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呆在本座身边

除夕之夜，华灯初上，九珂在国师府已经呆了四个月了。可感觉才过了七天罢了。

这天又下了大雪，她坐在屋顶看着下面的人扫雪，挂灯笼，其实以往过年，颜华是不会弄这些的，但是九珂并不知道，他只是想让她有家的感觉。

“宿九珂。”颜华跃上屋顶，坐在她身旁。

“国师。”

“你想不想回家看看？”

“回家？”

颜华笑笑，拉起她就走:“这个时候去才好看。”

“黑灯瞎火的有什幺好看？”

颜华只笑不语，将她带到了宿家府邸，门上的封条早已被撕下来，些许杂草丛生还没有清理，看上去一副萧条的景象。

九珂提着灯推开厚重的大门，眨了眨眼，愣在原地。

眼前一片明亮，灯笼满挂，都点了灯。大堂还贴了新的对联，九珂认得出，这是颜华亲手写的。

瑞气满神州青山不老；

春风拂大地绿水长流。

突如其来的感动，九珂回身看他，颜华温和一笑，走近她身边:“不开心吗？”

“国师……你为什幺对我这幺好？”九珂不解。

颜华却拉着她朝里面走:“这一年，九珂十五岁，华生二十三岁。”

他说，等新年了，就告诉她他多大了。

“国师……”

“九珂，好好呆在本座身边，可好？”

九珂对上他认真的眸子，说不出话。

没等到她的回答，颜华也不介意，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院子里原本有一个简陋的秋千，现在可好，让他给换了一个十分大气又结实的，不仅如此，连木板都换成了摇篮式的藤春椅，还加了一块软垫。

九珂想，这肯定是玉琛的杰作，她不相信颜华有如此细腻的心。

待她坐好，颜华走到她身后推了起来。

仿佛记忆在慢慢替换，那个文绉绉的少年，渐渐被沉稳的男人所替代。

——

大年初一的年宴不比寻常，许多小富贵人家也可以去，避免有人作乱，没有设在宫里，是在郊外的一处林园，年年都是在这里。

这一年，作为皇帝的文时冉却没有来。

文辰倒是带着云溪来了，似乎是炫耀自己的新宠美艳动人。

姬灵儿却毫不在意，忽视掉众人对自己怜惜又嘲笑的眼神，一路跟着父亲去了无人的亭子里。

“都一年多了，你什幺时候怀孩子？”姬业胜不耐烦地问。

姬灵儿别过脸:“他不会碰我的。”

“我呸，他不碰你，娶你做什幺，定是你不情愿。”

“怀不怀的也改变不了什幺。”

“狗娘养的东西，白生了你了，弟弟还那幺小，你不生，等你老子白发眼花了等你弟媳妇生？”

姬灵儿眼神犀利地瞪回去:“如若不是我，你们还有今天，再骂我娘，你儿子也别想娶媳妇了。”

“呵，你是长本事了，敢威胁你老子了，你难道还看不懂大局，辰王想做什幺？他将来是要做皇帝！你生了孩子你是什幺？还不知足！”

“我牺牲了我的自由，别的我不想给，我不会怀他的孩子。”

“你想孤身终老？你就是为那小白脸守身如玉，人家也不要你，等他儿孙满堂，也亏得你不后悔！”

姬灵儿脸色白了白，不想再听他刺激，起身就走，只撂下一句:“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留下姬业盛一人跺脚叫嚣着逆子。

她走着走着，眼前掉下瓜子壳，擡眼看过去，南荣却懒懒的坐靠在大树上，一边磕瓜子，双眸盯着她，手里的瓜子壳还不断往她眼前扔。

“做什幺？”姬灵儿的脸色并不太好。

“为什幺不来。”他指的是上次约她去醉香楼。

“不想去所以没去。”其实不然，她不过是被文辰所在家里不给出去，但她不想解释，不想让他知道文辰对她如何。

“这幺久了你还是没变。”南荣却轻笑，慢悠悠着数落着她，“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孤高自傲。”

“南荣却，别再纠缠我了。”

“纠缠你？”南荣却呸了一口瓜子壳,随后轻挑地咧开嘴笑“我就喜欢不要脸地纠缠你。”

姬灵儿见他一副玩笑脸，知道说不过他，擡脚就要走。

没等她走几步，南荣却叫住了她:“姬灵儿。”

她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新年快乐。”南荣却装作随意地开口。姬灵儿很想也说一句新年快乐，然而她只是继续擡步走了，似乎这一句祝福，可有可无。

南荣却僵在原地，觉得自己就像戏子被愚弄，暗了暗眸子，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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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女子聘聘婷婷，娇柔作态，抚首扭腰，是吸引公子哥，还是比自己妙曼的身姿，九珂不知道，只穿梭在人群中。

突然有人站在她面前，挡了去路，原是那嚣张跋扈的阳恬郡主。

“你怎幺还有脸来？”

九珂看白痴一般看着她:“我如何不能来？”

“你一个罪臣之女也好意思来丢人现眼。”阳恬轻哼一声。

话故意说得大声，引来不少看好戏的目光。

九珂不想理会，越过她想要走，阳恬一把伸手不让她过。

“你见到本郡主，也不行礼？”

“郡主如此，不会失了皇家颜面才好。”

“你说本郡主丢人现眼？！”阳恬气愤地蹬着九珂。

“阳恬郡主生什幺气？”林舒媛从人群中走出来。

“你且说说，她有什幺资格来？”阳恬不甘地指了指九珂。

“郡主还是注意点形象。这宿九珂如今在国师府也算宠成小姐般的，自然有资格。”林舒媛说话温柔，说得体面，大家闺秀，大概是这个样子的吧。

“哼，谁不知道她是用什幺手段的。”阳恬不甘示弱。

“都说国师不好女色，想必是有其他原因，你也别为难她了。”林舒媛笑得恰到好处。

“扰了众位兴致，本王找九珂姑娘些事。”

宿九珂回身看，竟是文敬，传闻里一无是处的六王爷。如今已九岁了，也长到自己肩膀处那幺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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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六王爷出手解围。”文敬带她走到少人的地方，宿九珂谢到。

“是国师让本王带你过去。”文敬摇了摇头。

颜华能跟文敬有什幺交情……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少年，根本不像别人说得那般痴傻，沉默寡言但似乎有些老沉的意味。

莫不是，他也是颜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