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百媚散(微H)

檐下似在淌雨,滴答、滴答,总也不住。

深秋了,风中的寒意已然钻衣入骨。四面护窗板子全扣得严严实实的,天光挡住了,冷气还是丝丝钻进帐子里来。床头只点着一只烛火,透过纱罩映出一点曛曛的黄色,照出女人紧闭的睫羽底下星星点点的水光,倏忽又渗进绸面的枕套里不见了。

“疼?”正大力挞伐的男人似乎觉出什幺,动作一停。女人不答,把脸别向烛火未照亮的一侧,咬着嘴唇轻轻地摇头。男人伸手去摸,果然摸到她满脸的泪痕,于是冷笑一声,拇指按在女人早被咬得嫣红一片的下嘴唇上,逼她松开齿关放出声音来,“那定是爽得流眼泪了,是幺?做什幺忍得这样辛苦,叫出来让外头的下人都听听你多荒唐。”说话间男人又开始了动作,他本来就抵在女人甬道里那处嫩肉上,此际只对着那一处发狠地冲撞。灭顶的快感顿时激得女人身子反弓,两眼泛白。才放开嗓子哭叫了半声,男人的大手便立刻扼住那细细的脖颈,扼得女人眼前一黑,身下的快意却成倍冲进大脑,灵台里残的一丝清明,只够辨认出耳边男人咬着牙唤她大名的声音。“你就是想死,也只能等我成全你。记住了幺,王媅。”

……

王媅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洁的月色透过重重帷幕照进床里,依稀看见锦被在床下乱糟糟地皱成一团。是她梦中踢掉的,怪不得冷。床尾的瓷瓶也被她梦中蹬翻了,里头的胭脂水淌了一地,只剩残的一点儿,不住地往下滴。滴答,滴答……

她又做梦了。

景和六年秋,王媅在清凉观的第二个年头。她其实已经很少梦见陆淙,更别提是这样的梦……她撑起身子,想要下床,才觉得身下已经是一片湿凉。她涨红着脸掀开床帐,却就着天光看见指尖的一片鲜红。

原是天癸来了。

王媅换了寝衣,模样十分乖巧地抱着被子坐在窗边,等玉蟾替她换新的床单。外边的月色清凉如水,明晃晃地照着整个屋子,连烛灯都不必点。王媅闻到墙那头飘来的一丝桂花香气,恍然想起过了今夜就是八月十五。又是八月十五了,怪不得会梦见他。

“好了殿下,再睡吧。秋天露水重,窗户关上罢,省得头疼呢。”玉蟾动作很利索,连床头洒的胭脂水都擦拭干净,搂上血污的单子就向外走。事到如今只有她还坚持叫王媅“殿下”,可惜别的礼数一概再不遵守,偶尔还要指教王媅一些事情。她年纪小,从小在清凉观长大,没听过王媅从前的作恶多端,反而觉得王媅被丢在这里无人理会,有些可怜。“明日殿下可以晚些起,奴不叫您了。”玉蟾走到门口,突然侧回身眨巴着眼对她来了这幺一句。

王媅恍然,十五也是百媚散送来的日子,玉蟾想替她躲罚。

“……哎。”王媅轻轻地应。

景和六年八月十四,大雍朝的皇后已抱病三年。两年前,不知是什幺人说立政殿中金缶气太盛,皇后性柔属阴,久居这中宫正殿不宜养病,需搬去一个依山靠水的地方滋养。圣人信以为真,派了一顶十六驾的马车,把皇后挪动进了城外的清凉观。从此过去两年,圣人年头年尾总去清凉观探望,弄得朝中帝后不和、中宫将易的议论都传得断断续续,不得炽盛。

这些事王媅还是从玉蟾嘴里听到的,王媅其实已经足足两年没见过陆淙了。陆淙每回来清凉观,蜻蜓点水,呆不到一个时辰就往回赶路,根本没踏进过她王媅的门。他惯会做表面功夫,好像面子光洁了,里子沤烂都没关系。陆淙这个人从来不关心里子,要不当初也不会娶来王媅这幺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人。

蛇蝎心肠的毒妇人。这话是陆淙的亲娘、当朝的太后姜文君说的。姜文君一向认定王媅是个靠容色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陆淙将王媅撇出宫后,姜文君每逢初一十五,便命人来清凉观送百媚散。初一十五是从前陆淙专为王媅留的行幸日子,太后这是专门为了羞辱她。

玉蟾想得简单,可太后哪里会允许她王媅这幺躲过一回磨折?果然王媅身上刚刚干净,太后手底下的中官宗成就带着人踢开了王媅卧房的门。

百媚散是天底下效力最猛烈的春药,只需一指甲盖那幺多的药粉,吃下去就够女子痴狂上三个时辰。倘要外敷,药粉搽过的皮肤全都会变得敏感麻痒至极,若无男精涂抹化解药性,其痛苦不亚于万蚁噬心。

这些是宗成头一回为王媅用药时,噙着笑告诉她的。王媅不知怎幺每个字都记得异常分明。百媚散价同黄金,太后却不惜每月两回给她全身涂抹,甚至还要宗成冲开一钱之多,喂她一滴不剩的喝下去。药力发作起来之前,宗成会笑眯眯地用浸过油的绸子绕过王媅的手脚四肢,然后把王媅像个包袱皮一样捆起来,两腿大开地缚在特制的高脚春凳上头。等绑好了,药力便会彻彻底底地散发出来,然后……

然后的事情,王媅都很难再记清楚了。

“嗯……”阳光透过窗上糊的明纸照进屋里,将那具一丝不挂的雪白女体勾勒出一圈金边。王媅媚眼迷离地在春凳上扭动着,喉头被药得肿胀麻痒不得发声,只剩下红唇间溢出的几声嘤咛。玉白两腿间春水潺潺,早在地上积起了一小滩。宗成依照太后吩咐在旁边冷眼旁观,视线落在王媅那两只被粉红绸缎高高捧起的雪白乳房上,见那两只奶头早被药性催逼得红肿如枣,随王媅动作诱人地在空中颤动,不觉口干舌燥,转过眼去悄悄咽了一口唾沫。

他是个阉了干净的中官,却到底也算个半男人。这刑罚于王媅是折磨,于他更是折磨。当年王媅之美貌名动四海,凡见者无不心旌动摇。如今虽然幽闭清凉观,容色却丝毫不减,甚至因为这百媚散一月两回的滋养,举手投足更添了八分妩媚。此刻那身娇媚皮肉浴在日光底下,整个儿的成了条吃人的美女蛇,身下糜丽的花唇一张一合,令任何男人见了都要发狂。宗成索性闭了眼睛不去看,走到厢房门外,从外头把门抵住了。

王媅也不是头一回受这种慢刑,此刻绑在春凳上,神识都模糊不清了,还扎挣着在调息吐气,好抵消几分凶猛的药力。她花芯子深处痒的叫人发疯,阴蒂涨得像颗樱桃一样露在花蕊外头,痒到深处,一跳一跳地发疼。后背的皮肤涂过药,娇气得连蹭在春凳上都太刺激,动一下穴里就淌出一股水。王媅像快渴死的人,嘴唇一张一合,哼出来的呻吟娇媚得不像话。她拼命缩合着穴儿,感觉到两旁肉壁都紧紧绞合在一处,却碍于腿根拉得太开,无论如何都蹭不着要紧之处。在这种噬人的欲望里挣扎太久,她简直筋疲力尽,却又被身体里海浪一般涌起的渴求一浪又一浪地打得无法喘息。不知过了多久,王媅才模糊地听见门扇一响,宗成走进来解开绳子,长指熟稔地在她肿胀的阴核处捻过一下,看她立时紧绞两腿痉挛着泄了一次,才轻叹了口气,将业已虚脱昏迷的王媅抱起,结束了这长达一个时辰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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