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感觉到我的变化,我变得冷了,也更沉默了,我不再象过往般躲避退缩。
总之,我现在有些让他们怕。
党委张副书记过往向毕业生索取贿赂被揭发,啷当入狱,也算解我心头之气。
天气渐冷,我找到一份工作,在中关村给人拼电脑,钱不很多,大约有50到600元每个月,但时间比较灵活。
而且那里大家不知道我的背景,心情比较舒畅。
萧萧总是有意无意的同我碰面,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类的话,但我心底很感激她,我知道她是怕我垮掉或出事,她就象冬日微阳,不猛烈却总暖暖的。
温柔柔来找过我,我们在一起吃饭,做爱,交往比以前正常了,她是我另一个避风港。
我也渐了解她,我知道她背后也有番暗淡心事,但我没有问过。
她现在以炒股和其他生意为生,其实也不用,她以前傍的老头死了,留给她好大笔遗产。
时间就这样迈入12月,北京的雪,开始飘然而落。
12月7日,星期四。
我如常去上课,头两节为空课,所以我走的时候正是别人转教室的时候,教学区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刚停好单车,耳边又有对我的议论,我拦住那群对我指指点点的女生。
“同学,我是流氓王八大家都知道,不过拜托以后当面对我说OK?”
然后迈入教学楼,根本不理会她们的惊慌。
今天班上同学好怪,他们好像在议论什么,或者有什么活动,只是他们都避开我,我也习惯了,没有打扰他们。
老实的上课。
中午,我们提前去系里做实验。在实验室里,我被有意无意挤到角落,而他们还在商讨什么,很小声,诡秘的很。
实验很复杂,不过对我来说没什么,可是对在门口的老大(我班上年纪最大的)就有些难,下午四点多,大家都差不多结束准备走了,他还在那里忙乱。
有道是忙中出错,他的加热釜突然起火,迅速引燃老化的电线,大家都呆了,因为那旁边是一个在嘶嘶做响的高压氢气瓶,一个炸弹!
没有人敢动,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过去,骂声滚开,一脚踢开呆立的老大,关上阀门,扛起氢气瓶就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事后回想,恐怕就是所谓的狗急跳墙吧。
我将氢气瓶放在楼口,转身回去,实验室里的火已经在扑救,我闯进去,拿出里面大家遗漏的东西,关键是我自己的,我可不想再花钱买这些。
火势渐渐灭了,半面实验室被毁,还好,没有爆炸。在人们的喧闹中,我悄然离开,回去洗把脸,换了身干净齐整的衣服,离开校园。
在校外的一家川菜馆,我点了几个菜,要了几瓶酒。
今天,我21岁生日。
我饮了口酒,心事滚滚而来,两年前,我是班上第三个过生日的,全班出动,好不热闹。
一年前,也是这家酒馆,我和敏两人,好不温馨。
而今,行单影只,而伊人已经驾鹤西去,阴阳两相隔,只留下一个万片心碎的我。
叹口气,将杯中酒饮尽,耳边传来陈淑桦的“滚滚红尘”。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本应属于你的心它依然护紧我胸口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至今世间仍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滚滚红尘里有隐约的耳语跟随我俩的传说……“阿光,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永生永世,海枯石烂,爱到深处无怨犹,够不够?”
“少贫了。”
……
“阿光,你会娶我吗?”
“干嘛?你爹我娘都认亲家了,我还能逃吗?”
……
“阿光,快看,多美的花。”
“哪里美?很普通啦”
“这么美你都看不出?白痴啊你。”
“你懂什么?人比花娇都不知道。天下你最美了,什么西施貂婵,我呸。我老婆最美。”
“死样。”
……
“阿光,中午吃什么啊?”
“随便,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真的?”
“真的,只要不是毒药就行。”
……
“阿光,你还在家啊,看到我的背包……”
……
那双眼睛,那双我永远无法忘记的眼睛,在我心中扩散。
我轻轻抚摸着左臂,感觉那里的咬痕,眼泪无法控制的流出。
在我朦胧的眼中,敏坐在我面前,我抢前一步,抓住她的手。
“敏,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知道我有多悔。敏,原谅我,别留下我孤单一个人。”
敏的眼泪也流下来,我们执手相看泪眼,无语。
“阿光,敏已经死了,你不能这样下去。阿光”
我看清了,她不是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敏,她是萧萧。我擦擦眼泪,对萧萧,也对酒馆里其他错愕的人们说声对不起。
萧萧拿起酒杯,“阿光,生日快乐。忘掉过去,从新再来。”
我楞了,心底涌起丝温暖。
“谢谢。”
我一饮而尽。
再回校的路上我问萧萧,“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我会算啊。”
“真的?”
“没有啦,你以前可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关于你的传说好多。我就知道了。”
“现在我也是风云人物,只不过是臭名远扬罢了。”我苦笑下。
萧萧站定脚步。
“陈光,你不可以这样,你应该面对现实,重燃勇气,敏不会希望你象现在这样沉沦。陈光,振作起来,我支持你!”
我抓起她的手。
“谢谢,真的,谢谢。”
萧萧脸红了,手往回缩,我忙放开。
“对不起。”萧萧如蚊声般说声“没关系。”
我俩静静的回到学校,到了寝室楼前,我仰头看了看,我班的三个男生寝室都没灯光,而现在才8点多。
“你班怎么没人在寝室?”
“可能有活动吧,我不清楚。上去坐坐?”
“嗯”
我们上了楼去,相对其他寝室的喧闹,我班的几个寝室很冷清。我打开门,灯突然开了,屋里挤满人,男男女女。
“Happy birthday”他们喊着,吓我一跳我寝室的其他六个人挤了过来,端着酒杯,“老五,什么也别说,是兄弟,就干了它。”
我颤抖的接过酒杯,猛的一仰头,饮干酒,眼角湿湿的……
********************
When you touch me like this And when you hold me like thatit was gone with the wind But it\'s all coming back to me When you see me like this And when I see you like that Then we see what we want to see All coming back to meThe flesh and the fantasies All coming back to me I can barely recall but it\'s all coming back to me now——It\'s all coming back to me now—Jim Steinman—Celin Dion(s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