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沉昭礼接到一个电话,封砚祈打来的,约沉昭礼陪他去一趟迈阿密。
上飞机之前,沉昭礼还特地旁敲侧击地跟江绥宴说,自己最近学业繁忙,可能来不及回他消息,提前说好让他别生气。
江绥宴倒也真信,夸了沉昭礼几句,让她平时好好待在学校和家里,不要乱跑。
然后沉昭礼就坐上了封砚祈的飞机,飞往迈阿密。
“我们去迈阿密干嘛?”
“参加一个拍卖会。”
男人说着,掐了颗樱桃喂给沉昭礼。
“迈阿密能有什幺出名的拍卖会,你要是想去,苏富比和佳士得不是更合适吗。”
“不一样。”封砚祈略微沉吟,随后挑了挑眉,“到了你就知道了。”
“怎幺想起来叫我去了,你一个人去不是也可以吗?”
沉昭礼小声嘀咕着。
“一个人去多没意思。”
“叫上我就有意思了?”
看着沉昭礼疑惑的样子,封砚祈一手握拳,抵唇轻笑。
“当然有意思啊,叫上你可以干很多别的事。”封砚祈压低声音凑近沉昭礼,“很多……别人干不了的事情。”
沉昭礼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她刚刚就不该问这句话。
下了飞机,封砚祈先带着沉昭礼去了酒店。两个人换了身衣服,便驱车赶往迈阿密的海边。
拍卖会在一艘豪华游轮上举行。游轮上的人熙熙攘攘,有举着托盘的侍应生,有穿着比基尼的身材火辣的女人、还有赤裸着上半身的眉清目秀的男人。
只一眼,沉昭礼就觉得这不是一场正经的拍卖会。
“你猜是谁办的座谈会?”
沉昭礼一脸茫然。
“你应该听说过吧,代家的小儿子,代明绪。”
这个名字听来格外熟悉,但沉昭礼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港城市代家的人,代鸿城的小儿子。”
沉昭礼这才恍然。
“可我听说,代明绪好像是个私生子。”
沉昭礼挽着封砚祈的胳膊,仰头问他。
“嗯,代家在港城市的金融产业基本由他的两个哥哥管理,而那些见不得光的海外产业和黑色产业基本都扔给他了。”
“我记得他年纪也不大,这幺做不会很危险吗?还是说……”
沉昭礼心下震惊,不由得想到身为私生子的凄惨结局。
“代家一直不认可这个小儿子,所以高风险的产业都交给他,不好处理又容易出事。万一哪天人突然没了,倒也在情理之中。”
而两人口中的代明绪,此刻正单手插兜、站在游轮第四层的夹板上,迎着徐徐海风,目光森然,看向不远处的海面。
“家主,需要把拍卖会的东西带上来吗?”
代明绪身旁的一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带。”
短短的一个音节,慵懒中又带着几分随意,彷佛对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漠不关心。
代明绪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单手插兜,随后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下夹板。
热闹的氛围瞬间凝固,原本愉快说笑的人此刻也噤声了,代明绪站在背光处,居高临下的看着所有人。
男人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眉清目秀的一张脸,却挂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冷漠,耳朵上挂着黑色曜石的耳钉,黑色西装搭配黑色衬衫,称得整个人更加不近人情。
有人给代明绪搬来一张软椅,男人立刻翘着二郎腿从容不迫地坐在上面,仍然不置一词。
代明绪摆了摆手,立即有一个满脸凶相的人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劳烦诸位等候多时,马上带来的是今天的第一件拍品。”
男人话音刚落,一个盖着幕布的圆柱形物体被推上了台。
幕布揭开,一个巨大的铁笼出现在众人眼前,里面坐着的,赫然是一个全身赤裸、身貌绝佳的女人。
“还是处子之身的舞女,起拍价,五十万美金!”
甲板上的人窃窃私语一番,显然都被这第一件拍品吓所震惊,但随即,就有人高声加价——
“六十万美金!”
“我出七十万!”
......
很快,舞女以一百万美金的价格拍卖成功。
沉昭礼站在一旁说不出话,这和她印象中的拍卖会,确实大相径庭。
后面拍卖的东西还算正常,都是些珍贵的宝石、名家的遗迹什幺的。
就在众人以为拍卖会即将结束时,最后一件拍品登场,大大出乎了众人意料。
“最后一样拍品——公海三年的交易权。”
台下的人立刻炸开了锅,连封砚祈也微微皱眉。
公海介于A国,M国和Z国之间,海域内海盗猖獗,十分凶险,国家间的货物往来从不经过这片海域。现在代明绪拍卖公海三年的交易权,就代表他对这片海域有绝对的控制力,更隐晦的暗示了代家一直在公海进行黑色交易的事实。
“起拍价,一千万美金。”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代明绪身边的人就开始叫价。
沉昭礼心想:一千万美金可不是个小数目,但是公海每年带来的收益绝对不止这个数。现在代明绪公然拍卖,究竟意欲何为。
身边的人开始争先恐后的叫价,很快价格就擡到了1亿美金。
1亿,连沉家和封砚祈也要掂量掂量公海一年的交易权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8亿!”
会场有人出价八亿美金,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小国家的GDP了。
最终,公海三年的交易权被卖给了这位出价八亿的人。
“这位先生,请随我来。”
代明绪起身,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眼里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他端着手里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着。
听到这话的男人立刻笑容满面,紧紧跟着代明绪,上了夹板的最高层。
“宴会已经结束,再次感谢诸位莅临,游轮上有为大家准备好的房间,请大家自行决定去留。”
代明绪身边那个面露凶光的男人再次说道。
“咱们要走吗?”
沉昭礼挽着封砚祈的胳膊问他。
“不走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沉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