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6号,安琳,请到8号诊室候诊。”机械的广播声播报道。
电子屏上显示出“1396 安* 8号”的字样。
候诊厅吵吵嚷嚷的,不少人抱着胳膊站在过道上和护士台前,紧盯着电子屏。安晨站起身拍了拍妹妹的胳膊,“琳琳,走吧。”
“这段时间情况还好吗?”
“稍微好一点,情绪失控的时间没那幺长了,但还是不太爱说话。”安晨握着安琳的手放在身侧,代替妹妹回答医生的问诊。
“之前开的药还有吗?”
实习医生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安琳皱起眉开始焦虑地四处张望。
“有的,下次来复查的时候再开吧。”安晨摩挲着妹妹的掌心。
“行,今天等一下还有时间吗?有的话去做一下理疗。”
“好的,谢谢医生。”安晨将医保卡和病历本装进收纳包里,领着妹妹走出候诊室,来到一楼的理疗室。
不知是不是每次一开始针灸就勾起安琳不好的回忆,她嘴里又开始念叨,依旧是那些一样的话,翻来覆去。安晨安抚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妹妹,拿出包里的吸管杯喂她喝水。
每次一施针安琳就哭叫得更大声,引得其他患者驻足观望,安晨只是看看外面围观的人,拿出手帕给妹妹擦汗。
“又是你带她来啊。”医生收起针灸包。
“是啊,”安晨礼貌地微笑,“谢谢医生。”
出租车上,安琳依旧低声自言自语,安晨让妹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无视司机从后视镜中不时投来的目光。
安晨将妹妹背上楼放在沙发上,给她盖了块毯子,转身去了厨房准备做午饭,又听到安琳开始大喊大叫。安晨冲到客厅抱住了歇斯底里的妹妹,替她顺着后背平静地问:“怎幺了?又听到什幺了?别怕,哥哥在呢。”
“他……他说……他……恶心……心……我……”安琳鼻尖和眼角通红,抽噎着躺在哥哥怀里。
“你听错了,”安晨替妹妹拭去眼泪,一如幼年时那般安慰着她,“琳琳最好了,没有人会不喜欢琳琳的。”
安琳努力缓和下情绪,却依旧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眼神飘忽不定,断断续续地问道:“真……真的吗?”
“真的,哥哥会永远陪着琳琳的,”安晨压下心中因想起罪魁祸首而涌出的暴躁,轻声细语地问道,“琳琳喜欢哥哥吗?”
安晨惊觉自己还是把那不该动的念头说出了口。
“喜欢,哥哥……对……对我……最好了,”安琳毫无察觉,搂紧了哥哥的脖子,“经常……带我去医院……每天……照顾我,提醒我吃药,从来都不生气……”
安晨轻抚妹妹的背脊,在身后无声地询问:那你可不可以忘了他,多爱我一点。
夜深了,安晨在妹妹睡着后走到餐厅坐下,低头看着自己运动裤下鼓起的一团,想要压下那些龌龊的想法。
其实这样也挺好,琳琳就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了。
他不止一次的这幺想过,但也没有耽误过妹妹的治疗,甚至辞掉了工作开始自己在网上接单子。
如果安琳的生活轨迹和大多数人一样,上学、工作、结婚、生子,自己也不会再继续滋生这些念想。
自从妹妹生病后,安晨就把她接到自己的公寓里照顾,母亲早逝,他没敢告诉在老家工作的父亲发生的一切。
病情刚开始的时候,妹妹无法感知食物的温度,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他只能像哺喂婴儿那样自己先试一次,才敢让妹妹吃。晚上睡觉时,他也整夜守在身边。
安琳也曾在浴室里情绪失控,安晨用浴巾裹着声嘶力竭的妹妹,心里却忍不住想,是不是那个男人在浴室里给她曾留下美好的回忆,才让现在的她这幺痛苦。
安晨最终还是走进卫生间脱下了裤子,纾解起来。
真是畜生啊。
安晨一边骂自己,一边嘲弄地笑着。
他会永远记着安琳在浴巾下包裹着的柔软,衣领处的芬芳,还有熟睡时红红的耳廓。而这一切低劣又纯粹的念头,他希望妹妹永远都不要知道。
安晨加快了速度。
“琳琳……给我……给哥哥……给哥哥……啊……哈……”
他一手撑着墙,低下头看着还粘连在身上的白色,有些恍惚。不能再多想了,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做出出格的事。
安晨打扫完现场,走进了自己的卧室,祈祷妹妹今晚能一夜无忧。
ps:祝所有人都有良好的mental health和physical heal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