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展展厅外的休息室内，江疏影将一大堆名片塞进了抽屉了，靠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
“我还是搞不明白，既然我们自己能生产，干嘛把订单分给别人去做。”
听到江疏影的抱怨后，江晨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站在未来人集团CEO的立场，江疏影自然是竞争对手越少越好，但这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仅仅只是未来人集团的股东，还有着许多其它身份。
无论是未来人集团还是星环贸易，现在都已经形成了当之无愧的巨头企业，在全球范围内拥有着上百万之多的员工，直接或间接为上千万人提供了工作机会。
在某种程度上，伊卡洛斯效应已经在未来人集团和星环贸易身上显现。
即当一家公司足够庞大时，在行业内形成垄断时，他的创新能力便会自然受到抑制，更保守的风险规避选项将会取代创新，成为运营者在制定计划时的第一考虑要素。
如果未来人集团和星环贸易仅仅只是向海绵一样吸收他从末世带来的技术，短期内或许看不出什么问题，垄断整个行业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完成垄断之后呢？
仅凭借末世的技术，在面对和谐阵营的殖民舰时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没有竞争就永远不会有创新，江晨敢断言，如果他没有将太空电梯向国际社会开放，鼓励其它民营航天企业的发展，星环贸易将海鸥号用到一个世纪后一点也不夸张。
给别人留条活路，有时候也是为了自己。
“说起来，这太空电梯造好了这么久，我自己倒是没怎么上来过。”江晨笑呵呵地岔开了话题，看着窗外那颗蔚蓝的星球。
从这个角度俯瞰大地相当的舒爽，白色的云层如一层蛋壳，在遥远的阳光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如果不是一直盯着这边看，生活在星环城一侧的人们，甚至会产生地球只是他们窗户上壁画的错觉。
“我也是第一次上来这里。”江疏影将脸贴在了窗户上，望着大地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神往的色彩，轻声呢喃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曾梦想当个宇航员。”
“很正常，我小时候还想当过科学家。”江晨靠在椅子上笑道，“事实证明，小时候的梦想都不靠谱，别说是科学家了，大学学的那些玩意儿差不多都还给教授了。”
“可是你当上了科学家的老板。”江疏影揶揄道。
“你不也当上了宇航员的CEO吗？”江晨哈哈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到了他的腕表上。
点开全息屏幕接通了电话，江晨听完电话那头的声音后，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我知道了。”简洁地回复之后，江晨挂了电话，用手指将全息屏幕划成了数字碎片，然后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和坐在他旁边的江疏影说道，“我出去一下。”
“展厅那边有什么事吗？”江疏影好奇地问道。
“不，只是一点工作上的事。”江晨笑了笑说道。
……
受到政策以及新国与欧盟双边关系恶化的影响，前来参加这次航展的航天企业很少有来自欧盟成员国的企业，不过这种事也并非绝对，新国对欧洲企业的反制制裁措施主要是针对金融和大宗商品领域，还是有不少欧洲企业通过借到英国参与到了与星环贸易的合作中。
比如一家来自比利时布鲁塞尔的航天企业，便参加了这第一届星环航天科技博览会，而且还带来了一个相当有趣的情报。
“消息可靠吗？”
快步走在走廊上，江晨再次问道。
紧紧跟在江晨身旁，迪丽热巴认真地点了点头。
“莫妮卡在比利时那边核实了这家公司的情况，其主要经营业务为生产高精度陀螺仪、红外地球敏感器，是SpaceX的海外供应商之一，注册于1995年。其董事长亚历克·布里尔利是比利时佛拉蒙利益党支持者，在政治立场上反对比利时执政党的欧盟一体化决策，主张要求重新大选……”
“只不过没有被议会通过？”
“正是。”迪丽热巴点头道。
“有意思。”
江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在接近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住了脚步，跨过侧移进门框内的活动门，走进了屋内。
当看到江晨后，坐在沙发上的两位欧洲人立刻站起身来，那位长着一头红发的中年男人上前两步，伸出了右手。
“您好，江晨先生，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下。亚历克·布里尔利，这是我的名字。这位是……”
“史蒂文·拉德内奇，我的名字。”那位模样瘦削的男子神情激动地看着江晨，语无伦次地说道，“听着，你一定得阻止他，那个恶魔的他会毁了欧洲！不，他们会毁了这个世界。”
江晨和迪丽热巴面面相觑，亚历克则赶紧了拉了他一把，对他使了个眼色。
“冷静些，伙计——”
“我是金苹果工程的研究员。”再次打断了亚历克的话，史蒂文冷静地坦白道。
亚历克愣在了那里，迪丽热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江晨则是稍稍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他两眼。
虽然很钦佩他的勇气，但在听到他的身份后，其实江晨还是略微有些失望的，只不过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轻声说道，“我们并不在意金苹果。”
史蒂文冷笑一声。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着什么实验。”
“哦？”江晨挑了挑眉毛，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而史蒂文并没有立刻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而是下意识地便看向了站在旁边的老朋友亚历克。
犹豫了片刻后，他开口道，“抱歉，我的朋友，接下来的事我不能将你卷进来……你知道的，你和我不一样，听到了这些东西可能给你带来危险……”
“一小时后我和俄罗斯航天工业集团的代表还有个约会。”
亚历克立刻明白了自己这位友人的用意，很识趣地看了看表，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只剩下了三个人。
江晨对着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下来说吧。”
“谢谢……”史蒂文很拘谨地等待江晨和迪丽热巴都坐下后，才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江晨在腕表的全息屏幕上点了几下，很快一台女仆打扮的机器人走进了房间内，为三人分别泡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透过那升腾的白雾，江晨笑眯眯地看着一脸局促的史蒂文，语气轻松地开口道。
“史蒂文先生，无论你的情报对我们是否有价值，出于人道主义和其它原因，我们都会向你提供政治避难。新国和欧盟成员国没有引渡条约，共济会的手也伸不进我的后花园里，这点你可以放心。”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好好说说，你究竟知道些什么劲爆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