾的壳不经过油炸的话根本难以硬吞,最后只是极少数地补充了蛋白质,心理上的安慰作用远超过实际消耗的热量。

诗婷教官拿出林依瑄和傅瑶提供的洋芋片、香蕉、巧克力,每个人分到了3片不到的洋芋片,而因为我们除了一把柴刀,没有更锋利的刀具,现在也是非常时期,便让香蕉原来的主人林依瑄先开始,抓个十等分咬下第一口,傅瑶的巧克力也是,但大家都非常节制地咬了比十等分还少的程度,反倒是吃最后几口的同学显然可以吃下更多的份量。

“瑶瑶姐,好像『上甘岭』的一颗苹果喔……”贺锋突然苦笑着,他说的是韩战时解放军在坑道中分食一颗苹果的故事,傅瑶有感而发,开口唱起了歌:“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不晓得这首歌对他们的意义,只觉得这个状况下唱歌只是单纯浪费体力,但来自对岸的他们听了这首歌之后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周骞和贺锋一边喊着“达瓦里氏,乌拉~~~”一边就着火光又冲出去搜集了更多的木头回来当柴烧,傅瑶则是帮忙抱住李法,拼命在她身上搓着皮肤帮忙产生热能,都快把我吓死了,我也不好意思制止他们疯狂的行为。

多亏林依瑄和傅瑶想到要随身带点小零食,香蕉除了含有淀粉,少量的蛋白质,其中的钾离子对于补充电解质也是很重要的,而洋芋片的淀粉和巧克力的脂肪则可以补充热量,对于我们现在的处境,香蕉和巧克力简直是神器。

我把自己的洋芋片给了一片给李法,另外一片给范怡妗,她们一个是濒临失温,一个是身材太纤弱,我饿个几餐倒是没问题,便先确保她们能尽可能补充到热量。

而我的三条小溪虾也分了一条给李法,一条给范怡妗,一条则给林依瑄,既是感谢她分食物给大家,也是基于对女同学的照顾,其实在很多灾难中,最后幸存的反而都是女生,因为她们天生具有比男性更多的脂肪比例,但再怎么说,我宁可饿死也不能看女生受苦,虽然说现在大家都在受苦…

既然装着溪虾的宝特瓶清空了一瓶,那接下来就是煮水的工作了,我要大家将纸容器少量装水煮沸再冷却后,一一装进干净的宝特瓶,确保我们有饮用水可以使用,其实非常时期生喝溪水也可以,体内的寄生虫等获救后再进行驱虫就可以,可是安排这项工作除了想要获得干净的饮用水之外,更大的作用是让大家有个目标,否则这样又冷又饿的环境下,很容易胡思乱想,若是丧失了生存的斗志,会比直接体力上的耗尽让人更快崩溃。

吃过象征意义的晚饭后,接着还有工作,就是确保我们营地的安全,我和何孟贤把他采来捣碎后的姑婆芋沿着我们小小的营地舖了一圈,怕份量不够还掺了一些溪水和草木灰,以前理化课在酸硷盐的章节提过,天然草木的灰烬因为其他成分都烧掉了,剩下的主要是碳酸钾之类的盐类,溶于水呈现硷性,我们把这些黏煳煳的物体舖在地上,如果有蛇虫试图经过一定会灼伤皮肤而原地返回。

接着是诗婷教官的意见,她提醒我们,虽然台湾黑熊一般不攻击人类,属于机会主义者,从荤食、素食甚至食用腐肉都是牠的食物范围,但若是大家都熟睡了,被当作腐尸啃食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们必须排班警戒,我对诗婷教官的意见举双手赞成,毕竟我们也需要定时添加柴火好让大家维持温暖,而且我们舖的植物硷防线太脆弱了,若真的有不长眼的长虫突破防线,至少夜深人静时若有人是清醒的,便可以提早听见鳞片在河床砂石、草木间穿梭的声响。

“现在大概是晚上10点,到太阳升起大概还有7、8个小时,男生陈嘉年、颜睿宏、何孟贤、程谊欣、贺锋、周骞,还有我负责值班,第一班和最后一班吃点亏,值班一个半小时,剩下的一人一个小时,我的手机现在开始开启省电模式交给值班人员,除了点开萤幕看时间之外,不准做其他用途,每个人值班一小时后换班,提高警觉,特别是蛇爬行的声音,另外就是两堆篝火要维持住火势。”诗婷教官吩咐道,她的安排非常合理,因为第一班或最后一班其实睡眠可以连贯,所以少睡半个小时无可厚非,但真正部队里面好像不考量这个概念,导致当过兵的都最讨厌负责凌晨2点到4点这一班的卫哨。

我偷偷要颜睿宏自愿站第一班,因为我信得过他,如果第一班就打瞌睡,导致后面全都脱班,我们将陷于很危险的处境,一方面也是希望他睡个好觉,因为我觉得我可能撑不住,刚刚生火耗费的体力太大,现在才感觉双手有点抽筋,如果我有万一,他睡饱一点也能帮我照顾好李法;而我自愿站1点半到2点半的班,因为通常2点过后是人睡最熟的时候,我要确定2点半到3点半的那位爬得起来。

于是在几乎没有争议的情况下,站哨的班次依次是颜睿宏、周骞、何孟贤、我、诗婷教官、程谊欣、贺锋。

我和好兄弟颜睿宏再强调一次诗婷教官刚刚宣布的重点,也就是防蛇、防黑熊、添柴火;确定颜睿宏清楚知道卫哨的任务之后,我这才低头钻进简陋的庇护所,这时候李法的衣服还没干,但在林依瑄和范怡妗的簇拥下,再把傅瑶的外套盖在身上,加上上风处那堆篝火吹进来的热空气,倒还满温暖的,她很快就睡着了;而以李法为中心,其他人也都朝着内侧抱着身边的同学睡下,完全不管抱着的是同性还是异性、台湾或是对岸同学,一时之间这画面竟是那么温馨美好,反倒是我只能睡在最外围,当林北是价电子啊,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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