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前两天在家难受。她说你把两个offer都推了。她说你要去温哥华。”
莱斯利直盯着挡风玻璃上有一下没一下刮着小雪的雨刮器,视线被晃得有些模糊。
最终又还是她先开口讲话。
“嗯。”亚历克斯没有看她。
“我以为你有多孝顺呢,你好狠心啊。”她轻笑了一声,见对方没反应,又挤出一句,“那我呢?”
“你反正在美国,有什幺关系?”亚历克斯借着转弯看盲点,看了她一眼,眼神跟窗外一样凉。
“是因为我要去美国吗?——”莱斯利低头看着被自己掐红的手心。心比天高的她,曾经是打死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念头的。
“你不要胡思乱想,乖乖去美国,好好读书,好好玩。”他打断了她想说的任何话。这样的念头,但凡出现一点点都得被立刻掐死,否则他就是千古罪人。
“你还小呢,多体验体验。大学很好玩,也很忙,等你认识了新的朋友,忙起来,就不会这样……了。”
他其实是想说就不会这样惦记我了。
亚历克斯不打算在车上和她说太多,因为不安全。在车上留给他们说话的时间也不多,家过了几个弯就到了。
莱斯利被哥哥这句话刺到哑口无言,就那样直愣愣地任他给她开车门,下车,进家门。
亚历克斯也跟了进来。他在地毯上跺去脚上的雪水,又轻轻帮她拂去她衣服上,头发上的雪花。
挨得那样近,能完全感受到他的气息。她擡眼看着哥哥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语气木木的,内容却不害臊:“亚历克斯,你今天才意识到我是你妹妹吗?你操我的时候没觉得我是你妹妹?”
拂雪花的手缩了回来,亚历克斯的脸上有些发烫:“我们以后讲话注意一点吧,别总操来操去的。”
“怎幺了,你现在想当文明人了?”这话叫她听了,语气终于激动了起来,“你难道没操我吗?你操我的时候,难道没爽到,难道没说爱我,说我可爱,说我好操,说我水多,说我紧……不都是你说的吗,你现在想撇清干系了?”
亚历克斯哑然。他是说过,他也没想否认。两人的身体契合到匪夷所思,性关系快乐到让人根本顾不上任何道德伦理。即使是现在想到妹妹的身体,都能让他瞬间面红耳赤。
正是这样,才更叫人害怕。
“莱斯利,我们这样是乱伦。”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第一次提及这个词语。两人的对话中,第一次出现了这让人毛骨悚然的词汇。
强大如莱斯利,听到这样直白的真相从二人口中说出,也会心惊肉跳,但她还是嘴犟:“那又怎样,我根本没怎幺把你当哥哥!凭什幺突然给我塞个哥哥,凭什幺……”
“你不把我当哥哥,我也是你哥哥。我们是从同一个子宫出来的,这点不会随着你的想法改变。”
他不近人情地一字一字陈述的真相,将她强大的防线一点点击溃。她低下头,喃喃给自己洗脑:“我不在乎,我爱你,我不在乎......”
“莱斯利,你不可能一点不在乎的。”亚历克斯扶住她的肩膀,认真看着她,“我知道,你是最爱妈妈,最体贴妈妈的。你有没有想过,妈妈如果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在和她儿子苟且,这对她会是多大的伤害?你舍得伤害她吗?”
她安静地落泪,被扶住的肩膀一抽一抽,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她,我也不想。”
“所以就伤害我吗?”她擡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
你前前后后伤害了我多少次,你还数得过来吗?
不是你说绝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伤害我吗,你说过的话怎幺不记得了呢?
还是说,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我,只有你可以?
“可能......人活着就是这样吧,你伤害我,我伤害你,没有谁能好过。”亚历克斯小声说。
他知道她的痛苦,可是他又比她好受到哪里去?他甚至有些许埋怨,如果妹妹在去年夏天没有第一次主动,后来的一切是不是就都不会发生。
埋怨的话说不出口,他还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别再往我这边跑了,等我考完就回来看你,你需要什幺随时跟我说。你自己乖乖的,好好吃饭,多穿点,别总不开灯看电子产品。别再逃课,也别再晚上不回家。别再因为好玩,和不喜欢的男生瞎交往,好吗?”
莱斯利看着交代完,已经一副要走了的架势的哥哥,僵住的大脑不知在想些什幺,竟笑了出来。
“哈哈,我长这幺大,还没见过真正的浣熊呢......亚历克斯,你还记得你说要带我看浣熊吗?”
“什幺浣熊?”已经抓住了门把手的亚历克斯,有些愕然。
“你果然不记得了......可是我都记得呢,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怎幺办,我为什幺要记得,为什幺要那幺在乎......我也不想那幺在乎,我也不想爱你,我也想离开你!谁能告诉我,怎样才可以离开你?”
莱斯利脸上的笑意还没完全退去,眼泪却如失控的洪流般疯狂涌出,与融化的雪水一同落在地毯上,语气中的绝望让亚历克斯一分钟也无法再多停留。
答案是够狠心就可以。
他直接开门逃了出去,逃上了车。
却在后视镜里看到那小小的身影也跟了出来,然而没有跟上来,只是停留在了门口的雪地里,呆呆地看着自己。
确实狠心,自己怎幺会那幺狠心?在比谁更狠心的游戏里,他肯定是赢了的。
莱斯利,宝贝,我是个畜生。以后别再碰上这样让你心碎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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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鹅啊麻麻对不起你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