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更横

看样子对方与派出所的人有些熟悉,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明显地帮偏。

杨秀峰此时心里反而笃定起来,在派出所里或许没有什么熟人,但在公安系统里,蒋继成肯定有熟人,东城区的片局领导和他平时肯定有往来的,说话自然管用。

廖佩娟被对方一喝,神智一阻,顿时就卡住不说话了。

平时都是熟人尊重,在党校里,谁会不给她三分面子?

有个老爸在市教育局里管人事,就连党校校长也会客气三分。

平时与外面都人打交道也不多,和杨秀峰之间,虽说最近随着杨秀峰地位改变她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但内心里还是有着那种骄傲的,只不过压抑下来而已,还不能从根本上加以改变。

没有受到什么挫折,这时让人这般毫不客气地呵斥,心里还真是承受不住,却又不敢吼出来。

杨秀峰见了,也不知道廖佩娟平时那些凶性都藏到哪里,而今天却能够与人打架起来,还真是大出意料。

见她那样子,心里既恨又气。

对警员,他是不能够发态度,但廖佩娟却可以,此时该大肆耍泼的时候,她却收声敛气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叫你们领导来。”杨秀峰沉声说,看着那个警员。

廖佩娟怎么样说实在的心里也不是很关心,但廖佩娟毕竟是自己老婆,传出去还要不要脸活人了?

与廖佩娟之间的隔阂是家里问题,她在外面却不能够被人欺负的。

杨秀峰知道这时唯有将面前两人镇住,才能消解派出所给对方的明显偏袒。

事情就算不说,也都能够从细节里看出来。

岳父和岳母从家里到这派出所时间要得少,此时没有见他们俩,估计廖佩娟没有跟俩老说。

廖佩娟还是怕廖昌海的,要廖昌海知道此时,估计也会有些朋友来帮着出面。

两个警员没有想到这人一进来虽没有表现出大领导的气度,但此时说出这句话是,却还真有些不可测知深浅的意思。

在派出所里当警员,那是很要些看人的功夫的,不仅要判断一些陌生人是不是会有什么危害,是不是会做出案子来,还要判断面对的一些人是不是有背景,有多深厚的背景,才能在处理问题时,更为准确地把握好分寸。

对有背景的人,就算理亏一些,要是先就做出处理意见来,结果被处理的人有人给说话了,领导要另一种处理的结果,那不仅仅是打自己的脸。

还会无端端地将人得罪了,领导面前也不会讨好,看不清形势,那才真叫冤枉。

两人此时看杨秀峰就心里没有多少底气,而廖佩娟那也只是表露出她只可能是一个干部,而普通干部更比社会里混的人好应付多了,骂、罚都会随心所愿的事,他们也都不会有什么力量反驳,也没有胆量来反驳。

弄不清楚杨秀峰哪来的底气,并且底气很足的样子,两警员只好将态度放下来。

“有什么问题请说吧。”另一个警员说,要真是认识领导的人,只怕早就会先打电话了,但对方神情笃定,说不定却是和领导有些关系,可不能够大意。

杨秀峰见对方退让,知道情势确实如此,你要不强梁起来,别人就会欺压着。

当下沉声说,“我是市政府的,也是她的爱人。我们不想用什么权势压制谁,但你们就这样的态度,人民还能够信任你们?还指望你们保一方平安?我只是想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却被你们这样来威吓她,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

杨秀峰说得在理,两警员见他当真有些官腔,又说是市政府里的,看人虽年轻,难保不是跟在市政府里某一位领导身边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用这般教训人的口气说话。

虽被人质问,两警员也能够沉着应对,等杨秀峰将话说完,不做什么解释。

这时候还不是解释的时候,说多了之后还不好处理,要杨秀峰真是平头百姓一个,这番话说来好顺口,但后果自然会很严重,要真是市政府的领导,公安局领导也会知道,会有人对今晚的事做出表示,到时候再解释不迟,这样才能进退两种都能够主动的处事方法。

这边还没有弄清楚,办公室门外声音突然间就大起来。

“小刘、小刘,是不是你在值班?他妈的居然有人敢欺负我威哥的女人,真他妈的找死。”夜里这样的声音就很刺耳,除了叫威哥的人之外,还有三四个人跟着壮声势的,都冲冲虎虎地到来。

听那些声音就知道他们和派出所之间很熟,称兄道弟的,估计平时都在一起吃饭混着。

廖佩娟本来见杨秀峰将警员镇住,稍为平缓些情绪,听到外面的声势,脸色再次惨淡起来,不知道事情会恶化到什么程度。

之前派出所里的人就开口说过要缴一万块的,直觉得将钱缴了没有事回家才好。

可这时只是心里发虚,不知道要怎么办。

“住嘴,谁让你在派出所里乱喊乱叫的。”蒋继成嗓门大,见威哥和几个人冲过来,早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当下声音一震,将那种平时在大街上都能镇住人的嗓门喊出来。

威哥等人在派出所里感觉像家里一样,没有料到会有人咋呼,都一滞,急冲冲的步子也就缓了下,蒋继成身材也大,但却没有走过来的威哥高大浑厚,那威哥一整个就是个街头霸王的样子。

待看清蒋继成是一个不认识的警员,说“这位兄弟很面生啊,我是汤所长的朋友,派出所里小刘也都是哥们。”

“不管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到派出所里都得给我老实着,有什么事,有我们干警处置,带这么些人来,想怎么样?想多吃几年闲饭?没有什么事的,都给老子滚。”蒋继成浑劲来了,将他在城北区那一套搬来,让人一听就知道是老警员。

“想跟老子撒横,老子叫他后悔怎么来到这世上。”

蒋继成这一嚷将威哥等人的气势就扼住,里面的警员里有一个就是小刘。

小刘听到外面的嗓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走出办公室外看。

见威哥和他身边的人站在走廊上,又看见蒋继成面生,当下就狐疑起来,看着蒋继成一会,觉得先前在外面咋呼呼的人就是他了。

说“你是谁,到这里干什么?知道在里是什么地方吗。”

小刘一说,威哥就明白了,眼前这人不是公安里的,那会是什么人?

不用想,肯定是对方的人,想将他们吓走。

威哥当真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立即大怒起来。

在这一片街,谁敢拿他威哥消遣?

走到哪里不是被人给让路,给敬烟点火说好听的话的?

今天居然给人先咋呼了。

派出所里的人平时混熟了,这时小刘不好对面前这人怎么样,但他却可以。

当下就往蒋继成面前冲,一手要揪住蒋继成的衣口,另一首挥拳准备要打。

却没有料到那伸出去要揪人的手,却在那一瞬间给对方扭住,身形当即往墙上撞去。

威哥开始准备打人时,小刘自然也知道,威哥的脾气就那样,一点就爆。

但平时却很会做人,见到他们总是一包包烟地塞过来,从没有吝啬过,每次在街上见到,还会拉扯着去喝一口酒,虽不算什么,但那天天累积下来的情分就不薄了。

就算见威哥要伤人,也会迟慢一步再去阻止,等他得手一招后,也让这人吃点苦头,今后才知道派出所不是谁都能够来咋呼的地方。

谁知在那一瞬间,威哥的手却给扭住。

威哥手大力沉,但蒋继成个子不小,而擒拿手法却是很专业的,威哥哪里会想到事情突变?

威哥啊地一声叫惊呼声出来,却是给扭得撞在墙上。

又惊又痛。

小刘和其他人也都没有像到会是这样子,等大家醒悟过来时,却见威哥的手已经给蒋继成用手铐铐住。

随即,蒋继成一脚踢在威哥腿弯处,威哥嘭地倒在地上。

“袭警啊,叫你知道袭警的恶果。”蒋继成也不顾倒在地上的威哥,就是要找这样的借口来闹一闹。

跟在威哥身后一起来的三四个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见威哥倒扑在地,要过来将他扶起来,而另外的人要注意这蒋继成。

却不料,蒋继成将腰间的手枪扬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打开了保险,指着那四个人,说,“要过来吗,枪里只有六发子弹,有种就冲过来。”

说着不断地变换角度,指着不同的人。

那些人更没有料到会有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顿时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站着都不敢动,就怕自己引起误会而开枪。

警员小刘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见到蒋继成用手铐铐住威哥时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而此时见到手枪了,才知道来人真是公安自己人。

只是他这时也不好说什么,不知道纵容威哥的事会不会给察觉。

“请不要激动,在派出所里呢。”小刘说,心里就算尴尬,也得将失去摆平了才是,面前这人虽不认识,但从伸手和气度看,都不是一般的人。

蒋继成三十多岁,在走廊间的路灯下,也看不准年纪来。

小刘却看出他出手老到沉稳,心黑手辣,给威哥顺势一脚可着实不轻,那也是给他看的。

蒋继成见小刘说得有些心虚,扭头看着他,说“这时候你知道这里是派出所?先这个狗日的要袭警你没有看见?”说着朝倒在地上的威哥又踢了一脚,不过,没有往要害处踢。

“你叫小刘说吧,把你们周局长叫来,就说我蒋继成在城东区的派出所里还要被袭击,看他有什么脸来见我。”

这下报出名号来,小刘自然就知道来人是谁。

蒋继成在柳市系统里也是以脾气出名的,同时,在系统里的名声和关系都很好,也都说蒋继成虽然嚣张,但很会为人的。

所说的周局长是东城区的一个副局长,小刘这样的警员,还难巴结得上。

要派出所里的领导才和副局长们往来。

蒋继成点名要小刘将周副局长叫来,心里只有叫苦,就算周副局长平时与威哥关系还算过得去,但却也不会为了威哥而将蒋继成给得罪了。

蒋继成此时还占了一个袭警自卫的理由,就算威哥先不知道,但想打蒋继成却是事实,给咬住说是袭警,那也不好自辩的。

小刘此时自己都脱不开身,自然不会再帮威哥说话。

“蒋局,误会了误会了。不知道您老大驾光临,真对不起对不起啊。蒋局,早在第一天走进公安大门是,就听过您老的勇武豪杰,所里的兄弟们也都以您为榜样,我们都是您的崇拜者呢。”小刘说。

知道蒋继成是与局长马往来的人,他们确实是惹不起,说一句话,或许就会让他今后就不能在局里有进步的机会了。

此时只有尽力讨好,不要让蒋继成将今晚的事如实传给局里知道。

本来平时发生类似的事,局里也不会怎么样。

但有蒋继成参与,局里会压制自己这边。

不然,蒋继成心里不舒服,将东城区的破事给传扬出去,局里领导就丢大脸了。

这样的事,自然会要下面的人来背,除了小刘自己,还有谁来承担这事?

蒋继成见小刘将话说到这份上,当然不会对小刘这样一个基层警员为难,传出去也不好听,一个副局长跟一个派出所的警员计较,能够有什么出息?

只是对威哥却想狠打压一下,袭警这个事不能够就此放手。

还不清楚杨秀峰老婆那边是怎么样出现的冲突,现在找到对自己一方更为有利的条件,自然要充分利用。

至于说今后威哥是不是敢报复,蒋继成也不用担心,事情过了后自然会跟东城区这边招呼,杨秀峰毕竟是领导身边的人,派出所知道这情况后,也会警告威哥的。

“这几个人怎么回事?咋咋呼呼冲到派出所里来,不问事由就对老子动手。小刘,你看该不该问问?”蒋继成找到退路,却有没有将路全封死,让小刘自己能够脱身。

“蒋局,您是领导,我听您的。”小刘见蒋继成放过他,自然不会再多事。

“这几个人又是怎么回事,你认识他们?”蒋继成将跟在威哥身后来帮阵的那四个人又分开,与威哥不做一路,对小刘来说,牵涉到的人越少,情况也就会更好处理些。

“这几个人都是外面街上的,”说着对那几个人吼到,“夜都夜深了,还到派出所里找死啊,快滚回去。”那四个人得知能够先逃开,自然灰溜溜先走。

在办公室里的人这时也都听出外面的动静,与廖佩娟争吵的女人,之前听威哥到了,神情张扬起来,而此时不用看也知道威哥被打,小刘也不再偏帮,脸就苦拉下来。

另一个警员也是神色变化着,只有杨秀峰脸色不动,知道蒋继成在派出所里自然能够逞威。

心里想有这样的一个朋友,今后当真比较好办事。

“蒋局,请,请到办公室里坐坐。”小刘见有机会,忙做出姿态来。

对威哥虽不能够帮多少,但见机能够让他少受些苦,就算够朋友来,也是平时他散打那些烟发挥了作用。

蒋继成也知道小刘的用意,只是这样的事却不能太明白。

谁在官场中不会有一些这种朋友?

平时也需要他们来办一些不便出面的事。

进办公室前,小刘心里也知道威哥今晚让他变得很被动,但这时自己要是帮他一把,今后自己就会有超等额的回报。

见蒋继成不追究也不放口袭警的事,就先将威哥扶起来。

威哥手还被铐着,两手背在背后,要是不扶起来受的罪就大了。

等威哥艰难站起来,浑身都痛,却不敢对蒋继成看去,知道这时候要是露出些恨意,对方决然会再一脚踢倒自己。

小刘等警员不敢作声的人,他要抗拒那只是自找苦吃,说到底,小刘也不会为他再多做什么。

三个人进了办公室,小刘要献殷勤,忙着请蒋继成坐下,然后给蒋继成倒水端来。

蒋继成接了,却先递给杨秀峰,说:“老弟,你是领导,还是你该先。”

杨秀峰知道这是蒋继成给自己面子,才会更有利于今晚这事的处理,也就不客气,说“蒋哥客气了。”也看得出,蒋继成比杨秀峰要稍微大一些年纪,但这样一来,杨秀峰的位子显然就比蒋继成要高了。

这一番做派给派出所里的两个警员见了,心里也就明白,之前杨秀峰说他在市政府里八成是真的,当然,他们也可以从内部查看得到的。

小刘忙给蒋继成再倒一杯水来,蒋继成做了个要递给廖佩娟的样子,却又收回来,那意思很明显。

小刘和那警员见了,心里自然明白。

威哥和他老婆也见到了这些,心里有数,对方来了强有力的后台,平时与派出所的那点关系不够用来,知道再强争下去不会讨的好去,就低眉敛神着。

之后,再由廖佩娟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事情过程到目前实际上也就廖佩娟和威哥老婆知道,其他三四个跟来的都只是旁证。

此时见事情发展到这种情况,也都不敢乱说话,怕惹祸上身。

事情很简单,也就是近期廖佩娟心里郁闷,就到离家里稍远出的一家麻将室里打麻将。

廖佩娟平时只是会玩,在家里或亲戚之中玩,钱的出入也都不算什么,没有往心里去。

廖佩娟到那家麻将室里第一晚赢了一点钱,也就百多元而已。

得点甜头后,就连续几晚都是输。

平时玩的少,到麻将室里去,里面的人早就有人等着像她这样的羊牯,要从她身上捞取一些。

廖佩娟输了几次,心里不甘,就想着牌运回转,能够将输了的钱赢回来就不再到那家麻将室里去了。

今晚晚饭后,杨秀峰又没有回家,廖佩娟就借口和同学玩,从家里出来又去麻将室去。

确实真的牌运好转了些,起先没有和牌,输了一把大的后,就风水轮转了。

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廖佩娟大赢特赢,而且不管其他三家怎么做,她都能够碰牌吃牌最后和牌。

威哥的老婆就是麻将室的股东之一,在麻将室里打牌,本来就有这些闲来在那里候着一些生手,好借机捞一把,弄些零花钱。

谁知道他们眼里一直有名姓输的笨女人,今晚居然大怪异常,硬是臭牌都给她作成了好牌。

威哥女人就输得心烦,其他手段都不行,就用最后一招从打下去的牌里偷牌。

本来廖佩娟是不可能发现的,他们做习惯了的手脚,大家也都配合着。

可一次有一张九万,是廖佩娟对家打出来的,而廖佩娟手里恰好有三张九万,准备杠时,动作慢,上家已经伸手摸着牌了,就没有作声。

而转回到威哥女人时,她却自摸九万。

就给廖佩娟发现了,双方就吵起来。

威哥女人在自己麻将室里给人抓住偷牌,那是很那个的,要是给传出去,还真会影响的声誉。

可廖佩娟就是那种得理不会饶人的,本来在麻将室里已经输得气闷,这好似找到输钱的根由了,哪肯就这样放过,要她道歉赔钱,要不今后就要到门前将今晚的事说出去。

争吵时两人都不相让,威哥的女人就先发飙,要扑过来打人。

廖佩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平时都遇事顺利,这些天觉得被人愚弄窝气透顶,那股子气给憋着此时也就爆发出来,不过什么后果地与那女人拼架,还真是让她打赢了。

虽然有不少人劝解,但廖佩娟一味地猛扑,而那女人偷牌被抓住又在自己麻将室里,心里也就发虚。

随后不知道怎么的,有人报警,就给传到派出所里来。

到派出所后,廖佩娟气势已泄,又怕家里父母知道,而派出所这边虽没有什么表示,但却对她威吓。

廖佩娟也就给杨秀峰打电话,要他来处理善后。

等廖佩娟将事情说开了,小刘和另一个警员也知道事情有些那个,蒋继成和杨秀峰两人要为这事揪住两人不放,也还没有什么确实证据表明他们处理偏私。

毕竟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只是小刘之前说过廖佩娟将那女人的脸挠出血来要上医院,要缴三千块钱等等。

之后说的一万,也都没有执行,还没有什么依据。

这时,听明白缘由后蒋继成也明白派出所与威哥直接肯定有一些利益关系,才会这般偏袒着。

虽不是很明显,但要不是他到来而杨秀峰又是市政府里的领导,还真会给处理下去的。

这种事在城北区自然也会有的,只是自己不去细查,要不下面那些人不时地对自己表示点什么,从哪里得来的?

对廖佩娟喝呼威吓,那都是平时警员们要处理问题的一些必要手段。

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蒋继成倒是理解这些。

杨秀峰也知道他们是这般处理事情的,此时也不是揪着派出所的工作态度的时候,而是要将问题处理好才是。

要是揪住派出所的不是,反而对自己不利。

蒋继成没有作声,杨秀峰听了廖佩娟所说的事由后也不作声,看着小刘,像这样的事可大可小。

一般也都是派出所的人调解下,让双方达成协定来解决。

这样对双方都更好些。

小刘这时才知道真是难以处理,不知道要做到哪一地步,才让蒋继成认可。

对威哥这边,这次自然得认栽了,现在手都还给铐着,能有什么可争的?

还不知道这个下手狠毒的警察会这么收拾他,给他先栽了一个袭警的罪名,让小刘等人都不好说什么,而自己能不能给放出来,只怕就要看两女人之间处理的结果吧。

威哥在平时横行着,可今天却碰上个更横的人,只有认栽。

威哥女人见他被手铐铐着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廖佩娟将情况说出来,而小刘等警员也都一板脸正经的办案样子,早就知道情况不妙。

小刘此时捏拿不准,就支支吾吾地不断地问一些细节情况,想拖一拖,看看杨秀峰和蒋继成的态度与要求。

拖了十几分钟,蒋继成看着就有些烦了,走出办公室到外面去,给城东区的周副局长打电话去。

总要等她出面来,今晚这事才会顺利地解决。

打通周副局长的电话,那边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但得知是蒋继成给他打电话,就说要接蒋继成过去。

蒋继成将发生在派出所的事说了,周副局长当即就在电话里做了保证,等这边才挂了电话不久,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也都赶了过来。

等两人到了后,先和蒋继成客气一番,毕竟蒋继成是副局级的领导,比他们要高一等的,何况周副局长在电话里说过,问题没有处理好丢了城东区的面子,唯他们俩是问。

蒋继成自然将杨秀峰引荐出来,对杨秀峰的身份也不会说得很精细,市政府这块牌子在派出所这个级别里却非常实用的。

所长和指导员两人都很客气,但对案子却没有说什么。

随后,两人将情况了解了,立即对威哥及他的女人进行了处置。

蒋继成也借机给所长和指导员的面子,把手铐收回去,至于威哥怎么袭警一事也交由两人处理。

处理结果是,威哥那边罚两千元,其中五百元给廖佩娟作为补偿,同时,对那家麻将室关闭封了不准许营业。

对威哥的袭警一事先押在派出所里,拖后另行处理,会给蒋继成一个答复。

所长将这样的处理说出来,看着蒋继成和杨秀峰两人,要等他们的意思。

威哥此时自然知道今晚碰上了不该碰到的人,只有自己认栽,默不作声地听由派出所处理。

廖佩娟见有五百元钱可拿,自然高兴,当即看着杨秀峰,知道此时要以杨秀峰为主。

杨秀峰对我的结果也是很满意,对蒋继成这样一个朋友更是高兴。

但也知道,威哥是这一带街头混子,有一些朋友的,而他虽说在市政府,他们一时间不敢对他怎么样,但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

多个朋友比多个对头要好,再说也不差那五百元钱。

要不是自己和蒋继成等人是朋友,说不定今晚就得缴几千元才能脱身。

“所长,补偿的钱我们也就不拿了,说句心里话,要不是自己到麻将室里去玩,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我们多少也是有一点责任的嘛。至于对麻将室的处理,自然是按照派出所这边的意思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打牌玩点小意思那也只是娱乐,给他们一个教训,今后不要再做这样欺客的事。”杨秀峰说着,对其他的事也都不再多说,派出所的人也知道他的意思,怎么处理都有着派出所不会过多干预,但隐含的意思所长等人自然也明白。

出到外面,廖佩娟因为杨秀峰将那五百元拒绝了,心里有些不高兴,又为今晚的事怕杨秀峰骂她,不作声。

走到车边,杨秀峰要廖佩娟到几步外街口处的小卖部给蒋继成买包好烟,将她先支开了。

“蒋哥,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我是记在心里的,有机会再请你聚一聚。”

“兄弟之间当然不要说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蒋继成说,“秀峰,今晚你处理得很好,不收他们的钱,也就等于不将那人逼死。派出所会怎么样处理我们不要管他们,至于我那个人也不敢记在心里的,只能自己认倒霉。放心吧,对他们这号人物见多了,你这样处理,绝对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廖佩娟很快就过来,两人也没有往深里多说,将烟塞给蒋继成,他也没有客气。

上车后,蒋继成说要送两人回家,杨秀峰说没有几条街就走到,还是走几步方便些。

等蒋继成开车走了,杨秀峰和廖佩娟两人才慢慢往家里走。

此时,已经半夜了,街上人也少。

白天的热度到此时已经消散,偶尔有江风从街巷子穿过吹来,带着些水气,很凉很爽利。

两人间隔着两步的距离走着,没有什么人,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变化。

杨秀峰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空空的都不知道要对廖佩娟说什么话。

而廖佩娟也想给杨秀峰解释下今晚的事,然而见杨秀峰这样往前走着,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也不开口说。

走过了两条街,两人都还没有说一句话,杨秀峰此时也想到,两人之间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在街上一起走了?

三年,还是五年?

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在结婚之前。

两人一起走时,手拉着手,杨秀峰像受到施舍一般,那时的心情当真很模糊了。

形如路人。

杨秀峰心里突然想到这个词,心里当真一震,与廖佩娟之间好歹也有七八年的夫妻了,如今却变得如同陌路一般。

其实,在大街上走,如果看见一个陌生人摔倒了,还会去上前扶一把,但要是廖佩娟跟在身后摔倒了,会不会疾步过去搀扶她?

当真心里都想不明白啊。

婚姻走到这一步,但却还要继续维持着,两人都相耗着,不知道全国有多少这种情况下的婚姻?

杨秀峰不想去再深想,如今多少地方都流行着婚外情、***、男女买春,网恋、办公室之恋等等等等,还不都是人心灵空虚?

物欲泛滥,精神灾难已经降临到多数人身上,大多数的人只是想着自己在外贪欢,对方还不是一样给欲望牵走了,迷失了?

廖佩娟如今开始玩牌,玩得入迷时,自然会有其他的引诱接踵而至,她又能够坚守什么?

在这物欲泛滥的时代,或许,烂就是一个本质了,不少人都情愿选择不去深思,不去探究而相信事物的表象。

如今的人,还有“信守”二字可言?

不论是夫妻之间,还是朋友之间、同事之间、情人之间、上下级之间,除了利益之外,还剩下多少是彼此间还能够留下来的?

眼看还有两条街就走到家门口了,今天的事还是不要让家里知道为好,免得两老担心,但却也要警戒下廖佩娟,免得还记不住今晚的教训,再弄出什么事来当真每一次都会这般好收拾不成?

站下来,等廖佩娟追上这两步,感觉到她也有话要说,杨秀峰也就不先说话。廖佩娟犹疑了下,说“秀峰……”

“嗯。”

“……今、今晚是我不对,还是、还是不要跟爸妈说,好不好?”廖佩娟说得很心虚,不知道是担心老爸发火,还是怕杨秀峰不肯配合。

杨秀峰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要是早些年廖佩娟就是这般与自己说话,两人之间何曾能够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虽说两人从表面上看不出有多少分歧,但内心里的分歧却是难以弥补的了。

杨秀峰也不是迷恋李秀梅等人,对李秀梅的情感虽不错,却始终对家还是有着一些眷恋,当然,这也与他之前的身份地位紧密联系的,杨秀峰没有资格走出这个家,也无能摆脱岳父给他的一切。

此时,杨秀峰已经看到另一种情况,但心里的挫伤感却强烈,对与李秀梅等女人的关系,和平时在外应酬时,在外面胡来,也都只是抱着消闲的心态,没有再对廖佩娟有很严肃的思考。

这时,情景触及,却也是不能够避免的,对她一直以来所给自己的,也没有要讨回点什么的心态。

一切都随缘吧。在心里感叹一阵。然后答道,“嗯,知道,不要让他们急。今后自己也要多注意,到哪里去也要看场合的。”

“我记住了,”廖佩娟见杨秀峰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也就轻松了,随即说“秀峰,怎么刚才不要那五百元钱?不要白不要。”

杨秀峰一听就知道她想事又不用脑子了,真是不可理喻的人,心里一暗,迈步往前走,廖佩娟见了,说“怎么了嘛,又不说话了。”

“要我说话?你要那五百元来,是不是想今后夜里回家半路上跳出两三个人来将你身上的钱都抢光?”杨秀峰没好气地说,威哥那种人虽怕蒋继成和自己,但事后会不会报复,谁能够肯定?

“怎么会这样?又不是从他们那里拿钱,是派出所送的。”廖佩娟嘀咕着,心里也有些后怕,只是不说这话心里也不会舒服。

回到家里,岳父母已经睡下,听到响门声,岳母起来见是两人一起回家的,只是说廖佩娟都不给家里招呼一声,就折回房间里睡去。

粗略洗理后也是半夜过了,此时廖佩娟倒是精神不错。

睡到床上后,熄下灯,却悄悄地往杨秀峰身边靠,那手就像很不小心地碰过来一般。

杨秀峰知道她的意思,那是表示她肯给他了。

但杨秀峰此时哪有那心情?

再说,不能让她就这样认为就没事了的。

廖佩娟见杨秀峰没有动静,过一会儿他还侧身向另一边,也就将那点心思给熄下来。

第二天早,杨秀峰还没有起床,电话却催过来了,一看电话,心里一激灵,立即就清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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