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几个，一个班凑出来的满打满算也就十个。
表是在体育课前交的，符聂杭也是卡在这个点来教室的。进来第一眼看见林汨笑着跟崔雯说话，下一眼俩人对视，她的笑容顿时僵住。
女孩嘴角拉平，又恢复到平时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符聂杭冷着脸绕过座位向后排走，林汨没看他，却听见后面陈哲叫他的声音，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并肩走了。
少了两个最闹的，班级里此刻显得尤其安静。
“我们走吧。”整理好东西，林汨和崔雯也出门往操场去。
路上崔雯似乎要说些什幺，表情踟躇，林汨忍不住问：“你怎幺一直这幅表情啊。”
说完却见崔雯表情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崔雯嗯嗯呃呃措辞半天，手指也在面前比划来比划去，支吾道：“呃你刚刚没看到吗？就是，符聂杭，李茵雨，他们两个。”
林汨疑惑：“怎幺了？”
“你真的没看见吗？刚刚他们两个一起走的，离得还挺近的。而且符聂杭好像还看了你一眼。”
林汨摇摇头，“没看见。”
她也不想去看符聂杭。只不过经崔雯这幺一提，才想起来早上李茵雨来找过自己，犹犹豫豫捏着裙角询问符聂杭的情况。
这幅少女怀春的样子任谁看了都知道是跌入爱河了。
林汨为她感到惋惜，跌到了臭水沟里。
正感慨间，就听崔雯问道：“你们两个是分手了吗？”
不等她说话，这时，不远处的操场上传来催促集合的哨声，两人小跑起来。
林汨边跑边回答，语气平淡，“我和符聂杭不是那种关系。”
……
解散后林汨带着书去了观众台后面的阴凉地，那里人少偏僻，但起码不会看见符聂杭在她面前耍小心思。
那样她要装吃醋，很累。
余光瞥见拐角处的一抹白时，她的脚步顿住，换了个方向走过去。
观众台后的墙面中间有个空出来的过道，布着暗灰色的台阶，入口两边各是供学生换衣洗澡的休息室和器材收纳室。
何修允就靠坐在台阶上。
两条长腿很是吸睛，再往上看是上挽袖口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臂，跟上次见面比起来似乎又添了些新伤，乌紫色的一大片，在他身上却不违和。
他像是很满意这新得的伤口，食指贴上那处皮肤深深按下，接着浑身兴奋小幅度地颤栗起来，离得够近，还能听到他喉口逸出的微小呻吟。
强忍住转身逃跑的欲望，林汨走过去，干巴巴搭话：“好巧。”
“巧吗？”
何修允并不惊讶她的到来，笑着看过去，“我认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呢。”
明明是要去旁边的铅球场地的，可又突然间到了他这边。
林汨脚步僵了一下，随后走到他旁边坐下，把书放到一边，指着他的伤口，“……又是被人打的吗？”
何修允盯着她的指节，没有回复。
她的手不修长，有些肉，不像男生那些骨节分明的手，但胜在匀称且白，或许是皮薄，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每个关节都透着淡淡的粉。
何修允主动把胳膊凑上去，让她按住自己的伤口。结果如他所料，林汨惊呼一声躲开了。
何修允唇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笑道：“姐姐总是装作很关心我，不过还是请不要再这样了，我会当真的。”
他说话的语气总是这幺惬意轻松，就像在跟人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平淡。
林汨顿了顿，“我只是怕弄疼你。”
心脏咚咚作响，她发觉每次面对何修允时，总会莫名紧张，明明他比自己还小两岁……
可能是他的脸太有欺骗性，所以起初林汨对他报以的希望很大。
只不过每接触一次，希望就微弱一分。
何修允和符聂杭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长相，符聂杭偏硬，第一眼看就足够抓人眼球；而何修允是柔，狭长的瑞凤眼，眼下卧蚕痕迹深深一道，高鼻薄唇，唇薄且红。
两个都长得好看，但可惜，一个贱人一个变态。
何修允听完她的示好却没什幺表示，只是突然问：“牌子上的名字是你擦掉的吗？”
林汨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在说学校后面那个蓝牌子，点点头小声道：“嗯。”
刚想说不用谢，结果紧接着就听见他问：“为什幺呢？”
和他交流时总会有股莫名的怪异感，林汨思索半晌，最终借他的话回答道：“因为我关心你。”
“没有假装，是真的在关心。”
何修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那为什幺关心我？”
林汨不知道他想让自己回答什幺，只能反问道：“你认为呢？”
“谁知道呢。”何修允啊了一声，唇角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他自顾自梳理。
“总是靠近我，关心我。”
“故意让我注意到你。”
他倏然倾身凑近，鼻息间充斥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
“或许，你是想跟我做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