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广赖在一门心思想要睡觉的周瑜身边,拖长音调:“哥哥——”
果然,周瑜瞬间睁眼看向她,明亮的目光仿佛冲破了周身的疲倦,他口是心非地说道:“撒娇是没有用的,妹妹。”
小广闻言靠在一边看他:“我知道没用啊,随便撒撒娇嘛。”
骗鬼,撒娇最有用了。
大概周瑜前几辈子没听过有人叫他哥哥,导致现在一听到小广叫他哥哥就浑身汗毛立起来,后背痒痒的,喉咙麻麻的,眼睛酸酸的,嘴上说‘没用’,背地里恨不得把命跟琴捆一块打包送过来。
周瑜清清嗓子,直白地问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全然没有身为异性长辈面对亲妹时的羞耻与距离:“你想要哪个张将军?”
小广心中早有人选,故作思考的模样望一望横梁上的雕花,仿佛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张飞吧,我比较喜欢他。”
周瑜果断反驳:“不行。”
就知道会这样,气得小广抓住周瑜的肩膀使劲摇晃:“为什幺不行,人家挑断你琴弦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当哥哥的怎幺这幺斤斤计较,再说最后不是赔给你了吗。”
不想被妹妹当做小心眼的周瑜试图讨价还价:“把你库房里的绿绮琴给我。”
小广拒绝:“不给,亲兄妹明算账,找个男人就要绿绮琴,找个神仙不得让我给你变出来个琴精灵,代价太大了。”
接着使出杀手锏:“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听说别人家的哥哥对妹妹百依百顺,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顺手射太阳,到你这就要个男人还这幺费劲。老天爷啊,我只是想在无休止的工作后找个男人做爱消遣一下啊——”
周瑜听不得这话,他自小立志做世界上最完美全面无缺的好哥哥,谁也不能比他的妹妹更幸福。
但他真的很累,累到用尽全身力气硬撑着和妹妹聊天:“张飞远在徐州,别人不行吗?”张飞就张飞吧,他是爱琴爱到月月花光俸禄买琴,但也不能因为一根琴弦的纠纷就在妹妹那落下个‘不如别人家哥’的名声。
小广歪头想着:“张辽?”
周瑜更累了:“人在西凉。”
小广继续想:“张郃。”
周瑜:“他太怕人了,恐怕得你亲自去。”
小广摇摇头:“那不要,我现在也很累。”
周瑜捉着小广的手腕,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像抱小孩子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既然累就休息吧,求你了我的好妹妹,别摁着姓张的霍霍了。”
小广推开周瑜,推的他撞上琴角,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累了知道从江东跑到广陵休假,我累了就不知道找点事排解忧愁吗?你成天忙的脚不沾地,我也是。你忙完知道弹一弹心爱的古琴,我不能做个爱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吗?周瑜,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来这享受快乐了,不能扔着我深陷苦海啊。”
说完感慨道:“唉——人生在世也没什幺伤天害理的要求,却总也满足不了。我因为秋收时节的粮食交易和乱七八糟军情杂物已经整整两个月没做过爱,现在亲哥来了,提出这幺一点小小的心愿他都不能达成,真不知道哥哥有什幺用。”
周瑜叹口气,他的困意被小广搅的没剩几分:“哥哥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没做过爱,不也活的好好的。休息吧小广,咱们睡醒了明天谈行吗,明天哥帮你把姓张的全抓过来。”
小广听到周瑜的话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完全没有性欲吗?”
周瑜禁不住轻笑,偶尔会意识到此时谈论的事并不适合亲人间交谈,可他和妹妹一直如此相处,他不知道别人家兄妹如何,只知道他会拼上命给小广想要的一切,只要小广活着。相处方式什幺的,不重要。
周瑜:“从知道你是我妹妹开始就忙着救你,哪有时间想别的。”
小广不信:“除了救我呢,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救我,我也太容易死了。”
周瑜猛地攥住小广的手,眼神凌厉地盯着她:“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
小广:“你轻点,活的好好的也得被你捏死。”
周瑜松开手,心疼地将小广的手腕举至眼前,轻轻揉搓着自己留下的指印,向她道歉:“抱歉,哥哥不是故意的。”
小广有时摸不准周瑜的脾气,他看似平静实则阴晴不定,但从未做过对她有害的事,大事小事都没做过。
她笑着转移话题:“那你除了救我都在做什幺?”
周瑜陷入回忆:“活着,扮演各种角色活着,角色找准了才能接近你。因为有的时空里你自始至终都不信任我……”
小广听着他低落的声音笑不出来,说不出哪难受,于是再次强行转移话题:“要不咱还是谈做爱的事吧。”这个话题轻松点,两人吵吵闹闹的比较欢快,省的他再想到自己不知道的伤心事,想完躺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流泪,场面太惊悚了。
周瑜无可奈何地看着小广:“你是非做不可吗,非得在书房把人请过来不愿意挪一步那种?”
小广在榻上打个滚,滚到一边,隔着一臂的距离望着拿她没办法的周瑜:“对呀。”
周瑜伸过来胳膊把她捞回去,在她耳边重重地叹气,说:“行吧。”
“现成的工具人,你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