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有悸,再作冯妇

“秋风吹花做落红,秋雨碾辗化春泥”。

这天一场秋雨后,无事可做的我徜徉在校园里,看到满地的黄叶与残花心头不禁浮起这两句诗。

诗是谁写的我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其中的悲凉之意还是可以感受出来。

“呸,呸,呸!”我连忙向地上连唾了三口,想不到无事可做又搞得心情大坏,当下也懒得再转悠,急勿勿地回到办工室。

刚到行政大楼,阮主任喊道:“李校长快来,北京电话!”我听了有些不高兴,北京电话是我专门申请的保密电话,告诉过她们谁也不准动的,她居然敢去接听!

她看到我面色不善地瞅着她,脸色惨白,低着下头道说:“我听那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想来一定有什么急事,所以……”我不耐烦着挥挥手,把她赶出了办公室。

我关上门,拾起电话,原来是傅秘书,我刚喂了一句,他说急急地说道:“小李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啊!你是怎么搞得嘛?”

我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徐大小姐在这儿挺安分的啊!”

傅秘书此时却压低了声音,好象还刻意改变了嗓音。

他说道:“不关孙小姐的事!你向马部长推荐得的那个女的不是党员,你不知道?党外人士来做党的领导工作,你这不是胡闹吗!”

我一头雾水,问:“什么男的女的?谁不是党员?”

傅秘书在那边生气地说道:“你呀你呀!你这个小李呀!上一次你们道缘市干部调动时,你不是向马部长推荐了一个叫王小妹的做市委书记吗?你不知道她还不是党员?”

一股子凉从我脚后跟开始升起,我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呢,我还笑话她是“无(党派人士)知(识分子)少(年轻)女(性)”呢!

一时间拿着电话说不出话来,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是中国政坛上最大的笑话了!

傅秘书在那边继续说道:“现在马部长很生气,你看是不是亲自来北京处理一下,免得有什么后遗症,对你将来的仕途发展也有好处。”

我嗯了一句,半晌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傅秘书在电话里哭笑了一声道:“我的老弟啊,人民来信都一大盒子了,国务院信访办那儿捂不住了才来找我,我刚请示了马部长,他让你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我有点儿犯晕,马部长这不是为难我吗?为什么不让省里当时宣布任命的人事厅领导来处理啊?我问:“徐老的意思呢?”

傅秘书声音怪怪地说:“徐老让我给你电话,然后叹了一口气就进了书房。”

我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有难了他难道不想帮我?

我说:“我怎么不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难道我有回天之力?检举这件事的人肯定知道内幕,怕是已经把我的能力考虑进去了,什么预防工作差不得都做好了,我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处理这件事?”

傅秘书笑道:“老弟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徐老只让我通知你,可没说让你自己处理这件事啊,你得冷静一下儿,千万别再有什么破绽让对方找到。”

我一想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傅秘书早已经说了,我还真得马上去北京了。

我说道:“我今晚赶往北京,给我一天时间处理道缘市的事情。”

傅秘书说了一声一路顺风便挂机了,我拿着听筒想了半天,才放回去。

我换了一部电话,直接打到王小妹手机上,接电话的却是于凤洁。我把情况向她简单说明了一下,让王小妹会后马上给我回电话。

把有道行的人物在大脑中仔细梳洗了一遍,还是没有想到谁会把王小妹卖出去。

正想着,王小妹的电话打来了,她玩笑着说:“李大校长,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我心里有点儿烦,这女人真得不知轻重,我都急成这样了她居然还来给我开玩笑!

我没有好气地说:“我的王大老板(一把手的戏称),你真想把我煮煮吃了是不是?你不是党员也敢来做这个大板椅啊!”

她的笑声一下断了,仿佛是被人卡住了脖子,道:“人家这不是正在弥补嘛,党员材料都搞得差不多了,现在正在仿旧处理。”

我恨恨地道:“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不知道,你真行!你让谁干得?”

她恢复了平时腻腻歪歪的语调说道:“嘻嘻,是你老丈人……”

我气得骂了一句:“放屁!”便把电话扣了,赶快找田叔。

田叔居然不在办工室,我改打他的手机,我的手机却叫了起来,一看号码却是王小妹的,真烦心。“别烦我,我正忙着……”

手机里居然是田叔在说话:“怎么了?遇事要冷静处理啊,今天怎么这么失态啊!”

我悻悻地说道:“我能冷静下来吗?我落实一下这儿的情况,晚上还得去北京呢,估计明天还得去省里找人!真是让她害死我了。对了,你让谁替她搞得材料?”

田叔关心地道:“有必要这么累吗?这也不是件大事,不就搞了个假材料吗,有谁会知道?”

我苦笑一下,告诉他:“我的田大主任,是不是坐了几天舒服位子就把脑子坐坏了?现在有人把我们告到国务院信访办了!你说是不是大事?”

田叔听了大惊,半信半疑道:“不是吧,怎么会这样?你不会在开玩笑吧?”

我无耐,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道:“你别管了,快告诉我搞材料的人是谁。”

田叔说道:“搞材料的人应该不出什么问题,我交待组织部和档案局的两个哥们办得,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你放心好了!”

我愤愤地道:“我放心个屁!你马上找到他们搞明白了谁还知道这件事,必须把众人的口都封死,不论花多少钱都得给我办好了,没钱找方姐去要!然后把材料带来份给我,晚上拿到北京去看下一步怎么走。”田叔应了一声便扣了电话。

真得好烦,刚才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那两句诗来呢?好背!

我走到校长办工室,阮主任正在整理文件,见我进来赶紧起来迎接,表情十分不自然。

我朝她点点头,说道:“你替我向局里请几天假,说北京得一个家长组织了一个交流会需要我去参加。”

见我没再继续训她,阮主任青春的脸上马上有了活力,笑吟吟道:“好,我马上办理。不过明天有行政会,您不参加了?”

我努力装出来的笑脸被她一句话搞僵了,真是废话!

她近来越来越乐意干涉我的行动了,难道是个什么不好的苗头?

我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到楼下纪校长屋里去。

从纪校长办工室里出来正碰上刘青梅,她见我皱着眉头,便不说话堵住去路,关心地看着我。我向办工室呶呶嘴,自己径直走了。

刘青梅紧跟着进了我的办工室,坐在我腿上娇滴滴地问:“怎么了?看你这一脸不高兴!是谁惹着我们家李校长,我去替你出气!”

我搂着她道:“我正有急事找你,帮我找十个女孩来,不要处女。”

她吓了一跳,站起来捧着我的脸着:“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学生现在没有几个不是处女的,而且也都不象上一届的那些姑娘一样感激你,你敢用她们?”

我拍拍脑袋,真是傻了!

需要姑娘让北京的谭菲菲帮我找不就行了,她们那批女孩有40多人考进了北京的几座大学。

我不想让刘青梅知道太多,便把她哄走了,才想起让田叔替我订晚上的飞机票。

谭菲菲没想到我会找她,在电话中高兴得叫了起来。

但是当听我说完后,她沉默了半天,才说道:“你真得需要我们出卖肉体来替你处理关系吗?”

我心中一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实在的,我真后悔打这个电话。

她等了半天见我没说话,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那些同学自从认识了那些官员后便被他们包养起来了,现在没有人再干以前的那事了!如果非要找姑娘的话,只能我自己上阵了!”

我眼中有点儿湿湿得感觉,说道:“算了吧,算我没开口,你不能去!”

她叹了一口气,哀怨地道:“别这样,好吗?我也没说不帮你,只是告诉你现在不比以前了,她们也不大听我的话了,毕竟有那些高官在替她们撑腰。”

我说:“算了,到北京再说吧,我晚上的飞机,你想不想见我?只是见见,我有点儿想你,哈哈,不说了,到北京再说吧!我今天这是怎么了?再见!”

北京电影学院曲廊中,一位丽人正忧伤地盯着曲廊尽头,只见她身着玫瑰红大翻领风衣、下身穿墨绿休闲长裤,足配一又玫瑰红尖头鞋,巨大地玳瑁色复古式树脂眼镜占据了她半个面孔,显露出一种神秘、浪漫的女人味。

此时,眼镜后的表情却与这身打扮极不想称,眉头都快拧出血来!

“嘿,菲菲,在想谁呢?”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的声音。

谭菲菲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好友乐文君来了。

这乐文君打扮得和谭菲菲有点儿相似,不过更大胆一些:典型的巴布利格子风衣加一件纯黑色毛短裙,虽然有点儿夸张,但仍能保持淑女的风范。

里面只穿必要的内衣,紧紧地束着宽腰带,下配一双高度超过膝盖的紧筒长靴,给人的感觉不仅是时髦,更多的是前卫。

谭菲菲长嘘了一口气,仍然茫然地望着曲廊尽头的方向说道:“他要来了!”

乐文君被她吓了一跳,摸摸她的额头道:“谁要来了?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话不清不楚得了?”

谭菲菲转过身子,说道:“李然,他要来了!”说着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掉了下来。

乐文君急忙道:“你不是一直盼望着他能来看你吗?现在好了,你可以得偿所愿了,还干嘛哭啊?”

谭菲菲凄然说道:“他来不是来看我,而是……而是……而是让我复出再去做一次!”

乐文君瞪大眼睛道:“不会吧!他现在不可能还用这种手段来处理问题吧!有这个必要吗?我们那么多姐妹还在陪着那些高官呢,他们不管用了?”

谭菲菲愠道:“别吵!可能是他又遇到什么难题了吧!可是他又不告诉我,真是急死人了!”

乐文君揉揉太阳穴,说道:“你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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