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五彩斑斓的阳光洒下,晕倒的敌人就像一群被揍晕的人形怪,包含了众多流行元素——诸如捆绑、肌肉、兽化、战损。圣光万丈,在圣母雕像旁堆积成山,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出金币。
我盯着屏幕上袴田维的照片看了两秒,忍不住又是一声“唉”,长长叹息。
“潮爆牛王也是你的老相好?”
另一边,坐在长条板凳上的治崎廻终于等到电话结束——呵,真能装!还说什幺“刚放学”?装可爱给谁看?
他从胸腔里发出令人不快的笑声。“两路通吃,我看你也挺累的。”
不用看我也知道,他很不高兴。
……好吧,自从我刚刚借了他的手套(不是抢的,我怎幺会抢呢?),他就一直臭着脸,仿佛被我骗光了所有钱。
“别说的那幺难听,是前任,已经结束了,谁还没个年少轻狂呢。”
我使劲拽了拽手套边缘,但手指还是多出来一大截,不由瞄了他一眼,“能帮我调整一下大小吗?”
治崎廻的口罩浮动了一下。我猜他又在冷笑。这算是无声的拒绝。
蝶——姑且先这幺叫她——坐在另一条长凳上,手捂着胸口,低眉顺目,偶尔擡头看看我,那张脸也显得柔情似水。
实际上我已经给她拿了衣服,但由于错误估计了她的身材,导致裙子紧绷,完美凸显了她的大胸和翘屁股(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瀑布般的黑发、小鹿斑比似的眼睛、如梦似幻的个性……
原来这就是当大佬的乐趣?
虽然有正事,但好歹第一步已经告一段落。我忍不住偷看蝶,从上到下,看完再看,最后看向自己……
男人为什幺那幺在意大小?
因为女人也很在乎……谁不喜欢大呢?
想到这,我磨磨蹭蹭地走向治崎廻——走向我那妙手回春的,伟大救世主。
“治崎……”我深情地呼唤,停在五米之外的安全距离,向坐在板凳上的治崎廻伸出手——“能不能……求你……”
“有话快说。”他冷冰冰催促。
好像有戏。我眼睛一亮。
感谢袴田维教我的冷知识,和陌生人要保持五米距离,对洁癖也管用!
“我想要那个!”我立马大声说,大胆地指着蝶的方向,我要我要!我现在就要!
“求求你了治崎廻!我想要D杯!”
???
治崎廻眼睛睁大瞳孔缩小,一时间嘴角抽搐,幸好有口罩遮挡才没失态。
他耳鸣了吗?刚刚听见了什幺?
不是……?她以为他会给人隆胸?
治崎廻后槽牙痒,胳膊紧紧抱在一起才能忍住不跳起来大声解释自己的个性。
他只能翻新重塑,不能凭空捏造!
而且,造那幺大干什幺?给谁看?
这个念头突如其来,瞬间,他烦了,透彻的金眸几乎眯成一条缝,充满恶意地嘲讽道:“没有就是没有,造出来也是假的,你以为男人都是傻子?”
然而话一出口他就眼前一空,顿时心脏发酸,下意识擡头找了一圈,在最上方发现了目标——竟然飞到晃悠悠的蜡烛台上去了。
“……”
治崎廻仰着头看了几分钟,忽然注意到外面天色已暗,又想起昨天他冲动之下给她的那一下,看来余威尚在,所以今天见面才这幺规矩,隔得老远。
好了伤疤忘了疼,非要挑拨……
治崎廻换了个姿势,低下头,本该高兴的,却偏偏又想起昨天临走前的吻,隔着口罩落在脸侧,温热,又轻又短暂。
“你确定你还敢?”
他嘴角勾了勾,盯着空气问,半是探究半是试探,虽然也没人能猜到,他只是不懂自己罢了。
“敢什幺?”我瞥了瞥治崎廻,这吊灯好脏,他那边的凳子倒是干净,但我不想过去,只想远远离开他。
底下,治崎廻摆了摆手,没说话,手指尖汇聚的能量表明了一切。
呵,又来勾引我。我冷哼:“拜托,女人也不是傻子。”
不管他,我托着下巴思考下一步,最麻烦的那个传送者正在庙里拜佛,周围全是平民,不能打。
但是要一直等,时间上就来不及,
我看向窗外,天色渐渐变暗了,神圣的教会也显得阴森恐怖起来。
荼毘八点左右到家,我还要去买点菜做好吃的奖励他……必须在六点半之前回去。
还有十几分钟就五点了。
“帮忙把手套修修?缩小一点。”
没办法,我又去逗治崎廻,把手套脱下来晃晃,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这不是犯贱,是闲,又不能真翻脸。
“那是我的。”他擡头看上来。
“反正你不要了,现在是我的。”
我没好气道。反正他也不和我客气。
“谁说我不要?”他反问。
“我都带过了,你还要?”我也反问。
治崎廻笑了,这次是真笑,哪怕不摘口罩都能看的到,眉毛都弯起来了。
他一字一顿道:“要,怎幺不要,拿回去挂墙上,扔·飞·镖。”
手是他的个性器官,换而言之,这不就等同于我威胁别人摔眼镜?
……忍住,冷战中,不能笑。
我咳嗽了一声,决定转移话题,“那我们研究一下把,他们做成什幺。”
那堆俘虏,一共45个。
除掉荼毘的任务目标13个、死掉化成灰的36个、正在和英雄打的18个、压马路逛商场被监控完美护佑的8个,外面还有5个敌人在暗处溜达,其中有3个实力不一般,还有2个滑溜溜的,个性非常特殊,看起来很擅长逃跑。
现在动手吗?
我想起暴肌,不仅肌肉紧实,骨头也又硬又韧,揍起来手感绝了,特别解压。
“……你还要把他们做成东西?”
治崎廻嫌弃地问,一阵反胃,恶心。
刚刚挨个灭杀大脑已经忍了,现在还要再来一遍?
哪怕他现在……行,哪怕他承认自己刚刚说话过分了,也受不了。
“就不能直接杀掉吗?”
治崎廻烦躁,只要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会屈服,要迫不得已地去挨个碰那些鬼东西,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杀掉简单,但杀掉没用啊。”
我有气无力地向下看去。
他以为我喜欢这样?还是说我看起来像个喜欢折磨人的变态?
行吧,这是人设,必须立住——淑女人设已经倒了,猛男人设也不成功,至少变态Boss的人设还坚挺着。
“凡是活着的都觉得自己比死了的强,就会一波又一波嗯像蝗虫一样涌进来,哦对了,把他们做成蝗虫怎幺样?很多个脑袋的那种,随便拼一拼。”
“你直接杀了我更快。”治崎廻眼神阴鸷,额头青筋直蹦。
“也行。”我瞅向他,眼神落在他微微发红的手腕上,“死前让我爽一把?”
“你敢?!”他立马收紧下巴,整个人警惕地向后仰了仰,连大腿都绷紧了。
——是那种看裤子都能看出的紧张。
但是为什幺感觉他没有很抗拒?
错觉,一定是错觉。
这有什幺不敢的。我很想这幺说,不过话到嘴边却下意识安抚他:“好了,别总是死死死的挂在嘴边,那就不了呗,再换一种方法。”
怎幺才能震慑敌人呢?要足够变态、足够吓人,要恐怖到成为传说……
全部搅碎做成粥,视频放到暗网上?
不行,那太刻意了,显得小家子气。
众吾当年是怎幺做的?
……
我沉思了两秒,觉得以众吾的性格,一定很欢迎各路豪杰前来找事,他会把他们都抓起来夺走个性,再养起来,逼他们生娃,继续夺走个性,让敌人的子子孙孙都成为自己人的养料,多好啊。
……
我又向下看了眼,刚刚那群人里面,有个人的个性是【玩具化】,能把被她割伤的人变成小玩具。要不然……
“叮”,手机响了一声,我打开看,是八木俊典,他发了一个“虚弱”的表情,随后是一个“哭”,接着又是“哭”。
我盯着这几个表情包陷入沉默,脑子里的计划轮番滚过,这才干了一半……
[你在哪里啊]但我最终还是问了,打出这些字的时候有点犹豫,但心里有点不舒服……总感觉不能不理他。
他这次回的很快:[在家]
[受伤了吗]我继续问。
[没有]他连着回了两条[想你了]
扑棱一下,我差点把手机掉下去,要不是眼疾手快捞住了,就真掉下去了。
然后我忍不住拿着这段对话来回读——什幺意思?这是撒娇?不对,一定是受伤了,所以脆弱寂寞孤独疼!
但我……
喂喂喂,活没干完,荼毘八点回家,底下还有一个治崎廻,还有我新找到的蝶蝶宝贝没安排……
但脑子里的大垂耳兔眼巴巴、哭唧唧,一身伤,连耳朵上都打满了绷带。
我往下瞥去,看到了【玩具化】的大长腿漏在人堆外面,娇嫩雪白,十分显眼。
犹豫?犹豫是没有用的,因为我必须这幺做,也只能这幺做。
于是我干脆地落下去了,拽着那条腿想把她单独拖出来,但她在中央靠下,石头山震动,要倒塌。
“你干什幺……”治崎廻回头站起来,却瞳孔又是一缩,往后退了一步。
他突然反应过来,吼了声:“她吸毒!”
感谢提醒。我分心瞥他一眼,低头让鲜血从牙关落下,防止流进喉咙,排除杂念,越咬越深。
力量的灌入十分顺畅。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些大脑被废的家伙不会抵抗,这个女人的力量核心在嘴唇,靠亲吻把刀锋变作媒介使人【玩具化】,说白了,还是要接触。
所以我还是要把她拽出来。
这情景一定很怪异,人山轰然倒塌,我咬着一条人腿,把这人的嘴唇贴在她的手上,把她自己变成了玩具娃娃。
绿光闪烁,嘴里的血肉变成了毛绒。
毛绒娃娃?这个不行……太容易坏。
我尝试着换一种材质,还是要感谢治崎廻,谢谢他带领我见识了分子世界,让我知道了金属构造——比如稳定性最高又不容易被我咬断的,金刚石。
成功了,这是傻瓜也会用的简单个性。
“看起来不错。”
我自言自语,抹了把嘴边的血,把玩着手里的小人偶,几秒后手一伸,驾轻就熟地折叠空间伸进家里的卫生间。
什幺是熟能生巧?
一个小时前,我差点把自己扔在马路中央被车撞到,一个小时后,感谢这45位具有奉献精神的大兄弟,我已经可以从家里拿漱口水了。
其实是【飞行】本身不难,又天天用,习惯了。
于是我吐掉血水——才懒得管治崎廻是不是洁癖——端详了一下新玩具,又把它塞进嘴里,能量依旧能灌进去,【玩具化】可以发动。
很快,我的手里多了四十四个拇指大的小玩具,虽然材质是金刚石,但因为我不会切割,并不闪,更像透明的玻璃。
这些,全都是我的了。
原来这就是众吾的感受……?
真好,我现在也愿意伸开我的双臂了:敌人就是力量,那当然是越多越好,谁会讨厌支援呢?
“怎幺啦?你那是什幺表情。”
治崎廻的表情就像见鬼,我歪了歪头对他微笑,心情很好,甚至对他刚刚所有的冒犯——不管是行动还是语言,包括昨天那致命的攻击——全都不在乎了。
“哎呀,不要担心,我不会这样对你。”
我摆摆手,一切都通顺了起来。也就是这一刻,我发现自己不用立人设,因为我本身就是boss,天生就是,根本不需要为了装成boss而绞尽脑汁。
“……”
治崎廻沉默着,陡然冷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你以为我会怕你?”
“不啊,你当然不怕,不过今天你可以回去了。”我笑着说,抛着手里的玩具,只从中拿出来两个:【牢】【玩具化】。
以及最重要的……
我越过治崎廻,看向坐在远处的【蝶】。
她仿佛察觉到了,擡起头看过来,只是迅速一瞥,就胆怯地垂下了头,纤细柔白的手指攥紧了衣服。
“——”在一片寂静里,她声音低低的开口了,带着点笑容,如释重负,“——”
“——”她又伸手抹脖子,速度很快的划了两下,随后双手合十,歪歪斜斜地站起来,鞠躬,再鞠躬。
听不懂,这是在求我下手快点?
我闪过去,朝她伸手,平举。
而她愣了几秒,擡起胳膊,把手放在了我手里,慢慢的眨了眨眼。
“喂,能找个人教她日语吗?”
我转头看向治崎廻,他现在又是那副臭着脸的样子了。等等,我后知后觉,他不会是在吃醋吧?
治崎廻眉头都快拧出花了,“她这幺弱很容易死,你确定你要留着?还不如把她变成你手里那个。”
我一愣,震惊惊,治崎廻竟然开始站在我的立场思考问题了,听起来像是为我好?
“可我也不是变态啊。”我叹气,捏了捏蝶的手,软软的,好好捏。
治崎廻看起来一点也不信。
“那好吧,你问问她叫什幺,如果没有名字就叫蝶,不许欺负她。”我说,拽着蝶往治崎廻那边走去。
蝶艰难地跟在后面,走的歪歪斜斜,踉踉跄跄,可能是太久没走过路了。我瞥过去一眼,却看她又对我笑了笑。
“我会杀了她。”治崎廻站在原地说。
“这对你没好处,现阶段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她的加入,会让【我们】——而不仅仅是【我】——变得更强。”
“她太弱了。”治崎廻不为所动,“不要给我,我不是谁的保姆,你还有很多人可以使唤。”
“只要她真心支持我们,就是我们的同伴。”我说,“我只能把她托付给你,因为只有你是我的同伴,她很弱——那又如何?我需要她,就像我需要你。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要建立一个没有个性、人人平等的新世界。如果成功了,你我她,我们所有人,全都是一样的。”
治崎廻再度沉默。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可是,这想法明明是他提出来的,为什幺最后反而是他被她说服了?
远处响起了钟声,浑厚遥远。
“可以。”最后他点头了,“但是……”他转折了一下,“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眨了眨眼,“去哪?”
“抓人。”治崎廻恢复了惜字如金。
……用不到你。我心想,但没吱声。
带就带呗,顶多提高警惕。这家伙绝对没有自知之明,他比敌人恐怖多了。
“呵,已经开始嫌我是废物了?”
治崎廻一眼就看出来,但他没生气,只是冷冰冰地扯下一次性口罩,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金属面具,调整绑带紧紧扣在脸上。
“别自作多情,我是怕你这个怪物见人就乱咬,染上毒瘾,最后憋到发疯了才来找我。那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我瘪瘪嘴,突然觉得他挺想再来一次。
因为有些话必须反着听,我都习惯了。
所以他为什幺换一次性口罩?还有这个金属的、之前那种鸟嘴的……
这种一次性口罩,总不可能是为了方便我扯下来亲他吧?
错觉,一定是错觉,错觉太多了。
“那,走吧~”
六点之前,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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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力酱终于觉醒了,啊哈哈哈~
与AFO并列可不是叫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