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中)

“喂,是我,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公务会议还没结束?”

回到家的童佳慧,强迫自己休整一天,才拨通给丈夫的电话。

“耽搁了,还要几天,怎么,想我了?”人在外地,但收到妻子的来电,白行健发出惯有温笑。

“嗯,我想你了。”童佳慧应和后,更为平静:“我想和你当面聊聊。”

“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聊。”白行健尚不以为意,“有事你就说吧。”

“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童佳慧沉顿片刻,“我就在家里等你。”

电话那边静默几秒,回答:“我尽快回来。”

都在公务部门做事,妻子这句在家里等,几乎等同督促。

看来,她是真有重要的事,到了必须面谈的地步。

是关于白颖和老畜生的丑事,还是左京谋划复仇的布局?

无论是哪一种,确实不宜在电话里讲。

等待,并不意味虚度。

童佳慧让自己忙活起来,找出抹布和清洁用品,开始打扫卫生。

家里其实并不脏乱,她只是想找点事做,这种情绪,就跟有人会擦洗马桶,有人跑超市捏速食面类似。

在小辈面前,必须维持一种为母则刚的坚强或女性的倔强,回到家中才不需要再遮掩柔弱。

心中的难受,不至于放声哭泣,她已经过了那个遇事只晓得哭的年岁,悲拗也只会是动力,不是工作,而是家庭,她很难割舍的家庭,正在记忆的成像里支离破碎…

清理到柜子,一个空空的小瓶子,像是个淘气的小孩子在里面躲藏。

童佳慧看着手里这个空药瓶,她记得丈夫用过这种药瓶,包装上也说是钙片,可是一个空瓶子没,为什么藏着这里,特意留起来?

抿一口酒,一股淡淡的苦涩,也许是心里的苦涩,让白葡萄酒的香甜也变了味。

回到山庄,在复仇道路上奔行,缅怀不久后的丧子痛,也为这场囚局里的众人酿造出更浓烈的苦涩。

“李萱诗要你接手山庄管理。”房间里,我和吴彤举杯品酒,她带来这个消息,不至于太意外,“这么说何晓月已经被放弃。”

“被放弃是明摆着的,就算不是我,李萱诗也会安排别人过来。”吴彤低吟道,“我只是恰逢其会。”

这算是个好消息,起码身边能少个耳目,原本我以为拉拢何晓月,可惜她背着我又搞出花样,现在也只是咎由自取。

“李萱诗训了王诗芸一顿,这种情况可不多见。”吴彤饶有意味地望了我一眼,“我听说,你把她送你的东西都还回去了,你就不怕她生疑?”

“打草惊蛇是必要的,就看惊出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正好一起收拾。”长叹一气,多少有些倦怠。

“没休息好?”吴彤觉察。

“唔。”随口应了一声,在长沙差不多整宿都不睡,尤其还发生被白颖下药这事,前后的折腾,没心思睡觉,但身体的确欠缺休息。

“我给你按按。”吴彤起身绕到身后,开始按压我的肩颈。

还别说,她的手法还挺舒服的,作为李萱诗的秘书,这按摩的手艺活很灵巧。

“接任山庄管理的人选虽然不多,你也确实合适,但何晓月才回郝家,李萱诗这么早就把人选定下来,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

肩颈的松弛,并不会阻扰我们的谈话,“按理说,山庄的生意一向不会有大波动,少个何晓月,也还有其他管理人员,她完全有足够的时间过渡,甚至是外聘,为什么把你调过来,这样她身边不是更没人吗?”

“我倒是觉得形势所迫。”

耳后想起轻盈,“你呀,是当局者迷,你不知道你回来后,郝家也包括山庄,知道点事的,上下也不心里冒着想法,你越没动静,别人就忍不住想,就像我不也是憋不住,才找你谈交易;当然也不是谁都想清楚,想放手一搏,可是这不代表压力不存在。除非你和郝江化当中先垮掉一个,不然这种心情只会越来越沉重。”

的确,徐琳和岑筱薇都先后找我,但始终留着自己的余地,何晓月更是如此,收了我的好处,还是想从白颖那边得分,结果…

真正能认清局势,肯放手一搏的,吴彤倒是后来居上。

“伴君如伴虎,说句不好听的,郝江化这头虎已经衰老,而你不同,你从牢里出来…就像是猛虎归山,你不怕她们,可是她们都怕你。李萱诗再威也只是母老虎,她也一样会怕,也因为怕,所以才会防着你。”

吴彤继续道,“从表面看,她派我过来,是出于信任。可我知道她不会轻易信任别人,不管是徐琳还是王诗芸,她都防备一手,她还保留最重要的秘密…”

“最重要的秘密?是什么?”我疑惑道。

“我也是随口说,也许有,也许没有。”

因为按摩的关系,我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到刚刚吴彤一时说溜嘴的懊丧而后及时收口。

“这么说,她派你来监视我?”

“她不用这样要求,依着我以往的谨慎态度,真要有事也会回报,工作上的事,我从来没令她失望,这也算她选我的一个因素。”

吴彤想了想,“或许她也不关心我能不能打探些什么,而是只要表达一个意思就行。她在山庄放了针,你要真想做什么,也会顾忌…”

“让我束手束脚?”我不由冷笑,“就算多放几根针,也扎不到我。”李萱诗这一手只怕是多想。

“我可不想做针,做挖耳勺好不好?”吴彤在耳畔吹了口气,“我可以让你少些烦恼。”

抓过肩上不安分的小嫩手,轻轻一叹,推开她,我的烦恼,不是她能解决的。

“李萱诗这样安排,恐怕还有基于安人心的考虑。山庄主管的位子空出来,不管是年薪还是在郝李面前的地位都会不同,为了往上爬,就容易生事。多事之秋,李萱诗不会愿意再生乱…”

正说着话,烦恼却上门。来了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会在这里?”岑筱薇看到吴彤,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在房里是白颖。

“董事长刚认命我接替晓月姐,暂时负责山庄的管理,过来跟大少爷汇报一下。”

吴彤的解释很合理,岑筱薇也不起疑,听取汇报的时候,喝点爽口的葡萄酒,随性也显得亲和。

“京哥哥。”岑筱薇上前傍挽我的胳膊,几乎要将臂膀塞进酥胸里。

吴彤暗自轻笑,这举动有意在人前亲近,就怕直接挂身上,虽然被告知和左京做爱的事情,但还是在宣示主权?

这主权,貌似也是别人的主权?

藏不住的心思呀。

只好起身告辞,说是要去趟公司,今天的金鱼可还没喂呢。

“差不多行了。”

孤男寡女,只不过换了个女人。

将胳膊从一对浑圆乳肉按摩中抽离,眉头微蹙:“新区项目才通过,县政府这个时候应该很忙,你不帮着郝江化做事,往我这里跑,也不怕惹麻烦。”

“我才不怕哩。”

岑筱薇浑不在意,“你不知道,就郝留香那个项目,这才上线几天,就火热得不行。刚发了奖励金,一大帮人就拼命想要参加这个新项目,已经加入的村民就拼命想要升级为高级会员,这样才能被列到高级膳米的试验组,拿到更多的奖励金。不知是郝家沟,就连龙山镇其他几个大村,也想参加,郝江化这下要赚翻了。”

“赚翻了,你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不用听,我就一双眼看,看也看得出来。”

岑筱薇继续道,“新区计划是县政府具体负责,所以村镇两级的班子最多是登记还有派发这类的协助工作,想要调整试验组,这个权力可在郝江化手里攥着。现在人都跑县政府排队,等着郝副县长接见,没个几天肯定办不完。全是送礼,走后门,拖关系的,我才不待那里。”

我大意听明白了,因为郝留香的项目,郝老狗也受惠,求着找他办事的人络绎不绝,这拨搞下来,他那个小金库少说也要翻番,不过岑筱薇不清楚,相比这点收益,郝留香许诺的入股分成,才是老狗心头最大的财源。

“正好,这里有酒,京哥哥,我们喝一杯。”

岑筱薇几乎将整个身体贴上来,那意图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我再拿个杯子。”我想要借口脱身。

“这里就有两个杯子。”岑筱薇拿起我的酒杯,呷了一口。

“这杯子,是我的。”我提醒道。

“我知道。”用我的酒杯喝,似有得意。

“那…我用吴彤的酒杯喝?”

岑筱薇一怔,反应过来:“不行,你不能用她喝过的酒杯,要喝,你喝我这杯。”

“所以,你干嘛要抢我的酒杯呢。”我颇感无奈。

“京哥哥,要不,我们用一个酒杯喝,好不好?”

“算了,还是重新再拿酒杯吧,换来换去,也不卫生…”这时,岑筱薇从身旁起开,我则从另一侧酒柜的托盘拿取没用过的酒杯,回过身来,却看到原本兴致勃勃的岑筱薇忽然变得有些沮丧,“怎么了?”

岑筱薇的面色有些僵,强颜一笑,不忙着搭话,而是在接过酒杯,她又拿了瓶纯净水,钻进洗手间…

我不由发愣,依稀听到洗手台的滋射水声,这才回过神,重新坐回位子。

水流滋滋,冲刷着洗手台的瓷面,激流也在她的心头冲刷着。刚才的一句话,刺痛岑筱薇。

看着镜面里的自己,岑筱薇拼命忍着泪腺的酸涩,“不卫生”三个字,就像是重锤,捶打在胸膛,也锤破两个共用一个酒杯的可笑提议。

不愿意,所以要拿新杯子,因为用过的…

不卫生…

“洗不干净的。你也一样。”来之前,岑筱薇被李萱诗叫去,领着一帮人给何晓月清洗身子,何晓月看着她,说了这句话。

言犹在耳,现在被京哥哥提一嘴,泪水从眼睛的中间便耷拉下来,第一时间被擦去。

放任不管,妆会花,还好,没有哭出声,抹去眼泪,面朝镜子,告诫自己忘掉这话。

几分钟,岑筱薇回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京哥哥,杯子我用纯净水洗过了,你、别嫌脏,好么…”

强颜的欢笑,装不出底气,她的语气不是在央求,而是在乞求,一种近乎遮羞的尊严。

“怎么会。”我挤出笑容,接过她递来的酒杯。人有时就得装傻,揭面总是不忍直视。

杯中有酒,人生百态。酒色抑或痴梦,醉眼迷离,皆是浮云,唯独,不忘,恨!

跌跌撞撞,两人牵扯倒床,纤手抚摸上胸膛,顺滑而下,试图解开腰际的束缚时。一只大手扣住小手。

“够了。”简短的两个字,我可以装傻,却不能犯傻。

一支白葡萄酒,先后三个人喝完,怎么可能真醉。

“你真觉得我脏?”岑筱薇眼中扑闪着泪光。

“真的是太累了。”我只好找个说法,“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个觉了。”

“那你睡吧。”她没有再纠缠。

以为铁石心肠,还是有些柔软,或者称之为人性。

顾念少年慕艾,对岑筱薇,我做不到针对旁人同等的凉薄,在白颖口中并没有听到太多对她的抱怨,即便有也只是私怨,事实上在岑姨的事情上,我也选择没有告知,岑筱薇不过是在白颖的事情上做同样的选择。

何况,已经有过几次做爱,虽然有利用的成分,却不想继续纠缠。

对别人,可以利用到底。

对岑筱薇,利用也该适可而止。

我并不排斥男欢女爱,更多是希望就此打住,让她远离接下来的漩涡。

她已经因为郝江化死了妈,她的沉沦何尝不是母辈之下的一枚苦果,如同何晓月的孩子承受过重的代价。

而岑筱薇的代价,却让郝家的污浊变得更恶臭,像是欲望的轮回…

只是我没想到,一时的不忍,会让岑筱薇做出那种事,间接也导致老白的离世。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醒来是几个小时后,身上衣裤完好,只是多了一层被子。岑筱薇已经不在。

几天后,我接到一个电话。

久违的亲切声,让我变得更清醒。

明明分别没几天,却仿佛离别良多。

也许是因为太担心,毕竟佳慧这次回京,是要跟老白谈话。

他们夫妻会聊什么,会不会聊到我,老白要是知道我和佳慧睡了,他会不会气愤到要整死我…

各种杂念,其实在脑海都喧闹过,既不害怕,又害怕。

囚徒计划从策划开始,我便赌上一切,又怎么会害怕。

哪怕白家因为白颖而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也不会动摇我的心。

但,我却因为和佳慧的关系质变而感到害怕。

情感,只有被情感伤害过的人,才知道怎样的疼痛。

我和白颖走到这一步,婚姻名存实亡,可是关乎我和白家的感情,我确实在恐惧,在害怕,在世上最后的温情眷恋会被人为斩断。

通话时,佳慧的声音收敛,寥寥几个字,透着某种低落和无力:“他知道是你。”

这一刻,心跳仿佛骤停,直到她轻唤我的名字,我才醒悟过来:“老白的意思?”

“他想见一见你。”佳慧吐出一句话,“你能来家里一趟么?”

佳慧的家,自然是白家,出来不久,我去过一趟白家,现在是第二次邀我。

“告诉他,我会选最近的航班。”不怪吉凶,这个邀约,我必须得去。

老白在白颖的事情上偏向我,并不代表他会在佳慧的事情上态度如一。

毕竟妻子的意义,尤其涉及情感,倘若他认定是背叛,是否如白颖伤我一样的心痛。

这一刻,我莫名心慌,开始担心佳慧。

让她独自面对,我本就放心不下,现在不得不面对,摆在我和老白之间,除了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妻子,某种程度上也是我的女人,更要命的是,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退无可退。

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

这一趟飞帝都前后,不管是北京,还是郝家沟,几天里陆续发生一些事,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令我措手不及。

以为铺好复仇的轨道,囚徒计划会沿着预期走向灭亡,只是我没想到,会横生变故。

仿佛冥冥之中,复仇的列车隐隐将要失速…

时间回到岑筱薇来找我那天,确实如她所说,郝老狗官场得意,从村长干到镇长再到副县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得意。

以前做官,不管做多少业绩,村民背后可全说他是靠老婆发家,没老婆帮什么也不是,关键老婆是二婚不说,靠得也是她前夫左轩宇留下的遗产,别看李萱诗当年嫁到郝家沟这个穷地方多风光,背后嚼舌头的人可不少,这几年照业也有人说道。

而现在,来访的村民是一拨又一拨,登门送礼,鞠躬哈腰,看着以往看不起自己的这些人,现在得求着自己,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这种心情,郝江化直呼暗爽,他做官为什么?

真以为人民公仆,错,就两样,一是为了捞钱,但更重要的是,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自己,看得起他郝江化!

曾经,郝家沟多穷啊,穷得家里啥也没有,他连小学都没读完,后来为了凑钱让大哥娶妻,自己被老父逼着到一个病秧子家入赘,有过一个大儿,妻子死后大儿也活不长,也就剩小天一个,谁能想到后来时来运转,而现在他才真正感受到被人尊敬是什么意思。

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不断有人高看你,求着你,羡慕你,觉得你这人有本事,这时候,你才算成功。

当然,这只是成功的起点。

但,郝江化已经很满足了。

他已经感受到成功的起点,至于走到成功的顶点,那就要靠他的儿女去完成,郝家未来的荣光,而他已经铺好路,一切都朝向美好的方向,迟早会结出果实。

“江化,你看这事…”一个老汉微微躬身,他的背有些陀,此刻显得更低。

“老书记呀,你也想报名参加『大膳坊』公司这个膳米试吃的试验项目,这可有点难办。”

郝江化眯着眼,歪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烂黄牙,“我记得你的户口不是外迁了嘛,这可不符合条件。”

对于这个老汉,郝江化可是怀恨在心,他在龙山镇当镇长,这人就是书记,还是村支书郝新民的靠山,现在退下来也只能看人脸色。

“我的户口是外迁,可我的身份证登记地址是在龙山,这不是能通融嘛。”

老汉赔笑道,“郝副县长,你现在高升,我呢,一个退休老百姓,以前有得罪的,你大人有大量,帮帮忙。”

说着,将一筒子茶叶递过去,“新买的茶叶,您泡茶消消火。”

郝江化接过,扭开茶盖,这罐茶筒里塞着几卷钞票:“这茶看起来是不错。”合上盖子,顺手就丢回去。

“江化,你这…”

“茶叶拿回去,我堂堂副县长,怎么能收你们东西,你这种叫行贿,难道要我受贿不成。”

郝江化冷声,“这样吧,我在市慈善总会的义卖会场有一批加印章的义拍品,你要是有心为慈善做点贡献。至于你报名申请加入会员的事情,我会帮你通融。”

“下一个。”

不容分说,郝江化便草草打发,这还是看在老同志的份上,才多说几句一吐怨气。

老东西说得对,大人有大量,他堂堂郝副县长,将来的郝大区长,没必要为难一个退休的老同志,这样传出去也不好听,既然服了软,通融也不是不行。

要说缅娜小姐的脑瓜子就是好使,用慈善伪装行贿和受贿,既降低风险,也赚了名声。

这些人只要拍了义卖品,再乘以某个约定的基数,那才是真正的金额,至于义卖的费用,那就相当于交税保平安。

这一天下来,几十家来问,高等会员,别看押金几万几十万,到时都返还,可领取的那些东西都是免费得的,还有分成的奖励金,等整个试验项目完成,收益至少赚一倍,而且好处还能持续到公司上市,最顶级的会员以后还能分到股票福利,只不过有户籍这方面的限制。

至于这限制谁说了算,以后不好说,可眼下就是他郝江化,这事让郝留香派人来能行嘛,龙山镇谁认识谁,还不是他郝江化牌头最响,这一人收个万把块好处费,这帮人就等烧高香,而他呢,只要动动嘴,点点头,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就到手了,当然最重要是,保证这项目进行下去,就像郝留香说的,先把蛋糕做好,再把蛋糕做大,到时候钱就自己飞到口袋里来。

好不容易下班,剩下的来访群众按次序登记,郝江化则坐上他那辆大奔。自然不是回郝家沟,而是直奔红粉会所。

红粉会所,果然莺歌燕舞,组局的人不是郑群云,而是郝留香。

外场还有人竞标卡座,而在众生之上,郝留香这位阔少爷,包下了整整一层,整个大场,近百名的年轻佳丽,各种撩人姿势,几乎把他看呆了。

郝家女人虽然姿色更好,但是太无趣了,她们习惯迎合,已经忘记该怎么撩汉,不像这群姑娘,丰盈火辣,纤细婀娜,高挑修长,小个玲珑,肥瘦怡人,纯胜百合,艳动群芳…

各种风情,百花撩人,郝江化见惯美人,一瞬间也感到血脉喷张。

“郝老弟,来这里坐。”

寻着声音,郝江化看到中央区域,三条又宽又长的沙发座,三面而列,比他家里那张大桌还气派,左侧位上,郑群云左右双手搂抱着美娇娃,中间的位子坐着郝留香,手里端着酒杯,旁边站着他的司机兼保镖,一脸毅色。

至于这右侧座,则是无人坐,显然是给他留的。

“人到齐了。”郝留香提着酒杯,“郝县长,你也举杯吧。”

郝江化才坐下,不远处伫立的两个妙龄女人,一个捧着酒,一个捧着空杯,左右两条走线,齐齐来到郝江化身旁跪下,才开始倒酒。

郑群云这边也一样,两人都举起酒杯,杯中美酒,美人侍酒,郝留香这时却将酒倾倒而下。

“这一杯,得敬吴德吴老板。遗憾,他今天不能到场了。”

郑群云和郝江化面面相视,随即也依样画葫芦,倒酒祭奠吴德,好似他们失去好友一般。

“留香少爷,你真是有心了。”郑群云连忙道。

等到郝留香搁下酒杯的时候,立马有另一个妙龄女人跪了下来,那杯脚卡在胸沟,丝毫不见晃动。

这需要特定的胸型,还需要不断地练习。

单是这一手,便看呆郑郝两人。

“既然吴德吴老板身故缺席,那么今天两位不妨替他享受享受。”郝留香谦谦一笑,即便在这种场合,他也总不会失礼,“开始吧。”

郑群云很满意他选中的两位,郝江化则犹豫了,这里每个小姐都挺有特色,而且多才多艺,至于要挑谁,他还没决定好。

“我看郝老弟这是看花眼,不知道该挑谁了。”郑群云取笑道。

“既然挑不出谁,那就随意好了。”

郝留香笑道,“我已经包下这里所有的小姐,今晚她们就负责招待你们。刚刚郑市长选了两位,剩下的,郝县长你可以尽情选,全要也无妨。”

郑群云面色一变,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装君子了,能力行不行另说,谁会嫌女伴多。

郝江化一听郝留香全包了,也就不着急,随手指了两个高挑又火辣的妞:“要不了这么多。”

“这次组这个局,一来是庆祝我们的『大膳坊』公司项目启动,老美的首批投资已经到位,距离我们的上市规划也跨出里程碑式的一步,今晚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这第二,也是商量一下有关吴德吴老板那部分投资的归属问题…”

听到这里,郑郝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郝留香。

“吴老板意外身亡,他的儿子也同时丧生,相信事情两位也收到消息。现在呢,他的直系亲属都不在世,继承吴家产业的是他的儿媳的哥哥。而根据我们当初签订的股权配额认购书,一旦当事人亡故且无直系血亲继承,那么,所属的股权将无偿归共同认购人等额分配,已保证合作人的利益,也就是说,吴老板的投资款以及约定的股权份额,将有郑市长。郝县长两位平分…”

平分?!

得知这个消息,郑群云和郝江化不由在心里感谢吴德,死得好!

死得其所!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吴德辛苦筹备这笔巨额投资款,没蹦跶几天,人死了不说,这钱就成他们的了。

“对于我的分配方案,两位有意见么?”郝留香笑道,“我想这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意继续做下去吧。”

“当然、当然。”郑郝两人连忙应承。

“既然正事谈完,那就轻松娱乐。”郝留香话锋一转,“你们觉得这沙发怎么样?”

“大。”郝江化道,这个沙发何止是座位,就像是两张床一样。

“大有大的道理,你们不觉得在喝酒的同时,还能看到美女在身边嬉戏,跑来跑去,也是一种情调么。宽敞的空间,可以有更多的姿势,搭配更合理的体位,想怎么玩都行。”

郝留香笑着拍手,身旁的保镖神风将旁边搁置的几个箱子全打开,八个箱子,八百万,一摞摞的大额钞票,直接倒在郑郝两人的沙发座。

他们只坐了沙发边缘的一小块,而宽长的沙发床部分,很快便铺撒着一摞摞的钞票,说不出的诱人。

“现金和黄金,永远是最诱人的,比如这种时候,它绝对比钻石更吸引眼球。”

郝留香环视会场,“或许你们已经拿到足够多,但是金钱世界往往不公平,所以就会有人赚更多,而且理所当然。”

“这八百万,不是平分给你们的。而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如果靠本事能吸引他们两位,成功占到他们身后的沙发床,那么就能得到这笔钱,听好了,不能硬抢,只有被赋予资格,才能占到沙发床,才能平分这笔钱。没错,是平分,而能决定你们是否有上去的资格,就是这两位客人。”

“是一人独占,还是多人平分,或者是所有人收益,就看你们的表现,能不能让人满意。”

郝留香抛出诱人的题目,“你们要做的是想办法上去,同时也希望上去的人尽可能少,这意味着你们一开始就要决胜负,不管是脸蛋,身材,或者才艺,现在开始你们的表演。”

话音一落,女孩们相视而望,直到第一个女孩开始做起瑜伽,先是一字马,稍加活动,紧接着一只修长的美腿便被抬起,搭在肩膀上,紧接着她将另一条腿也搭在肩上,一对美脚从肩上落在颈胸,雪白的美腿却从臀腰跨在双肩。

这个女人的身体柔韧性太厉害了。

郑群云心中惊叹,郝江化则忙不迭道:“好,好,上去,上去。”直接赋予上床的资格。

乖乖,这个妞太正了,夫人虽然也做瑜伽,不过年岁摆在那里,骨骼和腰肢的韧性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试想肏屄的时候,又能摸腿又摸奶子,还能品尝到美味的玉足和脚趾,这种享受难得一品。

这有什么。

女孩里有人不满,她们都经过特殊的训练,有一些还考过艺校,这种动作也未必做不到,既然有人打头,自然就有更多的人开始表演才艺,自然不会一窝蜂,表演的前提必须要被看到,否则也是白废功夫。

“好了,两位,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行一步,今晚,你们就玩得开心点。”

郝留香跟两个老畜生打个招呼,叫过神风,便离开会所,郑郝两人随便应几声,关注点早已被眼前的小姐们迷住心眼…

夜越深,越有一种宁静,郝留香的笑脸却收敛,靠在车上,说不出的厌倦。

“今晚这一场,开销有点大。”神风不忘提醒。

“又不是花你跟我的钱,宰羊,也得让羊吃饱。”

郝留香叹道,“Poy要我加快进度,所以这个局就不能少。我相信过了今晚,他们对我应该不再怀疑,就算有人告诉他们,我是个诈骗犯,他们也不会相信。”

“给他们编织一场醉生梦死的梦,欲望,钱和女人,前所未有地接近,而他们将成为我们最好的掩护…”

翌日,郝江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从服用大补汤至今,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疲累。

郑群云却早早开溜,他能爬上副市长的位子,懂得轻重和拿捏,沾沾荤腥就行,而郝江化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拼着老命,放纵了一把。

可惜,光顾到的佳丽,远远不够。

数量太多,做不到雨露均沾,女人的体验也绝不会好。

但,无所谓,反正他真真实实地爽了一把,一种久违的欢畅。

郝家那些女人,已经很久没有给他这种感觉。

亏么?郝江化走时还意犹未尽,可身体确实抗不住,等回家要让厨娘多熬大补汤补补才行。

郝留香执行Poy的计划,虽然也认为经此会更受信赖,但这一局太花销了。

他不明白,看似锦上添花,只为增加可信度的背后,更重要是将郑郝两个人牢牢地钉在耻辱柱。

未来将会经由这些欢场女人的嘴传播这个土豪猎艳的故事。

有人花费近千万,包下近百位小姐去陪两个人,而他们的身份也将会被确认,毕竟这么多的认证,除非全部说谎或者认错,否则那就是事实。

这世上不乏聪明人,也不乏糊涂蛋。

但这两类人,有时候会犯同一个毛病,那就是他们都觉得自己比别人想的更聪明。

或许是为了证明自己,有时也会做出更多意想不到。

勉强坚持半个上午,郝江化草草了场,取消后续的公务,通知岑筱薇暂时接替一下工作。他现在就想回家,尽快休整一下。

唉,到底还是老了,不喝几天大补汤补不回来。路上,郝江化这样想着。忽然,在即将回镇的拐道,几辆公务车拦住前后,他只能停下来。

对方从车上下来,一行六人,领头的两个人亮出本本:“郝江化同志,我们是纪委调查组,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

郝江化没有查看,他一个小学文凭,看也白看,而且一听是纪检,腿肚子就有点发软。这要是被整进去,这辈子怕是要完。

“同志,我、我没犯什么事吧?”郝江化想要从身上掏烟,摸索半天没动静,他想起自己抽的是九五之尊,这样做自取灭亡。

“只是要你配合调查。”

来人脸上轻松,“你现在负责省重点项目,来找你办事的人太多,为了顾及影响,我们没有去县政府,只能半道上等你,希望你不会见怪。”

“那我能跟家人打个电话么?”郝江化道,“我怕我夫人会着急…”

“很抱歉,根据纪委的工作流程,你不能和家人联络,如果有必要,我们会请示后再决定。”

“那我要去多久,新区项目这边还等着呢…”

“快的话,24小时内,当然三个月,半年甚至更长,也是有可能的。”对方脸颊似有戏谑,“好了,郝副县长,跟我们走吧。”

郝江化只能无奈地跟他们走,坐上车后,纪委人员甚至给他戴上头套,遮挡视线。

“因为是秘密调查,我们专门找个地方谈,戴头套也是避免影响不好。”

还能说什么呢,至少这时候的郝江化并没有觉得不妥。

临近中午,郝江化失踪的消息传开。没有及时返家,那辆大奔被搁停在龙山镇公路拐道旁,人不见踪影。

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岑筱薇人在县政府,那边的消息是九点就开车走了,所以情况有些反常。

无法联络到人,要说绑票,也没有任何电话,而且绑架一个副县长,风险不可谓不大。

思量一番,李萱诗给郑群云拨去电话,告知这件事。

“什么,失踪了?!”郑群云也是颇感吃惊,“我们昨晚还在一起,这样,妹子,你别着急,我这就找人问问。”

拨了一圈电话,毫无所获。得知这个消息,我也是深感错愕,脑中随即浮起一个想法。

“消失这么突然,会不会是…纪检?”吴彤说出我的困惑。

“不好说。”

我也不能确定,“纪检带人走,不需要联系家人,是有这个可能。但,太突然,如果纪检真要动手,按理应该是动郑群云。郝江化只是副县长,抓了就会打草惊蛇…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真就是纪检也不一定。”

这突发的事件,让每个和郝江化相关的人,都泛起各种心思。

李萱诗的急迫心,却比每个人都心急,她急着知道,郝江化现在人在那里,还有出手的人,是谁。

已经搭上郑群云这条线,还有人动郝江化,不是左京,那么会是白家么?

李萱诗不在乎郝江化的死活,但不得不在意郝家。

郝家已经倾注她太多的心血,严格意义上,那是李家,是她一手打造的家园。

谁都能垮,但是这个家必须存在,否则她将一无所有。

很多年前,就已经下好赌注,她输不起。

所以,必须要明白,郝江化失踪的背后,到底什么人在搞鬼!

摘取头套,郝江化才看清自己被架在座位上,有点像公安局的审讯室,背后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字。

两张桌子并在一起,坐着这次带队的两个人,一人主问,一人负责记录。

难道自己现在在公安局?这是公安的纪检组,还是上级纪委借驻这个地方?

这时有人过来,给郝江化戴上手铐。

“干嘛,这是要锁我。”郝江化心急,“不是要配合调查么?”

“是配合调查,这次特别调查,不能走漏风声,这么做也是预防措施。”

主问的人心平气和,“郝江化同志,你也是党员,希望你理解党组工作,我们纪检组也只是公事公办,下面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郑群云郑副市长,你对他了解有多少。关于他受贿,存在不当男女关系和金钱往来的指控,你有什么看法…”

郝江化心里一愣,原来是冲郑群云这个王八蛋来的,自己只是殃及池鱼,不对,郑群云倒了,自己也会完,那些事他可是很清楚,自己也没少参与。

“我怎么会知道,郑群云有没有受贿,你们问他啊,问我干嘛,你们还是把我放了吧。”

“郑市长那边,我们自然会问,现在是问你,实话实说,我们也接到针对你个人行贿受贿的举报。”

郝江化心一沉,怎么又掰扯到自己身上。

“政策你也了解,坦白从宽,只要你如实交代,主动揭发郑群云的违法违纪事实,并且提供证据,那么对你的调查,可以暂时缓缓。”

郝江化抬头:“你们想诈我,有证据,你们早抓人了,怎么,对我下手,是不拿我这个副县长当回事。你们知道我是谁嘛,我是白家的亲家,白家,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白行健,白院长,白大法官,那是首府的副部级,童佳慧,财务部的副部长,我是白家的亲家,你们敢惹我!”

“没错,你呢,算是白家的半个姻亲,有些流言蜚语,我们也听过。据我们所知,白家的女婿,哦,也就是你的继子,好像还捅了你三刀,被判有期徒刑一年。既然你跟白家女婿有仇,实在想不出,白家两位副部级,凭什么为你出头?”

“那是因为,我手上有…”

“有什么?”对方这么一问,郝江化反而收口,“你有白家的把柄?”

郝江化摇头:“我没这么说。”

“郝江化,实话告诉你,只要被我们纪检盯上,没你好果子吃。”

对方话锋一转,“其实呢,我们对白家也有兴趣,要是你把白家的把柄交出来,你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说穿了,我们要业绩给上头交代,你呢,也能平安着陆,何乐不为。”

眼见郝江化闭嘴:“要是你什么都不交代,我们交不了差,就只能先办你了,那就看白家会不会捞你这个所谓的亲家了。”

郝江化吞咽不安的口水,没有再说话,那件东西死活不能交出来,不交,拖时间,也许有人会救自己,要是交了,他就没底牌了。

“行了,先休息十分钟,等下继续问!”

时间又过了一天,郝江化还是没消息,郑群云这边传来一个不太确切地消息。

有人曾经给市纪委匿名举报郝江化,或许人是被纪委调查组给带走了,这还需要查实。

山庄里,吴彤过来跟我通气:“看来还真是纪检,会是谁举报呢。”

我摇头不语,举报人会是谁,徐琳和岑筱薇?

这么做不见得有好处,得罪李萱诗不说,也不是我所乐见的。

郝江化要是提前被抓,固然是罪有应得,却等于从囚徒计划里脱身,失去最核心的一环,将是我的重大遗憾。

也许真就有某个局外人,将郝江化检举。

但,这事,总觉得透着古怪,即便是举报,即便是纪委,反应也太快了。

以郝江化的级别,够不上中纪委或中央巡视组,而地方政府的纪委,不至于一点风声也没有,至少要明确人的去向。

“也有可能,纪委很早盯上郝江化,树大也招风,何况郝家这棵大树早就烂透了…”

想不清楚,就暂时搁置,交代吴彤盯着这里,接到佳慧的电话,我必须要飞北京一趟,郝家这边只能暂时放手。有什么事,吴彤再联系我。

傍晚,郑群云赶到郝家沟,亲自跑一趟郝家,见到李萱诗。

“大妹子,郝老弟应该是被纪检调查组带走了,我已经打听过,不过那边口风很紧,什么也不肯说。”郑群云叹一声气。

“郑大哥,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

李萱诗的恳求,郑群云却轻皱眉头:“妹子,你也知道,官场这趟水,深着呢,这样吧,保密起见,到房间再慢慢聊。”

李萱诗脸色有些不自然:“那好吧。”

甫进卧室,郑群云大谈特谈,李萱诗虚与委蛇,顺手给吴彤发了条讯息,结果一看回复,面色一僵,左京居然去外地了。

“怎么了,妹子,快坐,坐下聊…”郑群云扶着李萱诗坐下,在床边坐下,开始述说官场的艰辛,和当前反腐倡廉的政策,着重强调帮衬的不容易。

“难呀,难…”一面说着,一面则将手落在李萱诗的腿上。

李萱诗面色一冷,直接拍掉爪牙:“郑市长,希望你自重。”

郑群云一愣,这是要整情调?

口中笑道:“大妹子,你这是干什么,搞得我们生分了,哦,我忘了,老话怎么说来着,一回生二回熟,今晚我们重温一下…没什么不好意思,我跟郝老弟那交情…我老婆就是他老婆…”

“只要你答应,郝老弟这事,我回去就找人,争取一个星期,就把人交出来。”

郑群云信誓旦旦,他当然没能力从纪委手里捞人,先来一波骗炮也好,至于事后怎么办,反正过不了几天,郝江化自然就会被放出来。

“啪!”

好事多磨,李萱诗突然地一记耳光,令郑群云有些失控:“妹子,你装什么贞洁,咱这也不是第一次,有这个必要嘛,你这是不信任我…今晚,这事我还非办成不可…”说着,便想要霸王硬上弓。

尔后,脑袋遭了一击,有东西砸在身上,郑群云一回头,正是李萱诗的秘书吴彤带人赶到。

郑群云没有发怒,脸上强挤笑容,放开李萱诗,不敢再造次:“白大小姐,我心一急,一时糊涂…”

“滚。”白颖盯着他,“否则,我马上报警。”

郑群云连滚带爬地驶离郝家,今晚,他无疑丢脸了。

吴彤在收到李萱诗的讯息,显然李萱诗的真实意愿并不想遂郑群云的心意,也不好得罪,又想起左京这个最佳工具人。

只是这时候,左京已经赶去机场飞往北京,吴彤第一时间去找白颖。

这么做的好处,护着李萱诗,参考上次的反应,左京显然也不希望李萱诗在这方面受辱,至于白颖,或许能刷个存在,李萱诗和左京怎么反应另说,最重要的是,白颖出头便承担全部的风险,而她吴彤几方面的人情面子都给到了,谁也挑不出刺。

更重要的是,不管李萱诗还是左京,甚至白颖,都会觉得她可靠。

还不到露出獠牙的时候。

吴彤清楚这一点,等一切尘埃落定,那时候她将绝不留情,一口咬破李萱诗生命的咽喉,扼断她全部的希望。

那个被拼命掩藏的真相,将是最致命的杀手锏!

郑群云差事没办好,只好第一时间跑来汇报。

韩楚焱皱着眉头,久久不说话。倒是身旁的慕容清秋,温驯如猫,给他按压舒肩。

“好啦,别生气了,郑市长也是一番好意,没功劳也有苦劳。”

“行了,你也辛苦了,回去早点休息。”见到美人给郑群云求情,韩楚焱也网开一面。

郑群云如得恩赐欢喜着滚蛋,至于他所说什么从李萱诗身上打听白家的把柄,纯粹是糊弄鬼,韩楚焱一个字不信,郑群云什么德行,还不是想要浑水摸鱼,想要占便宜。

将目光转回到屏幕,眼前的大屏幕里,正实时反馈着拘押郝江化的某个所在。

“我的韩大书记,这有什么好看的,你看这么久,不累啊。”慕容清秋感觉有些无趣,“这个假纪委的把戏,骗我都不信,能成么?”

“我的心肝宝贝,骗你当然不成,不过用来糊弄这个小学都没毕业的蠢蛋,应该也能有点效。”

韩楚焱摸着女人的嫩手,“反正还有后手,这次就当实验,看能不能逼他把白家那件东西吐出来。”

“他要是吐出来,你会怎么样,他不是你的人么?”

“我的人?这可不一定,我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收。”韩楚焱笑声转冷道,“这个人比起郑群云还不如,一点也不牢靠。”

“不会吧,你的人假装纪委,问询这么久,他不是一点口风也不漏么?”

“那是因为他心里还有希望,还想着脱身。他现在色厉内荏,心里发虚,害怕把那个把柄交出来,自己就毫无价值。那件东西是他的底牌,甚至就是他的命根子。”

“迟早,我会搞到手。你相信么?”

“信。”女人笑了笑,这个男人实在太自信,只是自信也很容易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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