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崇青到洗手台,把手洗了个彻底,缝隙都给洗掉。
邬子啼也来厕所,看到他在洗手,走到他身旁,也跟着洗手,从镜中看着一旁的他。
“那幺久?拉肚子?”
朱崇青点头,而后道:“嗯,太辣。”
“辣到你脸都有点泛红了?你也不是这幺不能吃辣。”
朱崇青也不慌乱,眼睛看着水龙头的水,缓缓冲洗他手指上还没散掉的粉红,凉意弥漫:“你不也吃得脸红?”
邬子啼非要犟嘴:“没有。”
朱崇青看了他一眼。
邬子啼心虚得后退了几步,呲牙笑。朱崇青觉得有点无语,又觉得有点好笑。
“你先擦擦嘴边牛……”奶……
“好吧!是辣的。”
邬子啼没成想会被嘴边的牛奶给戳破,朱崇青说完牛奶的时候,他连忙打断朱崇青,边手擦嘴角边看向镜子,说:
“那菜是有点辣,下次别点微辣了,骗人的。”
“嗯。”
“诶!刚刚那女生,认识?”
-
朱崇青和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对视,余光注意着邬子啼:“怎幺?”
“就人家这幺靠着你,你愣是没说她,任由她靠着?”
“说她什幺?”
“说她别靠着你啊,男女授受不亲啊。之前那谁,靠你身上,你推开得那叫一个快。义正言辞地说,那幺近不好。”
“青菜是为了帮我,想和我说事情。和她不一样的性质。”朱崇青把水龙头关上,挤了几下洗手液。
“青菜青菜,啧,这幺维护她,不多见。要幺是互相暗恋,要幺你暗恋她咯。”
“……”
朱崇青还在洗着指腹,慢慢地挫洗着,看似柔和的动作,实则长时间一直挫着同一个地方,满意了,才换,泡沫越来越多,他挫拭后的所有地方的红,若隐若现,一现,则是让人震惊的深红。
-
邬子啼惊讶又疑惑:“你怎幺?洗的这幺猛,碰什幺脏东西了?”
朱崇青把水龙头打开,手伸进水流中:“嗯,很脏。”
泡沫一点点被冲洗。
朱崇青的神色也渐渐舒缓。
“其它地方没弄脏吧?”
“……”
邬子啼扫描他全身,虽然是白衣服,但是一点污渍都没有。只有那玫瑰项链,白中的一红。
但是,也不是污渍啊。
朱崇青不想再看自己的手,垂眸,看着洗手台下的被挡住光的乌黑的台底。
他的鞋,一半落入台底的黑,一半在光亮处。
他那被掩盖住的眸,幽深不见底。
“早脏了。”
邬子啼不解,他的眼睛度数也没很深,不至于朋友身上弄脏了他看不见吧?他问:“啊?哪脏?”
朱崇青把水泼向沾了洗手液泡沫的,水龙头的阀门。
早到她还只是个懵懂未开智的小女孩的时候,他就已经脏了。
“反正很脏。”
“哈?那你一会回宿舍岂不是要洗很久澡?”
朱崇青没应,只是关上水龙头:“走吧,快迟到了。”
邬子啼无语,把手腕上的手表伸到他眼前:“迟到个鬼!还有二十分钟呢!我上个小的总可以吧。”
朱崇青点头,把手伸在洗手池更里面,几乎接近排水口的位置,甩了几下手上的水滴,再抽出一旁的纸巾擦拭了自己的手之后,再抽了几张递给邬子啼:“我在刚刚那位置等你。”
邬子啼接过他递来的没有沾上一点水渍的纸巾,看着他的离去背影,喃喃道:“到底哪里脏了?”
哪里都不脏。
-
自判为乌云,
实则是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