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挑逗

周末下午的星巴克人满为患。

许博瞥了一眼大春面前黑乎乎的饮品,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那苦了吧唧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许博不喜欢咖啡,也不喜欢星巴克灰黑冷硬的装修风格。

装什么中产阶级的小情调啊?

一个个都是抱着手机刷朋友圈儿的凡夫俗子,非得半生不熟装腔作势的表演上流社会。

是读过圣经啊还是承受不来生命之轻啊?

劲儿劲儿的。

面前的大春一直没吭声,咖啡倒是喝了两杯了。

看来他还挺好这口儿,也不知道肚子里装不装得下那么多浓黑的苦味儿。

是酸,是涩,是苦还是痛,许博只能猜个大概。

大春装起深沉来,功力可比他深厚得多。

事情的经过,祁婧都跟许博说了,包括很多细节。

许博看得出,她特别需要说出来,仿佛窝在肚子里就会中毒一样。

那种场面显然把许太太纯真的神经网络震得七零八落,害得他轻声细语的安慰了半宿。

果然,海棠是因为知道了冲突之后发生的事才去找了吴浩,被骗去了那种地方。

再没办法隐瞒,许博把前因后果跟祁婧说了。

车祸的情况,第二天一早他就跟大春沟通过了。

不管是死是伤,都没咱哥们儿的事儿,不用怕。

大春谈完生意,就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通知许博一起过去。

没想到,问话的居然是于晓晴。

有了熟人,情况了解得就更清楚了,一死两伤。

垃圾车司机只是皮外轻伤,当晚处理一下就回家了。

喊许博停车那胖子直接撞飞了出去,脑袋漏了。

开车那个折了几根肋骨,躺进了医院,没有生命危险。

那段路虽黑,摄像头也把胖子砸许博车窗的动作拍得一清二楚,显然不是普通的交通意外。

明摆着是那帮孙子没病找病,而且量他们也不敢说有人雇凶的事。

许博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对着警察妹妹兼兄弟的未婚妻,一退六二五,推了个干净。

想吃铁蚕豆,把牙崩了,活TM该呀!

一整天,许博跟大春都还挺得意洋洋的,一起摇头尾巴晃的参加晚上的应酬。

谁成想……唉,女人啊!

昨晚接到祁婧的电话已经九点多了,让去大春家里等。

兄弟俩干脆没上楼,守在楼门口。

海棠被祁婧搀着下了车,衣装还算整齐,然而眼神呆滞,脸色苍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我见犹怜。

看见大春,见了亲人似的朝他抢了一步却又停住了,扭头往台阶上迈,眼泪止不住的滚落桃腮。

大春眼睛里明显一痛,上前一步把媳妇儿搂在怀里。

这是许博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直接的表露情感。

祁婧的眼睛也是通红的,明显哭过。

只有徐薇朵面色平静,眼神漠然的跟在后面上楼。

经过许博身边的时候,居然被他闻到一丝血腥。

上楼进屋,祁婧把海棠搀进了卧室。

徐薇朵直接面向大春说:“这事儿会有个交代,回头再约。”说完就独自下楼去了。

祁婧出来抱着许博的胳膊嘱咐大春:“你是她老公,她是为了你才犯傻的,不许再刺激她了。”说完又要哭,勉强忍住没掉下泪来。

回到家,夫妻俩默默的伺候完孩子,收拾好自己,上了床。

祁婧把一晚上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许博。

“老公,刚才跟你说的,要全烂在肚子里,知道么?”

夜深人静,祁婧的声带还在发颤。

晚上经历的事,即便是回忆和讲述,也让她心惊肉跳。

许博抚摸着爱妻的头发,“放心吧,老婆。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你一个人坦白,我妈都不行。”

“你的好兄弟也不行,这件事尤其不行!”祁婧补充加强调。

许博明白,她是想说,要不要跟大春讲,必须尊重海棠的意愿,毕竟,这对两个人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在本来就风雨飘摇的那个屋檐下,对他们来说,今夜注定是一场难熬的考验。

无论如何,海棠是因为担心大春出事才强出头的,那个有点儿倔强的东北爷们儿心里一直憋着口恶气,许博比谁都更了解那种糟心的感觉。

刚觉得痛快的出了一点儿,竟然阴差阳错的作用到自己老婆身上。

不是说善恶终有报么,说好的公平正义呢?

还是说,谁欠下的债就该谁来还?

可这样的还法,也太他妈疼了!

为什么就有那样的傻逼,一定要把人当牲口玩儿才觉得过瘾?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本来就是畜生!

还你妈屄的野兽摩托车,LOW屄!

女人不是玩具,而是专门造出来跟你一起做游戏过家家的好吗?

海棠那样的小可人儿,把她逗得眉开眼笑,什么姿势不随你挑么?

非你妈用锁链子,狗蛋子,到底他妈屎壳郎只会滚粪球,低等生物!

再说了,那些情趣玩具是那样玩儿的吗?

你他妈以为满清十大酷刑呢?

想到这,许博激愤难平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老公,你想什么呢?”半天没说话的祁婧幽幽的问。

“没……没想什么……”

“我肯定知道,让我猜猜?”

“嘿嘿,累死你也猜不到!”

“欧——阳——洁!怎么样,我是你的知心小姐姐吧!”瞬间扭过来的下巴已经足够祁婧得意。

许博吃惊之余,很快想明白了关窍。

在祁婧的经历中,恐怕唯一一次了解到那些“刑具”,就是在许博交代跟欧阳洁一夜情的时候。

“好吧,小姐姐!其实,是你先想到的吧?”

祁婧“切”了一声,不以为然,“我是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那些东西,我只觉得好害怕……”

“宝贝,你害怕的估计是那些没毛的畜生吧?”

许博把老婆搂紧些,“那些玩意儿毕竟只是工具而已。不过,要是不确定欧阳洁真的喜欢,我也不敢往她身上招呼,你是没听见她叫得多勾人,绝对是爽多过了疼。”

“变态,还勾人,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吧!”祁婧身子一阵不依不饶的扭动。

“许太太,我三魂七魄的遥控器都在你手里,还装了GPS,24小时全球定位,谁也勾不走!”

听着老婆“吃吃吃”笑得含苞欲放,终于彻底放松。

许博接上话头:“她为啥好这口儿,我也搞不懂,这心理问题估计得问莫黎。我更好奇的,其实是那个‘主人’,跟你今天看见的那帮傻逼相比,那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好么!”

这次祁婧没有因为提到莫黎而神经过敏,好像被什么念头给催眠了,半天才说话。

“老公,那个……我好像……有点儿……体……体会……”

“啊?你也喜欢被拷起来肏啊?!”许博嗓门儿立马提高了。

“诶呀不是!”祁婧一拳捶在许博胸口,“那些东西吓也吓死了,我是说……那个……主……主人。”

“哦?”许博一下想起昨晚疯狂做爱时祁婧的话,说以后要跟他分享快乐。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祁婧的声音变得又娇又绵,“听见你手机铃声响了,我好开心好开心。那会儿我就觉得你是我的主心骨,要是在车里被小毛……内个的时候,就知道你在,我肯定就不慌了。而且……”

祁婧的小脑袋快羞得钻进男人的咯吱窝里去了。

“而且……我会叫得很大声,故意让你听见我有多爽,让你听得见,吃不到,酸……酸死你!”

许博没等爱妻娇羞无限的说完,已经挺身而起,把她压在了身下。

这他妈估计是性商爆表的节奏啊,什么样的荡妇淫娃才能有这么一针见血又灵光乍现的领悟啊!

伸手往下一探,又热又滑的浪水儿抹了一手,许大将军立时虎躯一震,准备好了陷身草莽。

“想酸死我?好大的胆子,主人现在要惩罚你!叫我……”

激烈的动作似乎一下把祁婧的呼吸给点燃了,大奶子剧烈的起伏着,长腿顺势勾住了许博的腰。

“主……主人!快来……快来肏婧婧,婧婧今天吓死了,婧婧要主人嗯——噢!主人好棒啊——啊啊啊……主人好厉害——呜呜呜……”

本来以为受了惊吓不宜求欢,没想到战火比平时烧得更烈。

许博发现,有这么个骚货老婆,随便找个什么词儿都能借口肏半宿。

不过,话说回来,夫妻之间,又有什么比得上一场鱼水之欢更能涤荡身心的呢?

许博从激情的回顾中抽离,还是端起了咖啡杯。

黏糊糊的白色泡沫甚是可疑。

他轻啜了一口,苦甜参半,入口浓香,味道尚能接受,就是怎么也不像是喝的。

这是祁婧给他点的,还特意说明,这个一点儿都不苦。

妈的,她居然以为我是怕苦,给儿子喂药呢?

许博心中好笑,望向隔了老远的另一张桌子。

那是此刻这个咖啡厅里颜值绝对爆表的一张桌子,围坐着三个女人——祁婧,海棠,还有徐薇朵。

把两个男人排除在外,这个要求是徐薇朵提出来的。

说矛盾双方只能出一个谈判代表,再加一个见证人。

女人在一起比较好说话。

所以,许博和大春每人被安排了一杯咖啡,只能在这坐着等结果。

“哥,我好像明白你那天让我看什么了。”闷了半天的大春也把目光投了过去。

“啊?哪天?”许博一下没能跟上大春被咖啡因刺激得不着边际的思想波动。

大春并未在意,面带笑容自顾自的说:“你让我看的,应该是她难过的样子。这些日子,我之所以难受,多半也是因为看见她闷闷不乐。尤其是昨天,气出了,晚上看见她那副样子,我心疼。不生气,只剩下心疼。”

许博耐着性子听他说完,看怪物似的打量半天,又望向那桌美女,“你可拉倒吧,过度解读了哈!我那是让你看清楚咯,这么漂亮的小花娘,弄丢了可不好找!”

自个儿女人,能TM不心疼么?

海棠昨晚的样子,许博光看那么一眼心里都直翻个儿。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谁对谁错,都根本TM不重要。

女人是用来疼的。

“海棠跟我说,只要我还要她,就算是真被那畜生干了,也TM值了。”大春并没留意许博扫过来的目光,继续说:“不过,姓吴的那王八犊子,早晚我会收拾他。”

“真给畜生干了,你小子就不要了?”许博忍不住暗忖,海棠版本的故事果然不同。

“你不是不生气了么?”

许博不动声色的接了另一个话头,“依我看啊,冤家宜解不宜结。人家老婆都主动来谈了,算是给足了面子。况且,那边还死了人。过日子,可不是为了给自个儿添堵。”

话虽是这么说,许博心里也明白,吴浩露不露面儿,认不认怂区别都不大。

就像自己看待陈京玉一样,这一笔肯定是记下了,什么时候算,且看风水怎么转。

徐薇朵演这么一出,也不是来赔礼道歉的。

这种事本来就没有个是非曲直。

她真正不一般的地方在于能够站出来表个态,让事态由针锋相对转成相安无事,这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局面。

果然,大春听了许博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我是不生海棠的气了。吴浩?哼!别TM落在我手里。”

许博端起杯子,又抿了口咖啡,再次皱眉,远远的望着面向自己的徐薇朵。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

不过,虽说关于她的大多数信息都是零碎的,给人留下的印象却异常深刻。

当然,全都是从祁婧那儿听来的。

她自己恐怕都没意识到,日常提起这位徐医生的次数已经高过了海棠。

让许博有点儿猜不透的是,老婆平时刁钻古怪牙尖嘴利全是跟相熟的人,其实生就一副菩萨肚肠少女心,最爱姐妹淘你好我好的调调。

不知为什么,每次说起徐薇朵,却带着某种气哼哼的小情绪。

正琢磨着,徐薇朵忽然笑了,那两片娇艳欲滴,性感撩人的红唇弯出完美的弧度,眼波朝这边闪了一下。

根据祁婧的猜测,她应该早就知道吴浩跟海棠的事,昨天晚上才那么淡定。

当然,这里面也藏着她们夫妻关系处于什么状态的未明判断。

从徐薇朵燃爆当场的动作戏来看,至少,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丈夫的脸面。

如果在那种场合,人还有脸面可言的话。

那么,她昨晚是怀着怎样的动机去趟这趟浑水的呢?

为了跟自个男人置气,还是为了姐妹情谊?

无论是哪个,感觉都不完全符合常理似的。

不仅昨晚的事想不通,眼前的情境,也让许博禁不住心生感慨:女人真是奇怪的物种。

有时候离开男人连矿泉水都喝不到嘴,有时候,又能排除男人的干扰,聚拢在一起,用只有她们才能听懂的语言畅享交流的快乐。

就像现在,如果不了解内情,怎么看都像是三个知心姐妹在午后小聚。

从徐薇朵的口型判断,她们的话很密,而且越说越热闹。

祁婧和海棠也笑起来,咖啡续了杯,还传递着什么东西。

就算是三个人之前在爱都混熟了,经过昨晚的一场大戏,还能营造这样融洽的氛围?

许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感觉好像她们三个才是利益共同体,许博和大春只不过是两个可有可无的外置赠品。

无论如何,许博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有什么背景和经历,想干什么?

通通想知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许博的咖啡都快抿见了底,三个女人才一同起身,穿过几行座位,迤逦行来。

“老公!我有跑车了!”

当先坐在许博身旁的祁婧有点儿压不住兴奋。

旁边的大春明显目光一锐,望向缓缓落坐的海棠。

野兽摩托车的彩头,显然他是知道的。

海棠一见大春脸色,立马有些忸怩,忍着愧色搂住了老公的胳膊。

“我当然不可能接受那个王八蛋的东西啦!不过,薇姐说了,白便宜了他们也没人落什么好。干脆!我就直接送给婧姐了。东西又不脏,我的心意婧姐必须得领。”

几句话说得在场的两个血气方刚的爷们儿一点儿毛病挑不出来,只有点头的份儿。

再看跟着从容落座的徐薇朵,不仅神色如常,还微微带着笑。

本来嘛,她男人不是个东西,她又没惹到谁,还帮了大忙。

看现在的态势,简直是皆大欢喜了,有什么理由给人家脸色看?

这女人大气起来,真让爷们儿也汗颜。

许博刚想组织下语言,说句合适的场面话,祁婧先说话了。

“老公,等下我们去试试新车哈,就不带你们俩了,给你们放假!你跟大春自由活动活动吧!”说完,咯咯娇笑,带着另外两张漂亮的脸蛋儿也绽开娇颜。

海棠也挨着大春说:“老公,你晚上早点儿回家哦!”不知怎么,一咬嘴唇,脸红了。

“我说,能不能别这么物质啊你们,我们俩精壮男人还比不上一破车有吸引力啊?”许博夸张的叫唤更加催快了女人们起身拎包的速度,推推搡搡的出门去了。

许博低头看了看眼前的空杯子,真不敢相信,那么难喝的东西,居然都下肚了,难道是秀色佐餐?

忍不住直想弄点儿什么漱漱口。

大春望着店门故作轻松的叹了口气:“现在女人怎么开始喜欢车了?你说她们是不是技术太渣了,才不让咱们跟着,怕丢人?”

不用看大春的脸色,也能听出来,自己老婆跟奸夫的老婆打成一片,这种小概率事件他还不太适应。

只不过大老爷们儿没法表现得那么斤斤计较罢了。

“你不会是当不成健身教练,想当驾校教练吧?”

许博一边调侃,一边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你还没看出来呀?现在的女人,哪天要是不相信爱情了,咱们都得歇菜。人家根本就不爱带你玩儿!”

正想找个什么消遣,电话响了。

许博一看是二东的,笑了。

关键时刻,还得是兄弟情深啊!

“哥,在哪儿呢?”

“跟大春在星巴克呢,怎么,日子定了?”

许博脑子里闪过于晓晴的大眼睛。

这妹子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既开朗又贤惠而且有性格的主儿,给二东当老婆特般配。

二东那边儿热情似乎不高,“嘿嘿”笑了两声,“那可一辈子的事儿啊,哪能那么草率呢?那什么,晚上有档期吗,组织一下啊?”

“刚被放了鸽子,我俩正没戏唱呢,别等晚上了,说个地儿吧!”

半个小时后,许博终于喝上了一口小青柑普洱,嘴里清爽多了。

同样是人满为患,鸿兴楼的高桌大椅,雕花屏风,虽然是仿古做旧的器具,却也让人看着敞亮,坐着自在。

二东提前到了,因为时候还早,只要了一壶茶和几样干果点心。

“被谁放鸽子了?还一对儿一对儿的放。你俩就是不够意思,都不叫上我。”二东又把茶续上。

许博跟大春对视一眼,“你这不找到归宿了嘛,怕你没空。今儿咋没带出来啊?”

“人家加班儿呢,没工夫。”二东茶杯就口,眯着眼睛闻了闻茶香,“你俩……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啊?不拿我当兄弟。”

许博一听这话,就知道于晓晴肯定把事儿都跟二东说了。

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于警官那儿可以糊弄,在二东面前就没必要了。

然而,毕竟海棠牵扯其中,许博不好越俎代庖,便看了看大春。

“东哥,其实没啥。吴浩那王八犊子欺负海棠,被我揍了一顿。那小子没种,找人截我,刚好许哥开我车回家。也是许哥点儿幸!”

“点儿是够幸的。”二东一口喝干,又续上,“你俩知不知道幸在哪儿?”

许博和大春听这话音儿,都意识到二东这么问,必定是有的放矢。

这小子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可遇事从来不糊涂。

提到海棠时,他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异样,许博留意到了。

从祁婧的角度来看,二东也算跟那个“王八犊子”一起欺负过海棠的。

不过,现在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

很明显,兄弟开门见山,就是为车祸的事约的哥俩,必定有话要说。

二东见两人都看着自己,满意的一笑,“幸亏啊,死那个胖子没什么背景,就是一家会所的保安经理。瑶池记得么?咱俩还去过呢。”后半句是跟许博说的。

“怎么摆平的?”

昨晚听过祁婧讲述,许博已经了解到吴浩的背景并不一般,调遣这些混混给自己当打手是轻而易举的事。

出了意外,当然也是要料理清楚的。

这些幕后的交易,于晓晴或许无从了解,但听二东的口气,一定还掌握着更详细深入的内幕。

二东家的建材生意从他们上初中的时候就进军京城房地产市场了,后来又涉足了装修装饰等精细化领域,生意一直不错。

二东毕业后一直帮家里打理生意。

跟碧城达成多年合作,有许博从中出力不假,更重要的还是人家实力雄厚,竞争力强劲。

作为少掌柜,二东跟许博的私人交情源自年少无忌,自不必说。

与吴浩这样的富家子弟的交往也是少不了的。

就算他说跟吴浩只是所谓的酒肉朋友,也肯定比许博知道的多。

“还能怎么平,花钱呗。不过,钱是他花,这气怕是要在咱哥们儿身上出咯。”

“哼!”大春鼻子里出声,“有本事冲我来,关你鸟事?”

二东端着茶杯,对大春的情绪不以为意,“你们肯定还不知道,吴浩的老爷子是谁吧?”

许博和大春一起投去探询的目光。

“就是你们的老东家,吴澄海。”

许博虽吃惊却不怀疑二东的话。

吴澄海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狐狸。

在公司成功加入碧城国际后,他自己正当年富力强,都突然低调的退居幕后了,把儿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安排到竞争对手的公司,也不奇怪。

从这个老爷子生意场上打拼多年的行事风格判断,即使知道了这两天的事,也未必会用心理会,所以还不至于担心他挟私报复。

再不济,许博也是公司的副总,手里掌握着可观的资源,成熟的团队,重要的项目。

为了一件并不光彩的小事,去伤害公司的利益,根本不划算。

不过,从此以后,想要在公司有什么长足的发展,也是不太可能了。

许博与大春交换了下眼神。

东北汉子目光里带着歉意,说明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然,吴澄海是不会为这点儿事给你俩穿小鞋的。这会儿,他最想过的是安生日子,说不定还把吴浩臭骂一顿呢!”

话里有话,许博不可能听不出来,心中一动,“你是说,他去年退休……”

“嗯。”二东又抿了口茶,“他一个外地人,那么早就在北京搞房地产,能没靠山么?只不过,遇上地震,山也有倒的时候。这事儿啊,我爸不让说,你俩就一听,心里有数就行了哈。”

见二人点头,二东继续说:“是两年前的一个涉毒聚众淫乱的案子,就在廊坊的一个别墅区。当时抓了二十多个人,领头的就是吴澄海背后那个大人物家里的公子。”

“本来,那案子都被压了,各方面都捂住了。没想到,去年又给翻出来了。哼哼,神仙打架,更喜欢玩儿阴的。他吴澄海是个法宝还是块暗疮,自己比谁都清楚,敢不消停么?”

小毛的讲述,许博是差不多一字不漏听完的,跟二东所说严丝合缝,连进一步确认都没必要。

不过,他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吴浩两口子是不是也参与了?”

二东听了,神色含糊的“嘿嘿”一笑,茶水下肚,可能喝得急了,烫得直伸脖子。

“你们不是酒色朋友么,怎么没一块儿啊?”许博故意给酒肉朋友改了个字。

从小一起玩到大,当面撒谎基本是不可能的。

况且,这小子也未必咬死了不肯说,许博当然不留情面。

“哥,我也就浪荡那么两年,后来想正经处个女朋友结婚就再没胡来了,给点儿面子嘛!”

“呦呵,特怀念是吧?今儿就来个忆苦思甜,让兄弟们好好帮助帮助你。”

许博一边逼供一边看旁边的大春,见他脸上也隐约透着红光,像傻子看见光屁股大妈似的。

“切!”二东歪着脖子一脸强装的不以为然,低头沉吟半天才说:“实话跟你俩说,我那时候,还真是浑身都痒痒,要不是不够条件,没准儿真去了。”

“啥条件?”许博大春异口同声。

二东抬头盯着两个人说:“凡是参加的,都必须是真实的合法夫妻。”那意思好像在说,你俩都符合条件。

“我说你小子这么急着结婚呢!”

虽然没想过参加那种活动,许先生和许太太做过的事儿也够上热搜的了。

为了掩饰心虚,许博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丧良心,人家二东都快成晚婚晚育的模范了,还挤兑人家。

“快别拿我开涮了哥,你看我们于警官正气凛然那风采,那身手,敢动这念头,不想活了?”二东这话说的没怎么长爷们儿的志气,却足够真诚的。

那天喝酒,没怎么看出来。

昨天被于警官叫去做笔录,一身笔挺的警服配上高挑的身材,许博彻底理解了什么叫英姿飒爽。

朗朗乾坤,面对那样一警花要是动一动歪念头,都得先做半个月的秘密谋划,旁边还得有人擂鼓助威才行。

不过,听二东这话音儿,胆子没有,念头可未必没有。

“吴浩的老婆,你见过么?”

话是问二东的,许博的目光却转向投给了大春。

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手里转动的茶杯,一声不吭。

“当然见过,也是个美人,身材特棒。吴浩那小子艳福不浅,对老婆那也是真宠,当着兄弟的面儿舔过脚丫子。据说他老婆也是个玩儿得开的人……”

“据说?”许博抓住了关键字眼儿。

二东“嘿嘿”一笑,“吴浩,是吴浩亲口跟我说的。他老婆只跟合法夫妻一起玩儿,闲杂人等一概不行。”说完,似乎悄悄叹了口气,没藏住一脸的神往。

许博这回没接下茬,脑子里过着徐薇朵的细眼红唇,给自己续了一杯茶。

余光里,发现大春有意无意的望着自己。

心想,咱俩老婆都被这个女人忽悠着开车去了,许太太我心里有数,不知道你家那位你担不担心。

二东的贼眼珠子可不是白长的,一看这情景立马有所察觉。

“不对啊!看你俩这德行,不会是见过真神了吧?”

许博用目光征询大春,见他默许的举起茶杯,就把昨晚的事简略的跟二东说了。

淫乱游戏的情节即使没细说,相信他那操行,也能自行脑补。

二东听完,半天没说话。

打量一番大春的脸色,把安慰之词咽了回去。

感慨的顾左右而言它:

“的确是她办事的风格。这姐们儿就是这样,平时看着既安静又懂事儿,真惹了她,一点儿不怕见血。吴浩说,他可是一步一个坎儿才追到手的。据我观察,人家家里也不简单,根子深着呢。”

说到这,二东不无担心的说:“你俩也真心大,放自个儿老婆跟这娘们儿混在一块儿,不怕给带沟里去啊?”

“哼哼!”这回大春先出声了,“都TM是成年人,冷热深浅自个还不知道啊?”也不知他说的是女人还是自己。

听口气,自然不是一点儿不担心。

许博此刻也想到了祁婧。

跟大春战战兢兢的破镜才重圆不同,他对自个老婆一万个放心。

无论有什么疑惑还是倾向,她都会毫无保留的跟自己说的。

就算剧情荒诞到被徐薇朵勾上吴浩的床,许太太也会在脱光之前打个电话,问问自己的态度。

如果可以,说不定,还会让电话一直通着……

这时候,许博无比真切的体会到,是怎样的纽带把处在不同空间的两个人牢牢拴在一起,无时无刻,无忧无惧,自然而然。

自己会同意么?

大概率不会。

但这并不是为了男人的面子或者无聊的控制权,而是一种责任和保护。

要说担心,许博也不是没有,他担心的是那些已经被魔鬼控制而濒临失控的人。

想到这,许博问了句:“你认识那个什么九爷么?”

这回同时抬起关切目光的两人都失望了,二东苦笑着摇了摇头,“哥,你以为我是游戏花丛小王子啊!人家现在正经人好不好?那种色中恶棍一般人招惹不起呀!”

“切!正经人。正经人有奉子成婚的吗?”

正说着,祁婧的电话打了过来。

“许先生,干嘛呢?”欢快明亮的声音背后是海棠“咯咯”的笑声。

“跟二东和大春在鸿兴喝茶呢。你呢?”

“我啊,回家奶孩子呗!怎么换地方啦,咖啡不好喝么?”

“快拉倒吧!喝得我嘴里发酸,正拿普洱漱着呢……”

“哼!不懂享受!不过也难怪,确实没岳寒弄的好喝……”祁婧忿忿不平的嘟囔两句,“算了,我是想问你回不回来吃饭,我叫了朵朵和海棠来家里,有好吃的哦!”

许博略一停顿,大春和二东对那个“朵朵”“各怀鬼胎”,还是不宜硬凑在一起,便说:“你们享受吧,我们哥仨在外面吃,就不破坏你们兴致了。不过老婆,你可长个心眼儿,别弄丢了东西哦!”

许博温柔而低回的声音透着关切。

祁婧立马领会了,“放心吧老公!”

放下电话,二东已经在翻菜单了,没忘了不阴不阳的丢过来一句:“诶呀,这宠老婆的人啊,可真腻歪!”

许博也不客气,“那也比某些怕老婆的人强!你说呢,大春?”

“不管是宠老婆,还是怕老婆,那都是疼老婆,都比我这差点儿弄丢老婆的强啊!来个腰花儿。”大春也翻开了菜谱。

“沃肏,你这现补还TM来得及吗?”许博想起海棠说过晚上早点回家的话。

“那玩意儿你点了自个儿吃哈,我这还得闭关俩月呢!整个西兰花得了。”二东表示悲情不满。

很快,哥几个凑了五六个菜,分了一瓶牛栏山,有说有笑的吃喝起来。

男人在一起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女人。

许博本想多了解一些徐薇朵的信息,可惜二东是真的一根毛都没碰到过,知道的很有限。

既然说不上来什么,自然就转到了吴浩头上。

对这个人,二东强调最多的,除了多么多么在意辛苦追来的老婆,还有一个特殊癖好,就是喜欢看老婆被人干,比自个儿干着还来劲儿。

二东当然是没证实过,一直怀着落不了地的好奇心。

大春对这样一个奇葩奸夫的态度,必然是更加的蔑视和鄙夷,这从他鼻子里出气儿的奇怪频率就能判定。

不过,许博关注的,是这对夫妻的情感历程。

即便是酒色朋友,也有酒后吐真言的时候。

再加上二东的观察,吴浩对徐薇朵的感情八成是真的执着。

可是,目前这夫妻俩明显已经貌合神离,甚至可能形同陌路了。

这令人唏嘘的转变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跟徐薇朵坚持的真实夫妻原则,以及会所里类似的肉欲游戏有什么关联么?

吴浩有特殊的癖好。

许博自问每次在视频里看着祁婧被干时,也有过莫名激动的心理快感。

第一次亲眼目睹娇妻被小毛后入,那种震撼灵魂的体验是否也代表着某种癖好?

让祁婧放松的去体验更丰富的性爱快乐,这个初衷是好的。

然而,这条不寻常的路径上,是否还埋着意想不到的雷,谁能告诉自己呢?

爱是一切的前提,这是许博一直深信的。

但吴浩和徐薇朵不也曾经在二东面前秀着大胆的恩爱么?

有些凌乱的思绪让许博对这对夫妻愈发的好奇了。

不经意的扫过桌上的手机,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嘿,你俩想不想看看那姐儿几个在干嘛?”

大春和二东同时停下筷子望着许博。

许博也不卖关子,拿起手机点开了APP。

两个傻哥们儿的眼睛立马亮了。

画面里出现的是空荡荡的客厅,只有视野边缘通往厨房的方向晃动着一根狗尾巴。

隐约间,听见海棠的说话声,好像是在跟李姐学做菜。

点开另一个摄像头的刹那,许博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

那TM是咱家卧室,万一……

很不幸,手指头比灌了酒精的脑子快,紧接着,三个男人同步石化了足足五秒钟。

在这五秒钟里,许太太动作极其优雅的收起了被淘淘吸吮得湿漉漉的大奶子,起身抱着睡着的奶娃子往小床里放。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她身边观摩的徐薇朵动作了。

三个男人都百分百确定,这个动作代表的意义是教科书级别的性挑逗——她眯着眼睛凑过去,扎扎实实的摸上了祁婧撅起的屁股。

从笑吟吟的口型判断,应该是在说:

“真他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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