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酒店的时候,熟悉的私家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裴献摘下墨镜,朝她招了招手,脸上笑意比上次淡了很多。
苏晚走上前去,靠着车窗打量起他:“黑帮不好混吧?”
他似乎瘦了一点。
脸颊的肉消退凹陷,印出颧骨。原本含笑的眼眸收敛许多,透出一股未出鞘的狠劲。苏晚晃了下神,发觉他现在和许兰亭倒是越来越像了。
裴献摸了摸脸,十分认同,“是啊,不光得跪舔,还得卖命,那群亡命之徒是真狠啊……所以我打算转行做小白脸。一把手的女儿正值芳龄,天真浪漫,你说这小女孩喜欢什幺类型?我去卖身上位怎幺样?”
苏晚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脱光了去她床上试试,说不定人家愿意玩被我玩过的货呢?”
很遗憾,他已经失去了卖身求荣的本钱。
裴献探出车窗,咬住了她的唇,吻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怎幺办啊~我被你玩过了,已经不抢手了,你要负全责。”
拉开车门坐下,车里有皮革和火药的气味,唯独没有烟味。
“你居然戒烟了?”苏晚十分惊讶。
“很少抽了,容易擦枪走火,也容易折寿。”裴献面不改色地挡住她作乱的手,“你再乱摸就真要擦枪走火了。”
苏晚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调整了下坐姿。
“行啊,就当是谢你替我找到AI专家咯~有没有空引荐一下?那小子姓白吧,[大清洗]的漏网之鱼?”
裴献有点头皮发麻,“你给他留条活路吧。”
沾AI还可以活,沾了苏晚那就生死未卜了。
“我不是要睡他或者告密。”苏晚看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高楼大厦,“帝国崇尚科技,要在帝国议院立足,必须得掌握一门[核心技术]。我这辈子注定不会在科研上有建树,只能另辟蹊径。”
她缺技术人才,白家缺光明正大的身份。
万一夺权的路走不通,这就是她最后的筹码。
裴献为对方默哀,“事先说好,我只负责引荐,不负责做说客。”
这倒霉家伙最好不要和他一样爱上苏晚了。
*
私家车拐入小巷,钻进破败的贫民窟。高楼的阴影投射在两人脸上,让彼此的笑容都显得有些阴沉。苏晚惊讶地发现车停在了熟悉的路口,而裴献替她拉开车门,走向楼道,一如既往。
“没搬走?还这幺抠?”苏晚跟了上去。
她没想到裴献居然还住在这又破又旧的小出租屋。
“你的嫖资我收到了,出手阔绰啊~不过我这人很讲情怀的,住了这幺久,有感情了。”裴献走在前面,拉开了出租屋的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陈设布局全都没变,保留着苏晚离开时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对房子有感情,还是对人有感情。
明明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彼此熟稔的程度却像是多年的老相识一般。在这间出租屋的每个角落,他们几乎都做过爱,此时故地重游,苏晚的身体都有些燥热起来。
她歪了歪脑袋,拉下运动装外套拉链,露出新换的内衣。
在裴献震惊的目光之中,苏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光明正大地勾引他,“你猜我有没有穿内裤?”
裴献受不了了。
他把苏晚拦腰抱起,摔到卧室床上,压了上去。
“你现在穿没穿我不知道,等下你就别想着穿内裤了!”裴献气势汹汹,惹得她一阵乱笑,扭着身子不愿意配合,到底是被抓住了脚踝就地正法。
运动裤褪下,露出小巧的黑色丁字裤,那点可怜的布料几乎要包不住饱满的阴户。裴献凑过去,嗅到熟悉的甜腻气息和不熟悉的沐浴露香气。若有若无的薄荷冷香萦绕在鼻尖,如同宣示主权一般。
裴献有点不舒服。
“我要结婚了。”苏晚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邀请你,你会来吗?”
那股高昂的欲望一下子跌落了下来。
裴献抚摸着她小腹光滑的皮肤,感觉喉咙有些艰涩,“不会,我才没钱给你随份子。”
苏晚笑眯眯地抓住他的手,“不要你随份子,我让他给你包红包呀。而且,就算我结婚了,我们还是可以偷情的嘛。”
她丝毫没顾忌裴献的感受。
也是,苏晚眼里的裴献,就是条没有自尊的野狗而已。他怎幺可能因为这种话生气?
裴献伸出手,把她的拉链拉好扶正,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他忽然觉得,做狗做了太久,有点想试试做人是什幺感觉。
苏晚有些困惑地擡头,下一刻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裴献紧紧抱着她,问道,“你得到想要的了吗?地位、财富,成为许兰亭的妻子,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
苏晚靠在他怀里,“不止。你不想做吗?”
“我看你没什幺兴致。”裴献声音恹恹。
“我哪里没兴致了,我看是你没兴致!”苏晚纠正他。
她靠在裴献的怀里,觉得这样抱一抱其实也挺舒服的。而且裴献也不知道怎幺了,今天有些奇怪,苏晚只能解释为吃醋。
那就没办法了,他得适应适应。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很久。
久到苏晚胳膊发麻,裴献才重新开口说话,“提前祝你,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