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蹄声渐响,三骑沿河急驰。

马匹从两人身边奔过时,三人眼中均是一亮,其中一人讶道:“这女子可漂亮得紧啊,比薛大小姐还胜上几分。”

“算了吧老陈。赶路要紧,两天内必须赶回洛阳,别多事了。”

听到“洛阳”两字,紫玫身边人影一闪,慕容龙已腾身而起。

待紫玫扭头看去,慕容龙已从两匹急驰的骏马之间一晃而过,将最前面一骑从马背上揪了下来。

这时另两人才跌落马下,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紫玫暗暗抽了口凉气,不过月余时间,这家伙武功又强了许多。

“叫什么名字?回洛阳干什么?”

突然被人从急驰的马背上揪下来,那人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慕容龙在他头上一拍,反手抓起另外一人,“叫什么名字?回洛阳干什么?”

那人眼看着同伴直挺挺跪在地上,眼鼻中鲜血迸涌的惨状,更是惊恐万分。

慕容龙回头对紫玫笑道:“哥哥这一掌下去,只让他半边经脉尽碎,另外半边完好无损,你信不信?”不等紫玫回答,手掌已轻轻拍下。

那人右边的身体毫无动作,左手左脚却不住挣扎扭动,面容扭曲,诡异非常,看来一时半刻难以毙命。

慕容龙满意地笑了笑,抬眼看向最后一人。

“陈、陈威、复、覆命。”那人勉强说完这几个字,便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体不住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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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时分,车队从客栈缓缓开出。

慕容龙不紧不慢地乘马而行,一路上与金开甲指点江山,研讨兵法,游山玩水般朝洛阳进发。

但随行的帮众却少了一半。

慕容龙不再当着母亲的面强迫紫玫,只是晚间由她侍寝。

这使紫玫松了口气,床第间极尽妍态,其妩媚婉转之处,连阅女无数的慕容龙也留恋不已,对她愈发疼爱。

白氏姐妹每日给夫人按摩、涂药、换洗尿布,两女见百花观音软弱可欺,虽然不敢恶语相向,但趁没人的时候总会嘲讽几句。

萧佛奴不愿告诉儿子,又怕女儿生气,只好忍气吞声,唯有念佛而已。

纪眉妩则被当作众人泄欲的器具,她独乘一辆大车,无论何时,只要有人需要,她就得竭力奉迎。

堂堂豪门千金,武林名媛,只如随行营妓一般,任人采撷,而她也在肉欲中越陷越深。

在酷暑将至的四月末,一行人终于抵达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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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兴废事,还看洛阳城。

经过十余年的太平岁月,这座记载了无数悲欢荣辱的中州名都渐渐恢复了元气。

横跨洛水的青石长桥上,商旅云集,川流不息。

穿过巍峨的城门,面前出现一条笔直的长街。

街道两旁依次摆放着一对对石雕的羊、马、天禄、辟邪、麒麟,再往前是铜制的承露盘、仙人掌、龟、凤、龙、马,在长街尽头的司马门前,矗立着一对气宇轩昂的铜驼。

这便是天下最为繁华的铜驼大街了。

街上的行人商贩服色各异,氐、羌、羯、屠各、稽、匈奴诸族杂陈,来往尽是黄须卷发、凸鼻深目的胡人,在这座中原古都的大街上,结发带冠的汉人却是少数。

相比于圆衫椎帽,甚至披襟袒臂的粗犷胡服,慕容龙一身鲜卑贵族服饰,并不引人注目。

慕容紫玫一路上想了无数脱身的计策,但临行前慕容龙、沐声传和叶行南三人联手,在她身上施下比凝真九刺更严密的重楼气锁,将她的真气完全制住。

如此一来虽然行动如常,但无法再用内力,形同废闪。

纵然一时逃脱也无法避开他们的追捕,只好捺下性子,慢慢寻找机会。

慕容龙回马撩开窗廉,笑道:“前面就是纪婊子家的大将军府了——可惜纪重领兵在外,看不到他女儿接客的乖巧模样……”

紫玫默不作声,心里却紧张起来。

她一直奇怪慕容龙为何要带纪师姐同行,此时听他的口气……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握着母亲柔软的手掌微微颤抖。

车队从纪府门前经过时,其中一辆车内突然传来女子的惊叫声。

接着低沉下去,变成痛苦的低呼。

声音时断时续,充满淫荡意味,不用看就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纪府大门前的几名守卫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朝声音传出的大车看去。

大车青布为幔,看上去毫不起眼,但车前的马匹却显示出主人的豪富。

当时战乱不止,马匹是极为珍贵的军事物资,即使洛阳这样的大都,一般官宦之家,也只能以牛车代步。

不知道那个胡服青年是哪家贵族子弟……

正寻思间,马车窗廉忽然掀开,一个赤裸的女子被人从窗中推出,几人的目光顿时被那对白嫩饱满的香乳吸引,眼珠随着乳房的摆动来回打转,连女子痛苦的神情都未留意。

“看什么看!”管家纪诚厉喝一声,扫了一眼泪水模糊的女人,板着脸把守卫赶进府内,“呯”的合上门,骂道:“不知羞耻的胡狗!”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慕容龙的耳目,他高踞马上,与紫玫谈笑晏晏,似乎只是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但比常人敏感百倍的听觉却将周围事物钜细无遗尽收耳底。

离纪府不远,便是广阳帮所在的玉鸡坊。

慕容龙凝神打量,只见帮内平静如常,丝毫没有如临大敌的慌张。

但他清楚的感应到,在那些紧闭的门窗后,有无数眼睛正注视着街上往来的人群。

慕容龙微微一笑,策骑扬长而过。

车队来到位于洛阳东北的兴艺坊,一名汉子从路旁闪出,不言声地领着众人进入坊内的客栈。

“参见宫主!”

慕容龙摆了摆手,迳直走入室内。

“属下三日前赶至此处,依照宫主吩咐,并未通知蔡、霍两位长老。”

慕容龙摊开桌上的地图,略略看了一遍,摇头道:“霍狂焰只说在城西立住脚跟,原来是被人逼到城边的广利坊。若非有蔡云峰相助,只怕他已经被赶回神教了。洛阳现在情形如何?”

“宫供奉三次潜入长鹰会,已经探得虚实。”灵玉细长的手指点在地图上,“洛阳十二座城门都有教中弟子把守,连日来进入城内的武林人士共有七十九人,分属十一个门派,现在全都集中在长鹰会内。”

“十一个门派?短短八天时间就来了这么多,九华剑派好大的面子。”

“除被蔡长老击溃的洛马帮外,其余三帮三会已经集合人手,准备与我教决一死战。”灵玉忧形于色,“单是长鹰会就有千余人马,其他五帮相合,也有此数。再加上陆续来到的援手,实力不可小觑。”

“霍狂焰打草惊蛇,不智之极。”慕容龙一击桌面,长身而起。

石蝎舔了舔嘴唇,狞声道:“怕他个吊!我去跟姓薛的斗一场!非把他的脑袋拧下来给宫主当夜壶!”

慕容龙哈哈大笑,拍着石蝎的肩道:“蝎王果然豪气干云。不过薛长鹰既然广邀同道,摆明了不会跟咱们单打独斗。”

宫白羽道:“薛长鹰已经递下战书,邀霍、蔡两位长老五月十二在龙虎滩决斗。”

“喔?薛长鹰还有这份胆量?莫非有什么帮手?”

“宫主所料正是。”灵玉道,“广阳帮孙同辉出面,邀请了清凉山大孚灵鹫寺的圆通大师。”

“圆通?他难道比雪峰还厉害?”慕容龙一笑置之。

灵玉闻言也是一笑,“圆通比雪峰自是远远不及。不过大孚灵鹫寺虽不及飘梅峰出类拔萃,但能自汉末以来长盛不衰,也有其过人之处。”

慕容龙点头道:“道长说的是,本宫有些轻敌了。”

金开甲忽然道:“孙同辉竟能请得动圆通和尚,究竟是什么来头?”金堂势力范围在终南以西,对洛阳帮会远不如木堂熟悉。

灵玉道:“孙同辉本是大孚灵鹫寺的俗家弟子,甚得方丈圆相、维那圆光等人器重。圆通是寺内首座,武功当在贫道之上。”

“道长过谦了。”慕容龙推开窗户,朝邻坊的长鹰会大堂望去,淡淡道:“圆通一人不足为虑,但与他动手,便是与整个白道武林为敌,对我星月湖大业危害至大。”

夜色已浓,但从慕容龙眼里看来,百丈之外的角楼里任何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甚至连檐上潜伏的暗哨也看得一清二楚。

不能与圆通等人对敌,又要征服洛阳武林,一向纵横江湖快意恩仇的灵玉等人,都觉得缚手缚脚,无计可施。

只有深悉星月湖手段的金开甲知道宫主所转的念头。

半晌后,慕容龙缓缓道:“道长,两位供奉,今夜我们一起去洛阳第一大帮看看。这里由金长老坐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务必保住夫人和少夫人。”

众人齐声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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