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霸道杀气

毗邻妖月国的正北方,是红颜界最为寒冷,最为凶险的领域,其名为极北之地,雪峰、雪山、雪岭、雪原,在这苍茫的白色大地上,成片相连,点缀出一番壮丽的山河雪景图。

而这在片险恶的极北之地上,有一小国,平民生活其间,其名为雪岭国,这些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每日清晨醒转,都会走出房门跪倒在雪中,向正北方向匍匐作拜,虔诚称颂那在他们心中,宛若神灵一般的威严名字。

“不败帅。”

能护着平民组成的雪岭国,在极北险恶之地,抵御一波一波凶悍兽潮存活下来的救世主,正是驻扎五百年已久的不败军,而这不败军的创立者,当今的最高统领,正是当今红颜界七大赫赫有名的红颜七尊之一,人颂“不败帅”。

无论是贪图于雪岭国灵脉本源的强横势力,还是被灵脉本源所吸引的潮水般凶猛异兽,都会在不败帅那磅礴得不像话的霸道灵气,与黑龙贴身肉搏也不会受伤的蛮横肉体,还有那足以贯穿苍穹的霸王真龙枪,彻底撕碎碾压,以最惨烈的死法,败在她脚下。

不败帅自修炼大成横空出世以来,五百年间生平大小战三万六千七百五十二战,战绩三万六千七百四十九胜,三平,零负,“不败帅”之名当之无愧。

雪岭国最北之地,有一座万丈深渊内拔地而起的高耸孤峰,从峰顶衍生向无数如巨蟒一般漆黑铁链,紧紧箍在雪原大地上,终年的滔天大雪让这漆黑铁链都复上了一层厚重的雪层,凝结成冰,宛若一根根被冰雪雕琢的黑蟒,连接在这天地之间。

冰雪铁链之上,无数身着黑甲的女兵,驾驭灵功踏链而行,来往穿梭在雪原和峰顶的威严要塞之中,或是运送物资,或是调遣兵员,或是传递实时兽潮军情。

大雪缥缈的苍茫天空上,无数飞龙拉着漆黑的龙纹战车,飞行穿梭其间,这些飞龙原本是兽潮中最为凶悍,最难以对付的凶兽,如今却都乖巧得跟绵羊一般,低头恭顺,在不败军众女将的吆喝指挥下,成了最忠诚的驯兽。

孤峰之顶,钢铁与黑岩组建的高耸要塞之中,西南高地上有一座守备森严的军营大帐里,素来生人莫近,不欢迎外人的不败军中军大营,如今却从遥远的南边,押送来了一名特殊的客人。

这客人是个戴着眼镜的土气小姑娘,灵气不强境界不过筑基七层,比马车上左右两边负责押送的两个金丹一层不败军低阶侍卫,都弱了几分。

自从被妖月分宗被不败军暗部夜袭屠戮殆尽,她被这群神情严肃凶悍的不败军军士抓获押送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极度害怕的状态,目光一旦抬起与一个清冷的女兵面对面,都会吓得脸色大变,然后双臂紧紧抱在怀里不断发抖。

其中缘由,正是她那双特异的眼睛体质。

她这双眼睛名为见真之眼,仅仅一眼便能将眼前的景象所有细节,深深刻入脑中,在用她最精妙的丹青笔法绘下。

若是绘人,还能看出这人物的实力、灵气、体质、身体状态、性格特征、精神状态等等,是一个稀有的情报系人才。

也正因如此,妖月宗才不会嫌弃她实力低微,天赋低下,将那收纳入分宗之中好生照料供吃供穿,让她每日尽情绘制她最喜欢的情色绘卷消遣作乐。

所图的就是养兵前日,然后关键之时放她出来对目标人物进行实力测绘,作为妖月宗抵御强敌的重要作战工具。

只可惜,她这出色的见真之眼天赋,有一个很大的不足,就是能看出一个人身上背负的杀气,杀气越重越让她灵魂颤抖,畏惧不已,这也是导致她实力难以提升的重要缘由。

自上次火凤府绘制完那名为明镜尘的小姑娘,把绘卷提交给宗主后,火凤府被妖月宗主下令,以雷霆之势覆灭,将那明镜尘抢回总峰再无音信,而自己也被总部派来传话的人严格下令,不能将消息和那人形象透露半分,若有违背休怪,妖月宗必将以最惨烈的惩罚让她生不如死。

这名叫赵小杉的眼镜娘,属于文不成武不就,比寻常人强了些,却又是修士中最为差劲的那波,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她天性懦弱胆小,天赋又差,哪怕妖月宗没有什么严重惩罚,只是把她驱赶放逐,恐怕也是混得十分惨淡,所以她对妖月宗的命令严格执行,从未跟她人透露半分。

哪怕麾下势力火凤府被妖月宗屠戮,让不败军感觉没面子,屠了自己所在的妖月分宗以儆效尤,自己也被抓获,赵小杉心心念念想着,“无论如何我也报答宗主大人收留庇佑的恩情,无论敌人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将那人的样子透露半分!”

飞龙拉着的马车一路滑翔,伴随翅膀扇动激起的巨大气流,在雪尘翻飞中马车平稳落地。

两个护卫打开了车门,一左一右押着赵小杉,往那中军大帐踏雪兴趣。

自从进了军营,赵小杉脸色煞白,整个人都不好,若要说那日在危名显赫的火凤府,只是让她心中畏怯的话,今日在不败军中军大营,她就是极为害怕,每一步踏在雪中,脚便会发抖,看向每一个面无表情的来往女兵,仿佛在看什么恶鬼猛兽一般。

当她离那中军大帐中越来越近,不知为何赵小杉心中的畏惧感越来越强烈,仿佛那帐中的不是人,而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绝世凶兽。

大帐拉开,里面光线黑暗,看不太清陈设,只能勉强看出两排各有五名气势不凡的女将,神色不善的上下打量这进入帐中的赵小杉,眼神中颇有些轻蔑,仿佛在说“此等军事重地,你一个小弱鸡也好意思进来的?”

营帐最深处,有一个高大修长的黑影,似乎闭眼陷入酣眠,看都懒得看那赵小杉一眼。

护卫押着赵小杉进入帐中,朝她腿窝一踢命她跪下,然后谦恭抱手,徐徐退出帐外,拉上了帘幕,让这本就幽暗的营帐,变得更加阴森。

此时的赵小杉,强忍住因为害怕要尿出来的冲动,匍匐跪地身子不断发抖。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被一群绝世凶兽给包围,只要其中任何一人露出一点垂涎,滴下一滴口水,恐怕瞬息之间自己便开肠破肚,血肉分离,化作那人的一餐甜品。

帐中坐在左手下方的一名女将,咄咄逼人开口,“你妖月宗好大胆子!那火凤府再怎么说,也是我不败军旁系麾下的势力,实力虽然平平但好在态度诚恳谦卑,每年缴纳的供奉并不少。打狗也得看主人,你妖月宗不由分说把火凤府给灭了,还把繁花城给屠了,多年没有大战,你妖月宗现在已经变得这么猖狂了吗!”

那赵小杉被一威胁,吓得哭了出来,呜呜喊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没做!我只知道吃饭睡觉画春图!我就是个弱鸡废物!各位大人饶命啊!”

不败军女将身上杀气虽重,但也都是庇佑一方体恤平民的义将,这小姑娘如果气场再刚硬点,她们还好跟她聊聊,被她这一哭一闹,跪在地上像个吓坏了的小雏鸡一样,让一众女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叹了口气一时没了辙。

“陈将军,你语气太冲了,吓坏了人家小姑娘!”一旁另一个女将声音温柔,轻声责怪了一句,看着赵小山温声说道,“小姑娘,你别怕,我们只是有些疑惑问问你,你老老实实答完我们就放你平安离开,好不好?”

“是!是!”赵小杉朝那女将磕了两个头,“只要我知道的,大人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那温柔女将见赵小杉肯配合,微微点头以示赞许,“我且问你,为何你们妖月宗无缘无故要屠我不败军麾下的火凤府?”

“因为府主得了一个体质特殊的女子,能提炼天地灵气化作灵丹妙药助人提升实力,我们宗主惦记便命人将那女子给夺了。”

这个说法江湖有一些谣言在传,不败军众将也是知道的,今日听赵小杉坐实便没更确定了几分。

红颜界崇尚实力与修炼,杀人夺宝本是常事,大势力瞧上小势力的东西,吩咐一身如果小势力不乖乖献上的,直接把那势力给屠灭了抢东西也是很平常的事。

温柔女将一听微微点头,“那杀人夺宝也就算了,可为何会迁怒繁华城的无辜百姓?印象中妖月宗主虽然恶名显着,但也不是个是非不非的性子,近些年她懒散无为,蜗居一角不主动与其他势力起冲突,大家本可以处得很太平的,是什么事刺激得她一改性子,变得这般狠辣残暴,不顾后果?”

赵小杉根据自己知晓的内容,把同门间暗中传的话说了出来,“听说那女子很得宗主大人器重,那女子给宗主大人提了个请求,就是宗主大人帮她一报火凤府和繁花城的囚禁羞辱之仇,只要宗主大人愿意给她报仇,她从此就忠心给宗主大人卖命,替宗主大人调制能提升实力的灵丹妙药。宗主大人听她哀求得那么真挚,一时动容便命手下帮她把这事给办了,以换取她从今往后死心卖命。”

这个解释也十分合理,众女将窃声议论一阵,没发现什么问题。

一名女将寻思一阵向为首之人劝道,“大帅,如今我们也屠灭了她们一个分宗,缴获了她们的灵药秘宝,也算是两边打平各找回场子,要不这样就算了吧。”

另一女将也劝,“是啊,那妖月宗主也是同为红颜七尊,麾下势力也不比我们差,两边事情闹大了对我们没好处,我们还得坐镇极北守卫灵脉本源,实在是没工夫跟她们那群疯女人折腾。”

“一个实力低微,就连喻凤裳都能轻松拿捏的乡下女人,就算能炼制灵丹妙药能强到哪里去?恐怕她这辈子练到死也没法让妖月宗主提升一层实力。”

“就是就是!妖月宗主怕是实力停摆已久,久久不能突破急红了眼,才会病急乱投医干出这等蠢事,我们大可不必为了这点不起眼的小甜头跟她们闹翻脸。”

其他众将纷纷附和,可为首黑影中那人,却是一直闭着眼一言不发。

众多女将中,右手首席的女将最擅长揣摩上意,见她这般态度,知道她心中仍有疑虑,眼珠一转寻思一阵,对那赵小杉问道,“跟我们不败军的线报,只有你亲眼见过那女子,把绘卷交回给了妖月宗主汇报那女子的情况,妖月宗主才肯下令灭府抓人的。既然如此,你能否凭借记忆把那女子容貌重新绘制一遍?”

跪在地上的本以为众将放过自己,自己能捡回条命,一听到这要求赵小杉吓得身子一抖,匍匐磕头哀求道,“各位大人,我宗主大人下了封口令,决不能透露那女子情报半分,不然各位大人哪怕放我走,我也是条死路。”

“你好大胆子,胆敢违抗本将命令!”那女将大怒,扬手射出一根针,插在那赵小杉的颈子上,霎时间一股痛苦和麻痒感席卷而来,难受得让赵小杉在地上拼命打滚,不断哀求,可就是不愿意答应这么个简单的请求。

她这异常的反应,众将分明瞧出一些不对劲来。

若真是一个普通的,能让人提升实力的乡下村姑,为什么要封口还要封得这般彻底,看这样子若是她绘制了丹青暴露了消息,恐怕妖月宗给她施加的惩罚,比这痛痒难忍的毒针,更令她痛苦万分。

那女将收了毒针,任由赵小杉跪趴在地,眼泪鼻涕口水淌了一地,反身拱手向正中黑影,那个尚在闭眼酣睡的高大身影禀告说道,“大帅!以属下之见,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女子应该不像坊间传言那样,是个让人能提升实力的寻常炼药师。如果想知道确切情报,情容许末将把这小姑娘拷问一番,待她绘制出丹青绘卷,再给大帅禀告。”

终于那黑影有了反应,微微点头,那女将谦恭领命。

一个时辰过后,那女将满脸郁闷走进中军营帐,其他同僚纷纷问道,“如何?她愿意画了吗?”

那女将无奈摇头,“我能想到的所有拷问法子都试了,再试下去那姑娘非死不可,可她就是不肯说。刚才几鞭子她遭不住,已经昏死过去,现在我也不知该怎么办。”

其他众女将一听,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显然这件事引起了她们的兴趣,按理来说只是绘制一个寻常女子的相貌,算不得什么大事,为什么她会一改软弱性子,这番宁死不从。

终于那依然闭眼的黑影,微启暗黑色口红的冷艳朱唇。

“带过来,本帅亲自问。”

一身血污伤势的悲惨赵小杉,再次被两个护卫丢进帐中,从外面舀了桶冰水倒在她身上,将她淋醒。

像个可怜的待宰小鸡那般,赵小杉抬起头,虚弱的声音呜呜哭道,“我真的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求求各位大人发发善心,饶了我吧!求求你们!”

正在这时,那黑影徐徐睁开双眼,冷冽如寒潭之水的蓝眸,望向了赵小杉。

赵小杉不过跟她对视一眼,霎时间一股今生从未有过的强烈恐惧,自浑身上下爆发开来,她再也忍不住竟直接呕吐在地,身下也不受控制的屎尿齐流,瞳孔因为过度惊骇几乎要发散。

一息,仅仅一息,她再也遭不住,从喉咙中拼命挤出一丝声音。

“我画……我画……只求大人别在看着我了……”

一个时辰后,一张丹青绘卷由护卫捧在托盘上,怀着敬畏的步伐跪呈到为首那黑影前。

那黑影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过绘卷,漫不经心展开,用她那双冰潭蓝眸轻轻扫了一眼。

忽然间,那蓝眸猛张,数百年来未曾让她动容的寒霜表情,此时竟变得极为丰富。

垂泪,痴狂,狂喜,愤怒,嫉恨,抓狂,如同画片般接连闪过。

众女将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捧着手畏畏缩缩的,等待那人的指示。

蹭的一声那人猛然站起,带动身上黑气缠绕的盔甲铿锵作响。

如同一只怀有滔天怒意的远古凶兽,自胸腔发出一声怒吼,浑身上下的霸道杀气自中军大帐弥漫而出,激得雪尘翻飞。

杀气过处,不败军士兵纷纷色变,战战兢兢朝那中军大帐的方位跪倒在地,不住颤抖。

天空中的拉车飞龙,被这杀气一逼,吓得身体剧烈踉跄,把拉的货都凌空摔下去不少,引得驾车女兵一番狠狠的鞭打喝骂。

有些体型较小,又飞得离中军大帐比较近的飞龙,竟一个遭不住,被这杀气一催,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直直栽落雪中,把战车都给摔坏了。

而这恐怖气势的源头,不败军最高首领,红颜七尊不败帅,用她那暗黑朱唇狠狠下令。

“不败军全军出击!不计一切代价踏破妖月宗!夺回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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