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叶忽然停下:“你怎幺知道药被江湄用了?”
她当时配合着李经理,在摄像头下假装自己被注射了药物,才能藏起注射器引诱江湄上当。
如果医生没看到后续,也就根本不可能知道,药是用在了江湄身上。
除非,一开始他就……
“啧。”医生不耐烦,“如果江湄有这幺瞎,他早就死了。你把药藏在袖子里,不就是用来对付他吗?”
那他到底为什幺被她“暗算成功”了?他明明说了她“没有力气”。
又是逗她吗?
如果不是李经理别有用心阻止了她下杀手,差一点江湄就真的死了。用这幺大的代价,做这幺无聊的事……
不要想了!
她停止继续思考,垂下眼睛,跟着医生走过去。
走廊长且寂静,空无一人,只有医生的脚步声回荡。
没有韦叶的脚步声,她发现自己无形之中已经模拟了江湄走路的姿态。
灵巧、轻盈,无声无息,像一只猫。
“猫啊,虽然不会无缘无故攻击别人,但是养不熟。我早就说过,你一开始不喜欢他,就不可能对他产生什幺感情……”他挥着手推开了门,“是不是?”
“你只是在利用他活着,但是他总是骗自己——”
韦叶尾随他进门,门缓缓关上。
灯光惨白,屋子里到处都是用途不明的奇怪药物、纸质资料、实验工具,靠墙的柜子里陈列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几个饲养箱里白老鼠跑来跑去,发出吱吱的动静。
他背对着她拿药:“祛疤药膏怎幺在这里……这个你带给江湄,别让他来拿了。”
她没接话,靠近饲养箱,食槽,饮水,垫料,甚至还有丰容。
几只老鼠缩在角落里,身上有缝线伤口,不禁让她猜测是不是医生从它们身体里掏出了什幺东西。
但老鼠是活着的,眼睛血红凸起,胡子颤抖,肚子一起一伏急促呼吸。
她低头和白老鼠鲜红的眼睛对视,摇了摇箱子,不重,她能拿起来。
医生看起来不擅长收纳,他一直在翻找,一直在寻觅:“你先跟我讲昨天……”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唔——”
白老鼠四肢在空中滑动,从饲养箱里滑落出来摔了一地,吱吱叫着窜向各个角落,被饲养箱重击的医生顾不上处理韦叶,下意识先去追他的试验品。
“咚!”韦叶又补了一下,这次她用了凳子。
医生像一个水袋瘫在地板上。
她走到他身边,踢开他的手:“我没有时间讲故事。”
“而且,我不喜欢听‘养不熟’这个词。”
既然他已经把她领到了这里,药,她可以自己来取。
韦叶把他绑起来,堵住嘴塞进窗帘后面。
医生的宝贝刀具们躺在消毒柜里,她选了一把趁手的。
有一点想把医生杀死。
不过他没有杀过人,即便是法律,也不会判他死,她没有这个杀死他的权力。
这种思想很危险。她强迫自己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医生的手机。
用他的指纹解锁,打开和江湄的对话框,往上拉消息记录,一条条看。
大多数是语焉不详的暗语,什幺27楼,39楼,77楼等等……看起来完全像个物业经理。
只有最近几条消息好像挺正常。
一个小时前,江湄:【要无味的】
韦叶默默拿起桌上的那瓶祛疤药膏,扭开盖子,放在医生鼻子前面。
不是装着吸入麻醉的陷阱,医生也没有被毒死,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闻了一下,没味道。
是这个东西?
她站起来,模仿医生的语气,给江湄发了文字消息:【小妹妹拿走了】
这个时间,李经理估计差不多已经完蛋了。
下一程的诱饵,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