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韦硕欠揍的声音:“哎,你俩吃宵夜吗?早点出来我们带了牌,一块儿热闹热闹。”
屋里没人作声,韦硕继续敲门,还跟身边的人问:“他们是住这个房间吗?”
陈之祺清了清嗓子,“知道了,我们整理行李,很快下去。”
两人面面相觑,见对方俱衣衫不整,又有些懊恼又有些笑意。
外面脚步声远去,陈之祺说:“你待会先去,我随后到。”
曾加喻见他神情不自然,贴心的没有问为什幺。
曾加喻是有些饿了,闲庭漫步,欣赏海景,不急不忙地下楼。
没多远,她看到韦硕,正嚼着口香糖斜靠在柱子上。
“呦呦。”
韦硕穿着一件粉T恤,五分运动裤,露出的小腿匀称修长,曾加喻多看一眼。
“唔。”他微擡了下下巴,“我姐怕你不认识路。”
“哦。”
桌子上是蒸汽海鲜,不远处还架起了烧烤架子,工作人员负责烤,这群少爷小姐们不打算自己动手。
曾加喻落座的位置可以看到门口,拿着水杯听人群说话,聊天内容无非是去了哪度假。
几个高中生打闹着拿烧烤,桌上只剩曾加喻和不知道为什幺戴墨镜靠着窗休憩的韦研。
“你们很熟吗。”
韦研懒洋洋开口:“打过几个照面。”坐直身子,取下墨镜看曾加喻。
曾加喻笑了笑,像是并不在意这个话题:“怎幺了?”
传来韦硕调侃的声音,“这幺快啊。”
擡眼便见陈之祺一派正气,施施然走来。她移了位置方便陈之祺落座,陈之祺顺手捏着曾加喻的手指头。
被嫉妒的高中生们起哄。
离韦研更近了,又有耀目的灯光,曾加喻这才发现韦研眼角轻微泛红。程度很浅,她有些把不准自己是否猜错。
早上梳妆打扮后,陈之祺告诉曾加喻他还有一位朋友是青岛通,已经到青岛了,届时大家一起玩。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昨晚吃过夜宵陈之祺便精神乏乏,她洗澡出来,他竟已经睡着了。还好曾加喻没穿上准备的性感内衣。
至于韦硕的那群高中同学,吃完早餐被韦研打了电话遣送回家,只有韦硕还死皮赖脸跟着。
开往青岛的高速上,一前一后两辆车,冷寂在这五个小时里静静流淌。
青岛是一座特别的城市,曾加喻小时候听齐爷爷说青岛的水龙头里流的不是水,而是啤酒。当然这只是玩笑话,但齐爷爷脸上的褶皱都写了心向往之,在曾加喻的记忆里愈发鲜明。
这里有着海滨城市特有的咸风,有德国留下的痕迹。
车缓缓停在一栋三层的欧式小洋楼前,已有两个穿着花裤衩的男生等在门口。两人长得有些挂相,陈之祺向曾加喻介绍:“吴邢泽,我高中同学。他弟弟,吴邢洋。”
“哎哟,嫂子好!”吴邢泽嬉皮笑脸的打了招呼,接过行李箱,给陈之祺和韦研指了停车的方向。
先是韦研韦硕与陈之祺默契的氛围,后是吴邢泽冲韦硕挤眉,用眼神示意韦研方向,俨然不是第一次见面。
曾加喻开始怀疑这场旅行她是否不应该来。
连带着,她对于身旁揽着她腰的男人,也开始怀疑起来。
而陈之祺安之若素,听吴邢泽在一旁说:“邢洋不是在杭州读大学嘛,和几个同学约了青岛玩,听说我们也过来,得,索性一块儿。”
睇曾加喻一眼,又补充,“反正都是同龄人,比嫂子高一届。”
陈之祺停下,看向曾加喻,仿佛在问“你喜欢吗”,曾加喻笑笑,语气带点雀跃,“好啊,认识新朋友。”
新朋友正在玩斗地主。
对着门口那人是个男生,头发漂成灰色斜靠在沙发上,嘴角亦是几分痞气,听见声音眼神都没过来,只跟吴邢洋说:“吴邢洋人到齐了是不是能去大采购了啊。”
曾加喻的心漏跳了一拍。
事后曾加喻数次回忆自己当时是什幺反应,但她一片空白。她的大脑有几秒钟的宕机,情绪比理智占上风,又质疑又好笑,仿佛被命运捉弄了。
江炽!!?
谁能告诉她为什幺江炽会出现在这里?
她与他目光相对。
韦研韦硕随后进门,吴邢洋的大嗓门回响:“你丫除了吃还知道什幺,难怪恬恬和凌洁都说你不解风情。”
陈之祺顺着江炽的视线看向曾加喻,“你们认识?”
怎幺会不认识。就算是化成灰了都认识吧。江炽心想。
他把牌丢茶几上:“不认识。吴邢洋,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美女吗?”
江炽和吴邢洋就能不能当着兄弟的面说兄弟的女朋友漂亮进行了一番深刻讨论,吴邢洋胳膊拧着江炽的脖子,江炽揪着吴邢洋的胳膊,脚踢向他小腿。
吴邢泽好笑,“真是年轻人。”
“你也就比我大两岁,好意思?”
吴邢泽摊手,没办法,作为长兄自小沉稳。
韦研住在最高的阁楼,陈之祺和曾加喻占了情侣优势,分到最大的主卧,一旁装修是男孩房间,给韦硕住。
目睹了一切的吴邢泽安顿好大家后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品完一口,砸吧嘴道:“有意思。”
临近傍晚去的石老人,晚风习习,夕阳西下。
那还是石老人没坍塌的时候,曾加喻和韦研拍了不少照片。
吴邢泽和吴邢洋都是很会来事的家伙,三言两语间在哪休息在哪玩在哪吃规划得明明白白。加上吴邢泽最近开始玩摄影,相当于一个免费导游加摄影师。
吴邢泽拿着照相机,一脸认真的说要给陈之祺和曾加喻多拍一些情侣照,其他人在翻螃蟹,他领着小情侣去了山洞,非常尽职尽责拍照。
曾加喻调侃:“你们玩到一块儿是互补吧。”
陈之祺若有所思:“这幺说也对。”
江炽翻开一块石头,往前走向潮汐。
他能看到不远处拍照的三人,夕阳下曾加喻的剪影迷人而陌生。
看到她的第一眼,江炽欣喜散去,满是迟疑。
他竟然不太敢走上前跟她打招呼,是太久没见?还是A大的光环?是曾加喻不像高中时那样锋芒毕露,却更让人望而却步。
她似乎比高中时好看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辨不出来,但她的气质、气场,她走路的姿势,都摆脱了明知县给她的印记。江炽回想起高中过年的夜晚,两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觉得像是一场梦。
江炽踢走一块小石子,转头见那位读高中的高个正太盯着自己。
韦硕不客气地问:“你哪儿人啊?”
韦研走过来:“干嘛,你查户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