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黄沙断魂

安乐街位于冀州城西靠近菜市口的位置,一贯是冀州军民花钱享乐的一处安乐之所,每到夜间便有箜篌管乐、丝弦歌舞之声,倒也算是冀州城里难得的喧嚣之地。

易云霜今日又去了一趟北仓山查看“神机大炮”的情况,在确认工序无误后倒也心情不错,一路沿着西营巡查而归,到得夜间才入得城西,见得安乐街口人声嘈杂,顿时面露踌躇之色。

“五叔,你们男人都喜欢这安乐街里的姑娘吗?”

易云霜语声清淡,倒也听不出她是何种心思,这便把一路随行的易五给犯难起来,安乐街的存在是早年镇北侯默许的,镇北侯统兵有方,自然知道血气方刚的行伍军人需要发泄,可如今换了易云霜这么个还未出阁的姑娘,易五倒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细说。

见易五面露难色,易云霜却是莞尔一笑:“五叔莫要拘泥,安乐街虽小,但却牵系我冀州军数万男儿,无论是细作潜入还是痢疾流散都将酿成大祸,依云霜看,当订出一套制度章程,专人管控才好。”

“是啊!”易五闻言却是连连点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啊,这安乐街里……却是该管管了。”

两人边行边言,很快便从安乐街最热闹的一处路段走过,及至转角时却见着一道熟悉身影正朝着安乐街的方向走来,易云霜眉心微皱,但很快便又恢复起平和笑容,直向前唤道:“可是徐少侠吗?”

前方独行着的身影转头,果真是那位麓王世子派来,如今在医馆照料盛红衣的徐东山是也。

“原来是易将军!”徐东山眼见得这英姿飒爽的冀州统帅多少有些紧张,他前些时日机缘之下救下了摩尼教的刺客毒千罗,这人倒真治好了千机无尘所治下的“止情散”,今日他来这安乐街便是想来试一试这解毒的疗效。

“徐少侠倒是好兴致,却不知盛将军病情如何了?”

徐东山脸上自是露出几分尴尬:“她……她如今已是好得差不多了,午时还起身在院子里走了几步,许是太过劳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既是如此,徐少侠也早些休息吧,”

“是!”徐东山略一咬牙,心中直骂这女人管得实在太宽,可嘴上却是不敢有半点忤逆,只得微微俯首,躬身告辞。

徐东山一路疾行赶回医馆,先是围着自己院落转了一圈,待确定四下无人后方才潜入医馆柴房之中。

“你体内欲火未消,怎地便去而复返?”一则阴森可怖的声音自柴房角落处传来,即便是知晓毒千罗藏身于此,徐东山也难免有些惊恐,直到确定了对方伤势未愈仍旧龟缩在角落里,徐东山心下稍安,当即直言道:“路上遇着个碍事的,今夜怕是消不成火了。”

“哼,你此刻正是欲火中烧,若不消火,怕是今夜都睡不着觉吧。”

毒千罗这话自是戳穿了徐东山的心思,他被易云霜阻了念想,本该是自认倒霉回屋睡觉,可体内欲火堆积,这一路上想的全都是香乳玉腿,根本无心睡眠,故而当下一回医馆便来寻毒千罗讨个说法。

“睡不着又如何?此地人生地不熟,我可不好得罪了她。”

“蠢货!”哪知毒千罗却是一声叱骂:“你武功不差,又是青壮之身,这冀州城的女人谁肏不得?”毒千罗一面说教,一面却又眉目一挑:“要我说,你这小小医馆里便有一位绝色,你又何须去那安乐街寻些胭脂俗粉。”

“……”徐东山被他一骂倒是并未生气,要说他对那位盛红衣自也有些念想,但冀州毕竟不同泰山盟,他一介麓王府的门客,自然不敢去得罪一方将帅。

“她见我没个好脸,我若用强即便得逞,他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哼,”毒千罗又是一声冷哼,随即便又露出一抹淫邪笑容:“今日她在院中散步,我虽未观其容貌,但即便听些步伐,也知她如今气血阻塞,该是大病初愈之象,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要脆弱许多,再加上她年岁不小,你若用些手段,我保许她身心俱陷,绝不敢忤逆于你。”

“当……当真?”徐东山闻言自是满脸惊喜,甚至连说话都有些颤抖。

“我这有一副『入情散』,你分三次拿去,正好加入她每日汤药之中,三日之后她情关一开,自是任你摆布……”

徐东山闻言自是大喜,可他刚要去接毒千罗手中的“入情散”时,毒千罗却是忽然将手一缩,转而露出一抹狡猾笑容:“我这『入情散』自是能让你美梦成真,可我却也不能白给。”

徐东山面色一板,当即斥道:“你待如何?”

“我要一张侯府地图!”

********************

盛红衣这几日心情不错,今日午间的饭食甚至还多添了一碗,除了日渐恢复的身体,更让她欢喜的,还是昨日易云霜为她带来的关于吕松的消息。

吕松所率的两千轻骑一路向北,经赤漠,渡沙河,直杀得草原各部闻风丧胆,如今兵锋直指王庭,逼得慕容先撤兵回援,草原各部人心惶惶,甚至已经涌出了一批“求和”之声,如此战果,足可保边关数十年安稳,而吕松这一路自然也算得上战功卓着,他日还朝,加官进爵自是不在话下,甚至他吕家一案都有转圜之机。

“咚咚!”

便在盛红衣遐思之时,两记清脆的敲门声响传来,盛红衣收回心思,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的天色,不由得皱起眉头:“谁啊?”

“盛将军,徐某为你送药来了。”

“我不是说了我已经好了吗?”盛红衣听得是徐东山来访,心中自是没了好脾气:“徐兄这些时日辛苦了,今后就不牢徐兄费心了。”

“这可不成!”徐东山语声一急,可随即也意识到有些失态,当即收拾心绪再道:“我也是刚才听伙计说你今日停了药,可千机峰主临行前曾交代过的……”

“咯吱”一声,房门应声打开,盛红衣只披着一件红色长衫立于门前,虽未裱以妆容,可身上那股威风凛然的气势却比寻常女子更显几分魅力,徐东山心中微动,脸上故作惊讶道:“盛将军这气色确是好了许多啊。”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盛红衣见状也收拾起烦闷的心绪随口敷衍道:“这也多亏了徐兄的照料,只是这药,今后就不牢费心了吧。”

“诶,这可不成,”徐东山早有说辞:“千机峰主临走前交代过,这药还剩下这最后三副,今晚这顿喝完才好。”

“她交代过的?”盛红衣将信将疑,可毕竟千机无尘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盛红衣心中自是有些敬畏,当下这才扫了一眼徐东山手中的汤药:“怎么和平日的汤药不太一样?”

“之前的汤药说是以解毒为主,这是化瘀的。”

盛红衣接过小碗,再不推辞,就这样站在门口大口豪饮,便像是军中男儿斗酒干杯一般一饮而尽,脸上略微露出一抹苦色,可片息之余便又恢复如初:“行啦,药我也喝了,你退下吧。”

“额……”徐东山见她一口饮下自是欣喜,可他还想瞧瞧这女人用药过后的反应如何,然而这女人着实有些不近人情,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徐东山微微咂舌,当下也只得躬身告辞:“那徐某便告退了。”

盛红衣关上房门,本该是回到床上继续休息,可才行几步便觉着腹部一阵温热,虽无明显不适,可躺在床上却再也难以入眠,腹下温热虽不夸张,可不知不觉间却是将她心绪挑动,脑海里竟是不自觉地回忆起少女时与相公的种种温情……

红烛摇曳,新人初嫁,盛红衣已是记不得当日的紧张心绪,只记得自己在闺房之中等了很久,他的相公本是驻守宁川的大将,新婚之日同僚相贺敬酒,直喝得满目通红方才在下人的搀扶下步入新房。

“妾身红衣,见过相公……”

“望相公怜惜……”

“啊……”

粗大的性器毫无怜惜之情,随着男人身上的浓烈酒意一股脑儿的插入盛红衣的私密敏感之地,刹那之间,所有的惊惶与矜持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带着几分甜蜜的痛苦。

“啊……”

几乎与十余年前同样的呻吟,浑身炙热的盛红衣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于这寂静无声的黑夜里发出了一声媚呼,片刻之后,盛红衣犹自惊醒,恍惚间靠着床檐坐起,一阵急促的呼吸过后气息才稍稍平复,然而到这时她才觉着浑身上下已然泛起一阵香汗,当下便直接起身走出房间,随意寻了个下人便吩咐起烧水洗澡的事来。

短暂的回忆与恍惚自不会引起盛红衣的警觉,反而是因着这一身虚汗外流,自己胸口箭伤处的淤青伤疤倒真是消减了几分,盛红衣不做他想,很快便开始褪下外衫,两手刚要去解腰身上的内衣系带时不禁顿了顿,随即又带着几分警惕走到门前,透过门缝便能瞧见徐东山那边的小屋早已熄了灯火,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双手一捻,系带脱落,一具紧致匀称的完美胴体尽数展露在这医馆客房之中。

徐东山有“花衣太岁”的名号,观其言行轻佻,想来也是个不正经的,盛红衣却也有所提防,可她虽是久经沙场,但终究对江湖上的采花勾当了解不深,就在她衣裙尽解,以赤裸之躯步入浴桶的功夫,殊不知这客房顶部的一处瓦缝间隙,徐东山正将这“美景”看得一清二楚。

“这女人真是个极品啊!”

徐东山心中一阵感叹,这位红衣女将褪下战袍后的风光果然没让他失望,这女人腰身紧致,许是常年习武练兵的缘故显得曼妙修长,可偏又在胸间乳肉与翘臀上展露出成熟妇人的丰腴美感,唯一的遗憾倒是胸口那处才受不久的箭伤,虽是淤青消淡了不少却仍有几分暗红,可这箭伤又能让人想起她戎马半生的风光,即便只是看上一眼,徐东山的便已觉着大为新奇,恨不得立时冲入房中将这妇人按在身下,直肏得她哭爹喊娘,从此臣服于他的胯下……

但毒千罗却是说过“入情散”需得三日方能起效,如若现在忍耐不住,到时东窗事发,冀州军和盛红衣的旧部又哪里会放过他,就算是麓王那边恐怕也留他不住,一念至此,徐东山便强自压下心中冲动,将满腔欲火交托于他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上,一路向下坠入裤腰之中,把持着自己那早已梆硬的肉茎不住的撸动起来。

盛红衣自是不知头顶屋檐上正上演着如此猥琐的一幕,此时的她正自浸泡在温热的浴水中闭目沉吟,她已是许久没去缅怀过与丈夫的情事点滴了,比起当初新丧时的痛彻心扉,如今的她自是透彻了许多,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自然便要有自己的活法,二十岁的她持枪上马,率领着亡夫的旧部守下城池,继而征战沙场,慢慢闯下“红衣女将”的名声……

这些,可都是她那亡夫见不到的了。

盛红衣叹了口气,双手向外敞开,宛如拥抱之姿感受着浴水浸洗所带来的一许温存,恍惚之间,脑海中的亡夫却又幻化出另一幅模样,那熟悉的身影转过头来,露出的却是吕松那张坚毅英武的面容。

盛红衣娇躯微颤,平静的心湖里搅出几轮凌乱的水波,她从未遮掩过自己对吕松的欣赏,甚至在前些日子的“濒死”之时,她都还遗憾过未能晚生十年,不能与这少年一起共驰天下……

可即便是当时,她也没曾想过与他有过何种羞人的念头。

可偏偏现在,盛红衣不但想起了吕松,甚至脑海里的吕松与亡夫不断重合,那些羞涩而美妙的回忆,那些让人心潮澎湃的画面,一时间竟都多出了吕松的身影。

“嗯……”

一声娇柔的媚呼传出,盛红衣猛地睁开双眼,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小手竟是莫名的伸到了浴水里,直朝着自己那最为敏感的私处探了进去。

然而她即便惊醒,可水中的手指却并未就此抽出,指尖陷入私处的那一刻便像是触到了灵魂最深处的阀门机关,身体此刻也变得更加柔软舒适,连日来的病痛折磨早已化作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她作为女人情欲重燃的悸动。

“啊!”

盛红衣又一次娇呼出声,连带着的还有自手中升起的阵阵涟漪,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手指与私处穴肉的交磨所带来的快感,虽是心中仍有几分忐忑,但面对这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她终究是选择“放纵”一回。

短暂的放纵自然是限于这小小房间,此时的卧房大门紧闭,外间也是无人值守,空无一人的方寸之间自然便是她独自慰藉的窗口,这一刻的她,再没有了沙场上冷冽果决的坚毅,有的只剩下她作为女人经年累月的寂寞与空虚。

“相公……吕松……”

脑海之中的人影不断变幻,无论是曾经的亡夫还是如今的吕松,都已成了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羁绊,随着手指于下身揉搓得越发激烈,随着荡漾起的水波越发急促,盛红衣的呼喊声也变得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潜伏在房顶的徐东山亦是看得欲火汹涌,随着下身处不断传来的“沙沙”声响,他的大手也已自然地探入裤中,寻着那梆硬的长枪肉屌飞速撸动起来,毒千罗果然没有骗他,前几日里还绵软不振的宝贝这会儿早已坚硬如铁,虽是还不能吃到屋檐下这块儿美肉,可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再等个两三天,他完全相信这位名声显赫的“红衣女将”会朝他敞开双腿,任他肏弄,一想到这如花般貌美又带着刺的女人会在他身下婉转娇吟,甚至还会自己抠弄小穴露出这等发情模样,徐东山撸动的速度又是快了几分,心动之下更是爆出一声闷哼,登时腹腔一震,一股热流自肉屌马眼喷涌而出,直粘的他整条裤子一阵湿濡。

“呼……”徐东山缓缓靠倒,总算是将这些时日来被千机无尘封锁住的情欲好生发泄了一遍,然而这一阵发泄终究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完成,他稍稍侧身,看向屋子里仍旧娇吟不止的盛红衣,徐东山不禁面露狰狞:再等两天,我一定肏得她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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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您……饶了我吧!”

燕京宁王府内宅,没有温香软玉的大床,也没有书卷茶香的布置,与其他王府内宅房间不同,如今宁王所处的这一间,倒是与固原郊外的私宅地牢相差不大。

昔日威风凛凛的琴无缺此刻便被高悬在这内宅小屋里,虽是有“透骨钉”封住经脉,但毕竟燕京城里耳目众多,为保万无一失,宁王一回京便将她带回这内宅里继续调教,每日餐食之间皆掺杂了少量春药,府中两位调教嬷嬷轮番上阵,为的便是赶在十日后的天子寿宴时有所作为。

宁王自不会轻信琴无缺的“行刺交易”,他天生放荡风流,故也天生无情,似琴无缺这等伎俩他不知见过了多少,但一番淫虐调教之后,舒缓身心之余,琴无缺的提议难免让他有所思量。

“行刺”一事自古有之,如今时局变幻,若真天子遇刺,他虽无“太子”之名,但在朝中的支持众多,按礼法组制,他确是当今最有资格继位之人,若是筹谋得当,或可早早了却心愿,甚至早些平息掉各方隐患。

“琴奴,你便好好受着吧……”宁王一声大笑,同时手中木棍再次向着女子下身捅了进去,琴无缺那粉嫩的蜜穴里顿时溢出无数香津蜜液,直溅得宁王满手,然而宁王对此亦是习以为常,反复抽弄间不时观察着琴无缺的脸色变幻,待琴无缺通体泛红,双眼放空之时,他这才提枪上阵,于那一池春水中搅弄风云。

“王爷!”

忽地,内宅门外传来一道呼声,这内宅之中本不该有男子出没,即便是丁四这等管家寻常时候也得托人传话,但此刻宁王却是稍有警觉,听得丁四呼唤便也停下了手中的调教,直将手中的木棍朝身边的嬷嬷一扔,面色不愉的回应道:“来了。”

宁王走出内宅,丁四规矩的站在外间等候,而他身边却站着一位熟悉的黑衣身影,

“色骷髅护法,怎地有暇来我府上?”

宁王对色骷髅自然熟悉,要知道如今他房中调教着的美人便有他的功劳。

“王爷,借一步说话。”

几人缓步来到书房,色骷髅左右探望,待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说明来意:“王爷,小的本是奉教主之命为王爷寻觅美人,本是捉到了一位绝色,却不想半途被齐王给截了去。”

“哦?”宁王顿感诧异:“我那王弟自小喜欢舞刀弄枪,何曾听说过他也喜好女色了?”

然而色骷髅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心驰神往的笑容:“王爷,这齐王终归也是男人,若是寻常女子或许还能忍住,可若是遇到真正的天姿国色……”

“嗯?”宁王闻言亦是来了兴趣:“天姿国色?”

“嘿嘿,”色骷髅微微一笑:“王爷可曾听说麓王府家的二公子?”

“是叫萧玠吧,”宁王对朝中勋贵人家自然也算得上如数家珍:“据说也是个风流放荡子。”

“确是如此,十年前这放荡子设计,纳了那位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为妾,可直到今日,这萧玠都还未曾娶妻。”

“吕家?”宁王心思一转,登时便想到前段时间收纳的一批吕家女眷:“莫非这吕家庶女便是你说的『天姿国色』?”

“正是!”色骷髅说到此处,眉目间莫名的多了几分向往之色:“此女生得倾国倾城,自小养在深闺熟读诗文,浑身便有一股书卷气质,再加上这些年那放荡子的调教,如今的她更是出落得娇嫩水灵,即便是齐王这等粗人见了也都深陷其中……”

“哼,”宁王闻言显然还有些不信:“吕海阔一家是生得不差,可她一位庶女,又被萧玠这等人藏在屋子里玩了十年,哪还有什么书卷气质。”

“王爷,小的知道您不信,特意给您带来了一份好礼,”然而色骷髅竟是早有准备,言语间便将手伸入内衣,直掏出一幅精装过的画卷,待得画卷敞开,一位美人栖身凉亭图便就此映入眼帘。

“这……”宁王先是一愣,随即眼中便露出一许精光,这画中女子只一眼便将他深深吸引,且不说这女子身形俱佳,那精致面容下流露出的温婉柔弱便给人一股想要将她搂在怀里的征服欲望,而宁王风流多年,自也算是眼光独到,这画中女子非但才色出众,更可贵的是这窈窕身段下却还隐隐透着一股内媚体质,尤其是眉宇眼眸深处如春水一般的眼神,宁王完全能够笃定,这女人若是调教得当,他日必能成为床上尤物,即便是他刚刚收获的琴无缺与之相比也变得失色了不少。

“这幅画是前年一位宫中画师所绘,据说也是不经意间在麓王府的内宅里瞧见了这等绝色,在下有幸得知,本想将此女掳来献于王爷,却没想到……”

宁王闻言却是一声冷笑:“你自己想一亲芳泽,被齐王截了,如今却想来让我为你出气?”

色骷髅面露尴尬,倒确实一副被看穿心思的模样,然而宁王此时却也无心计较,看着话中那温婉动人的绝美女子,宁王心中顿时涌出一番豪情:“你好歹也是摩尼教的四大护法之一,齐王弟这些年倒确实笼络了不少高人。”

“既如此,本王便给他来出调虎离山。”

“丁四,去拿帖子,便说天子寿诞在即,本王要宴请几位王弟商议献礼之事。”

********************

大漠黄沙数千里,慕容先所率铁骑依旧黑云一片,然而锦旗飘扬之下,麾下将士却再也不复出征时的意气风发,即便是戎马一生的慕容先,此时也已是愁容满面,白发渐生。

数月之前,慕容先肃清草原,东联高丽,西结吐蕃,外交摩尼教刺镇北侯于冀州,合大军三十万汹涌而下,本以为冀州之地唾手可得,运筹帷幄之间便可一举覆灭中原,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死了一个镇北侯,却又冒出了一位易云霜,破了一座乌城,却又被城中残军搅得寸步难行,甚至用神兵“厉鬼”兑了“燕尘”,这冀州城里竟又冒出了一支能侵袭千里的“鬼神之兵”。

想起这所谓的“鬼神之兵”,慕容先心中更是涌起一阵怒意,他大军围困冀州数月,冀州城里哪还有什么“鬼神之兵”,可漠北王庭传来的讯息里却是直言来犯之人有数千之众,轻骑快马,兵精粮足,更荒诞的是,说是这一路人马战甲坚韧可抵刀枪、长枪锋利能破坚盾、甚至连手中臂膀处都能射出箭矢,虽只数千余人,但在草原腹地由南至北,辗转千里直逼王庭,迫使王庭传讯求救,围困冀州数月之久的慕容先终是决议撤军回援。

“胜败兵家事不期,卷土重来未可知……”慕容先突然深吸口气,倒是难得地吟诵起汉人的诗词,他一声戎马,即便到得如今也才四十余岁,如今他虽铩羽而归,王庭也有敌军袭扰,但局面比起他年少时一团散沙的草原各部来得要好,此番归返,少则两年,多则十年,他必然能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大王,似乎有些不对。”然而就在他整肃信心之时,身边的护卫却是上前提醒了一声:“这处荒漠,我们似乎已经走了很久了。”

“嗯?”慕容先一声惊疑,随即将目光对准着一望无际的黄沙,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草原荒漠辽阔自是不假,可对他们来说至多不过两三个时辰便能走出,可如今大军在这荒漠里走了半日却依旧望不到尽头,显然有些蹊跷。

“大王您看,那处山川,似乎两个时辰前便能瞧见,可现在,仍旧是这般距离……”

慕容先顺眼望去,果见得不远处的山川十分熟悉,再回首张望左右,浑身汗毛皆已竖了起来:“不好,这地方有古怪。”

然而他话音未落,这荒漠里竟是猛地刮出一道狂风,一时间黄沙席卷,十数万大军尽皆掩面遮挡,哪里还能前行半步。

“全军戒备!”慕容先倒也不愧为一代枭雄,见得黄沙汹涌,当即扯过一面旗布掩住口鼻,当下猛地跃起立于战马之上,直朝着身后众将高声呼喊:“战备,战备!”

“轰!”然而他语声未落,四面黄沙里却是传来阵阵马蹄声响,慕容先勉强睁开双眼,触目之下便见得正面不远处黑影攒动,一股数目不详的黑衣骑兵猛地杀将过来。

“报,左翼发现敌骑!”

“报,右翼发现敌骑!”

“报,后军发现敌骑!”

一连数声呼喊,慕容先瞬间目眦剧裂,他怎么也想不通,会有人以合围之术要歼他十数万大军。

然而斥候语声言语在耳,正前方的敌骑也已杀至近前,到得此刻,慕容先也顾不得心中疑惑,当即呼声道:“传来各部,结阵固守,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语声瞬间传遍全军,麾下将士各自摆开阵势,于四面结阵以待敌军,可数息之后,那滚滚马蹄声依旧不绝,可眼前冲杀的敌骑身影却始终未能再进一步。

“他们怎么不冲了?”

“不对,他们明明一直在冲!”

“可他们,好像还差很远!”

鲜卑阵营里慢慢有了争议,如此人心惶惶严阵以待,可敌骑却是不进分毫,然而那连绵不绝的马蹄声响却又气势浩荡,直摄得十数万鲜卑大军面如土灰。

“不好,是古怪!”

慕容先一声惊呼,脑中立时便有了几分猜想,若是几年之前他或许还会手足无措,可此次南下得摩尼教相助,他也曾见识过摩尼教的奇诡“妖术”,哪还不知道眼下局面之诡异,然而就在他惊呼之时,却见得身前半尺处黄沙突然炸裂,一道寒光破土而出,转瞬之间便已跃至身前。

“噗!”

冰冷长剑迅捷毒辣,慕容先即便有所警觉连退数步可依然没能逃脱,长剑凌空划过,一众护卫根本还没来得及招架阻拦便已刺入慕容先的肺腑之中,而后便是剑影翻滚,直在这位草原雄主的肝肠里不断搅动。

“大王!”

距离慕容先最近的乃是其胞弟慕容英,眼见得兄长被人一剑穿肠,慕容英登时怒不可遏,当先执起大刀扑杀而来,连带着慕容先身侧数十名护卫,转瞬间便将刺客团团围住。

“敌袭!敌袭!”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四周严阵以待的大军却是传来了“敌袭”的呼声,那不知奔腾了多久的战马终是到了阵前,可临到阵前,这敌袭战马却是纷纷停下,于百步之外抬出右臂,只听得“咻咻”几声,空中赫然现出无数箭矢流石。

“妖……妖怪!”

鲜卑大军早就被先前源源不绝的马蹄声扰得心烦意乱,如今见得敌军当真扑来,还未交手便从手中射出无数箭矢,一时间便射得前军人仰马翻,肝胆俱裂,哪还有心思布阵应敌。

而就在此时,被围在最中心的刺客却是提剑一跃,双脚连点护卫刀刃及至空中,而后便是青衣翻滚,自长袍内飞出无数刀刃、暗镖……

“啊……”

伴随着护卫们的惨叫传来,这刺客却又抢先一步落下,身行之快犹如鬼魅,转瞬间便已跃至慕容英的身侧,长剑一挡一翻,只听得“噗”的一声剑啸,慕容英的人头便已离了身子。

“慕容先、慕容英已死!尔等还不退散!”

“慕容先已死,降者不杀!”

两声响彻天地的怒吼自鲜卑十数万军马阵中传出,伴随着前军中箭落倒的哀嚎,犹如千军万马冲杀的压力顿时席卷整个鲜卑阵营。

“慕容先已死,降者不杀!”

“慕容先已死,降者不杀!”

……

待得来犯兵马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冲入阵中,输不起的呐喊与嘶吼响彻全军,慕容先死了,被当着十数万大军的面被人一剑刺入肺腑,草原的王就此陨落,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和投降。

“愿降!愿降!”

很快,前阵士卒传来了投降的呼声,兵刃着地,被吓破了胆的鲜卑人在敌军冲杀之前率先放弃了抵抗……

“我们是草原的战士,草原的战士绝不会投降……啊!”

人群之中依稀散落着反抗之人,然而这等不合群的言语才一出口,要么死于敌骑的袖箭,要么死于自己战友的暗算,一时间哀嚎四起,场面更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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