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天一早,一身户外装备、浑身是土的纪位,开着一辆破越野来了,妥妥的末日硬汉风。

纪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打扮的老爹,新鲜感十足。

纪位上前摘下墨镜,扯了扯围巾,跟纪薇和罕派奉打了招呼。

纪薇见罕派奉能早早过来,而且,看上去体力也很充沛,便认为他昨晚没当成纤夫——拉船很累人的。

于姨以后会怎么样,纪薇懒得去想了。

唉,有宝石的纤夫老弟,不好拒绝吧……

回去的时候,老罕带着两辆车,一前一后护送纪家父女,到班乌后还想赖着不走,被纪位骂回去了。

至于后面的演出任务,自然不用纪大美女多操心,罕县长就搞定了。

“爸爸,你们勘探队的条件这么差?这种地方,怎么住人?”

“地质勘探本来就是野外工作,没那么多讲究,能在这种有人烟的地方扎营,已经算不错了。”

“没事,我能把这里收拾成一个温馨的小窝。”

“不用费那事,这里都是公用的,便宜别人……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好地方,是个树屋,风景美极了,就在宝石谷。”

“我们……住那里?”

“嗯,过去要爬山,要有心里准备……”

“耶,不要小瞧一个专业舞蹈演员的体力。”纪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欢呼雀跃起来,看来对树屋很感兴趣,又似乎另有所想,“我也不是几年前的小孩了,您不能用老眼光看我……”

“是啊,一转眼你都二十了……”纪位一边收拾要带进山的生活用品,一边唏嘘,“昨晚,我躺在床上一闭眼,看到的你,还只有这么大。”

“您又瞎比划,我落生都比这长……”

“呵呵……”

宝石谷是当地人的叫法,因为里面发现过,散落的宝石而得名。

也是此次地质队,勘查的目的地,希望能找到矿脉。

宝石谷离班乌寨子并不远,只是山势陡峭,很难过去。

不过,这对纪位没什么难度,他在这里工作一年多了,闭着眼都能摸过去。

轻车熟路的纪位,背着一大包补给品,带着女儿很快就来到山谷内的树屋。

“太美了,青山翠谷中的静谧幽深之所,风景如画还气候宜人。住在这里,我们也算是隐士了吧。”

“风景确实好,不过气候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云南号称四季如春,也并非全境都一样,比如这里的气候,就不是四季如春,而是一日四季。”

“一日四季?”

“早上像春天,温暖;中午像夏天,炎热;傍晚像秋天,凉爽;晚上像冬天,寒冷。”

“这么神奇?”

“简单说就是温差大,白天没什么事,晚上要注意保暖,山风很硬,着凉了够你受的。”

“我才没那么娇气,下边的小河能洗澡吗?”

“有太阳时可以,不过,一次就能把你晒黑,像我这么黑。”

闲聊间,纪薇果然把小树屋收拾的很温馨,纪位也用酒精炉煮了面条。

两人拿着搪瓷缸子,走到树屋边上坐下,享受着山间的微风,吃面。

四条小腿垂下去,随意地荡着,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纪位说穿拖鞋时要小心,下去捡鞋很麻烦……

“你学舞几年了,就敢称专业?”

“我从五岁开始学的吧……”

“听说跳舞的,脚都会畸形?”

“部分人会那样,主要是小时候,练习的方法不科学、不正规造成的。还有极少数,是因为的练得实在太狠。”

“我以为全都那样呢。”

“怎么可能,当科学训练方法是摆设?”

“哦,你打的卤淡了,没找到盐?”

“上岁数的人了,要健康饮食,别吃那么咸。”

“这的黄酱跟北京的不一个味,得靠盐遮遮。——怎么区分专业的舞蹈演员?”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对您这种外行来说,简单点,可以看一字马。”

“一字马?能劈的呗儿直就是专业的?”

“那是业余的,专业的都能轻松超过180度,我算中等水平,200来度。”

“这么厉害,真的假的?——看见小河拐弯的地方没,把饭盆扔过去,不会被水冲走……捞的时候,一涮就好,省的刷了。”

“您也忒懒点了吧……要是没扔准,扔到河里了怎么办?”

“那就赶紧下去追……有一回,追到一半才想起来,光着腚呢,相儿大了,哈哈……”

“好有画面感,咯咯……您站在这,尿过尿吧?”

“我劝你别试,山谷里的风贼着呢。掏出来的时候还是顺风,一开始滋,风头子立马往回卷,弄一身一脸都是轻的……”

“就算想试,我也没那工具。”

晚上的气温果然降得很快,就算星空再美,纪薇也只得放弃观赏,两人回屋钻进被窝。

纪薇可能觉得冷,很自然地扎进爸爸的宽厚的臂膀中,纪位也很贴心把她抱进怀里。

“爸爸。”

“嗯?”

“您,想通了吗?”

“还没有。”

“您慢慢想,我都等了五年了,也不急这一两天。”

“你最好能改变想法。”

“那不可能,都成执念了。这次要是还成不了事,我就不走了,天天跟在您身边……到老。”

“这事,我查过资料,叫‘遗传性性吸引’,说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天生就有强烈的性吸引力。”说到这里纪位已经硬了,他不好意思扭动着身体,怕女儿发现,“有个老外研究发现,越是不怎么见面就越强,如果从小就天天生活在一起,反而会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叫什么‘韦斯特马克效应’。说到底还是我的错,着家的时间太少,才造成……”

“这些我都不了解,也不关心。您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忍着?”纪薇感受到父亲身体的不安,小手循着硬度摸了过去,一把抓住,“十五岁那年,您说我身体未成年,会伤到身子;十八岁那年,您说我思想未成熟,会损着精神;现在我二十了,不论身体还是思想,成熟的都过火了,您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先撒手,这样不舒服。”

“这么大,这么硬的东西,还怕我不成?别说什么胆小,您在我妈眼皮子底下,都敢偷睡狐狸精,在外面,还不成脱缰的野马?”

“祸害别人,跟祸害你,完全是两回事。我是看着你、抱着你、喂着你长大的,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关。”

“现在,过不了也得过。您知道,当姑姑告诉我,这是家族的意思时,我有多开心吗?”

“谁都别想指挥我,我自由散漫惯了,家族、氏族、门派……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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