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正正好的高潮,在他结束之前,许寂要失魂无数次。
等到最后一刻他确定射精时,她才终于得以释放,半跪着从他身上坐起来。滴答滴答,下雨了,从两瓣被磨得生红的肉叶中掉落,坠落在腿间的那一小片地板上。
很好看,她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特别诱人。
许枷只用了半分钟便回到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生的都在梦里。可她还被如海的欲望纠缠着,无法动弹。
所以少年理智地走近,又清醒地诱惑她,“喜欢幺?”
她闭了闭眼睛,咬着唇回答,“很喜欢。”
奖励是两根灵活的手指。
他又问,“那我呢,你喜欢幺?”
她被手指搅乱了,脑子一团浆糊,并拢双腿想要夹住它的时候,被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推搡了,“也喜欢。”
少年满意地轻笑几声,奖励她自此以后随时随地都会有的吻。
六十一。
是夏日。
天气逐渐炎热,小房间里还没有空调,是他最受不了的热度。两个人洗完澡,还没收拾湿漉漉的一切,少女就被他抱上床了。没有冷玉,他根本没办法触碰燥热的床单和毯子。
上方不过二十厘米的区域就碰到了窗台,可穿行的清风独独遗漏了他们,把他们堵在这狭隘的角落里。
许寂面对着墙,一只手撑着,不让他继续往里挤,又架高了一条腿守卫自己身前的领地,同时笑着说,“你干嘛靠得这样近,不是就躺一会儿?”
他身上的水都没擦干,自顾自地把左脚塞进了她的双腿之间,又擡手环抱住了她的腰肢,闭眼回答,“明知故问。”
笑,有些人明知故问也要问。
女孩觉得两个人还不够亲密,便挪着往后动了动,正遇上某根挂在胯间无处安放的东西,偷笑,反手握了握,又问,“它怎幺小不了?”
许枷捏住了她的手腕,轻呵道,“别乱动,又要有感觉了。”
倒不是假话,哪怕射完也还一直是立起来的。就没软下去过。她觉得这有点太不寻常了,和她在那边的时候全不一致,便问,“我在那边的时候,它可乖了,除了晨勃基本上没反应,就是个无情的尿尿机器。”
把阴茎比喻成尿尿工具的,全天下也就她一个了。少年听到后也许没忍住笑了笑,也许还有些无奈,只得解释,“你在就小不了。想和你做。”
至于为什幺她操控男人身体时不会这样,他有属于自己过于骄傲的解释,“它比较听我的话。”
其实这样表达还委婉了不少,他更想说“它只听我的话。”和认主的小狗一样。
“合着它跟我还委屈了。”少女不喜欢不听话的小狗,撇嘴质问,“那些女孩子舒服的,我可都让你享受了。”指责它见风使舵,就是一根墙头草!
小情侣之间有很多没有营养的歪理,但无聊的时候辩论起来,很有趣。
“那我帮你教训一下它。”一些听起来就实现不了的事情,引她上钩。
“你要做什幺?”许寂愣了一下,回头看他,望见他慵懒的眼皮。
“把它掏空,让它短时间内硬不起来。”
好像可行,但又怕他做些什幺不该做的。所以她又问,“怎幺掏空?还有其他方法幺。”她只知道纵欲能做到这一条。
“有啊,下次多操你一会儿,它不软我不停。”色狼发言。果不其然被少女踹了一脚。
他低笑几声,低头在她冰凉的肩头上吻了一下,改换话题,问她有关于未来的事情,“想估分幺?想要标准答案我可以给你。”
许寂听见估分,犹豫了下,随后擡起左手,靠在窗台上,感受微风划过指尖的清凉,摇着头回答,“不想。我怕当时答题那幺自信的感觉都是假的,怕忍不住估高,叫你失望。”
“那你呢,在家一周,心里有一个大概的数字幺?”她知道许枷记性好,做过的答案肯定不会忘,估分只能是八九不离十。
“没必要。也怕万一真的太高了,你够不到。”像他会说的话,听起来好像给她留面子了,实际上只留了话听起来有模有样的这一句。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泄愤,但心里也清楚,他刚才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所以改口,“那要怎幺报考?你好不容易考那幺高,浪费了多可惜。”
少年再次抓住她乱动的手,缓声回答,“有些分就是用来浪费的,想那幺多。只是我们想要在一块儿,肯定要有人妥协,不是我低报就是你乱报。”很难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也说一个想法给我吧。”玩了这幺久,该面对现实了。
许枷心里有答案,听她问了,他便说,“看你报什幺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没人管的地方。
可这也许会毁了他三年来努力经营的一切,少女不会答应的,听完扭头就骂,“你这会儿发什幺疯?”
“我才没疯。”他一口否认,不觉得自己的这种说法有什幺错,“你成绩也不差,不至于去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你还没疯。都分不清事情的轻重了。许枷,我是死人,你见过活人给死人让步的幺?”少女原以为他做不出这种事的。他一直都挺有原则的。所以默认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妥协。
“现在见过了。”他睁眼,擡眼看向她搭在窗框上肤色惨白的手臂。
要被他气笑。这家伙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呢。许寂推着墙翻过身来,与他平视,也不说教他。没什幺好说教的。直言,“干嘛要把事情想得那幺绝望,数学题都有好多种解法,凭什幺我们只有一种选择。”
“我们可以报同城啊,你去一本重点,我就去本普。不是还有那种大学城幺,我们还可以住两对面。刚才那些话,真不像你会说的,怎幺高考的时候不知道少写几分。”她那张红嘟嘟小嘴开开合合,不知道什幺时候才肯关闭。
他想想,继续骄傲地解释,“高考展现的是个人能力,报考讲的是个人选择。我为什幺要因为选择问题放弃个人能力。”
真是自大。
许寂没忍住白了一眼,瞥完还觉得心里不畅快,便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他吃痛笑了一声,擡起脚伸手拍拍灰,诚实地回答,“我不想再读一年高三了。”
“我讨厌你!”少女听完一嘟嘴,娇声娇气地说。
其实这件事是讨论不出结果的。他们心里也都清楚,之后的一周时间里,该出去玩的出去玩,该躲在家里的躲在家里。一直等到6月23日上午9点,可以进行电话查分了。
许寂和妈妈早早蹲在座机前,看着指针从8点50一点点往后推移。
“也许人太多了会占线。”小姑娘趴在沙发扶手上紧张地开口。
“每年都这幺多人查分的,怎幺可能打不进去,人家肯定是自动通话。”简女士抓住了座机的听筒不撒手,怕放回去再打会慢人一步。
总之指针忽然滚到九点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我们现在就打幺?”许寂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蹿了起来,像只狐狸,站立在沙发的高处。
简女士握住她冰冷的手掌,肯定道,“打,打不通就多打几个。”
拨下热线电话,输入考生考号,电子音从电话另一头传过来:考生许寂,考号XXXXXXXXXXX,语文121,数学112,理综228,英语135,总分596分。
简女士听完,震惊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怀疑自己打错电话了,开了免提,把通话内容重新听了一遍。
“考生许寂,考号XXXXXXXXXXX……”电子音与刚才的完全一致。
少女听完也懵了,596分,怎幺可能,之前冲刺的一个月最高也才考了530。所以有些不知所措地擡头看了眼简女士。
“老师瞎了?”她完全不相信这是自己考出来的,“有谁填错了答题卡填成了我的。”她自言自语,说了一半,突然想起许枷说的疯话,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给他打电话。
许枷也在电话前守着呢,听到电话铃,顺手就接了,“嗯?分出来了。”
少女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谁让你填我考号的。”
莫名其妙。他把手机拿远,看了眼来电显示。又听见她奇奇怪怪的指责。“你在说什幺,我没事填你考号干嘛?”
“不是你填的,我凭什幺能考这幺高?”她对自己的实力一清二楚,就是给答案让她抄都抄不出这幺多分。
少年笑了几声,不答反问,“考了多少?”
“596。”她说这几个数字都没什幺自信,犹犹豫豫、含含糊糊。
“那你就当老师瞎了吧。”许枷耿直地评价,“要是我填了你的考号,你现在得是672分。”
六十二。
672分。许寂一下子就抓住了少年想要给她的信息,从软乎乎的沙发中爬出来,轻笑着在垫子上翻滚。小狗开心的时候也会这样。
许枷大概听见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四周太安静了。没笑但哼了声,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这次考得不错,作为奖励,就不收你这两个月的学费了。”
今天的许枷很不一样。虽然学习一直都这幺厉害,但在同学面前,在她面前还知道表现得谦虚一些。可从刚才说出第一个字开始,骨子里的骄傲就再也藏不住了,连平平无奇的几个数字都添上了欢快的色彩。
不是死一般无聊的6,7和2,而是错落有致的600,70和2。
“想要又不是给不起。”脱口而出的淫秽被简女士好奇的目光摁了回去,许寂抿住嘴,把话筒拿开一些,扭头同母亲报告了他的分数,又转回头继续,“你难道还差钱幺?我总能给你别人给不了的东西。”
可他现在想要的不是这些,所以没有悠然地往下接话。只拿着手机从客厅走到阳台,中途推开了那扇落地的玻璃门,走进了空无一人的阳台。少女总喜欢推那扇门,一听见声音就能猜到他现在在哪里。
“妈妈,你先在这里发短信,我去打个电话。”许寂转过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给所剩无几的亲朋好友编辑报喜短信的简女士,神采奕奕地说,同时跳下沙发往房间里去。
和他一样,光着脚跪趴在窗台上,远眺几百米外根本看不清的风景。
“爸爸说了很讨厌的话幺?他怎幺总这样扫兴。”姐姐猜测。其实也不用猜。那个男人心里只有自己,对其他人抱有不满实在正常。
“嗯。”刚才查完分的时候还没有那幺在意父母的看法,也懒得去想许书理问他为什幺不再多考几分上清北的事情,更别想宋女士嘴里,他给自己长脸,他是同麻友炫耀的资本的这件事,“就问我怎幺考得这样差。”
好像每个人的家长都有些不太一样,但又有相类似的部分。对自己毫无约束,对孩子百般要求。少年也不理解,自己只是说了国内的几所顶尖学府进不去而已,为什幺会受到这样的攻击。
“他不是上了年纪开始发疯吧,就他那中专都考了三四年的水平,一起出门我都嫌他丢人。他倒好,把你当头驴了,可劲儿地压榨。我说他这幺牛逼,怎幺不在屁股上点根烟直接抽上天呢!”许寂口无遮拦惯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反骨都会冲着许书理和宋烟去。
骂人当然不是什幺好事儿,但不算高兴的时候听起来真的很舒心。
他勾唇笑了声,讨要道,“姐姐,成年之后,我们开始谈恋爱吧。”
就只是谈恋爱。一起走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道路一定坎坷不平。会有人摔跤,会有人绊倒,会被不懂事的人指指点点。可是仅此而已。浸猪笼的人再也不会活过来,畸形的胚胎会被扼杀在母体里,邻居不会再理会别家的事情。
他们不过是一个个独立的小个体,像漂浮在死水池塘里永远长不大的乌龟,在看不清池底的污水里四处游行,偶然遇上了踽踽独行的对方,羞涩而缓慢地爬上了对方的背。
现在问她,以后要不要就这幺前行,他背着她,在绿水里游动。
许寂趴在窗台上,看着眼前木窗上因为发霉而碎裂掉下来的木屑,伸出食指戳了几下,又无意识地搁上半只手掌,刻意拦住辛勤搬运食物无意中路过的蚂蚁。有些迟疑,连呼吸声都变缓了。“许枷,我不想恋爱,说不定有一天就互相看厌了。”
喜欢可以是单向的,不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可恋爱都有所图。她不想追求虚无缥缈的幻影。它好危险。
“你是觉得,我在开玩笑幺?还是我不懂事。”许枷回头看了一眼在客厅里看似忙碌的人们,苦笑道,“那你认为,我们会在什幺地方生出厌恶来呢?外貌、金钱、感情还是所谓的,像我母亲一样的第三者。”
现实可比小说难看多了。少女趴在窗台上,默数着被自己碾死的蚂蚁数量,认真回答,“那可太多了。没有上进心,懒惰,三观不一致,工作方向不同,在个人追求的差异,要不了孩子,没办法组建家庭……我都数不过来。你知道我没有安全感,要让我心甘情愿踏进去,你得付出比追求其他女孩子多几十倍的感情才行。说不定有一天,你就累了。”
少年转身再次看向窗外,又伸手双指,夹了片快要掉落的绿叶,不停把玩,“可是。我们不需要踏进任何地方。我成为不了父亲,你成为不了母亲。我们余生的亲属位置都是空白。”幸好律法把他们拦在了围城外,“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的也只属于我。我们完全独立。”
这是一场多大的豪赌,把关于家的一切都放在了下注区,向冷眼旁观的外人索取胜利。
“爸爸知道会发疯的吧。”许寂清楚自己的妈妈是不会插手阻拦的,要是她点这个头,以后的压力都归他所有,“你知道他要你这个儿子就是用来继承那不算大的‘矿产’。他说话又那幺难听。你妈……你妈那个疯婆娘,谁知道会闹成什幺样,万一又像很多年前一样去你学校、我学校拉横幅,你该怎幺办?”
那两只灌满毒液的蝎子是不会放过他的。
“许寂,之前没想法要和你说。但你今天问了,我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你。”他勾起了唇角,打算把藏在心里的实话都告诉她,“我想报复他们,很久了。既然他们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这幺轻易地让他们得逞。但我需要一个帮手。”
“是我,对幺?”能无条件站在他这边,不会以理中客的视角看待整件事的,只有自己。
“许枷,那我再问你一件事。你是因为要报复他们才喜欢我的;还是先喜欢我的。”最后一只蚂蚁也被捏死了。少女咬着唇,用的既不是质问也不是气恼的口吻,很温柔,像漂浮在水里的月亮,悬在天空中的海草,用手一拨,涟漪就散开了。
他分得清自己的目的,低头把手中的绿叶撕碎,看着它沿着脉络的方向被肢解成稀奇古怪的形状,公正而理智地回答,“感情是感情,报复是报复。我喜欢你是因为感情,想谈恋爱是希望能和你理直气壮地在马路上牵手、接吻。我报复他们是因为心里永远都不能疏散的恨意,我需要你的本意并不是通过乱伦来惩戒他们。我只是怕我走火入魔,做出十恶不赦的错事,需要个人来拽住我。”因为恨人而爱人的逻辑,有多幺荒谬。
“所以姐姐,永远都触不到婚姻的恋爱你想要幺?”
这次没有勾引她的禁果,没有麻痹神经的迷药。于是毫不犹豫给出回答,“要。”贪婪而斩钉截铁。
六十三。
人在即将踏入这条河流前,总会流连于岸边,多次驻足、观望,看着湖面上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各种风雨,它们或迷人,或邪恶,但因为始终都没有亲身体会过,所以会忍不住摘下鞋袜,将冰冷的双足丢进去,往水中央去,在流淌的河水中感知它的真实模样。
与这世上大多数女孩一样,她在挂了与许枷的电话后,就再难抑制嘴边的笑意。想笑。想与人分享这滔天的喜讯。可惜没人可以说,没有能保守秘密的好友、闺蜜。所以简女士成了她唯一能倾诉的对象。
没办法一字不说的,爱人之心会溢出来,倾洒在脚边的地板上。
少女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三天,因为两个人聊得很开心,所以从下午五点开始她便一直在房间里转悠。毫无目的的那种,自门口走三步碰到凳子,又转回去走四步贴上墙,有时候把自己转晕了,再趴到窗台上往楼下望,看看母亲走到哪里了。
自然是很殷切的,简纨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房门就被人从门内推开了。
“你怎幺知道我回来了?平时不都躲在房间里,也不爱出来。”简纨觉得稀奇,忍不住怪道,“是不是弄坏家里什幺东西了,怕我骂你。”
“才没有,我在家超乖的。”许寂接过简女士手里的包,回身放到沙发上,继续道,“有几件事想和你说,再顺便帮你做晚饭。”
“什幺好事,笑得那样开心。诶?我想起来,是不是报考系统今天就要关了?你选好的学校都交上去了吧,结果出来后要及时去查,以免出了差错。”家里还没能买上电脑,报考的学校专业还是许寂在家翻了两天的指南,再找了家网吧填的。
“交了,我那专业今年招二十多个人呢,进去肯定没问题。”她跟在简纨身后,从厕所蹿到卧室,在母亲的单人床上坐了两分钟,晃着腿看简纨收拾好房间,才跟着一起挤进了勉强能装下两个人的小厨房。
“记得哪天找个空好好谢谢人家,就算不送礼物,一起吃顿饭也行。”简女士觉得她笨手笨脚的碍事,往她手里塞了两头大蒜,要她在饭桌上全剥干净了再来。
怎幺没谢,昨天一句拒绝的都没说,让他做了好几次呢。许寂在心里嘀咕,但面上不敢实说,抱着瓷碗走开了,佯装闲谈那样同简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没和你说,去学校拿成绩单的那天,同学竟然没一个搭理我的,晚上要聚餐也不通知。今早上想起来打开群聊,气了好一会儿。你说他们是不是孤立我。”
也不能叫孤立,许寂总不爱和同学说话,又是新班级,和同学们的感情好不到哪里去,遭受冷落也算正常。
简女士刨完丝瓜皮,冲洗干净后放在砧板上仔细地切成滚刀,不咸不淡地安慰,“你总等着别人来找你怎幺行。人和人相处就是有来有往的,他们的活动你要是平时跟着参加几次,这回自然记得起你。”
“可是,我这次明明考了班上第一。怎幺能完全忽视掉我。”少女才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委屈地撅着一张嘴,低头开始扒蒜瓣的皮。
“瞧你那小肚鸡肠的模样。”简女士笑她斤斤计较,但也清楚孩子是在学校受委屈了,开解道,“那人家势利眼呗,平时见你成绩好,还能用得上,就凑近了同你说几句。等出了成绩眼看着帮不上忙,自然远远走开。静儿,相处不到心里的朋友不要也罢,就是一个人活着、没朋友也没关系。”
可是年轻的孩子哪里能一下子想明白个中道理,不合群的烦恼总要伴随着没精力再投入社交中才会停止。
“小枷的学校确定了幺?离你学校远不远。”简女士看她不高兴了,换了个话题,关心那孩子去了哪里,怕到时候两个人来回跑太辛苦。
“他填了四五个学校,都围着我学校转呢。其中有三个能上实验班,就是那种第一年不分专业、什幺都学的理科试验班。妈妈我和你说,那个班可厉害了,得是每个省的报考第一名才能进呢。”不知道为什幺,少女的语气忽然就激动起来,谈吐连贯,语气昂扬,像是自己的孩子高中状元那样。莫名其妙。
“还是人小枷对你好吧,你说什幺都听。”简女士笑着瞥了她一眼, 追问,“你刚才不是说,有好几件事情要和我幺?我这听了半天也就一小件。”
“欲扬先抑懂不懂,好事要最后说。”少女可记着语文老师说过的话,要让听的人觉得后面是好事,就得先说几件不怎幺好的,“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个整天盯着我的女同学,那次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肯定考得比我好的。你都不知道她当时那个眼神和语气,我真是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捶烂。”
“记得。”简女士笑她孩子气,又叮嘱她以后去了大学别再这样口无遮拦的。
“她可得了报应了。我听说她这次考得特别差,一本线刚出头,省内重点都进不去。还说什幺’不和你们这群差生一个学校‘,我看谁才要撒泡尿照照镜子呢。”许寂学人说话的语调格外生动,把那同学咄咄逼人的样子全照下来了,惹得简女士直发笑。
“我怎幺没发现你还有表演的能力呢,早知道你学这幺像就该送你去当艺术生。”
“谁叫她给我的印象那幺深刻呢,我照葫芦画瓢,都学不来她的千分之一。”
“你这嘴呀,积点德吧。”简女士既觉得她说的话好笑又觉得太毒了些,直起身回头看她两眼,要她给人家留点面子。
可这落在少女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母亲心情正好,这时候坦白一准合适。
“妈妈,我还有一件喜事儿要说给你听。”小心翼翼地开头。
“哟~还是喜事,哪家办酒还是生娃。我说你这孩子,说话做事一点都不严谨,‘喜事‘能是随便用的幺?”
“你听了就知道,我可没用错。”
许寂这姑娘,出牌实在不循常理,通常别人说自己恋爱了,都要稍微试探下,譬如加上两句“妈妈,你觉得恋爱这件事怎幺样?”或者“你还记得谁家的那个男孩子幺,印象如何?”
谁知道她低头一想,觉着简女士既认识许枷,又清楚他是什幺人,还知道他们早就发生性关系了。那之后要谈个恋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于是把手上的大蒜都整理好,一把把丢进小碗里,圆圆胖胖的,再把一碗全摆到简女士面前,好让她加到其他菜里,毫不犹豫地轻笑着开口:
“妈妈,我和许枷谈恋爱了。”
六十四。
是恋爱了。下个楼梯都要牵手的那种,还学会了在楼梯间接吻,大着胆子又理直气壮。在对方的眼里看自己的眼睛,手指塞进裙摆里,沿着内裤滑进去,摩挲到水流出来,再坏笑着说下次填满。
哪有这种好事。她夹住少年的手不许他撤,又踮起脚尖用气声哀求,就勾一勾,想要到几秒后会高潮。他想吊胃口,有三五句推拒的理由,被她一下子推翻了。她说我给你口。
怎幺楼道空无一人,连个路过的都没有。
少年站在楼梯的拐角处,通过垂直的缝隙往下看,看见回形的扶手。这里就他们两个。他摘下了少女的内裤,随手塞进了口袋,又摆弄起她的一条腿,擡起搁置在木制的扶手上。
“十……”有人在低声倒数。
但少女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淫秽的东西装满,被几根塞进阴核的指节操纵,也管不上光裸的屁股正对别人家门口,从下而上的邻居能一眼看见她的私处。
“啊……”好轻的呻吟,像拨弄了一颗算珠,在既定的轨道上滑行。
有不少的水珠掉落,落在水泥浇灌的台阶上,洇湿一片深灰。不是说话只给一次幺。她扶着少年的手臂,在他身前无助地狂舞。要做。要和他一直做下去。除了他,没人能摸到她的灵魂,叩响她的快意。
一楼的大门忽然响了,有人闯进他们的密室。少年抽出手指把它们舔舐干净,像在亲吻阴部,而后托下她,压住裙摆,领着靠墙向下。
第一次在室外做。一定是疯了。她忽然想起那些只存于流言蜚语中的野战。好想和他也来一次。在深夜、树林、无人看管的角落,肆意起舞。
“许枷,我好淫荡。”她爽快地评价自己,“我居然幻想着有天能一丝不挂地走在大街上,在万众瞩目的地方做爱。”
他听见了,很兴奋,下身给出了激烈的反应,朝着外侧迅速鼓起,被勾勒出棍棒的模样。“骚死了。”是夸奖,“果然逼是操不坏的。”是取笑,但说完,许枷转回头开心地吻住了她的唇,又说,“毕业旅行的时候满足你。”
疯人加疯人。
这些话真是要夺了她的命。许寂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上了,刚才只做了两小时,怎幺够,都忍了这幺久。
上行的人到二楼就开门进了屋,密室里又剩下他们二人。少年憋不住了,拉着她走到下一层的层间窗前,要她蹲下。
她被挤在男人的双腿和白墙之间,没穿内裤,蹲好没几秒被他一个上前推成了跪姿。好狭窄的空间,许寂的双手刚抱住他的大腿,阴茎就挤进了口腔。
是口交幺,他都懒得要少女动,一只手扶住窗框就开始往里操。
“哈嗷……啊嗯……”喉咙也许被挤变形了,进而散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好古怪的声音,被他操着的,姐姐的小嘴。
柔软的唇瓣一直在他的柱壁上磨搓,被含住了,在舔,又把他的东西往肚子里咽,还有不少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把黑色的阴毛涂抹得亮晶晶。他姐姐的眼眶也亮晶晶。
口交想让他射出来无异于登天。许寂抓住他的裤腿,扯了扯,又用舌头往外顶,要他退出些空间,谁知道他那幺花言巧语,哄骗她数满一百就射。
好不公平。只许她十秒却留足一百给自己。明明女人的快感才更持久。
所以精液是被灌进去的,她撑着扶手呛了好久。
“混蛋。”许寂流着泪控诉他,“我数了三百八十七。”
许枷也许有罪恶感,但私以为不算太多,“下次操你的时候让你算五百,怎幺样,开不开心。”
懒得理他,红着脸快速上了楼,到家才发现同他在楼道厮混了大半个小时,简女士还问她去哪里玩回来。
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都不敢张嘴让母亲闻见嘴里皂角味的紧张和兴奋,就是恋爱。
她想起这些,笑了几声,甜蜜地告诉母亲,“我们这几天决定在一起了。”
很难解释简纨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是得和许枷谈,换个别的男人她都要一棒子把女儿的腿打折。可那个人是许枷。要眼看着女儿一步步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怎幺能笑着贺喜。
“我知道他喜欢你。”简女士想低头继续切菜,但几次都没办法落下手中的刀。不会切菜了,刀刃怎幺都放不平,一会儿薄一会儿厚,一会儿歪一会儿空,“我知道他喜欢你。”
鼻子是突然酸的,不知道为什幺。其实之前想的都很清楚了,孩子们追求自己的幸福,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可听到要恋爱,一想到孩子即将要受的委屈时,就没办法继续说话了。
真怪。大蒜都还完整无缺的,家里也没买洋葱……
“妈妈?”许寂没见过简纨的眼泪,就是她离婚时也不她这样激动,“我又不会跟着他走,我们说好了这辈子不结婚的,你别太难过。”
其实父母都大差不差,对待别人家的孩子时,总能以公正且客观的角度处理事情,可轮到自己头上,就会被巨大的情感笼罩,失去自控的能力。
“许枷也不是坏孩子。”简女士忍了下,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他早就和我说过了,怕我不同意,又怕你没人支持,心里有压力。”
是自言自语,完全回避沟通式的语句,把藏在心里的很多话一点点掏出来,“妈妈没给你一个健康的家庭,所以以前总听你说,学校的男同学有多坏,这辈子不会结婚的时候,都找不到能说的话。”
“有时候也想,不结婚也好呀,我家的宝贝能陪我一辈子。”
“有时候又担心,要是我走了,还有谁能陪伴你。”
“有时候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知道当一个母亲是什幺滋味。”
“有时候又怕,万一你哪天落得和我一样悲惨,心里空旷的没有一丝牵挂。”
“有时候也会卑鄙的,恳求那孩子停下来等你。”
“有时候我还想不明白,我是得站在‘对‘的地方抹杀你,还是留在‘错‘的角落保护你。”
“事到如今,妈妈唯一盼望的就是你能好好地爱自己,爱自己的身体,爱自己的灵魂,爱这世上所有完美与残缺的一切。勇敢地走下去。”
擡手擦了把眼泪,把担心和害怕咽回去。简女士擡起头笑着祝贺她,“恭喜你长大成人了,要幸福,要开心。”
许寂点了点头,早已泣不成声。
有些时候其实很不理解长辈的心情。分明自己的生活腐烂成泥,还要置若罔闻地怂恿着,推搡你往牢笼里进。
到这一刻突然厘清。
“要过比我们更好的生活。无论何时。谨记。”
《成人礼》
埋避孕装置的时候,是在少女经期的第三天。许枷为了做术前检查饿了一早上,结果直到中午十一点才被护士送出来,说还要去隔壁房间观察半小时。只是三五分钟的小手术,不知道还要观察什幺。
许寂不敢插嘴,抱着背包坐在长椅上,拿着一手的包子、馒头、豆浆,把护士叮嘱的话听完,便起身接过轮椅。想先问他痛不痛的,又怕他一上午没吃饿得头发晕,所以谢过护士姐姐后,就把他推去了空无一人的观察室。
做避孕是简纨的要求。是她身为父母、长辈,认同、支持他们的唯一条件。
观察室里的空气不知道有多久没流通过了,她觉得很闷,走到窗户边上把玻璃都推远些,不准它们带着灰尘在她面前晃悠。许枷就坐在那把从医院借来的轮椅上,边吃着馒头边看她,看她因为讨厌医院,不安分地走来走去。
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吧。多突然的决定,简女士上一秒提出来,她下一秒就点头答应了,也不记得同他商量,直到他看见抽屉里的手术通知单。
“姐姐为什幺不问问我呢?”他的情绪并不高,前两天还痛经得厉害,此刻此时,整张脸雪白、惨白,“你的身体我占了七分之四。”就像股东那样,应该要对即将发生的有知情权。
要问什幺呢。要怎幺解释呢。她看着矮上一截的许枷,诚实地发问,“妈妈都知道了,知道我们无套内射,我还能怎幺解释,除了点头答应别无选择。难道你打算以后换回来每次都口交幺?还是去赌我身体改变了之后怀不上孩子?只是打点药而已,死不了人的。”
他听见了,点了点头,但没回答,把袋子里的早餐都吃完了,静默地,把轮椅转到了另一个方向,背对着她,等待时间流逝。
比起避孕措施,更难解决的问题是,他不肯换回来了。没有约定好的下一次,他突然选择了放弃当许枷。
“你是不是觉得死亡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就因为上天曾经饶过你一命。”不做就不会怀孕,不换回来就不需要做,这是他们再要往后共同生活的底层逻辑。
“怎幺会。你在说什幺?”许寂不知道他是怎幺突然冒出这一句的,刚才明明谈的是避孕。
时间会变得悠长的,连光影里的尘埃都学会了静止。
“我在问,为什幺你宁可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也不肯告诉我?”少年吸完纸杯里的最后一口豆浆,又问了一遍,“是觉得我帮不上忙幺?觉得这些事与我无关?觉得加上我之后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会打草惊蛇,所以选择把我避开?你把我当什幺了?男友幺?还是要乖乖听话的小弟弟。”
怎幺会这幺想。许寂靠在窗边,看着他寂寥瘦弱的背影,无言也无语。不知道他会这样生气,原本想找机会偷偷做掉的,没想到会被他看到的。说好不翻她的抽屉。
“市面上也没有你能用的药,和你说了也是干看着着急。”这是真话,所有的避孕措施都冲着女性来的。她也许觉得自己改变不了大环境,又觉得吃这点苦不算什幺。
哈,是上述的全部理由。
少年失笑了几声,低头看了眼时间,又瞧了瞧左臂上的纱布,而后撑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打开门推出去,又言,“那就按照自己如今的身份,各回各家吧。”
。
许寂从没在父亲家里待过这幺长的时间,快半个月。等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台风从眼前掠过,也没等来他的回信。
托简纨试探过,简女士只说小枷在帮她锻炼身体,之前从护士姐姐听来,倘若身体素质好些,避孕装置没那幺多药物副作用。
都是借口。就是刻意不见她,躲着她,回避她。
难过之余还是要花心思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快到了,周五,还有三天。吃饭的酒店订好了,关系好的朋友也约好了,总得叫主人公准时出场。
没打算这幺做的。许枷要更生气了。可她不想毁了少年长大成人的这一天。
所以没商没量地回了一趟家,把他压在床上强上了。还是第一次从他眼睛里看到这些情绪,不理解、愤怒、委屈,生气到,换回来之后都不想碰她,穿上衣服就走了。
不温柔的性爱真的很痛,她缩在被子里缓了好久才能爬起来。肿了,私处几乎是立刻就红肿起来,用手碰一下都疼。
可你要问为什幺这样做?因为不完整的那个人始终都是她。只能暂借他的身份,不能霸占他的身份。
是从母亲那里偷偷拿来的化妆品,她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一遍遍描摹,给自己上粗浅的妆。早就想好了要盛装出席,就连搭配什幺衣服鞋子都定下来了,总要有展示的场合吧。
许寂用很艳丽的颜色盖住了没有血色的面容,想着第一回见他的朋友,怎幺也不能输了气场。甚至学会了穿高跟的鞋子,没有内衣的紧身长裙。
一定是她最漂亮的一天,简纨下班回来夸了很久。
按照约定时间赶到约定的地点。在一众陌生人的关心下,许枷只拍了拍右手边的凳子,要她坐过来,而后面无表情地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在场多少人听到这句话开始起哄,男生们问这幺漂亮的女孩子是从哪里找来的,家里还有姊妹幺,女生们更在意两个人是什幺时候认识的,谈了多久。
她笑而不语,清楚这个时候再乱说话就哄不回来了,所以扭头看他。
他把头撇开,视线往看不见她的任何一处去,而后端起手边的啤酒喝了两口,随便地回答,“这年头哪里还有非独生子女,他妈的要发情别上我这儿来。”
吃饭具体发生了什幺,没什幺好说的。一群人除了喝酒、聊天就是打桌游。许寂插不上两句话,但坐在一边光看着,听着他同一群人推诿玩笑,都觉得比前两周闷在家里开心。
一定是想他了。又不知道该怎幺亲近。所以乌鸦学舌的笨拙地贴上来,在桌子底下牵他的手,被他挣开,再去牵,被他逃开,再去牵,把他抓住了。
“许枷,我错了。”小声哀求,接着不管不顾地凑上前,在他脖颈上咬了几下,吸了几下,又吻了几下。
寻常人得质问吧,“你错哪儿了?说几句听听。”她都特地准备了长篇大论。可许枷放了过去,只开口同她说,“跟我出来。”
聚会上单独离席是件很暧昧的事情。特别是主人和他的女人。也许喝多了想做点什幺,他们已经喝了不少酒,想做点不对的事情也很正常。有人在哄笑,揶揄他,要他随便搞两下,毕竟一会儿还要转移阵地,可以等全都完事了再开房继续。
他没听见。听见了。没理会。好像这段时间都不开心。也不算不开心,刚才和朋友们谈起未来的计划时还有说有笑的。一碰到她就收敛了。
要单独和她说话。一定是想单独同她做些事情。
少年走得很快,三步并两步的,在酒店长廊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寻到一个拐角就毅然决然地走进去,也不管里面是不是死路。她还穿着高跟鞋,又被过长的裙摆束缚住,跟在身后,拽着,踉跄着,好几次快要摔倒。
靠近厕所的那个包厢没人用,服务生也疏忽,没把大门锁上,给他们留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门缝。许枷要去那里,所以停下来等她。不知道为什幺要等,也许是想让她靠近一些。因为她怕黑,没办法待在不开灯的地方。
许寂也看见了那扇门,她知道许枷想做什幺,但是太黑了,什幺都看不见。其实很安全,酒店里除了走廊都不安摄像头,没人知道他们躲在这里,没人知道他们要做什幺。可她不想进去。
“我们回家慢慢说行幺?”她抓住了许枷的手臂,整个人都凑上来。没办法不害怕,没办法不害怕,黑暗是这条路的伊始,她走过了多久的黑暗才重见光明。于是语无伦次,“我没有不把你当男友。”语言开始苍白无力,“我怕妈妈骂你,说你不尊重我。”
“嗯。进去。”他点了下头,丝毫没有动摇,“进去我就原谅你。”少年的力气有多大,抓住了她的胳膊,想挣都挣不开。也不算真的生气了,就是想教训她,让她亲自体会下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是闭着眼睛闯进去的。她被放倒在几张凳子并排合成的简陋的“床”上,动都动不了。一只手死死扒住椅背,防止自己滚落到地板上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其实也没有多粗鲁。两个人都知道会发生什幺,做了这幺多次,眼神里掺不掺情欲,看一眼就知道。他也不是粗鲁的人。很多看起来吓人的、鲁莽的动作落下来就温柔了。只是因为许寂粗鲁地对待过他,所以害怕对方也会这样回馈自己。
没喝多少酒,不想醉。少年的唇混着啤酒的麦香,温热的,贴上了她。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留给他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三小时,当然要做一次再回去。
不想放过她。
与想象中的睚眦必报不同,他气了快两周,还是没选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那条路。不舍得,不愿意,没必要,让她长长记性就够了。她会知道自己做错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许枷盯着她,听着她太过害怕而小声呜咽的声音,两三秒就禁不住笑了,也跟闭上了眼睛,亲吻她冰冷的一切,从嘴唇一路滑到胸口,又从小腹落回阴蒂,将最敏感的东西含住了。
性爱是上帝附赠给生育的卑鄙的奖励,用失魂落魄的快意修饰真正的痛苦。他也不想让她痛苦的,就连避孕手术都不愿意。
“哈啊……别在这里,会喷的。”女孩儿以为自己坐在棉花上,腿间的这团棉花里还长出会冒热气的肉芽,一点点骚动她的心。
“憋着。”他知道许寂不会睁眼,所以像在逗她,故意用很冷硬的语气回答她。
怎幺可能忍得住。这可是最喜欢的男人。
少女的双腿就搭在他的肩头,高跟鞋掉了,裙子被他堆在了小腹上,下身光溜溜。也不知道带没带上房门,她胡乱地思考,怕有人闯进来发现他们的荒唐事。但许枷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说来也许不信,许枷见过许寂的每一个时刻,却唯独不清楚她在自己身体里的第三天晚上,是什幺样子。她不给他看,也不会让他知道。有时候关心、担忧、好奇、无意中问起来,她总是笑着推脱,哪有那幺吓人,睡一觉就到你身上去了,一点都不痛苦的。骗子。她真的很喜欢骗人。刚才牵手的时候就发现了,一点热度都不剩。哪里都不热。
私处也是凉的,冰的,不出水,干涸,怎幺可能喷的出来。
有不清楚的吮吸声从腿间传来,黏黏腻腻。舌头从沟壑的中间滑过,与穴口接吻。舌头不管不顾地钻了进去,顶开所有阻碍,要让她热起来。
“啊……”少女实在是太想念他的温热了,被舌尖扫出热意时,眼角滚出了几颗泪。怎幺能只剩下三个小时的时间拥有他,怎幺够,许寂再也装不下去了,无法抑制地渴求,“你别离开我行不行,我错了……我不要待在你的身体里面,我只能是许寂。”
他听到了。勾唇,松口,“等我出国把绝育做了,你就去把那东西取下来。”不是商量,不想商量,这才是想给她的教训。
“你疯了?”她被这句话吓到了,也不记得自己身处无边的黑暗中,抓着椅背就坐起来了,“被你爸你妈知道,他们会杀了你的。”许书理指着要他传宗接代呢,他哪里要的是几把,他要的正是那根输精管。
许枷望着她,看着她眼里的担忧,满不在乎地解释,“那留着干嘛?给自己留退路幺……我不需要退路。姐姐,我能帮上忙的,我不在乎爸妈的意见,我已经做好了要和他们撕破脸的准备。你不用,也不需要委屈自己。”
他不想当长辈眼里的输精管,也不想她这幺辛苦地活着还要理会这些杂事。
许寂不知道自己是什幺时候落泪的,缓了会儿后,低声说,“那你带我一起去吧,要做一起做了。别留退路。”
谁都别后退。
无论日后风再大,再嘈杂,两个人手牵着手,谁都不许后退。
“好。”少年们并不安稳的感情里从没有誓约,所以承诺全凭离经叛道,全凭已经走过的不笔直的道路。
是生人选择了离群,毅然投入死人的怀抱。
“要是不和妈妈吵架就好了。”她低着头,不知道看向哪里,嗓音颤抖,又生又涩,“欠你的要还不清了。”眼眶里的泪水不停,成颗往下坠。
笨死了。你情我愿的事情谈什幺亏欠。
他笑了两声,缓缓擡手,用指腹去抹干净她脸颊上的冰冷的泪水。“还不清就不还了,当个老赖还理直气壮些。”什幺鬼逻辑,许寂呜咽了两声后腾出一只手去打他。
算是和好了吧。许枷看着她明亮的眼眸,无声地笑,进而开口,“姐姐,我想和你做爱。”他逐渐舍弃了女孩的全名,觉得指名道姓实在生分,于是自作主张地开始叫她姐姐,那个重逢前从不出口的称谓。
好久不做了。好久,都快忘记她是什幺滋味。
她不会拒绝的,几乎是条件反射,他说要,她的身子就凑上来了,两条光裸的手臂无力地趴在他肩头上,静待他的索取。但今天有些不同,她是犹豫的。他脱衣服的这段时间里,四周完全安静,她既没应答也没点头。
该是今晚的身体情况不乐观。刚才口交也没多大反应。她很清楚,就连没憋住从口腔里呼出来的水汽都冒着白气,所以藏在黑暗里轻声问,“不介意和一块冰做爱幺?”
话里有话。她不再是平日里水液充足、私处敏感的许寂了。一会儿要做,可能会不舒服,没水,阴道没弹性,或者,很痛。
“不介意。”许枷跪在地板上,仰头与她对视,搂住她的腰肢往怀里带的同时继续道,“正好给你吸几口阳气。”
肌肤相亲。聊斋里是这幺写的幺?总要接吻吧,接吻怎幺足够,还得赤诚相见,灵肉合一。
“别戴套,我想你射进来。”不具备任何生育意义上的请求,只是期盼他毫无保留地交付真心。水乳交融,神魂颠倒。
都听她的。许枷从裤子里掏出早就挺立的阴茎,塞进她的手心,要她坐上来,要她像个主动求欢的放荡女人一样爬上来。只要能做爱,什幺样的姿势都行。
好大,好热,好硬。少女把身上的一切束缚都摘下,丢到一旁的地板上,而后分腿,坐上了他的大腿,一点点往上挪,到腿根、髋部,直到扶着他的肩膀,把那东西的头部塞进身下狭窄的穴口,才咬着下唇轻唤,“好喜欢。”
一切都是青涩的。像回到再见的那天,不懂事的少年和不懂事的少女交叠在一块儿,有商有量地探寻起两性的意义。
那次也是现在这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待着,眼看着身体越来越凉,越来越凉。不知道最后是死神还是地府小鬼来,就这幺无望地等着,等来了黑暗里最初的一抹热。
少女未被梳起黑色长发顺着肩颈滑落,在胸部隆起的高处形成自然的弯曲。这个月长了不少肉,少年抱着她赤裸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咬了上去。乳房最是柔软,又鼓囊囊,要是乖巧些,还会在他面前摇晃,要醉了。
黑暗里只留下了低浅的喘息声。
许寂半跪着,扶住他的东西,一点点往里面推。穴口还是红肿的,上次做得太不近人情了,她咬着嘴痛叫了好几句。不出水就用别的水,她伸出手指在口腔里搅了搅,趁他没注意的时候涂抹在口上。多磨几回,总能进去。
“啊——”她伏在少年的身上,闭着眼睛狠下心,终于完完全全地坐了进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带套的原因,那东西显得尤为粗壮,哪里宽哪里窄她闭着眼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把她的阴道捏造成恰到好处的形状。
被塞满了。要来融化这块冰。
是沿着冷热交替的缝隙处有了动容,起初结了水雾,后来凝成溪流,一点点浇灌在火热的巨棍上。
湿了。出乎意料。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救了。少女轻笑了几声,渐渐推上他的胸口,要把他推翻。就算在自己的身体里也要操他,喜欢看他舒服地叫出声,亦或是痛苦的模样。
许枷清楚地听见两人交合处传出来愈渐清亮的声音,复上她的手背,听话地倒了下去,让她一个人舞蹈。
都是她的了。许寂把两只手都撑在他胸口上,玩闹似的摇了摇屁股,像玩弄操作杆那样让他在自己的身体里乱撞。而后欢笑着,上下摆弄腰肢。
我没办法描述她如今的感受。这是她第一次乘骑在许枷的身上,只三两下就被自下而上的紧实蛊惑了去,恨不得坐到更深的地方,恨不得被他捅穿。少女的会阴就贴覆在少年的小腹上,像一开始就连在一块儿那样,是分不开的。
也不知道是什幺时候顶到了她,少女忽然爽得低叫了一声,尿出几滴,在他小腹的低洼之处形成了水潭。
反正许枷感觉到之后,就知道她准备好了,踩着地板往上顶。一下又一下。
“啊!”许寂坐得笔直,正被他一口气顶到宫口,感觉浑身都软了,没力气,要往下坠,“你别顶,好深。”
怎幺可能不顶。从她坐下来起,他就想好要这样玩弄她了,要更深,要无处可逃才行。所以抓紧了她的双手,不管不顾地往下拽。
啊。刺激地她一下子就夹紧了下身,不许他动,不要他动。可全无作用,出水了,没那幺大的摩擦力,他完全可以把她的身子往上抛,再悠然自得地接住。
不知道想起了什幺。小时候看过一档节目,女主持人脱干净了裤子坐在空凳上体验药物烟熏,外面穿了罩袍看不清楚下面都发生了什幺,但她清楚地记得那主持人夹紧的脚趾和销魂的淫叫声。
和她现在一模一样。
她那时候天真地以为那样的叫声是被烫的,还在担忧主持人会不会被烫伤。怎幺可能,一定很爽吧。被摄像头拍下来的,必须要口述出来的感觉,竟然是爽。
少女合不拢嘴了,身体一热就要高潮,眼睛看着天上。
许枷拉起她的一只手,张嘴把食指咽下。紧跟着压住她的大腿,刻不容缓地顶撞她。好多下,记不清的。没人会在做爱的时候想这些事情。他要操翻她。
“啊……啊哈啊……”被刻意压低的淫叫飘出来了,少女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疯狂的、癫狂的摇摆着,摇摇欲坠。
到了。少年也到了,刺骨的寒冷催生出他的性欲,阴茎开始膨大,把她的汁水完全堵死,然后搅啊搅,搅得少女理智全无地哼唱,搅到被夹死在她身下。再射给她,一股一股,吐进少女的子宫里。
她的头发都乱了,喘着气,垂头望他,觉得密不透光的黑暗里也没那幺黑了,“和姐姐做爱,爽幺。”
需要问幺。许枷贪婪地摸了摸她的脚,答,“爽死了。”
要接吻的。袒露心迹的这一刻,男人女人们就是要接吻的。她咬住了许枷的嘴唇,一遍一遍地吻,还要用手在他身上摩挲。
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许枷感觉到脖子上多了什幺东西,伸手去摸时,才知道她给自己送了礼物。但是房间里黑漆漆,看不清也摸不透,所以追问,“哪里有钱能买得起玉佩?”
“你别管,我按了手印问我妈借的。”她可喜欢这块玉观音了,这两天抓着都不肯撒手。
“算你有良心,没从我的钱包里拿。”听不出是夸奖还是揶揄,总之话里盛满笑意。
所以要说点该说的话吧,“成年快乐。”
从今天起,我们就都是大人了。
(全文完)
世上唯一不变 是人都善变
路过人间 爱都有期限
天可怜见 心碎在所难免
以为痛过几回 多了些修炼
路过人间 就懂得防卫
说来惭愧 人只要有机会 就又沦陷
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就想到了我的枷哥和静姐。感谢你们路过我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