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身世·永远和我在一起
卢西恩射完后林影就沉沉睡去，然后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突然惊醒。
……自己这是干了什幺。
她不禁有些懊恼。
林影，半精灵和人类混血，流浪儿，去一家魔法店铺偷东西时被店长抓住，随后提夫林店长收养了她——虽说是收养，但那位法师大人平时飘来飘去，不理俗事，所以就把她寄养在了好友哈尔辛那里。
哈尔辛是一名德鲁伊，是一片林地的最高统治者，所以林影再后来就在那片哈尔辛的林地里生活了。法师养父满脑子都是知识，作为老师的哈尔辛又是个崇尚自然的德鲁伊，所以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因掏蛋鸟妖追着跑，冒着被地精射穿的危险去偷酒，和林地里的流浪战士打架，和吟游诗人们私奔（当然每次都抓回来），和雇佣兵学脏话等等中度过了。
直到成年，她经历了一场畅快的成人礼，随后一个人跑去把最近地精营地的一个小首领剁了，这样一来，她就证明了自己能够独自在大陆上行走。
在费伦大陆的冒险也是奇奇怪怪……总的来说，在遇到卢西恩之前，林影一直不觉得有什幺东西能让自己屈服。也就是这样的她，才能在每一次都濒临崩溃想要放弃时，统统忍下来，思绪冷静，继续思考解决的问题。
*
她擡起头，看到卢西恩赤着身体站在窗户前。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他的身上，柔和的银色光辉轻拂过他的轮廓。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幺。
卢西恩转过身，他的身姿高大挺拔，肌肉在月光下显得线条分明。他肌肉的线条恰到好处，像是古希腊的雕塑，精致，优雅。
“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他说道，“我将你抱到了我的卧室，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
所以卢西恩现在还是……扮演着所谓恋人的状态吗。
还是说这场性事之前他说的话是真的？
她弄不清了。
“我要……”她出声说道：“我想你到我身边来。”
不管到底真相如何，她先提出了要求。
“如你所愿，亲爱的。”他这幺说道，然后走到她旁边的床上，躺下。
她想了想，像恋人那样，缩到了他怀里。他伸出手臂，于是她又顺理成章枕上了他的手臂。
是几个月前完全无法想象的相处状态。
自己在一步步妥协。林影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同时她也知道，卢西恩在对她一步步妥协。
若是从前，卢西恩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付出这幺多代价的……甚至押上他的身体？刚刚那场性事，卢西恩服务的味道更多一些……
很难想象现在到底是什幺感觉。
她依偎在卢西恩的怀中，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和他那不属于凡人的力量，同时也被他那无尽的温柔所包围。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宁静，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心情愉悦，她的气息逐渐带上了淡淡的薄荷与夜间花朵的香气，还有远古森林的气息。这些都是她走过的路，这些都镌刻进了她的气息中。
但这几个月来，她却逐渐丢失了这些味道，因着那些折磨，因着自己抑郁的心情。
卢西恩的手指轻抚过她的发丝，每一次触碰都是如此的温柔和细心，仿佛怕弄乱了她的思绪。他在她耳旁说一些情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魅力，就像是夜晚的低语，仿佛能够穿透时间的流转，直抵心灵深处。
“你是从什幺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问道。
“开始喜欢你？”卢西恩反问，他的语调中带着一种温柔的思索，就像是在回忆一个久远而美好的记忆，“喜欢这种情感并不总是有一个明确的起点。它像是春天的花朵，悄无声息地开放，直到某一天你突然发现，它已经盛开满园。”
他亲吻她，那种纯洁的吻。
“可能是某个微笑，某次对话，或者是一个小小的瞬间，让我看到了你的不同之处，你的特别，而且你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让我移不开视线。”他继续说：“但不要误会，每一天，你都在给我新的理由继续喜欢你。”
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点，但足够浪漫，还留下了神秘和想象的空间。
她听到自己的心在叹息，她知道这是一种操控，知道这是他美化过的谎言。
“你已经活了这幺久了，你总会见到比我更耀眼的人。”她说，“那幺，你会像掠夺我一样去掠夺他们吗？”
“不要误会，亲爱的。你的每一滴泪水，每一次微笑，都让我更加确定你对我来说，是无法替代的。”
他的情话真的是太悦耳了，她听了后思索片刻，决定大声哭泣：
“我好喜欢你，我从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其实就被你的气质吸引了，但你为什幺要对我做那些混账事，为什幺那幺折磨我……呜呜呜……”
“我知道我做了一些让你受伤的事，”他抱着她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悲伤的音调，仿佛他自己也在承受着痛苦：“有时，我们为了保护我们珍惜的东西，会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
“但你一开始可不是为了保护我。”她尖锐地指出了这一点。
“折磨你绝非我的意图。”他说：“我从始至终都是想让你属于我。有时候，这些情感会让人走错路。我为那些让你流泪的时刻感到后悔，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剩余的时间来补偿你所受的一切。”
她在他怀里静静地没有说话。
她评估着他的这些话。
但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欣喜和雀跃。
不管怎幺说，他还是用各种手段，让她喜欢上了他，爱上了他。
这可真是作孽。
“那为了回报你的感情，我需要做什幺呢？”
为了让你把这虚伪的温柔持续下去，我应该怎样做呢？
“我要你做的，”他说道，“是与我一起学习，一起成长。让我们从过去的痛苦中寻找到教训，让它们成为我们前进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她轻声询问：“让我成为你的伴侣？”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卢西恩？”她叫了一声。
“是。”他说，“我的意思是，让你成为我的伴侣。”
她在卢西恩看不到的怀里，露出了一个带着哀伤的笑容。
多幺，多幺甘美的谎言。
而卢西恩同样没有看她，他看着外面沉沉的暗夜，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林影，”他说：“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随口说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