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勊又问:“这是一则,还有其二幺?”
苏贵妃点头,“宿公默许姨姨资助你嬢嬢,起初是为讨好天子大兄——有几年,大兄私帑被她折腾得精光。景明院、绮阴院、翠华院皇子渐渐长成,开销繁巨,做父亲的总不能把钱都拿去养外室。
“久之,供养清修院的责任便转由程氏承担,朝野也视程氏为你嬢嬢一党。宿公觉得不安。去年秋,他将一个女孙——第五子景俨之女——嫁与河东郡王为妃——”
河东郡王即肇平。
阿勊插口,“那桩婚事,我还以为是姨姨授意呢。”
苏贵妃道:“姨姨那里,景俨久已失宠。适逢景攸卒,其余年长儿郎亦先父而去,宿公便许他以世子之位,拉拢之,分夺姨姨之权。呵呵,若程五不倒戈,老程是撼不动姨姨的。”
阿勊恍然,“程氏与景明院结婚,又欲断掉清修院供养,是转换阵营的意思?”
“是也。”苏贵妃道:“你嬢嬢一去半载,天子大兄迁延不迎。善窥天意者,皆认为是她宠衰的征兆。”
阿勊黯然想,难怪嬢嬢那般憔悴、烦躁,我还误会她对我粗暴无理,一时间很是惭愧。
苏贵妃悠然道:“你欲为嬢嬢分忧,却也不难。”
“请苏嬢嬢指点。”
“程五尚有一次女,汝可求娶之。皇嗣之中,你的排位在肇平之先。他必然会更看重你这个女婿。”
阿勊大是为难,“这——”迟疑移时,他问:“嬢嬢不予我冯氏,就是为此吗?”
苏贵妃不悦地摆首,“你嬢嬢几时对儿子使过心机?”
阿勊再度满面怍色。
苏贵妃神色和缓下来,道:“我说这些,只是想教你明白,不要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