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窗之前先掀顶板

一夜折腾,宋泽的脸色未免难看,阮舒再三央求他请一天假,却也拗不过这倔强的男人晃晃悠悠起床,只得替他花些妆以掩饰住倦色。

项目到了关键时期,宋泽一日的工作都极为忙碌,先与展览部的同事前去酒店最后一次展厅的布置,中午又赶回公司,与创意部的下属一起重新探讨方案设计,接着又拿出其他五家对手公司的资料,与众人探讨。

临别下班时,还需要召开部门会议,将几位被抢走的客户,以及那几家抢走客户的公司他们资料,作为总结,仔细分析,接下来又要安排时间,与每个人分别探讨手上项目的进度,困难,以及调制资源配置。

等他好不容易结束一天工作,想要和几位同事去咖啡厅谈谈有关降薪以及安慰对方时,却接到了阮舒的电话,要他抽出时间,今晚陪她去逛街。

“必须,立刻,马上。”这是阮舒电话里面的总结,简单来说,如果不同意这位小恶魔的请求,她也在下面添加了其他选择:七点不到家,那就不出门了,造人造到天亮。

宋泽疲惫地靠在自己办公室的椅子上,本想要好好劝劝对方,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但转念一想,她一直待在家里,也挺无聊的,也就直接答应:“好,六点半商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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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宋泽是怀着与妻子吃吃喝喝,逛逛商场的愉悦心情而来,却不料阮舒直接带着他来到一家卖女装的店铺。

宋泽看了眼上面的标牌Ports,又一看上面的价格,不禁咂舌:基本都要5k左右一套。

“你买这西装干嘛?”他有些疑惑。

阮舒却挑的很仔细:“当然有用,哎呀,反正你不用管。”

“不用管。”宋泽啧啧直摇头:“难道是我家乖乖想要换一种穿衣风格了,还是说这衣服有什么实际用途?”

阮舒白了他一眼,对他话里话外的试探不予理睬,只是耐心地挑着衣服,时不时放在身上比划两下。

宋泽继续对着她嚷嚷道:“没有实际用途的话,我其实觉得裙子更适合你,这些西装的穿起来总感觉怪怪的。”

阮舒仍旧当没听到,拿着一件米色西装,外搭半裙准备走进试衣间,宋泽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乖乖,你真的想……”

“你说呢?”阮舒做了个鬼脸,进屋换好衣服,出来摆了个poss,她脸上有些泛红,志得意满地喊道:“怎么样,怎么样,像不像一位高端精英白领女士!”

此时,旁边两位店员正在给另外几名顾客导购衣服,听到青春靓丽的声音,顾客与店员都禁不住转过头来,看向穿着米色西装的女人。

所有人都愣了几秒,其中一名与阮舒年纪差不多的女士,直接指着她说道:“我…我就要这套,穿起来真好看。”

她的男伴在旁边小声提醒:这套西装皮肤一定要好,腰线一定要细,臀部一定要翘,你可能…

啊的一声,男伴狠狠地挨了一脚。

不管怎么说,阮舒在哪儿,她总能引起各种骚动。

宋泽拍了拍手,满脸笑容与骄傲掩饰不住,他拿出钱包,犹豫了几秒,将最下层的一张黑灰色信用卡取出来,准备刷卡付钱。

阮舒盯着那信用卡几秒,又低头看了下身上的米色西装,随后一把按住了宋泽的手。

“笨蛋!你着急什么劲!”她压低声音:“这里就试试衣服的,要买网上去买啊,网上可便宜的多。”

宋泽却坚持要去付钱,他知道阮舒并不喜欢网上购物,或许是怕自己拉不下面子,想要找个理由离开这家店。

阮舒气得在旁边大骂:“这衣服掐着我胸,我不喜欢!!!要买的话回去你自己穿!!”

这时一名店员靠近两人,郑重地说道:“小姐,我们店长刚才说,您如果同意让我们拍照,作为我们店的宣传片,我们可以给你打七折。”

宋泽刚想拒绝,阮舒却挡在他的身前,接过他手里的信用卡,先是拿出手机搜索了几秒,随后气势汹汹地伸出四个手指:“四折!!”

“这…”店员满是为难的神色。

“可,可以。”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拿着单反相机,急冲冲地赶到两人面前:“正好我们店里在举办活动,我现在就给小姐您拍照。”

阮舒闻言脸色一变,转过脸,满是懊恼地冲宋泽说道:“早知道说两折了。”

宋泽被古灵精怪却又小气的妻子一逗,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一瞬间,他觉得就算负债,买下整家店的衣服给阮舒,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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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这对夫妻终于回到了家。

阮舒一直在宋泽面前痛斥老板拍照手段不好,总是在她笑的脸色僵硬时,才按下快门,或许是她意识不到自己穿着online装时微笑有多致命,也许是她故意在宋泽面前装出天真无邪的模样,但无论如何有个问题一直缭绕在宋泽心头,就像一片乌云般挥之不去。

“宋泽先生,我的老公。”阮舒甜腻腻的称呼打断了他的思绪,在放好东西以后,坐在沙发上,率先发难:“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讲。”

门旁边,正在换鞋的宋泽手上略微一抖,他似乎还在找切入口,却已经被看破一切的阮舒牵着鼻子走了。

“正好,我也有事和你商量。”宋泽转过头,直视阮舒,眼中坚定的目光令后者无奈地撇了撇嘴巴。

“阮舒,我坚决不同意你出去工作,我知道你一直委屈自己留在家里看书,但我真的不放心你去外面,要知道…”

“行了行了,别这么婆婆妈妈的,我又没说要出门上班。”阮舒不耐烦地打断了小心翼翼地宋泽。

她慵懒地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摄人心魄的小舌头伸出,舔舐了一圈嘴唇。

这个动作让宋泽心中一荡。

她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示意宋泽过来。

“我说,老公。”她在沙发上挽着宋泽胳膊,娇滴滴地,又满脸期待的望着:“还记得我们一起读《简爱》的那些晚上吗?”

与刚才粗声瓮气的粗暴态度完全不同,此时她就是一名很崇拜丈夫的温良妻子,期待着与自己另一半进行灵魂上的一些交流。

见妻子如此模样,宋泽原本警惕的情绪放松不少,他脸色好看一些,思绪飘回了两人在房间看书的那些个日子。

“当然记得,夏洛蒂·勃朗特的经典之作,是你当时强烈推荐我看的。”他亲呢地摸了摸阮舒的头发,后者舒服地眯起眼睛,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

“嘿嘿…”阮舒翘起嘴角,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碎光:“那苏苏要考考你,我们看的译林版中,340页之后是什么内容呀?”

这…

什么意思?

阮舒这个小妖精---额头泌出汗水的宋泽一直提醒自己,别看她满脸崇拜,喜笑颜开的模样---无缘无故提起这茬子肯定有什么预谋。

这么想着,宋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在妻子面前有些失败,她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无论什么想法,有什么苦楚,阮舒或霸道,或蛮横,或温柔,总会想办法安慰自己。

而此时,先是买了套职业装,然后莫名其妙地问书里面的问题,她小脑瓜子里面到底在盘算什么?

他完全没有思路。

“嗯?”阮舒从鼻子里发出疑惑,这个瞬间,宋泽觉得好像初中语文老师走到了自己身边,发出了灵魂拷问。

“唔…是不是…”宋泽只得将注意力放在当前的问题上,绞尽脑汁地在记忆中搜索着自己要的答案:“简回到到桑菲尔德,发现罗切斯特失明并且很孤独,她决定留下来照顾他,最终嫁给了他…”

“你真棒哎!”短短一秒,这名语文老师气质瞬间一变,又成为满眼都是丈夫的温良妻子:“真不愧是苏苏最喜欢,最爱的老公。”

宋泽被一顿猛夸,露出愉悦的笑容。

“当时我在那边做了笔记。”阮舒继续话题:“爱不仅仅是分享快乐,更要面对共同的挑战。”

共同的挑战?

宋泽心里顿时一凛,阮舒话里话外的意思,听起来是知道自己降薪吗?

但…但即便这样,他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乖,我还是进门时的那句话,我坚决不同意你出门工作,以前…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同意的。”

阮舒呆呆地看着他,嘴唇微颤。

宋泽响起她今天看着自己抽出信用卡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又加上一句:“只要我宋泽活着,不会让你吃苦的…我知道你…”

妻子打断了他。

“我可没说过自己在吃苦,你别擅自替我委屈!”

宋泽的气势一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宋泽。”妻子的声音很低沉,断断续续:“我们结婚三年了。”

“嗯。”

“我很爱你,比你爱我还要爱你。”只见她认真地抬起头,看着宋泽,以便让对方能清楚看到自己眼睛深处的光芒:“我想我们的爱情需要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来证明。”

实实在在的证明?

宋泽愣住了。

阮舒以前问过他类似的问题。

其实就是想要个小孩。

当时,他的回答…

“我…”宋泽蹦出一个词,却硬生生地将下面的话塞回喉咙。

他很想告诉对方,有孩子以后,开销花费会变得更大,以前想要多攒点钱,等有一定经济基础再考虑,他不想告诉阮舒自己想法,只是打哈哈就过去了。

“你知道的,我不想要当个甩手掌柜。”宋泽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语言:“阮舒,我想要我们的小孩,不能在缺少父亲的环境下成长,我这段时间很忙,小孩出生以后,就会面临丧偶式教育,这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要看到的。”

妻子微微低下头。

沉默。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逼你。”几秒后,阮舒像是恢复了一些,勉强地笑笑:“我不是在责怪你---我知道你真的很没时间---我…我只是…只是…对不起…”

她道着歉,偏过头,不让宋泽看见自己眼里的泪光。

“你工作五年了,因为我的缘故,远离了原本的家人与朋友,一个人孤单的在城市里打拼,工作还有我--这就是你这段时间的全部意义。”阮舒自嘲似地摇摇头:“我当然想要帮你。”

“哪怕只能帮上一点点。”

“就算不能帮你,也想要为我们两个人生个小孩。”

她失落地垂下头,表情难以分辨。

宋泽看着面前的妻子,突然意识到,在自己远离家人朋友的同时,阮舒也切断了与社会的所有联系,每天都待在家里,苦闷得读着书,或许从来都没有快乐过。

自从和他在一起后。

他还有工作,有事情要做,下班后可以找同事去聊天喝酒,阮舒却只有他,什么都做不了。

宋泽心中黯然。

没错,阮舒其实并不快乐,她一直在自己面前装出来毫不在乎的模样,只是想要顺着他的意愿。

而我却只是想要将她禁锢在家里,让她每天睁开眼睛以后,面对的是那一堆堆,数不胜数的书。

就像一个监牢,牢牢地囚禁住他。

突然间,一股冲动和情绪从心里萌生。

那一刻,宋泽觉得自己全身都绷紧了。

他缓缓挺起胸膛,抬起头颅。

“阮舒,我问你。”

丈夫尽量平视着自己的妻子。

眼眶微红的妻子,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抬起头来,满脸委屈与困苦。

客厅的灯光左右晃动,微风轻轻吹拂着少女的发丝,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某人预想中那样走去。

面对着妻子清澈地眼神,宋泽却忽然后悔了。

“我是说…孩子的事情…还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宋泽不停地搓着手,观察着妻子的表情,后者委屈的神情渐渐消失,一点点变得冷漠。

那一刻,宋泽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眼前的阮舒了,那是一种很可怕的神情,他感觉自己成了一只原始丛林里出洞觅食的大白兔子,似是被无数食肉动物在暗处恶意,歹毒的目光肆意扫射。

那还待怎么样,只能屏气凝神,静静地坐在老婆身边,就连吸气都只敢做到一半。

如果阮舒加重下语气,或者说一句你说什么?

宋泽就立刻抱住脑袋,尤其是额头。

出乎意料的是,阮舒忽然笑了。

她善解人意得替他解释:“没事,我也就是随便问问,等老公不忙以后再说 。”

逃过一劫,宋泽呼出一口气,心中对阮舒歉意更甚。

“不过。”铺垫这么久,阮舒终于图穷匕见,天真烂漫地笑着:“我还有个微不足道的请求,让我出门去上班吧。”

啊???

宋泽顿时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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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泽刚到公司,助理就急匆匆得递来一份文件,他过了一眼,有关于一个果汁产品,这周就要出初步的广告设计方案,急的不能再急。

宋泽赶忙将创意部所有的同事召集起来开会,集思广益,一直忙到了中午,期间,手机一直嗡嗡嗡的震动。

他心中发虚,不敢看手机,从食堂打包了份炒面,乘着午休在办公室里吃着。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宋…宋哥,我,我…”来者定了定神,平复着自己紧张的情绪:“你要点咖啡吗?”

她的声音娇糯甜软,奶香四溢,听在耳朵里,就像舌尖正在融化一勺焦糖布丁。

宋泽完全没有心思理会门口那个身影,像个机械人一般,一勺一勺得往嘴巴里送面条。

那个身影在门口尴尬地站了一会,最终忍不住,上前走到宋泽办公桌面前,此时那边的手机屏幕点亮,正嗡嗡嗡得响着,她不小心瞟了眼上面的内容,吓出一声尖叫。

啊!

她往前踉跄两步,重重地撞在办公桌上。

哦呦,哦呦。

捧着炒面的宋泽,本就在逃避心虚,当即吓得手中一抖,吃了一半的炒面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洒落在办公室里。

宋泽剧烈咳嗽起来,几根面条从鼻孔里钻出,滑稽的左摇右晃,他一口气提不上来,老脸涨的通红。

旁边的小女生想替他拍背,却又不敢靠近,只是尴尬地捏紧双手。

宋泽咳了好久,鼻涕眼泪几乎都要爬满整个脸庞,狼狈不堪,小女生急的要死,不断抽出纸巾递给宋泽。

足足过了半分钟,宋泽满脸阴霾地抬起头,看着她---小女生回望,表情又无辜,又难堪,又茫然,还带着无与伦比的尴尬。

“奚珺?”他开口问道,确认对方的身份。

女生嗯了一声,像是被蟒蛇缠住的猎物,丝毫不敢动,甚至不敢拿掉黏在脸上的面条。

宋泽分辨清楚后,当即斥责道:“怎么像个鬼一样进来,都不知道敲门吗?”

女生低着头,委屈巴巴地嗯了一声。

“进门以后还要吓我,有这么找人开心的吗?”

小女生满脸无措,嘴巴一开一合,最后耸拉下来。

“说吧,到底什么事。”宋泽脸色阴沉,双眼犀利得望着奚珺:“别告诉我你就是来找事的?”

“那个…那个…”小女生头低的更下了:“我想问…想问”

宋泽对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模样很是揪心,用鼻子吐出的字催促着:“嗯?”

奚珺憋了半天,满脸通红,茫然地说了句:“你…吃饭了吗?”

那一瞬间,宋泽看着满地都是的炒面,以及她脸上的痕迹,心里有些无语,这是哪来的笨蛋?

“吃了一半。”他指了指地砖上的面条:“还有一半在地上。”

“另一半还吃吗?”奚珺以为找到了正确的切入方式,继续发问,然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小小啊了一声,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行吧,行吧,以后没别的事情中午别来找我。”宋泽不耐烦的挥挥手,想要驱逐对方的瞬间,发现奚珺直勾勾地盯着办公桌上的手机。

宋泽脸色变得尴尬起来,甚至可以说恼羞成怒: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八卦的啊,个人隐私有什么好看的?”

小女生手忙脚乱的将办公桌上的手机推给宋泽---为了逃避,宋泽今天尽量避免接触手机。

宋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

在那一瞬间,小女孩眼睛后的眼眸忽然泛起光:

“有人发消息,说要死啊活啊,说你答应的事情没做到,要上门来寻债!”

宋泽脸色从愤怒变为尴尬,继而变得和对面的小女生一样忐忑不安。

“上门来寻债嘛…”宋泽深吸一口气。

“嗯!”小女生重重点头,信誓旦旦得说:“说要打死你!”

她尽量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打死你”这几个词,来替自己解释刚才为什么这么吃惊,以至于吓到了正在吃饭的宋泽。

“你出去吧。”宋泽往后重重靠到椅背,神色疲倦。

矮矮的小女生终于不再怯生生的发抖了,她闭上嘴巴,轻轻点头。

在她转身转到一半时,宋泽又吩咐道:“我手机这件事,不要乱说,尤其是你的妹妹。”

“就当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有空我请你吃饭。”

小女生目光一亮,弯起嘴角,朝向宋泽的右脸露出一个酒窝:“好,我绝对不和奚玢说。”

宋泽目视小家伙离开,又深深叹了口气。

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雪藏已久的手机上。

打开以后,三十五个未接电话,五百多条微信讯息,令宋泽心脏一顿猛跳。

“臭宋泽!!我要上班,你昨天答应过的!!!”他可以想象阮舒在手机另一面气鼓鼓地模样。

“上班,上班!!!”类似的有三百多条。

接下来是阮舒独有的抓狂时间。

“啊,啊,啊,你不答应我也不答应你家里抽烟了!!!”

“你有种,不理我是吧,晚上等着瞧???”

“宋泽,我的好老公~~~”

“小宋宋,快回我一句呀~~~”

“请问,是您捡到这只手机的吗,请您还给我老公好吗,手机对我们真的很重要,我联系不上他,很着急,他公司的地址是XXXX,电话号码是XXXX,您发个闪送就行,麻烦您了,事后我转您一笔辛苦费。”

“不好意思,我忘记他手机在您手里,您要么就填我这个号码,反正东西送到门卫,会有人送过去的,他是公司创意部的副经理。”

“您好???”

“啊,啊,啊!!臭宋泽,我就知道你手机没丢,我气死了,我要上门过来揍你了!!!!”

“呀,呀,呀,姑奶奶我真的发火了啊!!!!”

“今晚我一定打死你,相信我!!!!”

这几个消息看得宋泽苦笑不得,他思来想去,过了好久才回过去一个消息:“不好意思,乖,我刚回到办公室,早上忘带手机了。”

嗡~~~

几乎是秒回,电话另一面立刻传来消息,同时还有阮舒的笑脸:“今天可真是忙啊,连老婆都顾不上。”

宋泽完全可以想象,另一端阮舒咬牙切齿的表情,如果她在旁边,肯定会恶狠狠地咬自己一口。

“那没有,再忙也要回乖的讯息啊。”

“晚饭我不做了,你就回来饿肚子吧!”阮舒没几秒就气气地回了一句。

看来问题不大,宋泽心里想着,就这样拖过去吧,她闹一会这事情就结束了,等到这几个项目做完,公司状况应该会好不少,到时候就不愁工资了。

….

下班过后,宋泽胆战心惊地回到了家。

今晚格外安静,往常来说,阮舒都会在门口等着他,但今天连番轰炸之后,他妻子并没有出现。

他打开门,心虚地回首张望了一下,并没能发现阮舒的身影,不由地便暗自松了口大气,可旋即一阵强烈的失落感便涌上了心头。

家里没有香喷喷的饭菜,更没有香喷喷的老婆---阮舒不见了。

他就像失去主心骨一般,瘫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神中毫无焦距。

好一会才想起打阮舒手机,打了好几个没接。

他又发过去几条讯息,但都是泥牛入海,没有任何回应。

一分钟,两分钟,宋泽在家里急躁地踱着步,他嘴巴干的厉害,手习惯性地伸向口袋,想要掏出一支香烟来抽。

没有烟盒,他忽然想起什么,走到电视机柜前面,抽出里面的蓝色万宝路,手忙脚乱地拆开,颤颤巍巍地点火,打火机的火苗好几次掠过烟头,但他手在抖,嘴巴也在抖,就是点不着。

阮舒去哪里了,她根本没有朋友,难道因为自己不答应她去上班,离家出走了?

宋泽在客厅反复踱步,他实在想不出来,阮舒离开家会去哪里,他此时终于明白了昨天那句话:宋泽,我爱你比你爱我爱多了。

而他这个混蛋,就连妻子会去哪里都不知道,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急的在家里团团转。

报警?

就这么一会,警察管不到吧?

对了。

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去门卫查摄像头,肯定能知道阮舒去了哪儿。

想到这,宋泽三步并作两步,直直冲向门口,打开门后,却发现门口有个女人。

“阮舒???”宋泽兴奋地喊出了声。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视野里面的女人,比阮舒矮一些,大约一米六多点,比阮舒胖一些,微胖身材,比阮舒灵动的五官更苦楚一些,像是吃了一颗很酸的杨梅,呆呆地仰头看着他。

女人齐耳短发,穿着一件浅坨色半长外套,里面是米色毛衣,脸带着些婴儿肥,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这倒和阮舒差不多。

“你是…”宋泽在记忆中奋力搜索着,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虞芝桐!”

虞芝桐是阮舒弟弟阮威的老婆,去年两人结婚时,阮威发讯息给他姐姐,邀请参加婚礼,那时阮威乘着间隙问宋泽借钱,宋泽思索再三以随礼的形式,包了一个足足五万的红包。

这件事最后被阮舒发现,她大闹了一通,天天在宋泽耳边念叨,怎么,他们是你弟还是你妹,是你爹还是你妈,你跟他们有一根毛的关系吗。

宋泽一开始莫名其妙,最后实在禁不住语言污染,连连求饶,阮舒这才放过他,也因为这件事,阮舒与她弟弟断了联系,这几年也没怎么走动,用她的话来讲,自然是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凉薄货色,喂不饱的白眼狼,不过宋泽认为,阮威还是想要修复与姐姐关系的,只是因为那时避开阮舒,偷摸着向他借钱,心虚而不敢见面。

只不过今天虞芝桐怎么会找到这里…

来不及想这些事,宋泽将房间门打开,往旁边一闪就要走,口中连连解释:“弟妹你进去稍微坐会,我先去叫下你姐,她买东西去了,没带手机。”

他心急如焚,满脑子都是去找阮舒,哪有闲工夫去想虞芝桐怎么会找到这,更没有什么心思去接待她。

但门口的女人一把抓住了他胳膊,带着哭腔喊道:“姐夫,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找过来的,你就帮帮我吧,看在姐的份上,帮帮阮威和我吧!”

如果此时宋泽能定下心来好好感受,就能察觉到因为对方紧张用力,浑圆滚硕的温绵巨乳此时紧紧贴着他的手臂,几乎将他整个手都挤进乳肉里面,端的是香艳无比。

可宋泽还是在考虑去门卫调监控的事情,哪管得上什么爆不爆乳,就算手砍下来都问题不大。

“弟妹你别急,我先去找…”他拽了两下胳膊,发现根本拽不动,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力气。

“姐…姐…姐夫。”女人哭的更厉害了,连带着话都有些模糊:“你…真的…真的不能赶我走啊!!!”

宋泽回过神,默默注视着呜咽不已的弟妹。

他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女人领进家里,拿起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不要急,你说吧什么事情,在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帮你。”

虞芝桐坐在沙发上,晶莹的眼里还残留着惊惧。

“姐夫…阮威他在外面欠了一笔钱,我们还不上,他们堵在门口,就说要阮威的店再也开不下去…”她战战兢兢地说着,转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慌乱之间,淋的胸口都是:“这几天一直过来,根本就做不了生意,好多贷款要还,也没人肯帮阮威,真的是没办法,我才来求姐和姐夫你们的!!!”

宋泽轻轻闭上眼,面前不断传来弟妹的啜泣声。

虽然不知道阮舒为什么如此厌恶自己的弟弟,这几年也没有什么联系,但无论如何,她弟弟是阮舒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宋泽开始在客厅里焦急踱步,虞芝桐坐在沙发眼巴巴地望着他。

阮舒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如果借此契机,让她能和弟弟重归于好,那她打心眼里应该也会高兴的吧,至少她也会有一个走动对象,偶尔也可以去她们店里玩玩,不至于这么苦闷。

他停下脚步,思来想去,算着自己手上的钱。

用于还贷款的储备金还有十多万,支付宝,微信之类还剩两万,基金的四十多万套牢在里面,要取也能拿个十万左右,二十号就要发工资了,总共这么一算,大概还能动用二十万。

打定主意后,宋泽在微微有些婴儿肥的女人面前站定脚步:

“你们需要多少?”

“只要还上这期欠下的款…”虞芝桐怯怯地说道:“后面店正常开起来,我们还是能维持开销的,这次是阮威这家伙,我没看紧他,他竟然网上赌博,真的是…”

宋泽打断了她喋喋不休地抱怨。

“弟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很想说我没空听你在这边抖垃圾---你只要告诉我需要借多少钱,我尽量凑些钱给你。”

“我们差…”虞芝桐苦涩地说道:“二十万…”

二十万?

这个数字不多不少,正好掐在宋泽的关键点上,再多,他和阮舒接下来日子都不用过了--至少要留个几万在手。

把钱借出去,接下来刷刷信用卡,勉强能过日子,只要撑到项目顺利,那会有一笔奖金,到时候就没问题了。

就当这些钱算在阮舒头上,这样,她就能偶尔去弟弟那边逛逛,也不用留在家里无所事事,想着要去工作吧。

想到这,宋泽就点头安慰道:

“弟妹你别担心,这点钱姐夫还是拿的出来,你留下个账号,我明天一并转你二十万。”

等着明天工作时间,把基金里面的钱取出来吧,由着它跌还不如割肉---早就该这么做了,他自我安慰道。

“姐夫…”虞芝桐一下子又哭出了声:“他们现在就把阮威堵在店里,不让他出门,我真的,真的急着用钱,所以才跑出来找你,不然…”

“哎…那这样吧,我先转你十万,余下的我明天9点半准时转过来,成不?”宋泽无奈地说道:“你过去先还个一半,让他们放宽心。”

说话间,他就在微信里面找到虞芝桐,她的头像很奇怪,让宋泽盯了很久,好像是仰拍视角的照片,先是白花花的一片,最上方好像一团黑色高高隆起的,具有弧线的图片,宋泽不敢确定,拿过去给弟妹确认。

怎知虞芝桐脸刷得一下红了,语无伦次地说道:“姐,姐夫,这就是我…头像是仰着拍我小腹的照片,我肚子上肉很多,很难看吧…”

宋泽又狐疑地看了眼,终于确认那白花花,肉漾漾,占据大半个屏幕的就是女人的小腹,至于上面黑色的巨大隆起,好像是穿着紧身衣的…嗯?

他转头又看了眼,心里吐槽道:见鬼,比阮舒还大,不过太畸形了,肯定不如阮舒。

他也没心思在这方面瞎扯,转账成功后跨步就要往外跑,去门卫调监控,怎知跑到门口,一个柔软的身体就贴了过来,一双手牢牢地抱住了宋泽腰部,无与伦比的柔软感觉传遍全身,仿佛一大块沾满温水的海绵将他围住一般,紧接着背后传来虞芝桐激动而颤抖的声音:

“谢谢…谢谢姐夫,我真的跑遍了亲戚,只有,只有你才肯借我钱,我真的现在全身都在抖,吓死了,吓死了…”

宋泽尝试挣扎两下,发现弟妹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气大一时之间解不开,他又不想强行掰扯,以免伤到对方,只能拍了拍腹部的手,安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你先放手,我现在有事要去找你姐…”

咔嚓一声。

两人面前的房门开了。

面带灿烂笑容的阮舒,捧着一个蛋糕,兴冲冲得出现在门口:

“老…”

她见到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笑容瞬间僵硬,然后一点点塌落,就像在地震中倒塌的建筑一般。

那句“公”紧接着变成了,带着滚滚轰隆声,声嘶力竭的斥责:“你们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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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终于开始,在宋泽的示意下,虞芝桐匆匆离开了几近凝固的现场。

在走出房门的瞬间,她冲阮舒点了两次头,而后者用一声冷哼做以回应。

宋泽顺手接过阮舒手里的蛋糕,放到一边后,咧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举起微微颤抖地右手,很不自然地摆了摆:“你去哪儿了,我好担心你。”

阮舒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的眼神锐利而可怕,宋泽害怕地把身子往反方向缩了缩。

阮舒忽然拔步走来。

宋泽能感受到,她步伐之间的愤怒。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阮舒冷冰冰地说道,“再晚一点,你们就可以滚床单了。”

阮舒走到他跟前,踮起脚皱起鼻子,沿着宋泽脑袋,一路往下闻,直至腰部位置后,才重新站起身子。

“手上有别的女人味道,还有腰部,她用那两个大锤子砸你了吗?”

宋泽下意识地觉得不妙:“阮舒,你听我说…”

“我就离开十分钟,十分钟!”阮舒怒喝道,怒意勃发地高举右拳,突出一个指节。

宋泽一个激灵,他以最快的速度举起双手,死死护住额头。

咚!

宋泽痛苦地捂住脑门--阮舒愤怒之下,跳起来给了个暴栗。

“再晚一点你们是不是要搞上了?”怒气冲冲的女人大声道:“就在我刚买的床垫上?”

宋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小狐狸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误会,肯定是早上没有理会对方,现在借着这个无理取闹---额借题发挥。

他捂头呻吟了两声,然后尴尬地笑笑:

“你弟媳妇家里面有很重要的事,借了钱还不出去,阮威被堵在店里,所以…”

阮舒抬起头,轻轻开口:“所以你借他们钱了?”

“是啊,钱也不算很多。”他整理着情绪与词汇:“于是…”

嘴角微微抽搐的妻子,摇头打断了她的丈夫。

“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理由借他们钱的?”

她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地板传过来的,沉闷,却又直击心灵。

宋泽忽然感觉周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寒意,他猛喘两口气,急急忙忙地解释:“阮威毕竟是你的弟弟,他资金出现问题,所以…”

那个瞬间,仿佛一切都禁止了。

阮舒低下了头。

“凭什么?”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

越发尴尬的宋泽满是苦涩地吐出一口气,花了好几秒才整理好自己的措辞:“总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吧,况且,如果关系好了以后,你也能去那边走动…”

他再次被阮舒打断---被她鼻子哼出的声音。

“凭什么…”阮舒垂着脑袋,眼神颤抖,怨恨又痛苦:“凭什么我老公辛苦赚的钱,一句话就借给别人?”

宋泽看着她这幅模样,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他突然后悔了,很后悔。

“宋泽是个很普通却又很努力的男人。”

她表情悲哀,声音低沉:“没有富裕的家庭,没有聪慧的大脑,没有神奇的经历---他咬着牙,吞着血,流着泪,绷紧身上每一块肌肉,用尽每一点精力,从一个小小的职员,变成如今的部门经理---只是为了给他最爱的女人,一个可以挡风遮雨,远离过往的家。”

“在每一个夜不归宿的晚上,在一根又一根劣质香烟陪伴的白天,在一杯又一杯速溶咖啡相随的通晓,他比鸡起的更早,比牛干的更累,比马跑得更远。”

“是为了赚取那些收入,用以编织最美好的酣梦。”

宋泽微微一愣,他说不出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如今,”阮舒捏紧拳头,脸色苍白地看向桌上的蛋糕---这是她买来庆祝宋泽生日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外人,就几句话,将他的钱全部拿走了。”

客厅的灯光微微摇曳,两人划出的影子也随之颤抖。

宋泽只觉得口舌沉重。

“但…但他是你的弟弟,是阮舒的亲人…”他艰难地开口。

阮舒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宋泽,眼神柔和了不少。

“是啊,阮威是阮舒的弟弟,或许是阮舒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语气平静,可难掩声线起伏:“但这和宋泽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宋泽的亲人,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宋泽微微一顿。

“阮舒只有宋泽一个亲人。”她淡淡地说道。

“你不欠阮威什么。更不欠阮舒什么。”女人垂下头,嘴角挽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你有很多苦衷,有很多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这些秘密不想告诉我的原因,是怕在某种意义上伤害到我。”

“宋泽,我很爱你,”她嘶哑地说道:“用我的生命爱着你。”

沉默,复杂难言的滋味涌上宋泽心头,让他感动之余更是难掩苦涩。

阮舒是个很敏感,很锐利的女孩,只是大多时候,她都以一副古灵精怪的形象掩饰过去。

曾经在别人眼里,阮舒是一个性格百变的魔女,但只有在他面前,偶尔会露出如今忧郁,痛楚的模样。

“可是啊,宋泽先生。”再一次,少女哽咽着说道:“我更希望,你像我爱你一样爱着自己。”

她掩盖不住的哽咽声中,不知不觉带着一丝讽刺:

“你有一颗独特而温暖的心,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原则,你无法忍受周边人遭遇的苦难而无动于衷,总是想要尽可能帮助别人。”

“但…我不希望你这样,阮舒不希望宋泽是个苦哈哈的男人。”

“在这个世界,善良是坐拥金山,从指间挤出的一点施舍,而不是即将溺毙之人,心甘情愿送出的救命稻草。”

下一秒,阮舒捏紧双拳,双臂微微颤抖,嚎啕大哭起来。

客厅充斥着她的哭声。

宋泽从背后抱住了啜泣不已的妻子,后者一边哭一边碎碎念:“他又不是你爹…她也不是你娘…凭什么…呜呜…凭什么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要借给他们…呜呜…!”

哭着哭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就你喜欢做好人,钱的事情就不能问问我吗?”

宋泽蹲跪在阮舒背后,想要抱住对方,后者身子一扭,狠狠推了他一把:“别碰我!”

“对不起…”宋泽尽力安慰着她,心下却有些茫然,自始至终,自己都做的不对吗?

“你没有对不起我!”阮舒咬着牙齿,不断抽泣:“对不起的是你自己,这是你赚的钱,而我只是个寄生的蛀虫,根本无权过问!”

宋泽看着妻子抽动的背影,脸庞在黑色秀发衬托下微微发红,只觉得内心一阵压抑。

原来她一直都很介意帮不上忙,只能待在家里担惊受怕。

是时候做点改变了。

“乖…不,阮舒。”他蹲下来凑到妻子耳边,用最郑重地口吻说道:“我同意你去上班了,你别这么难受…还有,以后钱也全交给你来管,行吗?”

“你说什么?”

客厅的灯光微微晃动,仿佛在呼应少女的不可思议。

她转过头,用满是泪水的脸颊贴近宋泽:“这是你的决定吗,你能再说一遍吗?”

宋泽右边眼帘贴着阮舒左边眼帘,两人此时似乎心意相通,一股淡淡的解脱与释然,悄悄爬上他的心头。

“我是…说,你可以去工作,以后我再也不干涉你的自由了。”

“麻烦你加上称呼,再说一遍。”阮舒锲而不舍地问。

宋泽眉头一皱,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重复:

“阮舒可以去工作,以后宋泽再也不会干涉阮舒自由了。”

下一秒。

哔的一声电流声。

一个和宋泽差不多的声音,从阮舒怀里发出:

“阮舒可以去工作,以后宋泽再也不会干涉阮舒自由了。”

宋泽楞在原地,目瞪口呆。

阮舒站起身,扬了扬手里捧着的手机,那里面正持续不断地发出宋泽的声音:“阮舒可以去工作…”

宋泽一时摸不清状况,但阮舒却高兴地冲他伸出了手:“别难受,钱没了可以再赚嘛,苏苏向你保证,工作以后,连跳几级,当上CEO,带你起飞!”

那一瞬间,后知后觉的宋泽指着阮舒,许久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连老公都要这样算计吗?”他愤恨地说道。

阮舒指着自己眼眶旁边红肿部分:“你说我在骗你吗?”

“哎…”宋泽顿时心软,他承受不住大起大落的情绪变换,坐到沙发上久久缓不过气。

阮舒讨好似的倚着宋泽,后者憋气扭过头不加理会。

“苏苏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在老公面前不使小聪明了。”阮舒娇滴滴地道歉:“你看,蛋糕还在桌子上呢,要么吃了你再发脾气?”

宋泽冷着脸没说话,阮舒就像个八爪鱼一般黏在他身边,温香软玉地说着耳语。

几秒钟过后,宋泽往下瞟了一眼,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如果要道歉的话,你手能不能停一下。”

顺着他的视野看去,阮舒早已解开他的腰带,从中抽出一根勃起的肉棒,一只手上下温柔撸动,另一只手揉捏着肉棒下面的卵蛋。

“锵!锵!”阮舒变魔术一般取出一个东西,献宝似地在宋泽面前晃了晃:“我可买回来了,今天是0.01超薄的哦!”

宋泽被她的无耻所震惊,大骂道:“你倒是挑一下啊!”

“啊?”阮舒满脸不解的表情:“你又不吃,所以我就买了自己喜欢的啊。”

“我说…”宋泽气得脑门青筋直冒:“你能不能挑个其他时间和场合啊,你这是在道歉不是?”

“别撸了,快给我停手!!!”

“为什么?”阮舒仰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苏苏很厉害的,可以边道歉边做爱啊。”

“撸够了没有???”

阮舒哦了一声,乖乖地坐好。

“道歉!快!郑重一点。”

阮舒重重嗯了一声,重新把套子拿出来,在宋泽面前一甩:“老公,我买套子回来了哦,草莓味的,可好吃了,是我最喜欢的口味。”

说完便俯下身,樱桃小嘴叼着避孕套,直往宋泽胯下扑去。

宋泽哭笑不得,双手托住阮舒脸蛋,奋力往上托举:“让你好好反省,不是…哎,哎,别咬!!”

那红艳嘴唇刚含入龟头,避孕套也只装上一半,却被生生推了上去。

“你发什么神经呢?”宋泽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苏苏在想虞芝桐…”阮舒脑袋被对方捧在手里,咦了一声,随后咬着套子,似有所指转移话题:“这贱货…就在你面前…挤了挤胸脯,钱就这么…被借走了,你有没有占其他便宜,伸进去掏两把?”

啪!

这小妖精在胡搅蛮缠上面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宋泽满脸无奈,一把捂住额头。

也就在这时,阮舒呸的一口吐掉含着的套子,缩回香舌,红唇包住仍旧硬挺的龟头,用力一嘬。

强有力的吸允力让宋泽如触电一般,禁不住连连倒抽凉气。

“对不起咯,我的老公。”阮舒小嘴含住龟头,一边噗嗤噗嗤地用力吮吸,一边媚笑:“苏苏的口穴道歉法怎么样?”

宋泽咬牙抵抗着快感,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恨不起来,只能拍拍对方脸颊:“先吃蛋糕吧…”

“那可不行。”阮舒咯咯笑道:“还是先吃你,再吃蛋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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