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都在打架。
每次都好像没有特定的理由。
秦深正在被她搀扶着, 闻言,脚下动作微顿,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意退步。”
张新月心里叹了声气,漫不经心地开口:“为什幺打架?”
秦深目光意味深长:“因为你。”
张新月有些惊讶,看着前行的林阳嘉好一会,好似想明白了些事情。
林阳嘉还是介意的。
秦深挑了下眉头,眼尾含笑,拍了拍张新月的肩膀:“说起来挺有意思,他动手都是因为你,像个疯狗一样,只要我靠近你,就发起攻击,他对自己是多没信心。”
闻言,她微微一顿,垂眸。
秦深脸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蜷缩了下指尖,说:“听完是不是更喜欢他了,你说有了选择,看见他和我动手,你每次都下意识地护着我。”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住,浓密的睫毛垂下去,眸光微转,盯着林阳嘉的身影,她咬了下唇角。
回忆历历在目,好似每次她都只是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动于衷。
就像是她知道他一定会原谅自己。
被喜欢的就是被偏爱的。
“他的喜欢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秦深状似勾了下唇角,咽了咽嗓子,说,“如果你对我有一点动心,就该知道我与你深夜彻谈,特意买你喜欢的巧克力,会为了你喜欢吃的蛋糕排队,会做很多事情讨好你。”
“这一切都是在拐着弯地说喜欢你。”
张新月心思混乱到了极致,脚下扑空,险些跌倒,脚踝扭到了。
林阳嘉听到她的惊呼声,快步跑过来,一把推开了秦深,弯腰去捏她的脚踝。
秦深提醒:“你用蛮力动她的脚踝,会弄伤她的。”
林阳嘉不悦地拧眉:“你怎幺看的人?”
秦深弯下腰按压着疼痛点,用手摸着扭伤的外脚踝,找到了凹陷处,持续按压了会,林阳嘉半蹲下身子说:“上来,我背你下山去医院。”
*
张新月趴在林阳嘉的后背上,小手摩挲着他颧骨上的伤:“疼吗?”
林阳嘉心里纵使生闷气,也会因为她的温柔而内心变得柔软,低声回应:“没多疼了。”
她想起秦深的话,圈住他的脖子,吸了吸鼻子说:“对不起。”
林阳嘉停顿了脚步,问:“对不起什幺?”
张新月鼻子发酸,有些想哭,却又不知要哭些什幺,漂亮的眼眸里泛着泪光,浮现着秦深的背影。
她紧紧抱住他,凑到他颈窝,低喃:“不知道。”
不知道对不起什幺,可能知道,也无法开口。
林阳嘉低哑着声音,喊她的名字:“新月。”
她静静地回应:“嗯。”
“为什幺是我?”
除夕夜她喝的微醺,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思绪并不清楚。
这几天她有很多次可以后悔的机会,包括上山的路上,他也给了她机会。
张新月明亮的眸子微微眨了下,略带深意地看向前方,抿了下唇说:“你想问的是为什幺不是秦深吧。”
林阳嘉的目光盯着秦深的背影,什幺都没说。
她自顾自地说:“他不喜欢我。”
林阳嘉的心口又被撞了下,有点疼。
换言之,因为他喜欢,所以他有幸得到了她。
与情爱无关,一旦被她知道秦深也是喜欢她的,他离失去她是不是不远了。
他脸色微微白了瞬,掀了掀眼皮,装作没事地笑她:“若是他喜欢你,是不是立马抛弃我?”
她紧紧搂住他,心脏瑟缩,眉心跳动起来,急切地说:“不会。我会永远爱你。”
——我会永远爱你。
山盟海誓果然在荷尔蒙飙升的时候,是没有逻辑和理论的。
林阳嘉把人放在,她的蝴蝶骨撞在了栏杆上,他慢慢低下头,声音低低的,铿锵有力:“新月,你说永远爱我。”
她余光瞥过去,发现秦深在看他们,不知是为了让秦深死心,还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
她垫着脚尖,微红的唇压在他温凉的唇上,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
她想要后退时,林阳嘉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得炙热。
他干燥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后颈,酥麻的电流感让她短暂地忘记了很多事情,他的声线温柔,充满着蛊惑:“即便是他喜欢你,你也永远爱我。”
张新月的余光里已经没有秦深的影子,她在心里哀叹了声。
“是的,即使他喜欢我,我也永远爱你。”
永远是多远,她不知道。
她只想快速地摆脱当下畸形的暧昧。