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宫宴,世子做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陛下与众臣畅饮,有官员遗憾太后未能在皇城与陛下欢度中秋,实在可惜。顺着话头,又有官员感叹心疼世子,小小年纪就被齐王送来宫里,如今父母皆不在身边,实在可怜。这般话语令微醺的皇帝确实有些感伤。
世子连喝几杯酒忽起身,走至大殿正中当众下跪行礼,朗朗道,“皇叔陛下,侄儿恭祝皇叔龙体安康万寿无疆。今日中秋团圆之日,侄儿唯有一心愿,求皇叔恩准”
皇帝端起酒杯豪饮一大口,“别说一个心愿,就是一百个,天下间寻得到的皇叔都会为你实现。说!”
“侄儿与陆将军之女陆元竹两情相悦已久,侄儿自知自己身体病弱恐难活得长久,不过只剩几年的寿命,侄儿只想今日不想未来,只想在有生之年与元竹结发为夫妻,逍遥快活地生活,这样侄儿也不算白来这世间一遭,死的时候也没有遗憾了。”
太子听罢冷哼一声立刻拍案而起,起身疾步走入大殿正中,“父皇,世子喝醉了头脑已然不清醒,胡言乱语父皇不必理会。儿臣这就带世子醒酒去。”
席上陆实甫实在坐不下去,才刚站起身想要回禀,皇帝立刻冷眼瞥过来,这是在告诫他禁止妄言。
世子从胸口缓缓掏出香囊高高举起,挑衅的笑着看向太子。“皇叔,侄儿这里有我与元竹定情私物她的香囊为证,侄儿确与元竹私定终身,并许下海誓山盟非君不可。”
太子双眼通红,一手握拳一手猛然掐住世子脖颈阴沉沉警告,“住口,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在这儿杀了你!” 世子气若游丝飘忽哑然,轻笑一声,“你敢杀我。你杀得了我吗?我母亲是李伊宁”
众大臣见此架势骇然,纷纷没了声音。
皇帝心中了然,这场闹剧的真相是什幺他自然清楚不过他也可以不清楚,重要的是重要的是什幺,那不重要的自然就可舍弃。一群毛还没长齐的家伙弄出这番丑事,太子竟如此纵容实在不该,陆元竹也实在没有分寸,世子,世子体弱多病,经年靠药物续命...
殿上没了官员们的敬酒调笑,只剩下单调的琴鼓钟乐。
世子被掐得出气多进气少嘴里仍是嘟囔着,“侄儿只此一心愿,求皇叔陛下允准”
皇帝冷眼看着两人并未答话。
皇帝手指轻叩桌边,余光中多了片黑影,听不出什幺情绪般沉声道“太子世子醉酒胡闹,还不快扶出去休息。”那黑影眨眼间便来到大殿中央带走两人,临走之时,世子仍是那句,只此一愿,请您恩准。
很快大殿又恢复了一片歌舞欢乐之景。
冷不丁皇帝又抛出了刚才的问题,点名陆实甫,“陆卿,依你之意,朕该当如何?”
大殿又没了声音。陆实甫也没有刻意辩驳,仍是以往参议政事的语气淡淡道,“回禀陛下臣以为,臣之女素来寡言,性子乖顺善良。只是近来痴迷佛法,寻来古迹佛本日夜苦读,若是能去往静安寺为国祈福,必是她所心愿的,请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