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劫后佳人

七月十八日,星期六,东部时间,15:27,马里兰联邦特工克拉丽丝。史达琳回到马里兰的家中养伤,已经整整三个星期了。

右脚裹着厚厚的石膏,全身只披了件宽松的睡袍,她正斜靠在床上,认真阅读最新一期《美国犯罪心理学评论》她的顶头上司、FBI行为科学部主任克劳福德让她放下一切工作,安心休养。

毕竟在成功破获“川特案”的同时,无论肉体还是精神,史达琳都遭到了重创。

情郎遇害,自己被辱,这样的打击并不是每个女人、甚至每个女特工都能承受的。不管她是多么能干,多么出色。

四个星期前,FBI一举破获了十年内最大的一个跨国性奴犯罪集团,而且查出杀害国会议员千金的真凶,“川特案”轰动一时。

无论是殉职的特工麦耶、在逃的县治安官川特,还是墨西哥的地下妓院和下落不明的妓院老板,都成了媒体关注的热点。

而身陷魔窟、惨遭淫辱却又绝处逢生、只身破案的史达琳,自然再次成为英雄。

各路媒体蜂拥而上。

克劳福德倒是善解人意,以尚未结案、相关案情仍需保密为由,替她婉拒了所有的采访。

好在一进七月,总统大选渐入高潮,加上今年独立党的亿万富翁候选人异军突起,搅得驴象两大阵营鸡犬不宁,谋求连任的现任总统更是叫苦不迭。

那边好戏连台,这边的“川特案”却再也没了新的卖点,自然和不愿接受采访的女英雄一起,被媒体迅速淡忘了。

史达琳倒是乐得清静。

她不愿住院,局里于是给她搞来一个电动轮椅和一套碳素拐杖。

神通广大的闺中密友黑人女特工麦普,不知怎么通融下来一个星期的事假,不仅专职照顾史达琳的起居,还帮她一点一点学习如何独立生活。

可这真帮了史达琳的大忙。

在麦普回去上班的时候,除了洗澡还不很方便外,生活上史达琳已经基本可以自理。

史达琳年轻、身子又结实,伤势恢复的很快。

四天前复查时,医生很惊讶她右脚脚踝恢复的速度,说这样下去,也许再有两到三周就可以拆掉石膏。

这次骨裂创面整齐,所以不会造成任何功能性障碍,也丝毫不用担心后遗症。

史达琳自己知道,身上其他部位伤势恢复得同样迅速。

大腿、臀丘和乳房上的瘀伤抓痕,不过一个星期的工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毫无踪影。

就连被咬破的乳头,十天后,色泽形状也完全恢复正常。

受创最巨的股间,伤势也近痊愈。

阴道很快就消了肿,两侧的肉唇精致依旧,已经重现昔日诱人的粉嫩。

菊洞的炎症稍有麻烦,不过十天前就大为好转,菊洞入口被多处撕裂的肌肉,也不再像当初那样一阵阵钻心的疼。

近几天史达琳在上厕所、做排出动作时,菊洞入口处已没有太多异样感觉了。

然而,心灵上的创伤,却是一时难以愈合。

作为FBI行为科学部的一名专门负责调查连环杀手的特工,史达琳阅读过、接触过、甚至直接调查过各种各样让人毛骨悚然的性犯罪,自然也明了性犯罪中的幸存者,特别是那些被轮奸、或是长期囚禁的女性,通常会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许多人甚至陷入“强奸创伤综合症”终生难以恢复。

一个女孩子被强奸后,她的生活可能大为改变;而一个女孩子惨遭轮奸后,整个世界都不再会是原来的样子。

不过,她坚信自己不是那种一碰就碎的漂亮花瓶,不会像那些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天真女孩子,一旦受到摧残凌辱,便会彻底垮掉,整日哭哭啼啼、自怨自艾,见到陌生男性就吓得浑身发抖,或是一辈子谈性变色,连丈夫情郎也不让近身,有的甚至连家门也不敢迈出半步。

当初局里提出让史达琳接受心理治疗建议时,她没有多想便谢绝了。

她的理由很充分。

小时候的坎坷经历不仅让她早熟,而且让她坚强,从来不用依赖别人。

出事之后,她并没有自闭、也没有歇斯底里。

她甚至从未情绪失控、放声大哭过。

她依然冷静、理智,面颊上、发梢上还涂满罪犯们留下的块块精斑时,她就在医院里完成了一份简要的案情报告,语气客观平实,仿佛那是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甚至刚刚逃出虎口、医生询问是否进行紧急避孕处理时,她就能冷静地分析自己被麦耶、或是那几个禽兽受孕的可能。

她还是那个坚韧的史达琳,敢于面对一切。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改变这一点。

只是在想起特工麦耶时,她还会心如刀割。

她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见钟情,疯狂迷恋上比自己大了十六、七岁的麦耶。

她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这样动情过,彻底放松,完全投入,没有一丝保留……

她也从没想到两情相悦竟然那么美妙,短短的一周里,自己的娇躯竟然那样敏感,娇涩的呻吟,忘情的扭动,要命的痉挛,那种欲仙欲死的绝顶滋味,即便想一想,也能让人全身融化……

她第一次明白,床上的片刻春光,居然如此销魂。

然而麦耶却因她而死,这让她悔恨终身。

史达琳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在那个要命的夜晚犯下的那个要命的错误。

晚餐后,她和川特的对话还是那么清清楚楚:“我们能去那儿吗?那个农庄?”

她这样问川特。

“今天晚上?”

“干嘛不?”

如果不是自己天真的好奇和愚蠢的固执,非要川特带路去汉兹农场,后面的所有噩梦就根本不会发生。

麦耶也应该好好地活着,陪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一起尽情享受神仙般的日子。

其实,被打断脚踝、被四个歹徒轮奸、险些被卖作性奴,这些都不算什么,咬一咬牙,她都可以忍受。

毕竟,最终她还是战胜了川特,擒获马里奥兄弟,并且一脚踢碎了多次淫辱自己的小马里奥的睾丸。

更重要的是,她拯救了几十名被卖到墨西哥做性奴的美国姑娘,其中就包括她以前的闺中密友、女记者蓓丝。

阿尔伯特。

但麦耶的死,却始终让她无法释怀。

她有时甚至生出这样疯狂的念头,能不能用放弃破案,来换回麦耶的生命?

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沉溺于失去情郎的痛苦,为了让自己尽快忘掉那个恐怖的夜晚,史达琳又拿起了她以前负责的“小石城连环奸杀案”她更喜欢自己追捕罪犯的女特工身份,而不是一个可怜巴巴、整天生活在悔恨、痛苦与恐惧当中的轮奸受害者。

工作会让她忘掉痛苦,忘掉恐惧,重新获得自信和力量。

目前为止,“小石城连环奸杀案”中,已有四名年轻女子在半年的时间里相继遇害,死因都是阴道和双乳的三处致命枪伤。

尸检结果确定是同一凶手,精液类型和弹道特征都高度一致。

史达琳相信还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恰恰史达琳自己也被凌辱过、摧残过,知道对于任何一个年轻女子,落入一个强奸犯的魔爪,是多么可怕的经历,甚至会变成一个永远也无法摆脱的梦魇。

史达琳渴望能为其他年轻女子做点什么,让她们不再遭受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屈辱磨难。

于是,她偷偷调来与案子相关的所有卷宗,又从行为科学部的图书馆里借了上百本参考资料,竭力寻找罪犯的心理特征。

她有种奇怪的预感,如果她能像“羔羊博士”莱克特那样敏锐,她就一定能发现那个残忍的凶手。

********************

“今天天气真不错,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气?”

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史达琳的沉思。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抱着一筐刚刚烘好的衣服走到床头。

那是娜拉,FBI新奥尔良分局高级特工基尼。

麦耶的独生女儿,正在读大学一年级。

在调查川特一案时,史达琳能和特工麦耶迅速堕入情网,娜拉这半个红娘功不可没。

娜拉泼辣率真,几乎是她一手把芳心已动、但又不擅风情的史达琳推进了自己父亲的怀中。

处理完麦耶的丧事,娜拉和她的小男友卢一同飞去巴西散心。

史达琳当然还记得卢,记得一个月前,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帅气大男孩的下午。

为了和麦耶的约会,她刚刚穿上那条相当大胆的裸背长裙。

卢发现她长裙后背的开叉居然开到屁股上,故意暴露出里面的丁字裤时,下巴都掉了下来,裤子前端也支起高高的帐篷。

每每想起卢当时的尴尬神情,史达琳就不禁莞尔一笑。

史达琳很喜欢这对小情人。一想起他们,心中就会涌起一阵温暖。

这个世界上,毕竟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

差点成为史达琳的继女娜拉,一个星期前刚回到美国,就直飞马里兰,非要亲自照顾史达琳不可。

“现在还是暑假,我又不想一个人住那个大院子。再说,除了你,这世界上我也没有了其他的亲人啦。”

最后这条根本站不住脚的理由,竟让史达琳无法反驳。其实,她也很高兴娜拉能过来和自己做伴儿呢。到底是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女孩子。

娜拉还是那身打扮,紧身T恤和极短的牛仔短裤,两条光溜溜的大腿长得惊人。

看来巴西海滩上的阳光,不仅把娜拉全身都晒成了漂亮的古铜色,而且也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重新变成那个不知忧愁的热辣女孩。

看着自己的公寓一下变得生机勃勃,史达琳从心底感激娜拉。

“我觉得你应该到外面走走。”

娜拉一副不说服史达琳就绝不甘休的神情。

“嗯……也好,不过我得换件衣服,”

史达琳想起睡袍下面,自己还一丝不挂。

她所有的内裤都是又轻又薄的无痕紧身型,可现在右脚还打着厚厚的石膏,穿脱这些内裤真成了一种折磨,不小心碰到伤处,就会疼出一身大汗。

所以,只要不出门,她就只套上一条样式保守的睡袍。

反正没谁会从睡袍下面偷看她光溜溜的下身。

“裙子在衣柜的右边,内衣在第二个抽屉里,谢谢你。”

“对了,你看,我买了什么!”

娜拉得意地举起一条系带式女内裤,前后的两条布料还不算太暴露,“带子系在两边的胯上,这样就不怕碰到石膏了,看昨天把你疼的。”

昨天娜拉心血来潮,非要拉着史达琳去看刚上映的电影Unforgiven。

柯林斯的硬汉形象史达琳从小就喜欢,那个故事听起来也不错,而且她回家后还没有去过医院之外的任何地方。

尽管坐着轮椅很不方便,史达琳还是有些心动。

不过,在她穿内裤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右脚踝,疼出一身的冷汗。

那电影倒是非常好。实际上,看到老枪手孤独桀骜的身影,史达琳居然几次热泪盈眶,差点落下泪来。

很像她的父亲。也很像她的麦耶。

“谢谢你,娜拉,你真细心。”

史达琳微笑着合上手里的杂志,接过内裤,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却并不着急换上。

“来,我帮你。”

见史达琳迟迟不动,娜拉一把掀开史达琳睡袍的下摆,光洁的大腿、平滑的小腹和许久未经修葺的淡淡毛发一下尽收眼底。

史达琳被电击一般猛然直起身子,夹紧大腿,用力甩开娜拉的手,同时抓过枕头遮在自己下身。

娜拉被史达琳的剧烈反应吓坏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对不起,娜拉,”

史达琳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不太习惯让别人帮我……那一次在你的房间不一样的……”

“没关系,没关系,”

娜拉旋即明白了史达琳的心思,想起当初史达琳第一次和父亲做爱时,还要跑到她那里去借安全套。

她索性又借给史达琳一套自己的情趣内衣,然后坐在楼梯上,悄悄欣赏史达琳和父亲在客厅里的盘肠大战。

娜拉偷笑起来,忍不住要揶揄女伴儿几句,“还怕羞么?还有什么部位我没有见过?再说,晚上我还要帮你洗澡呢!”

“对不起,娜拉,”

史达琳愈发不安起来,她琢磨着是不是就让娜拉帮自己换一次内裤?

“好啦好啦,”

娜拉抱住史达琳的肩膀,调皮地亲了亲她的面颊,“我去收拾轮椅,给你两分钟,再穿不好,我可真要上下其手了啊。”

说完,得意洋洋去了客厅,还故意敞开卧室的门。

********************

“你有把握抓到那个变态么?”

娜拉推着史达琳的轮椅,在寂静的林间小道上缓缓前行。

史达琳公寓百米之外有条小河,河谷旁边的森林则被建成免费的州立公园。

树林茂密高大,即使在夏日午后,路旁深处还是有些阴森,四周一个人也看不到。

“他每次作案的手法都严格一致,同样的枪支,同样的次序,”

史达琳的语气异常平静,“他在强奸被害者后,会对受害者的双乳和阴道开枪。我觉得凶手把这当成了某种特定的符号。”

“特定的符号?”

“对,如果只想杀人,三枪当中的任何一枪就足以致命。为什么一定要三枪?

在受害者最有女性特征的部位?我想,他是在传递一种资讯。也许是一种宣言。

比如,觉得世界要灭亡,社会不公正,或者警方太无能,政府很腐败,甚至仅仅是女性很肮脏。

当然也可能就是在向警方宣战。

“社会不公正?”

娜拉大为惊异,“这样的变态还知道什么叫公正!”

“是他自己的标准。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很偏执,相信什么东西绝对得对,什么东西绝对得错。正常情况下没人会当真,所以他就通过这种极端手段,来宣告他的观点。”

“哇,听起来真不可思议,”

娜拉感叹着。

“是啊,”

史达琳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我们能够”破译“他的符号在表达什么,也许就会发现意想不到的线索,甚至可能直接抓到他。比如,从他的作案手法推断,在生活中,他应该是个特别有规律的人。”

“很奇怪啊。找到证据了?”

娜拉非常好奇。

“还没有,只是直觉。”

史达琳摇了摇头。

“直觉还告诉了你什么?”

“破案并不能只用依靠直觉,”

史达琳轻轻笑了一下,“这并不是电影或者小说,娜拉。不会像《双峰镇》那样,恍惚中来个灵感你就破了案子。我们更多利用经验和分析。比如,我推测这个凶手应该是个25岁以上的白人男子。”

“啊!”

挪动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呢?”

“根据过去案件的统计,绝大多数的连环杀手都是白人。为什么这样,现在有截然不同的理论,不过,所有人都认可这个统计结果。所以,我会推断,这个杀手也不例外,也是个白人男子。”

“那25岁呢?”

“他的作案手法非常熟练,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即使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真正的犯罪现场。每一次凶杀,他都是事先精心策划。要知道,娜拉,人的大脑中控制感情冲动的功能区,只有在25岁时才真正成熟。所以,他应该是25岁以上。”

“天呀!”

娜拉张大嘴巴,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老爸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听到娜拉提起自己的情郎麦耶,史达琳心头猛然一紧,但她立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话题拉回连环奸杀案上,“其实,尸检也能告诉我们很多线索。比如,凶手身高大约6英尺,很精壮,很有力气,而且是左撇子。”

“真的吗?”

娜拉听着了迷,轮椅中的史达琳仿佛变成了个魔术师,“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左撇子的?”

“很简单,”

史达琳把稍稍卷起的裙摆拉回膝头,“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爱的时候,无论什么姿势,男人往往会抽空去抚摸女伴的乳房。”

“这很正常呀,”

娜拉表示同意,“有时候还用嘴呢。男人对乳房可真是痴迷呢。就是有的男人只关心大小,越大越好,”

娜拉接着说,“根本不晓得什么是真正完美的乳房。”

“行了我的大小姐,你的够大的了!”

史达琳几乎笑出声来,“男人做爱时,往往希望同时爱抚两只乳房。如果他实在忙的腾不出两只手,那他就会用写字的那只手。即使某些体位很不方便摸到某一只乳房,男人也总用那只手。男人习惯用那只手来感受形状、温度和弹性。而且那只手也的确更加灵活。”

“真的耶!”

娜拉沉思片刻,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不过,强奸也是做爱的一种,”

史达琳的声音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变化,“而且在强奸中,罪犯往往故意用力玩弄受害者的乳房,甚至会造成永久性伤害。

这样不仅给罪犯带来肉欲的快感,而且更在宣告他对女性身体的所有权。

就像公狗到处撒尿来标明自己的地盘一样!

我们要追查的这个罪犯也不例外。

虽然两只乳房上都有枪伤,但我们还是发现了足够多完整的瘀伤。

大多是罪犯的左手。

“嗯,”

推着轮椅的娜拉低头沉思起来,仿佛在想像那些可怕的场景。

史达琳坐在轮椅上,娜拉恰好能从她的衬衣领口看进去。

出门前娜拉给史达琳找了条弹力小背心,紧紧绷在身上,乳房的形状清晰可辨。

这对乳房才真要人命呢。

虽然不大,但形状和手感都无可挑剔,即使没有乳罩,也骄傲地挺立在胸前,仿佛地球引力根本不存在一般。

只是,这对漂亮性感的乳房,前不久也曾落入歹徒的魔爪。

也许和其他部位一样,被男人粗暴的手指不停地玩弄过,折磨过。

那些手指也许还长满了厚厚的老茧呢。

它们狠狠捏住那两粒粉嫩的、精致的乳头,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呢?

想到这里,娜拉不禁悄悄咽了口吐沫。

“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史达琳发觉了女伴儿的异样。

“嗯,还好啦,”

娜拉清了清喉咙,“那你觉得他还会作案吗?”

“从历史上看,连环凶手可能会突然出现,也可能突然消失。不过,这个案子,我觉得凶手会一直干下去,还会有无辜的女孩子受害!”

史达琳的语气激愤起来,“如果我们能尽快抓到他,世上就又有几个女孩子可以幸免。”

“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

娜拉停下来,语气中少有的认真,“我真的很想帮忙。”

“你在这里陪我,我就很高兴了,”

史达琳轻轻拍了拍娜拉抓着轮椅的手。

“不,我想做点什么更直接的,”

娜拉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自从老爸出事后,我一直在想,自己还愿不愿意去当一个海洋学家。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我气不过!”

“娜拉,”

史达琳紧紧握住了年轻姑娘的手,“相信我,即使在天涯海角,川特也逃不掉的。我们一定会为基尼报仇。相信我,娜拉。”

********************

七月十九日,星期天,凯曼时间,01:30,凯曼群岛马里兰正南方一千七百英里,在古巴和牙买加之间,一碧如洗的加勒比海上有三个小岛,自东到西排成一列。

这里便是闻名天下的凯曼群岛。

距离迈阿密不过五百英里,这里既是富人逃税的天堂,也是渡假潜水的胜地。

三个岛上的土着居民只有四万,每年的游客却高达五十万。

东北角上面积最小的那个“小凯曼岛”上面有一排排彼此独立的平房,不喜欢豪华酒店的情侣们,会发现这里就是做爱的世外桃源。

没有熙熙攘攘的游人,只有洁白的沙滩和慵懒的海浪。

这里的时间都过得比别处缓慢,人们无事可做,于是每天在房间内、沙滩上、树丛中、甚至海水里不停地性交。

即使单身游客也完全不会孤独,许多人来这里就是为了性冒险。

本地土着多半为黑白混血,又在海滩上长大,所以男孩人人英俊,女孩个个婀娜。

勾搭上几个土着女孩子,成了许多美国游客的首要目标。

于是当地半公开的色情业相当发达。

凯蒂就是这样一个靠身体吃饭的女孩子。

她专做美国游客,虽然还不到十八岁,可已经出道两年。

她刚刚做完一笔生意,正懒洋洋地冲澡。

下身又酸又肿,她噗哧一笑,“他的家伙可真大,差不多有一英尺了吧?那个劲头,好像有几年没碰女人了。”

他跟普通的游客不一样,整个晚上也没说过几句话。

这样的客人真不多见,她决定再跟他做一次,而且免费,谁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再遇到一英尺的肉棒呢?

她拧上水龙头,扯过浴巾草草擦干身子,一丝不挂地走出浴室。

男人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

凯蒂来到沙发前,跪下去,伸手抓住那根射精不久的大肉棒,就往嘴里吞。

谁知男人一把将她推到地上,捡起床上她的裙子内衣劈头盖脸甩过去。

凯蒂刚要发火,却看见男人眼里的凶光,吓得她乖乖地穿上裙子,拎着内衣鞋子就往外跑。

男人关好房门。

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坐回沙发,继续看他的电视。

那是一部有些古怪的录影,画面模糊,声音也很嘈杂。

摄像师明显是个新手,镜头要么一动不动,要么来回摇晃地几乎让人晕倒。

没有顺畅的切换,也没有熟练的剪辑,没有故事,只有野兽般的交配。

不折不扣一部不入流的业余成人小电影。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颜射后,那个金发姑娘的凄惨眼神。

俊俏的面庞上,横七竖八涂满白稠的精液。

湿漉漉的短发遮住她的面颊。

镜头笨拙地推了一个特写,一团挂在鼻尖的精液,正缓缓向嘴唇滑落。

这时,姑娘微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从发梢间透出的目光,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仇恨。

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臭婊子!”

中年男子从牙缝里骂了一句,狠狠灌下一口啤酒。

他脚边扔着一叠两星期前的《纽约时报》社会版的头条,是破获一个跨国性奴犯罪集团的消息,里面着重提到了一个FBI女特工,不仅盛赞她智勇双全,还配发了她的标准照。

一眼看去,就能发现,女特工竟然就是录影上的金发姑娘。

********************

七月十九日,星期天,东部时间,02:45,马里兰独自睡在卧室那张双人床上的史达琳突然被惊醒了。

她是被两腿之间的那种异样惊醒的。

但她极力克制想跳起来的欲望,而是躺在那里,静静地感受着那种异样。

过去的一个星期里,这样的经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这次似乎还不错,史达琳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撩起短睡袍的下摆,她有些紧张地解开内裤的腰带,手指探进股间。

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谁也不会告诉,哪怕是娜拉。

手指熟练地找到温软的入口……探进去……然后僵在那里。

她的心沉了下去。但她还是拧亮床头的台灯。

不出所料,手指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又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假警报。

一气之下,史达琳一把扯掉已经松开一半的内裤,用力甩到床下。她知道今夜自己再也无法入睡。

因为她的例假还是没有来。

实际上,她的例假已经迟了两个星期之久。

而她的例假一贯非常准时。

这几乎只意味着一种可能:她怀孕了。

更可怕的是,她根本无从知道,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情郎麦耶和那四个轮奸她的罪犯,都有可能让她受孕。

她和麦耶共浴爱河时,恰逢她的危险期。

由于药物过敏,史达琳从来不用口服避孕药,而是一直使用安全套,即使麦耶也不例外。

她喜欢安全套,不仅可以让男人更持久,而且还能预防性病,虽然她的性伙伴实在少得可怜。

只是她穿裸背长裙那次,两人都过于激动,谁都不愿耽搁哪怕一分钟去取安全套,结果打算体外射精的麦耶,在最后关头未能及时退出。

史达琳倒是意外地第一次体验到,那种滚烫精液猛烈射进子宫的难言快感。

那种压力,那种灼热,那种粘稠,喷洒在敏感的腔壁上,几乎要把她从身体最深处融化掉,让她的高潮来得更加迅速、更加强烈、更加令她欲仙欲死。

那时史达琳才明白,避孕套让自己错过了多少快乐。

虽然她已经暗自决定,迟早会嫁给麦耶,但她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她打算在三天后去买事后紧急避孕药,借机和麦耶再多享受两次真正亲密无间的性爱。

谁知,就是在三天后她和麦耶落入了川特的陷阱。

麦耶遇害,而她自己则被四名歹徒反复轮奸。

而且她确切知道,每名歹徒都曾把他们肮脏的精液射进她的阴道深处。

后来,在医院里她并没有做避孕处理。

当她发现自己还有可能怀上麦耶的孩子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为了挽救麦耶的生命,她愿意牺牲一切;现在,为了留着麦耶的骨肉,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同样愿意付出一切。

只是回到家中,慢慢冷静下来后,史达琳才开始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她真的怀孕,孩子的父亲可能是麦耶,但也很有可能是杀害麦耶、凌辱自己的川特,也许是那两头墨西哥种猪。

甚至还可能是那个神秘的第四个人,杰克。

而且单从射精的次数来看,四个强奸犯让她受孕的可能,居然远远大于麦耶!

史达琳虽然并不后悔当初不做避孕处理的决定,但当怀孕的可能性越来越大时,“怀的孩子并不是基尼的”这个想法还是让她不寒而栗。

如果噩梦成真,她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当发现孩子不是基尼的时候,她还有没有勇气把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难道真的愿意生下马里奥兄弟那对墨西哥畜生的孩子?

每当想到这里,史达琳就心乱如麻。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她甚至觉得自己就要疯掉。

“你要冷静,克拉丽丝。”

史达琳坐在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勇敢面对吧。周一恰好史达琳要去医院复查,她决定顺便做一次孕检。

那样,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至于是谁的孩子,以后再说。

主意已定,史达琳顿感轻松不少。

她拄着手拐,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

这套公寓内部的隔音非常糟糕,她可不想吵醒睡在卧室隔壁小书房里的娜拉。

她小心翼翼搬出案情报告,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认真读了起来。

史达琳无奈地叹了声气,繁重的工作,现在居然成了她逃避痛苦和自责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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