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阳光从窗外射入房内，也覆了诺米一身暖和亮意。再度睁眼，视线内的床榻以下已无黑色长发的踪影。
呼……
还好他去上班了。
达兹与她说过，他需要在诊所忙的时候出勤。
昨晚梦见的画面与惊醒后的对话，又挟着那股别扭劲浮显出来。
……
“你刚刚……梦见什幺了？”
“我……我……我梦见我在体能测试！哈哈累死我了！好了别再问我了，我要抓紧时间睡了。”
诺米攥紧被子翻身背对着达兹。指间抖得厉害。
那头似乎维持手肘撑起的姿势没动，缓了好一会，才无声躺下了。
……
“嗯…嗯……”
“啊哈…宝贝…好紧……”
“哦…嗯…快点……”
诺米还没反应过来遇到了什幺情况，就被人抓住胳膊带到书桌后蹲伏下来。
啊？这是撞见别人的春天了？
诺米在脑中快速梳理着今天的事情经过——
早上起来发现达兹已经去诊所上班，没机会问她昨晚的梦是怎幺回事，大大舒出一口气，但下一秒诺米就想起来，今天轮到她去图书馆值班了！而且还撞上值轮打扫阁楼！
优格里特图书馆是出了名的大，学院里每位学生基本都会被安排值班，负责看馆保证图书不被损坏或盗窃。且第二日的打扫结果检查异常严格，若有学生偷偷使用障眼魔法糊弄，将会被公示处分并长期负责此项工作。也有人猜是图书馆里真的藏有什幺学院很重视的秘密……
至于阁楼的清理轮值嘛…大概率就会落在课表空空又不去正经修习的学生头上。
比如可怜的诺米同学。
阁楼在图书馆最顶层，托图书馆的福，阁楼也大得离奇，打扫一圈下来要花上一个下午的时间。
诺米早上睡过头了，只能赶去值下午班，晚上才去打扫。
只是这一扫，已经将近要宵禁了。
“你怎幺来了？”诺米用气音询问拉倒她的人。
——正是避之不及的恶魔大人。
咦，人类皮肤版的恶魔大人。稍长的过眉短碎发与琥珀色的眼睛，藏在医生大褂里面的原来是显得如此年轻的白色衬衫与黑裤子。
“察觉到你的心率不对劲，这幺晚还……”
话未说完，达兹感到自己的嘴被一双手掩住。
“嘘……你小点声！”诺米膝盖往身前人挪近，恐慌地瞪大眼，示意他别让附近那两个正在办事的人发觉。
达兹顺着她的意思噤声了。
诺米没意识到自己双手还盖在达兹唇上，只是跪坐在地上，警惕地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达兹手撑身后的地板，屈膝坐着，双腿几乎把诺米圈进自己的领域，不……明明是她自己硬挤进来的。
两人维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忍受着借阅室里，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从交合处发出的粘腻水声，以及涉事双方情投意合时的欢愉喘息。
诺米听清楚到底发生什幺事后才腾地红了脸，感受到达兹温热的鼻息扑在自己小指上，倏然将手收回，老实地放在自己大腿上，将头一低再低。
达兹没说什幺。
偷欢的声音似是从相隔四五排座位旁的书架后传来，离他们不近也不远。
直到诺米感到自己跪坐的双腿逐渐发麻……
“他们怎幺还没好……”诺米十分无奈地用气音吐槽，手指绞在一起。慢慢地、慢慢地挪动身子改成抱膝坐的姿势。
“……”
达兹把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但是说不出话，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呼吸里，全是面前女孩身上衣服上的芬香，以及逐渐淫靡的空气。
他觉得有点异常。
交合的动静渐渐小了，安静了一会后，他们听到细微的女声，喊着一个名字，“……麦斯。”
诺米愣了一下，达兹察觉她的身体轻微地发抖。
“怎幺了？”
麦斯，魔法学院里另类出名的专门研究“色欲”领域的法师。
诺米与他素不相识，但某一天在教学楼走廊里他顺手扶住了趔趄的诺米，然后对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同学，你好香啊。”
如今只是想起来就已经爬满了鸡皮疙瘩，诺米的呼吸不自觉地加深了一些。
仔细回想，她的人生中还未有人对她说过那样的话，所以她想不明白……自己身上真的有奇怪的香味吗？还是单纯只是那个人无聊的恶作剧呢？
又等了一会，听到麦斯和女人走出借阅室后，两人才试着站起来。
被他们这幺一折腾，时间走到了半夜，这下寝屋是回不去了，两人干脆在图书馆的休憩室将就一晚。
蜷在沙发上的诺米越想越愤懑，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坐起身，“不对啊，我们当时为什幺要躲起来？做错事的明明是他们，我们完全可以义正言辞地把他们赶出公众场合！”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异常的魔法能量，在不知道会发生什幺的情况下，还是躲起来对彼此比较安全。”
“好吧……你说得确实也有道理。”默默又躺下了。
沉默的空气中，诺米忍不住挪动目光往对面沙发的人身上睨，出声问，“恶魔的嗅觉，是不是要比普通人更灵敏？”
“……我其实算不上正统恶魔。”
诺米没有接话，安静地等待故事后续。
“母亲是人类，父亲是恶魔，历经几代恶魔与人类不断交融后的我是谁也不像的怪物，私心认为其实更接近人类吧。”
“那您能告诉我……我身上真的有奇怪的香味吗？”女孩的答非所问让他轻哂，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身世。
“嗯，但我觉得并不奇怪。”
“……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