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柳依依乖巧的一笑，嬉笑道：“太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抱着妈妈了。”

张文斌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雪女。

雪女点了一下头走到了小屋的后门，推开门以后是一座被大雪覆盖的山谷，地方不大称不上巍峨……

但却有一种宁静又自然的美感。

“这就是雪子大人出身的圣地。”

千草香有点陶醉的凝视着眼前的美境，世上有雪的地方太多了……

但极少有一处如这样一样安宁而又漂亮，雪白的一片又充满了灵气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雪女站在了悬崖边上，笑着朝千草香伸出了手。

千草香走过去死死的抱住了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雪女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说：“傻孩子，又不是生离死别有什么好哭的，一年以后我就回来了。”

“可是……可是从小香出生开始，就没离开过雪子大人。”

独自流亡在外，还有能力带走千草家的部分资产不说，面对着那么劫难依旧坚强的千草香此时哭得和个孩子一般，呢喃哽咽的语气就像是幼小的孩子在撒娇。

“小香不哭，这对我来说是好事，若不是碰上大人的话，以我的情况早就死了哪还有回来甚至是复活的机会，一年以后我不只能彻底恢复还能变得更加的强大，难道小香不为我高兴嘛。”

“可，可是……”

千草香哭得梨花带雨，宛如一只花猫一样了。

“乖，听雪子的话，这是个值得你用一生去感激去回报的男人……

如果小香够努力的话，等我回来的那一天我希望小香能抱着一个可爱的宝宝……”

千草香悄悄的看了看张文斌一眼，回过头把头埋在雪子的怀里，柔声的哽咽着：“小香会的，小香会学雪子妈妈一样，做一个温柔的女人好好的对待自己的丈夫……”

“你，你叫我什么？？”

雪子有点错愕。

“妈妈，难道你不是小香的妈妈嘛！”

千草香抬起头，擦了一下眼泪含笑说：“如果小香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那雪子妈妈就成年轻漂亮的奶奶了。”

“妈妈，是啊，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当年那个可怜的鼻涕虫已经成了漂亮的女孩子了。”

雪女也动容了，抱紧了她落下了晶莹的泪珠，呢喃说：“那么多年过去了，可能我早就把千草放下了……

但我放不下的是你……你是那么喜欢听我唱的童谣。”

雪女这种妖怪有个特点就是恋家，一生都会生活在雪山之中，在满是灵气冰雪的地方她几乎永生不死。

当年为了千草香的祖先离开雪山本身就是恋爱脑……

但不管怎么说千草庄园离这里也不算远，或许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新鲜，别样的生活。

可保护着千草香逃跑就不一样了，不只是离开了自己的故乡，甚至是到了一个并不寒冷的环境还是在国外，对于雪女来说这种决定比之前冲动百倍不只。

要知道雪女这种妖怪战斗力或者说生存力并不强，她们更多依靠的是其他妖怪眼红的秘术……

而更为重要的是自己栖身的环境，可以说她保护千草香离开的那一刻起恐怕已经找好了彻底死掉的觉悟。

“是的，雪子妈妈，我的妈妈唱歌最好听，尤其您哄小香睡觉的时刻。”

千草香哭着，也露出了撒娇的笑意。

“一年，一年后妈妈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再给我的小香唱动听的歌。”

不只她们生离死别般的惆怅，在一旁的霍彤和柳依依一样哭得稀里哗啦。

雪女和千草香虽然不是真正的母女甚至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这一妖一人之间的感情早就不容否定了，生恩不如养恩大的道理谁都明白。

雪女为了保护千草香，被河童打伤以后也要带走千草香，离开了最熟悉的雪山去到异国，对她这个品种的妖怪而言危险程度之大和送死没区别。

逃出生天的千草香没急着复仇……

而是用尽所有创办了文华学院，苦学着来自异国的法术。

以自己的寿命为媒介，用阴女的处子之血为雪女疗伤，不惜一死也要保护这个或许是世上最爱她的妖怪。

无论到了哪个地步，她们都是在为彼此活着，舍弃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这种母女情早就超越了血缘，霍彤曾经品尝过丧女之痛自然受不了这样的深情，柳依依现在和母亲阴阳相隔看着自然也痛心。

“宝贝，当好一个妻子，等妈妈回来的时候，我只是为了你。”

温柔的呢喃过后，千草香含着笑晕了过去，雪女在她脸上一吻轻轻的擦去剩余的泪珠，将她抱回了屋内躺好为她盖上了毯子。

这一切的动作温柔得小心翼翼，就像是个真正的母亲在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那么的体贴，体贴到霍彤面带愧疚之色觉得自己应该做不到这样。

“我以前爱上千草，或许是因为雪山里太孤独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吟唱着风雪的到来。

我看着人类艰难的生存，很羡慕他们有同伴在一起互相依靠……”

雪女走出了屋外……

看着张文斌柔媚的笑道：“我到山下的村子生活，别人也是很害怕我……

但我太渴望能有伙伴的滋味，可能是因为我孤独了太久，现在想想对于千草的话可能好奇更多于所谓的爱……

因为他是不害怕我的人类……”

“享受着千草家的供奉，我以为我融入了人类的社会，是千草家族的一份子。

可直到熟悉的人在我眼前一一死去，我才意识到我和他们还是不一样，他们的恭敬就证明了我依旧是个妖，是个普通人类很难接受的妖。”

“始终他们有很多烦恼的事……

而我是家族高高在上的家神，直到年幼的小香没了妈妈，被我接到我的身边抚养的时候，我才开始体会到了人类的烦恼。”

“她和我耍小脾气，不像其他人那样恭敬，她会生病让我担心人类脆弱的生命，能不能承受。

我试着做了人类的料理，可她嫌弃很是难吃……我也第一次知道蛀牙是那么的疼……”

雪女似是回味一般，露出了温柔而又慈祥的笑容，走回了悬崖边轻声的说：

“我曾看不起人类的生命那么脆弱，可我又担心她的生命那么脆弱…”

“直到有了她，我才明白了人类生命的延续，那么多年的岁月为了这个目标是那么的坚强，那么的勇敢。

当小香在我面前一步步衰老时，我才明白了什么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雪女朝张文斌张开双臂，娇笑道：

“所以我的主人啊，感谢你的善念成全我一个妖不该有的感情，我也想明白了自己的一切，当这一次我再回来的时候，雪子或许会控制不住的爱上你。”

“一个纯粹，为善为恶都没半点虚伪的人类……那个成全了我的人类。”

雪女温柔的笑了起来，一直勉强聚集的妖气开始扩散开来，回到了雪山的她此时异常的强大，这个种族的妖怪只有在这特殊的环境下，才是无所不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