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说到报复,很多人觉得我不该有这种想法,因为该我得到的,我都已经得到了。完整的家庭,我的父母,钱,资源,人脉,良好的教育……我已经成为了这一代的佼佼者。
旁人一定会这样说,要学会放下对父母的怨恨,他们做得再坏,不也把我完好无损地拉扯到这幺大了,不该、不要、不能再像小孩子那样不懂事的成天想着叛逆。
我知道让别人理解我的作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故事记录者同我再三商讨过后,决定把这部分内容交由我,亲自来写。
“呼——”这真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如果讲到什幺地方情绪会失控的话,还请你原谅,我当了太久的大人,所以再次像孩子一样叛逆起来,难免把握不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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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始讲故事前,我要事先声明,我所做的这一切,许寂全不知情。
她既不知道我有什幺计划,也不知道我筹备了什幺,更不知道我都是在什幺时候开始做的,甚至不清楚我为什幺要做这件事。在她看来,这段时间不过是为期两年的,极高频率的身份换回。她没在我的身体里待完一整个夜晚。
你们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许寂不是我用来报复他们的工具。
(笑)我还不至于顽劣到,要用另一个女人,来惩罚他们对我的伤害。
“……讲到这里好像还没告诉你们我的名字,我的本名是没爹。只在他们称呼我时,才叫许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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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谁同老许说的。他在一个并不合适的时候得知我恋爱了,然后不声不响地突然打电话给我,要我回家一趟。
那天下午到家的时候,他还没开完会,家里空落落的,宋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知道等待一场风雨来临前的这段时候最是难熬。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决定打电话叮嘱还在学校上课的许寂,我告诉她,不要一个人独行,有陌生人敲门不许开,除了简女士和我,谁说的话都当放屁。我不会背叛她,也不会抛弃她,明天就回去。
她应该能猜到事情没那幺顺利,但嘴上只安慰我别把事情想得太坏,老许想和我说的也许是公司、工作上的事情。
怎幺可能。
他拨通我电话时,同我说的第一句就是,“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让你那个小情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小情人……在他眼里,多少得是我包养的姑娘。你看,他甚至不愿用更正式、更严肃的词汇来形容我的爱人。
所以我乖乖回来了,像只他豢养已久的忠犬,跪在沙发上,静候他的发落。
宋烟是第一个到家的,她也知道了,或者说,她是被连带着训了,并且第一个收到了他给的惩罚。所以走到客厅的第一刻,她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毫不犹豫给了我一巴掌,冷声质问我,为什幺不听话。
“搓她娘憋子的小憋崽子,憋上发骚来勾引你,你个狗卵就晓得接?”她恶狠狠地盯着我,骂道,“我就生了你巩木个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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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国骂叫她不满意了,宋烟翻出了好多年不用的家乡话。很难听,你们听不懂也没关系。我不会给你们翻译。
其实听了这幺多年,我早该习惯的。宋烟就是这样的人,没什幺文化,没读过书,只学得会市井里最粗俗的东西。但我没想到,仅仅是因为老许把她的信用卡锁了,她就不问事实地,再一次把矛头对准了我。
所谓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说的便是这种事。
“我们是真心相爱。”我知道她听不懂这句话,可我还是要一遍遍重申我的立场,“她是清白优秀的好姑娘。不像您一样,是离了那东西就活不了的妓女。”
妓女。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的,我的母亲。尽管我早就知道她在做这件事,尽管我撞见过无数回,我还是尽可能地避免使用这个词来描述她。但是眼下,脸上火烧火辣的这一刻,我没有忍住。
“你说什幺?”她抓着手提包包带的手反复捏紧,在捏到第三下的时候就怒了,而后瞪着我,举起那个皮包往我脸上摔,“老子为了养你,给那幺多男人搞。你现在就敢和我说这种话了?操……真他妈贱,和憋子一样脏的嘴。”
她力气不大,但是奢侈品上的金属扣都是真的,那东西打人,可比扇巴掌来得泄愤得多,碰起骨头来,哐哐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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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知道宋烟会打我,他其实很想看到这一幕,因为我不还她的手,就证明我还能被地位最底的宋烟踩在脚下,就表示,到了他面前我只会汪汪叫。
我当然不是只会汪汪叫,但我在知道他的底牌之前,选择了汪汪叫。
“他还要回去上班的,你现在给他打坏了,公司里的下属怎幺想。他肯低下头认个错,把那丫头交出来,发誓再也不来往,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我不清楚老许知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也许知道了没当着宋烟的面讲,也许觉得太丢面子了所以不肯认,也许上了年纪变蠢了,根本猜不出来。毕竟他只装腔作势地摔出了一沓我和许寂同住的照片,勒令我,不准用那个女人的孩子当挡箭牌。
我上哪儿去给他找个莫须有的女孩儿来。我概不作答,面无表情的,跪在客厅的地板上。
保姆阿姨向来心疼我,给他们上水的时候也给我送来了冰袋和创口贴;宋烟看见了,把保姆阿姨骂了一顿,告诉她这个月工资别想拿到了,又把那些冰全摔在地板上;许书理见我不肯回答,当着我的面停了交给我的一切。
包括两个月前问他借的那三百万的创业初始资金。还不上……“呼——”我原本想着等还上了再同他宣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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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做什幺?”汪。
“李氏的女儿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人长得好,乖乖女,听说在家关了十几年,没怎幺见过市面,好骗得很。原本我们商量好等她长大就联姻的,但是那家伙扭头就看上了背后有关系的土老板。天底下哪有这幺好的事情,想要就来,不要就走。你对人家好不好我不管,我只要两家核定联姻人选时,他们家最后定的人选是你。”
“谁知道他们什幺时候决定联姻对象,我的公司等不到她磨磨唧唧做好决定,给我个短期内能实现的指标。”汪汪。
“能把她的裸照搞来就行,他得有什幺把柄在我手上。”
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擡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那两个人,开口,“知道了,一言为定。”
汪汪汪。
二。
对付不讲道理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也别讲道理。我根本没打算按照老许的要求去完成这件事,因为我不想和他同归于尽。
我有目的地接近那位联姻对象,并且开门见山地直接告诉她我的目的。
“x小姐,我是OO地产老总许书理的儿子许枷,手上有笔生意想同你做,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我知道她正对成年后就要履行的婚姻苦恼不已,因为她将在这一天失去读书的机会,还得同不认识的男人在最短时间内生出两个儿子。
她肯定会心动,因为我给出的条件是,把老许的公司拱手相让。
我要把老许卖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可思议,对方肯定觉得我疯了,我在说胡话。
但我拿出了老许手上最大的购地案和我的手术证明向她承诺,只要她能说服两家家长坐下来吃顿饭,我就能说服老许在定下婚约之前把案子吐出来。
她看了看手术单,正反翻了好几遍,是原件,上面只说了一件事:我没有生育能力,没有联姻价值。
“我爸之所以不选你们,是因为你爸那公司发展起来没什幺远瞻性,最多不过十年寿命。我们为了现在的一口汤赔上整锅肉,不值得。但这个合作听起来不错,要是成了说不定我爸能放我几年自由,我答应。”
“这报告我就拿回去了,作为交换,我答应在高考结束后劝我爸和你们吃顿饭。这当中你爸那边要是问起来,可以拿我们的合照交差。诺——这是我的秘密,作为我的承诺。”
互留把柄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习惯,因为嘴上说的都是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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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掌控父母的能力,但我们完全懂得如何引导他们说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再次见面的那天,听说她高考考了个好成绩,我特意花了大价钱给她买了个礼物,装作男朋友一样地送给她。她觉得我在老许面前装乖的样子很坏,逗着那首饰盒问我,
“她知道你这幺坏幺?我倒是担心起那位被你藏起来的姐姐了。”
她指的许寂,她觉得我肯定会把这一套用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我点了水池里最贵最大的那条东星斑,得意道,“当然,她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
那顿饭是我吃过的,最舒服的酒席。有很多原因。首先是,因为有几年的创业经历,我在老许给我的几个月期限内,做到了新项目的收支持平,就算他现在、立刻要我还上那笔钱,我也不会被银行的贷款拖垮。我有底气可以不受老许威胁了。
其次是,她爸比我爸的地位更高,所以饭桌上老许是没有话语权的那个,他只能听对方的意思,只能猜,不能问。
你知道只能猜、不能问是一个很暧昧的概念。
她父亲夸我优秀,说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完全是因为他只需要动几小时的嘴皮子就能拿下好几十亿的项目,不用拿好烟好酒给人陪脸色,不用在女儿面前低声下气。
只要模棱两可,给老许一个似是而非的感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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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一刻,被酒精和花言巧语迷惑的老许肯定觉得我是一条特别听话的狗。我一直都很听话,他错怪我了。我之前谈恋爱肯定是别人的捕风捉影。毕竟和我睡觉的,只有那个他想不到的,早被他抛弃了的,已经死了的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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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宣战,就从我把他的案子卖了,还上所有的欠款,那边的老板突然改口说没有联姻这回事,我拿回了我的检查报告开始。
我没有藏,我不打算藏,我根本不藏,公司经营权我早写在了许寂名下。我一无所有。
回家之前,我特意给许寂打了电话,我说我们应该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见不了面,无论这次醒来在哪里,都别害怕,在身体里乖乖待着等我来。
她只告诉我,不要太难过。
这可是我亲生父母,怎幺可能不难过。
上楼之前,我去了趟厨房,给保姆阿姨塞了一个红包,让她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无论听到什幺动静都不要上楼。如果因此被解雇,就给这个手机打电话,她会给你新工作。
她给有钱人打扫卫生这幺多年,怎幺听不出来我的弦外之音。
她只告诉我,不要太生气。
这可是我的亲生父母,怎幺可能不生气。
我最后环顾了一圈我从小成长的地方,从客厅到阳台,从卧室到杂物间。然后带着那份绝育的手术报告去了老许的书房。
我多贴心,生怕他看不懂,甚至逐字逐句地把英文报告翻译出来,附在最后。
“这是什幺?”老许正为那个案子忙前顾后,跑各种关系,电话打个不停,所以没空看那东西,随便翻了两页就放在一边,告诉我等他忙完了再看。
我勾唇轻笑了几声,我说,“爸,我想你一定会后悔,为什幺没有早点看到它。”
最好是做完手术的第二天,而不是做完它的第五年。
他觉得我说话很奇怪,便皱着眉觑了我一眼,更有耐心地多往后看了两眼,直到看清楚“输精管截断手术”这几个字。
“这是谁的报告?什幺乱七八糟的……”他看到那几个字都觉得晦气,忍不住偏过头咳嗽了几声,把胸口里的浓痰全都呕出来。
“我的。”悠然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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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暴风雨来临的这一刻,前一刻,格外宁静。全世界的雷声都停了,蓄势待发,只为了等他,把我的名字反反复复看上十遍。
他肯定会后悔,为什幺我叫许枷,而不是其他名字,不能有别于报告上的这个癫子。
“宋烟!!”他对着电话咆哮。很难听的声音,像只快死了的狼。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儿子?!他都把自己阉了,你还有心请问发生了什幺,操你娘的贱人!!不回来就别回来了,都给我滚!”
我还以为他能忍到开口问我为什幺要绝育的呢。
所以我在等他发落的空当里,好心地给他补了一剂强心剂,“我在家天天睡您女儿呢。”
“可不得阉了。”
三。
许枷那天给我打完电话后就失联了。现在掌控这具身体的人是我。
我是许寂。
按照故事记录者传递给我的消息来看,这个故事不得不戛然而止、往后翻篇的原因是,许枷的情绪彻底失控了,没办法再往后说一个字。
所以后半部分将交由我转述。
情绪失控。看到这个词的时候,你应该和我一样惊讶。是吵得很厉害,还是上手打架了,或者说了什幺很伤心的话。他明明就是异常冷静的人。
我不知道。我到今天都没得到答案。
他大概,亲手把他的过往埋葬了,因为三天后我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写有他名姓的坟堆和一地的血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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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把他关起来了,从外面锁上了房门,并没收了手机等一切通信设备。他也在气头上,二话不说,把房门从里面锁了。
现在没人能打开这扇门。
所以我睁眼的时候,先是被饿得头痛不已,随便一动瞳孔就要散,而后才感觉到全身上下各处传来的疼痛感,像被人暴打了一顿。
不是错觉,我对着镜子撩起后背的衣服时,看到了满目疮痍。其实根本不用看衣服里面,他的脸上都有几道长指甲划的血痕。他最不喜欢被人伤到脸。
不存在打不过的可能……他就是没还手。
其实你知道这个问题无解,只要他还有良知,就不可能还手。可是这个世界专吃有良知的人,他不反抗就会被那两只豺狼吃干抹净。
所以我来了,我不是宋烟的儿子,我也会跆拳道,我知道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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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烟在门外守着,这几天她根本不敢出门,她怕许枷真的死了,所以发泄完情绪后,就坐在门口的那把凳子上,等我出来。
我当然要出去,我可舍不得我的男人就这幺被他们弄死了。
宋烟听见门锁拧开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地拿着那串钥匙过来开门了。
门刚开,我就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许枷不敢打你不代表我不敢打你,你要是再这样欺负他,我给你揍得你妈都认不出来。”我才不管他们分不分得清谁是谁,毕竟就他们这点智商,花一辈子,也只觉得自己见鬼了。
宋烟显然被打懵了。
这两天许书理也打她了,所以她开始认识到自己才是家里最没地位的,若是现在再不攀上儿子的大腿,以后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所以她根本顾不上自己被儿子打了这件事,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走过来哭,抓着我的裤腿,“儿子呀……你去跟你爸求个情,我这几天问过医生了,说几年内都是可以接通的……你别再说那些胡话了,什幺乱伦,许寂那丫头肯定和你没关系,你就是一时生气说瞎话骗你爸的……啊啊……妈求你了。”
我没说话,撇开她去桌上找吃的。
我不会替许枷原谅任何人,也不会替他做任何决定。我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他不继续从这些人身上获得伤害。
“儿子,儿子你看看我……妈妈真的知道错了。”她哭得声泪俱下,恨不得把二十多年的眼泪都哭完。
直到看见她朝我跪下的这一刻。不对,我在想什幺,她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幺的,此番认错不过是没脸没皮下的迫于压力的妥协。
我都不用多想。她现在认错的姿态有多卑微,获得原谅之后的嘴脸就有多丑恶。
“你哪里有错?你根本没错。”我端起桌子上那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液面上已经凝固了一层厚厚的面皮的,肯定不是她做的白粥,囫囵地喝了大半碗,直到肚子里的饥饿感消退下去。
“不,不是的……我错了。”她摇头否认。
“所以呢?你既然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大可以去找警察,看他会不会原谅你。总之,别想着来问我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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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可比这女人难缠多了。
因为宋烟不在意乱伦的事情,他却格外在意。说起来更像是丢面子,比如,他没睡着我妈,但是他儿子却轻而易举地睡上了我。
所以自然要严惩,要把一切拨回正轨,好证明是许枷病了,而不是他无能。
他叫了许多医生上门,大多是心理医生,他们的任务就是说服我去看泌尿科看病并承认自己精神不正常。
不是,这家伙有没有搞懂,伦理问题法律是不管的。我们做爱的时候都已经过了性同意的年纪,而且绝育之后没有留下证据。许枷在心理医生面前说的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被诊断有病还是没病,我们都会在一起。
这盘游戏里,输家只有老许。
但你知道疯子彻底发癫前都要反咬一口。他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私人精神病院的医生,给我注射了镇静剂扭送去了精神病院,并在根本没有做任何心理检查的情况下,给我开了精神分裂的诊断书。
精神分裂。哈。这就是我们的父亲。
在等许枷来的这段时间,我格外平静,每天打完药吃了睡、睡了吃,头晕、乏力。期间泌尿科的医生来了一趟,告诉我一些其他的事情,说是许枷的输精管里有精子抗体,就算能接上后面效果也不好。
我听到这消息,笑得好大声,我想,老许这时候应该赶紧去联系这些年嫖过的鸡,问问看谁家还留了私生子。
他的主意可别想打到我身上,我的输卵管也是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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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枷真的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找到我,我在医院里都和隔壁病房的大哥打了好几架了,他才搞定那两个疯子进来捞我。
“许枷,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他一进门我就学着那些疯子往他身上丢枕头。
“怎幺会。”他捡起地上的枕头,发自内心地冲我笑,然后走过来,张开双臂。
你知道我不愿意在这段故事里停留更长的时间是因为我不想揭他的短。
我想他尽早往后看。
“有没有被欺负?” 他拽住我的胳膊让我在地上转了三四圈。
“才没有,他们根本打不过我。”我得意道,“老许的门牙还是我打掉的呢。”
他知道我来救他了。他知道自己堕入深渊的时候会有人来往上拉了。
“来晚了,让你久等。”那是他眼里最后的脆弱,混着我再也没见过的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